“小黑?”
自从露出那些衣物后,巨蟒就紧紧地盯着她,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反应。
“嘶——”
雌性就踩在蛇身上,浮躁的气息顺着接触的数块蛇鳞传遍整具庞大的身体。
本能在疯狂地喧嚣。
在记忆的传承中,没错,吞食那条巨蟒后,它就影影绰绰多了一些种族的记忆。
这种时候,应该是两条巨大的蛇身纠缠在一起。
可这里没有另一条巨蟒,只有娇娇小小的人类。
她站在它的身上,砸落的眼泪与无法掩饰的委屈,都成为了它狂躁、兴奋、压抑、马蚤动的源泉。
蛇尾又开始疯狂地拍打地面,在狭窄的空间四处横扫。
大片墙皮再次脱落,命运多舛的铁栏杆更是彻底报废。
巨蟒拼尽全力,才强忍着本能,没有将雌性拖进自己的蛇身之中层层圈占。
它还在等,等待她的终极宣判。
苏酥的大脑已经停止转动。
“没事,没事。”不知道是在安慰小黑,还是在催眠自己,苏酥喃喃道,“弄坏了还能再找,衣服被褥多得是。”
对,没错,就是这样。
纵使她已经猜到些许真相,知道小黑拿出这些衣物的真实目的,犹如筑巢一般的行为,是个人都不会会错意。
苏酥强忍着心慌,勉强笑了笑:“过了这阵……过了这阵就好了,我们再去找新衣服。”
她默许了小黑的行径,不细究不计较,试图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嘶!!!”
这并不是一个令蛇满意的答应,巨蟒忽然狂躁地嘶叫起来。
庞大的脑袋温柔却强硬地挣脱了苏酥双臂的“束缚”。
苏酥惊慌失措地抱住它的蛇尾:“小黑,怎、怎么了……”
她的小黑深深地凝视着她。
它缓慢地、近乎绝烈地朝她暴漏了最为丑陋的存在。
苏酥的大脑瞬间宕机。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双臂缓缓松开,漆黑的蛇尾从她的怀里掉落。
她终于明白,那几件被垫在地面上筑巢的衣物为什么损坏得那么严重。
在那双墨绿色竖瞳的注视下,雌性的脸色逐渐变得煞白。
她不由自主地往回退了几步,脚后跟踩到冰凉的台阶。
脑海里早已浮现的猜测终于彻底成型。
苏酥忽然意识到——她不该找过来的,不找过来,就不会直面小黑赤果果的心思。
在窒息的十几秒沉默之后。
她扭头跑上台阶。
漆黑的蛇尾快如闪电地追上那道仓促逃离的身影,只需要再前进片刻,能将她缠卷回来。
最后几寸的距离。
蛇尾停下了。
雌性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
蛇尾在半空僵立许久,最后悄无声息地砸落地面。
巨蟒痛苦地蜷缩回楼梯间。
那些衣物被它堆到最角落,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身边,却再也带来不了任何慰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
楼梯的拐角再次响起脚步声,熟悉的气息愈加浓厚。
巨蟒睁开眼时,去而又返的苏酥已经扑回它的蛇身上——
“小黑。”
漂亮的人类哭得梨花带雨,柔软的手指紧紧地揪住它的鳞片。
“你忍一忍,忍一忍,好不好?”
真的太恐怖了。
她害怕这样的小黑。
这场春雨能不能快点结束——
一双眼睛肿得不像话,只能抱起小黑冰凉的蛇尾冷敷胀痛的眼皮。
巨蟒窝在角落,静静地望着“失而复得”的雌性。
她毫无防备地趴在它的身上,手指滑过鳞片的触感,在特殊期间放大了数十倍不止。
“嘶~”
蛇信诚实地卷过雌性的脸蛋。
苏酥愣愣地盯着它,伸手抚过湿润的右脸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黑已经平静下来,但她能感受到——它只是从外在的狂躁骚动转变为内在的压抑与忍耐。
“嘶!”
巨蟒的脑袋又凑了过来,平滑的头顶一个劲儿地蹭着她的脸颊与脖颈。
“小黑……”苏酥抱住它的脑袋,轻声问,“你还是很难受吗?”
巨蟒的脑袋静静地窝在雌性的肩头:“嘶——”
当然难受。
在看见雌性跑上楼梯时,那股难受抵达了顶峰,然而等她再次出现,躁动多日的情绪竟然被她的话语与眼泪轻易地安抚。
巨蟒已经做好了被她厌恶与遗弃的准备,唯独没想到,她在见识到所有的不堪后,还会回来。
“嘶!”
庞大的蛇脑袋差点将苏酥整个人顶下去。
她勉强稳住身形后,担忧地望过来:“小黑?”
“嘶!”
迎面又是舔舐而来的蛇信。
巨蟒出乎预料地兴奋,远远压过了身体的难受。
——忍一忍。
人性与兽性最大的不同,便是学会忍耐。
它已经求到了雌性的退让,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就此将她吓跑。
只要她愿意接受自己的这副模样,它就会藏起粗鲁的本性……只要她愿意接受。
粗壮的蛇尾悄然将那些破碎的衣物推向更加角落的位置,企图藏匿自己作乱后的证据。
但苏酥还是瞧见了。
她的眼神游离片刻,内心挣扎许久,最终抱着蛇尾尖尖,微烫的脸颊贴上冰凉的蛇鳞。
“空间里应该还有吧?”
有什么?
巨蟒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看过来时,雌性的脑袋埋得只剩下一个发旋,柔软白皙的脸颊肉紧紧地贴在它的尾尖。
她是降温了。
巨蟒却升温了。
“嘶?”
蛇信再次舔来前,苏酥闷声道:“还有很多衣服。”
雪灾来临前,她带着庞灿灿和乐瑞在各大商场扫荡了不少冬季衣物,属于她的那部分,一直都堆放在小黑的空间里。
巨蟒愣了两秒,忽然听懂了雌性的潜台词。
“嘶!”
蛇尾从苏酥的怀里抽出,再出现时,上面凭空挂上了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
这是雌性夏天常穿的衣服。
得寸进尺的巨蟒还试图将她的脑袋拱起来,亲口听见她的再次肯定……苏酥恼怒地推开它:“不许凑过来!”
她已经够羞耻了。
看着自己养的冷血动物步入特殊阶段,还要旁观它的奇怪行为,这简直是烧炸了她的CPU。
但苏酥不想离开。
短短的两日内,不止是她难受,小黑也在难受。
如果留在这里,能让它好受一点儿,那还是就留下吧。
苏酥逃避性地闭上眼。
不知闭了多久,冰凉的蛇信蜻蜓点水地蹭过她的唇角。
昏昏欲睡间,苏酥仿佛也能感受到那丝隐忍与爱重……紧绷的神经忽然松懈,她的意识彻底陷入深度睡眠。
似乎是要把昨晚欠缺的觉补回来,苏酥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醒来时,楼梯间一片昏暗,已经是第三天清晨。
巨蟒刚从楼梯上滑下来,见雌性苏醒,邀功般吐出三枚五阶晶石。
它们巧妙地滚落到苏酥的腿边。
“这是……”苏酥惊诧抬眼,“你自己出去杀的吗?”
三只五阶丧尸,小黑怎么应付得了?难道是实力又进步了?
那就只能是又吞食晶石了。
思及此,她急忙放出异能。
白光笼罩了巨蟒的庞大蛇身,及时地驱散了巨蟒这段时间肆意吞食晶石淤积的能量污垢。
“嘶~”
时时刻刻的痛苦与狂躁终于缓解几分,巨蟒亲昵地缠住雌性蹭了好几下。
那三枚五阶晶石,也被它积极主动地塞进她的手里。
好似在外打猎带回的战利品,毫无保留地分享给自己的雌性。
苏酥反手将晶石塞进小黑的嘴里:“我不需要,你吃吧。”
她的语气很软,既像是哄宠物又像是向亲昵的人撒娇。
巨蟒被哄得心花怒放,蛇尾摇晃得更加卖力,冷漠的竖瞳也化成一池春水。
“嘶!”
它一口就吞下三枚五阶晶石。
苏酥边帮小黑清理能量残留,边托腮望着它。
杂乱无章的思绪早在她回到楼梯间的那颗起,就逐渐理清成一条笔直的线。
大抵是想好了吧。
倘若小黑对她的念头真的超过了同伴之间的正常关系,经历了这么一遭,她也不会再远离它,更不会试图掰正它。
人的情感是复杂的,有的寄托在同性异性上,有的寄托在物体上,也有的寄托在宠物的身上。
既然她不准备与末世里的男性发展亲密关系,身边注定只会有小黑一条蛇,那么大胆任性一点儿又能怎么样呢?
唯一的顾虑便是——苏酥由衷地希望小黑吞下晶石后,能够变得再厉害一些,凭借惊人的意志力抗住这波特殊时期。
否则……回想起惊鸿一瞥……
如今都不是她能不能接受心意的事情,而是太离谱太可怖。
哪怕在末世前,宿舍夜谈时见过的参考物,也没有这么……如果是精神柏拉图的话……她再次勾住小黑的大脑袋,哄诱它:“小黑,你可以忍住对不对?”
“你这么厉害,肯定能做到吧?”
接二连三的迷魂汤灌进来,哪怕身体的躁动如影随形,巨蟒也乖巧地点头。
春雨已经有了停歇的趋势。
熬过这波狂躁期,它就不会再吓到她。
“真乖!”
苏酥高兴地在它的头顶落下一枚轻吻。
久违的福利回归,巨蟒也很高兴,拖着雌性就要往外走。
它记得她还没有吃晚饭,食物都遗落在车内。至于为什么这么清楚,昨晚暴雨倾盆时,它爬行到雌性的车顶见过。
楼梯间的大门被推开,层层盘踞的蛇身一点点挪离筑造许久的窝巢。
苏酥回头看了一眼。
宽松的白色T恤已经揉得看不清原本的模样,凄惨地遗落在角落,还有几枚……几枚蛇鳞?!
“等一下!”
苏酥挣脱蛇尾,捡起角落里遗落的几枚暗黑色鳞片。
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晰,她拧开手电筒,看清角落的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大大小小的鳞片散落在各个角落。
有些地方甚至堆了厚厚的一层。
随手捡起几枚,甚至能看出连根脱落的痕迹!
苏酥的呼吸停滞了几秒,猝不及防抱起小黑的蛇尾。
没拖动。
巨蟒故意加重力道,蛇身几乎是赖在地面上。
苏酥焦急地训斥两声:“小黑!让我看看!”
她的语气太凶,与方才的柔软娇嗔完全不同,巨蟒害怕再惹她生气,拖拖拉拉地翻动蛇身。
手电筒打过去。
七寸附近的鳞片已经全部掉光,只剩下薄弱的血肉,有些地方因为在地上拖行得太久,甚至有了斑驳的血迹。
苏酥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这是正常的吗?”
或许是看出她的担忧,蛇信安抚地舔了舔她的眼皮。
“嘶~”
它不回答,苏酥也知道,这不是正常的现象。
她的小黑不仅是陷入特殊时期,还遇到了大面积的脱鳞现象。
“雨已经停了。”苏酥小心翼翼地抚摸它的七寸,“跟我回基地吧,去找治愈系异能者,把你治好。”
“如果你还控制不了自己,我可以每天都陪你来狩猎区。”
“好吗?”
她的话,巨蟒自然是无条件服从的。
越野车再次开出地下停车场。
来时乌蒙蒙的天际已经有了放晴的趋势,显然,这场持续多日的春雨季节已经结束。
阳光拨开阴云投向大地,第一缕阳光照进车窗时,越野车已经开到狩猎区外围地段。
苏酥看了看窝在副驾驶小憩的黑蛇,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直到另一辆越野车迎面开来——
进来寻人的卫岩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找到了苏酥。
“我正准备进去找你。”
“找我?”
苏酥有些困惑,她进入狩猎区也没几天,发生了什么事要这么着急来找她。
卫岩越过车窗与心上人,复杂的目光落在副驾驶的蟒蛇身上。
“苏酥,南方基地一直与北方基地保持联系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嗯,我知道。”
末世的交通与通讯设备大范围瘫痪,但大型基地之间还保持着简短的联系。
贺恒当初用来迷晕她的香氛,就是从北方基地搞来的新兴玩意。
“那边今早传来消息——”
“北方基地出现了第一例,战宠化人现象。”
南方阴雨连绵、暴雨骤降时,北方的气温才刚刚回暖。
多日没有降雨,干燥的天气遭遇狂风。从月初开始,沙尘暴就笼罩了基地内的所有建筑,空气仿佛都变成了黄色,出门走两圈,浑身上下都是沙尘。
出城的队伍变少,没人想暴露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去室外吃一嘴的沙子。
但有人不想耽误时间。
汽车从老旧的小区楼房开出,直驱宽敞的精装四合院。
市区内的交通建设早已停止运行,末世来临,人类社会倒退了几十年。就连汽车,也已经变成高阶异能者的奢侈品。
为了节省汽油,少有异能者会在市区开车。
红绿灯斑马线便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林薇然沿着打听来的位置,将汽车开进胡同内的四合院外。
“到了,那位五阶治愈系异能者,应该就是住在这里。”
两个同伴率先下车,林薇然开门前,特意叮嘱愈加沉默的恋人:“司哲,外面风沙大,你就先待在车里吧,等我们确定那人在家,再带你进去。”
司哲迟迟地应了一声:“嗯。”
再没其他话。
看见他这样,林薇然心里也难受。
几人前天才抵达北方基地,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受了不少伤。雪灾前的丧尸还比较好对付,今年翻春,它们好似是集体叠加了强力buff,四阶丧尸比比皆是,五阶丧尸也时常冒头,导致几天的路程延长到近一个月。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林薇然与两个同伴默契配合,杀死了两只五阶丧尸。
如今她已经是五阶异能者。
而司哲……纵使她时时安慰,纵使他自己也清楚恢复的希望就寄存在北方基地,纵使……理智终究抵不住感性,他的气势不可避免地一日日消沉下去。
林薇然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在关上车门后,徒然消散。
她沉默地用方巾捂住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以此防御风沙的侵蚀剐蹭。
“走吧,去敲门。”
两个同伴率先走到四合院的门口,礼貌地伸手敲门。
过了许久,才有人不耐烦地将大门打开一条缝隙,冒出一颗脑袋来。
“有什么事吗?”
林薇然放软语气:“你好,请问赵异能者是住在这里吗?”
“你们也是来找赵医师救助的?”
“对,不知道今天方不方便?”
开门的显然只是个打杂的普通人,犹豫两秒才道:“我去问问赵医师,对了,找医师咨询,起价是一颗五阶晶石,你们可得准备好。”
“这个没问题。”
“行。”
大门又在几人面前“砰”地关上,脚步声逐渐远去。
许久没见过普通人在他们的面前摆脸色,同伴嗤了一声:“医师?不就是治愈系异能,北方基地里的人竟然还自称医师……”
“别说了!”林薇然皱着眉头呵责,“异能者的听力都不错,你是想被别人听见吗?”
同伴悻悻地闭嘴。
沙尘暴还在肆虐,几人站在室外没一会儿,黄色的沙子就已经吹进每一根头发丝里。
林薇然有些后悔,再知道出门前先戴个帽子。
她租住的老旧楼房内用水十分不方便,洗头都变成一件麻烦的事情。
再看看人家居住的四合院……里面肯定有水井,不止,她已经听说——四合院内住的都是高阶异能者,水电不限额度。
这种待遇,她在南方基地也享受过,那会儿住的还是装修更加精致的别墅。
原以为升到五阶,在北方基地怎么也能称得上一方霸主,但进城时就发现不对劲。
林薇然报出异能等阶,工作人员反应淡淡,让她录入身份信息后就摆手离开了。
直到彻底进入北方基地,才发现——这里的四阶异能者遍地跑,五阶异能者也算不得稀奇,甚至还有好几个六阶异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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