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上前一步,声音如黄鹂般清脆,“奴婢会唱曲。”
兰身量高挑,上前道:“奴婢擅舞。”
竹道:“奴婢会吟诗作画。”
褚时英点头,“都很不错,你呢,菊。”
菊红了脸,小声说了一句,褚时英距离太远,听不清,便道:“大声些。”
菊闭上眼,视死如归道:“奴婢,床上功夫好!”
褚时英低头,而后嘴角忍不住上扬笑出声来,三三看了她一眼,嘟囔道:“伯英,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你不懂,”褚时英笑得泪花都要出来了,她拿指腹揩去,问道,“你们若是有幸怀孕,生的孩子可愿抱给我养?”
四人齐声道:“但凭夫人吩咐。”
听闻老秦王给自家塞了美人匆匆回家的秦歧玉,正巧撞见这一幕,眸子瞬间阴沉下来。
第七十章 是不是后悔
清风拂树梢, 褚时英似有所感回头,对上秦歧玉黝黑的眸子,莫名心虚起来,立即起身, “你回来了?”
四位美人羞答答看了一眼矜贵无双的秦歧玉行礼, “见过公子。”
秦歧玉并未理她们, 这让她们的期待落了空,他一双眸子直直看向褚时英,倏而冰冷道:“都退下去!”
褚时英挑眉, 挥手道:“先下去吧。”
又吩咐曲说:“将她们安排在厢房。”
她上前, 纤细的手指帮秦歧玉整理着本来就平整的衣领, “这是怎么了?曾大父送美人惹你不快了?我知你不想让她们住在这,但是那个宅子不是被你给门客住了,送她们过去不好。”
话音刚落, 手腕被秦歧玉擒住, 他拉着她径直回了屋, 房门被砰地关上, 他将她直接抵到门上。
用那双带着愤怒的眸子看她, 问道:“你要将她们留下?还想让她们怀上我的孩子?”
褚时英挣扎着,这个样子的秦歧玉让她有一种自己错了的感觉, 但她有什么错呢,美人是老秦王给的,便道:“你曾大父赏下的美人, 你不受用, 你曾大父那边要怎么办?”
“别管曾大父, ”秦歧玉抵着她,压低声音, 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只问你,你想不想让她们住进来?”
“别闹了!”
褚时英蹙眉,“你我一直无子,你曾大父就等着嫡子出世,立你为太孙,这么好的被立为储君的机会,我们当然得抓住。
既然我暂时怀不上,那用曾大父赐下的美人又如何?待她们生下孩子,我抱过来亲自教养,跟嫡子一样!”
“褚时英!”秦歧玉抓着她的肩膀,“你真得是……”
有没有心?
他咬着牙,眸里跳动着怒火,“那你们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拿我当什么?配种的动物吗?”
褚时英听他这样说,脸上也沉了下来,“秦歧玉!这全然都是为了你能顺利当上储君,别这样说自己。”
“那我要怎样说?”他上前,整个人挤上褚时英,将她牢牢定死在门上,“你是不是还计算着,让我单日去谁那,双日去谁那,到处撒种?”
他倾身,脸凑近褚时英,呼吸吹打在她脸上,“嗯?”
褚时英推他推不动,“你怎么了,发什么疯,美人是你曾大父赐下的,我也只是听话,采取了对我们而言最有利的方式。”
“这不都是为了你能当储君?你生什么气?”
“储君、储君!储君就这么重要,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秦歧玉想当储君还要靠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吗?”
“秦歧玉!”
“褚时英!”
秦歧玉将膝盖穿过褚时英腿间,重重抵在门上,发出很大一声响,吓得褚时英打了他肩膀一下。
但听他问:“褚时英,你这么在乎我当储君,是不是因为郑季姜已经是郑王了,你若嫁他,现在就是王后,你后悔嫁给我了?”
褚时英不敢置信同他对视,“对,我就是后悔了”的这种气话,被她咽了下去。
“啪”,她一巴掌扇在了秦歧玉脸上,“你冷静冷静,说得什么浑话。”
“我褚时英还不至于吃回头草,郑季姜全凭你扶持才当上郑王,我眼瞎了不选你去选他?”
秦歧玉侧垂着头,几根墨发垂落脸侧,看起来可怜又落寞。
他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而后抬起头,将被他打的那一侧朝向褚时英,用堪称委屈的声音问:“那你就那么想,将我推到别的女人身边?”
他一这样表现出委屈巴巴,勾人怜爱的样子,褚时英便心软了,丹凤眼看着他红肿的脸颊,瞪了他一眼。
没好气道:“我脑子坏了,让一群女人进院,和她们周旋不断,这还不是没办法吗?”
“怎么没办法,”他语气软了下来,一双眸子勾着褚时英,“那你其实不想我去找她们的?”
“对对对!”褚时英舔了舔唇,最后无奈道,“我恐怕生不了孩子,不能耽误你当储君的大事。”
“什么?”秦歧玉故意用湿漉漉的眸子瞧她。
她别过脸去,“我前世嫁给郑季姜后,便一直无子,你我成婚也许久了,我怀疑,我不能生育。”
秦歧玉低声呢喃了一句,“原来你没给他生过孩子?”
褚时英没有听清,“什么?”
他眷恋地用鼻尖去蹭她的,“没什么。”
眼见着他不再生气,褚时英扬着下巴,骄矜道:“我虽然不能生育,但你别妄想将我踢开,我可在你身上投下血本了!”
“你若是敢过河拆桥,呵”,褚时英似笑非笑看他,“我褚商立刻撤出秦国,我还会花重金请游侠来刺杀你!”
秦歧玉被她逗笑了,褚时英戳他,“笑什么?不许笑!”
自己说着,也跟着翘起唇角,又推他道:“那我们一直无子也不是个办法,你不被立为太孙,我看公子媳他们心又跟着活泛了。”
“无妨,”秦歧玉那盛怒的心,轻易被她抚平,他说,“夫人,你还不信我吗?就算真的无子,也不耽误我被立为储君,只要,我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
他眸子里的势在必得和野心勃勃,也让褚时英的心掉回到岸上。
是啊,他前世可是自己一人拼杀成秦王的,是她一叶障目了。
有没有孩子,都不耽误他成王。
他双手向下,握住她的腰肢,说道:“就算真的无子,也无妨,我们大可领养一个孩子教养,我对子嗣没有那般看重。”
“真的?”
“自是真的。”
前世,他同被他扔在郑国多年为质的嫡子关系并不好,而他自己对安定君亦没有父子间的亲情,满满都是计谋。
他对子嗣真的不看重。
褚时英丹凤眼都酥了下来,双手挂在他脖颈上,将手埋进他墨发中轻揉,他低眸,腿一抬,她便跟着身子晃荡而扬起下巴。
唇齿相交,又急又切,房门嘎吱作响。
一切都乱了起来。
黑色曲裾在她臂弯处空荡荡悠着,冰凉的手指随意游走。
不必顾虑要子,便连行为都尽情放肆了起来。
褚时英一口咬在秦歧玉肩膀上,颤着音道:“太累了,去榻上。”
他从善如流抱着她行走到榻上,墨发被她弄得乱了又乱,她将平日垫在腰下的软枕踢到榻上,一个翻身,便可居高临下媚眼如丝地望着他。
两人沉溺在这巨大的愉快中,忽而秦歧玉倾身而上捂住褚时英的嘴,瞬间颠倒,将她摔进柔软的被褥中。
房门外,曲的声音都带着无奈:“玉、夫人,公子雪来拜访,问询夫人可有将《法》抄完。”
褚时英不敢发出动静,死死咬住秦歧玉的手掌。
秦歧玉平静了一下,尽力维持着声线说道:“告诉他,尚未抄完,会先将抄好的一部分给他。”
“喏。”
待再也听不到曲的声音,褚时英才将秦歧玉的手拉下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秦歧玉将憋着了的褚时英扶起,在她耳畔道:“夫人,我们去给他抄书。”
说完,将软的不成样子的褚时英一把抱起,将她放在案几旁,自己将案几上的所有竹简,放在妥善地方上,这才拿出空白帛书铺在案几上。
褚时英在他俯身的时候拒绝,“别,别闹,别将曾大父,的书弄……”
“唔,”秦歧玉堵住她的嘴后说道,“夫人,你忘了,我过目不忘的,哪里需要曾大父的帛书。”
说着,他将她翻转到案几前,将毛笔塞进她手里,“夫人,我说一句,你写一句可好?”
“不、好,嗯……”
褚时英手中的毛笔一抖,险些将墨水弄到帛书上,“别,浪费。”
秦歧玉伸手,褚时英无力地张开嘴,只见他拿来空白竹简扔到案几上,“那夫人在这上面写。”
这哪里能写得了,秦歧玉说的那些句子,她晕乎乎一个都没记住,只记得在她耳边,他呼吸沉重。
“良人……”
秦歧玉倏地握住她的手,“我带夫人一起写。”
褚时英一手扶住案几边,一手被他握住书写,整个身子不能自控地颤抖。
写着写着,那原本应写在竹简上的字,便写到了褚时英身上。
肌肤为布,落下细密的小字,他的吻随字而走。
笔锋游走,后背被字占领,很快便是前身,这里的字,他写得极慢,极温柔。
她凤眸微漾,水汽弥漫,软得与平日里风采大相径庭,甚是惹人怜爱。
秦歧玉呼吸一顿,丢了毛笔,俯下身去。
空气中浸满了墨香,片刻后墨香中夹杂了别得气味,糜烂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她沉入早就变凉的水中,浴桶里水花四溅,褚时英躲着他的手道:“我,自己,能洗。”
“夫人累了,我自然得伺候一二。”
身上的脏污被一寸一寸洗干净,褚时英双手死死抓住浴桶边缘,恶狠狠道:“你松不松手?”
秦歧玉低哄,“松。”
他果然松开了手,可就在她松口气时,他重新出现在了她的世界,便又是新的一轮光怪陆离。
次日, 褚时英是在浑身酸痛下苏醒过来的。
室内已经被秦歧玉清理干净了,她在被窝中翻了个身,蜷缩起来还想继续睡,就被听见动静的三三给扰了起来。
三三隔着房门, 大嗓门都能把人震醒, “伯英, 晌午了,不要在赖床了,赶紧起!”
褚时英披头散发起来, 游魂一般任由三三指挥着侍女帮她洗漱, 待她吃过晌饭, 方才问道:“王上送的四名美人现在在何处?”
三三说:“外面跪着等你起呢。”
“嗯?”
褚时英立刻偏头去看屋外,三三又说:“人都在院外呢,伯英你别看了, 今天玉出门的时候, 她们想来个偶遇, 被玉罚那了, 让跪到你起来再行处罚。”
“那就让她们在厢房待着抄书, 藏书楼那么多书,有的是她们能抄的, 让没有命令不准出门,也无需向我请安。”
反正现在也没有生子压力了,那她何必让这四位美人碍她的眼。
三三当即就要起身, “好, 我现在就让她们走。”
“哎, 等等,”褚时英唤住她, 神情有些古怪,“那个,你单独把菊给我召来。”
“行!”
菊是位丰满的女子,自早上被秦歧玉敲打,罚跪之后,见了褚时英就向耗子见了猫,进了屋就跪了下去,“见过夫人。”
屋里就她们两个人,褚时英让菊起来,坐到自己身边,然后酝酿了一会儿,说道:“你附耳过来。”
菊心惊胆战地靠过去,听褚时英说话,越听神情越古怪,而后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同样在褚时英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褚时英眸子微微睁大,一副还能这个样子的表情,两人交谈了一会儿,褚时英便让菊回去了,还赏赐给她首饰,让她在美人中一下扎眼起来。
而后接连几日,菊时常出入褚时英房间,每每回去必带着褚时英赏赐的东西,或是秦半两,或是首饰,或是布匹,这让另三位美人可是眼红极了。
再又一日菊被褚时英叫去时,其余三位美人忍不住了,主动认错,希望夫人能给她们一个出门的机会。
褚时英晾她们也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便将她们放了出来,正和三三吃着瓜果,寻思她们想做什么的时候。
就见三人盛装打扮来了院子,一个个软软糯糯,“奴婢们来给夫人解闷,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三三手里的瓜都掉了,但见她们几人,唱曲的弹琴的,直接给褚时英表演上了,表演完后,还要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她。
这谁能顶得住,褚时英当场就赏了,三人欢天喜地离开。
菊一点也不嫉妒,她和那三人就不是一条赛道,她蹲在褚时英腿边,轻声说:“奴婢,还有一个法子,定能让公子……”
褚时英赶忙捂住她的嘴,光天化日果树荫下,可不兴说这等私密事。
三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两口将瓜吃完,自己练功去了。
被美人们环绕包围恭维的日子,委实太让人舒适,褚时英可谓乐不思蜀,连给吕雪抄书都不想抄。
竹美人一袭绿衣,提议由她来帮忙抄,褚时英笑着拒绝了,曾大父的手稿,她怕竹弄坏了。
被拒绝了,竹巴掌大的小脸失落下来,“奴婢不如梅姐姐嗓子好,不如兰姐姐跳舞好看,夫人不会嫌弃奴婢吧?”
瞧瞧,瞧瞧,褚时英的心都要化了,她拉过竹美人的手,安慰道:“怎会,竹你才学甚佳,莫要用你之短,攻她们之长。”
竹美人整个身体软软靠过去,半趴在褚时英腿上,小声说:“夫人,你可用竹帮菊姐姐,画些她不好表述的……”
“咳咳!”褚时英被手里的果子呛到了,竹赶忙起身,温柔为褚时英拍背,“夫人,你慢着些。”
菊在一旁凉凉开口,“我都说了,夫人必不能同意,你瞧瞧,夫人被你吓到了吧。”
竹眼泪马上冒了出来,要掉不掉的,惹人怜惜,“是奴的不是。”
“夫人!”菊也垮下脸来,盈盈水眸望着褚时英,“那等事,奴婢怎好讲给竹。”
“好了好了。”褚时英摸摸竹的头,又掐掐菊的脸蛋,“你们哪个夫人我都爱得很,哪个都离不得,但是菊,咳,竹你便不画了,万一让人瞧见不好。”
“瞧见什么不好?”从宫中回来的秦歧玉进了院子,果不其然又看见属于他的美人,团团转在褚时英身边,一口一个甜腻腻的夫人。
菊和竹连忙起身,恭敬恪礼道:“公子。”
又眼神勾人地瞟着褚时英,“夫人,奴婢们便先回去了。”
褚时英颔首,“都去吧,近日商铺收了一箱笼的桃,回头我让三三搬你们房里去,你们分着吃。”
“谢夫人!”
两位美人目不斜视地从秦歧玉身边走过,秦歧玉无奈道:“时英比我还受欢迎。”
凤眸勾着他,“这叫有魅力。”
秦歧玉被她逗笑了,“时英确定不是你的钱更有魅力?”
褚时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不比她们围着你转强多了,怎么,你还不乐意了?”
“哪敢?”秦歧玉挽起袖子,“她们如此谄媚,我亦不能落下,时英想吃什么,我给时英做。”
褚时英看着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秦歧玉听话走过去,便听她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想吃——你。”
“荣幸之至。”
他抱起褚时英回屋,只听他低声笑道:“夫人哪里学来的这么多花样?”
“嗯?那你喜不喜欢?”
“自是喜爱的。”
院中果树静静沐浴在阳光下,直到迎来夕阳霞光,咸阳城的人们纷纷贪凉出来闲聊,稚子们呼朋引伴穿梭在小巷中,蹦着跳着去抓草丛的虫子。
大人们坐在门前,你一言我一语,脸上不再为秦国未来愁云惨淡,反而说起今日粮价、盐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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