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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古诗剧透历史(邀月酒)


他猛地睁眼,发现刘光世不知何时半蹲在了他的面前,两人彼此对视,赵构看到刘光世的脸上缓缓浮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别害怕,陛下,不会死的。”
看出了赵构正因疼痛而有些神志模糊,担心他刚才没听清楚,刘光世又好脾气地轻声重复了一遍。顿了顿,他又“好心”地补充一句:
“起码不是现在。”
“你……你们……”赵构才刚张嘴,就被堆积在人中上的各类湿咸的液体堵了满嘴。他恼怒地甩头,却无法阻止那些黏糊糊的东西往下流淌。几l秒后,赵构难堪地伸出舌头,忍者恶心舔掉了挂在嘴唇上的鼻涕、冷汗和血液。做完这一切,他喘着气,憎恨地望着刘光世:“你、你们……到底要对朕做、做什么?”
“陛下的表现,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刘光世文不对题地回答道。他的眼神依旧一错不错地注视着赵构惨白的面容:“我以为陛下会求饶。”
“求饶……有用吗?”
“或许有用呢?”
张俊也凑了过来,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恶毒的光亮,饶有兴致地为难赵构:“陛下要试试看吗?”
赵构嘴唇一抖,内心无比挣扎。
一方面,理智告诉他,无论他说什么,这群穷凶极恶之徒都不会放过他,倒不如想办法激怒他们,求个速死也算善终;但另一方面,怯懦的天性却拼命尖叫着让他试着求饶——刘光世和张俊就算再凶残也是汉人,还能比完颜兀术更可怕不成?他当年就差跪在金人面前磕头认父,如今又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反正求饶是他最擅长的绝活。
“求求你们……饶了朕吧……朕,哦不,我知道错了……”
一番思想斗争后,赵构呜咽一声,两行清泪随之流下,当场给臣子们表演了什么叫说哭就哭。红肿的眼眶混合着嘴唇上的鲜血,猛地一看,还真有点几l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张俊颇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咕哝着什么软蛋、囊种之类的骂人话。刘光世则缓缓起身,将位置让给了刚才那群忙活的工匠:“陛下要向他们求饶才是。”
赵构一怔,终于认真去看那几l张写满愤怒的脸庞。就算知道自己要依靠这些匠人才能逃出陷阱,但因为傲慢,他刚才甚至没有费心去记那几l个工匠的模样,就连他主动找上的那个泥师是哪一个,他也是花了一些时间才勉强分辨出来。
“额……朕……”
赵构卡住了。
就连称呼也自动换回了“朕”。
赵构他可以恬不知耻地向金人称臣,也可以毫不犹豫地对臣子称我,但唯独对爱戴他的大宋百姓、对尊敬他的汉人子民,他却莫名其妙地开始讲究“骨气”和“地位”。他的目光在那几l张黑黢黢的脸上转来转却,却死活不肯说一句道歉,不肯施舍一个眼神。赵构熟读儒家经典,可自诩深受儒家熏陶的他却偏偏忘记了亚圣孟子的那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傲慢地将百姓视为私产和奴仆。
赵构也曾逃亡的路上多次乘船,在海上流浪数月的他却偏偏忘记了唐太宗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箴言。见惯了平静的西子湖畔,赵构忘记了沉默的水流也可变为夺人性命的巨浪。
“这么难吗?”张俊抓住时机落井下石,摸着下巴不怀好意:“要不算了吧陛下?战场上刀剑无言,臣征战沙场这么多年,早就看开了,死便死了!大不了……大不了您下辈子再做皇帝享福就是。”
但张俊的这一言,却令赵构下定了决心——他可是皇帝!他这一辈子东躲西藏,受尽苦楚,眼见着就能与金人议和享福了,怎么能在这个紧要关头殡天?!不就是向贱民求饶几l句?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等他回宫后,这群人统统难逃一死!
“想通”了之后,赵构立刻端正态度,继续开始他涕泪俱下的表演:“朕、朕错了……朕真心悔过,还请各位好汉高抬贵手,饶了朕这一次……”
“饶你?!”
但刚才还好脾气的工匠突然翻了脸。横眉怒目,咬牙切齿:“我们都恨毒了你!你这个陷害岳将军的卖国贼,我们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取你狗命!”
“我们刚才就在宫门前,你的一言一行,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和秦桧狼狈为奸,如今奸相已死,是时候送你这个昏君上路了!”
工匠们你一言我一句,态度俨然毫无回转余地,誓要以赵构的血来平胸中恨意。
赵构看着这一群面目狰狞、杀意凛然的工匠,心里又恨又怕,可被固定在木桶里的他毫无挣扎的可能,只能扯着嗓子冲他的两个旧臣子不停叫唤:
“你们说好不杀朕的!刘光世!刘光世!”
“张俊!朕求饶了,求饶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兑现诺言,朕要活,朕要活!”
“看来求饶没用,”张俊慢悠悠地凑上前,脸上依旧笑嘻嘻的,对着赵构冷嘲热讽:“陛下刚才对自己的处境认知得挺清楚的。哎呀,这下白求啦!”
赵构一愣,终于被张俊气到了。他的脸色青白交替,嘴里“你你你”个不停。张俊担心赵构被自己这二言两语气得一命呜呼,赶忙收敛笑意,婉转了神色:“哎哎哎,陛下别气!臣遵守诺言,臣不会让他们杀您的。”
看到赵构脸上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张俊同情地瞥了他一眼,心里暗骂蠢货:“陛下,我和刘光世一定会让您活着。”
得到两人的保证,赵构几l乎是立刻力松劲泄,若不是有木桶卡着他,他极有可能当场瘫软在地:“那就好,那就好……快放朕出来吧。”
“但是——”
张俊冲赵构眨了眨眼,又咧开嘴:“想活可以,但陛下还得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
“您知道的,您罪孽深重。如今若不受点罪,恐怕难消这群匠人的心头之恨——我和刘将军也才两人,赤手空拳的,怎么打得过这一群精壮的好汉?我们保下陛下性命已是不易,想必陛下也能体贴我等,不会让我们难办……”
赵构气若游丝地睨了张俊一眼,他已经没这个力气再骂人了。赵构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逃出木桶,然后找个医官看看自己的腿——
膝盖处火烧火燎的疼痛越来越轻,但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自从双腿被埋进泥浆中固定,随着时间的流逝,赵构逐渐发现,自己对下半身的感知越来越弱,全靠着膝盖处的那点儿疼痛判断双腿位置。疼痛越来越轻,意味着血肉逐渐麻木,当他彻底感知不到疼痛的那一刻,也意味着他的双腿彻底坏死。
“你、你们要如何?朕都答应,朕都答应!”
“那就好办了!”张俊一合掌心,满脸欣喜,像是在为赵构的配合而感到由衷的开心。张俊先是习惯性地在自己的腰侧摸了一下,却没有找到熟悉的武器,于是只好冲刘光世伸手:“借把刀?”
刘光世扔了一把匕首给张俊。
张俊丢开刀鞘,将银亮的刀锋在木桶上拍了拍,随即抵到孔洞旁边。迎着赵构惊恐的眼神,好心情的张俊无比耐心:“陛下,张嘴。”
“张、张嘴作甚?”
赵构一边卖力后仰,一边用眼神拼命拒绝。他原以为自己要付出的“代价”无非一些金银财宝或者高官厚禄。赵构想到的最可怕的结果,也不过是提前退位,找个佛庙了此残生。
“刚才宫门前的百姓都说,陛下说话很不中听,总是求和求和的,听了让人心烦。”张俊晃了晃匕首,耐心劝导:“其实这是笔划算交易,一条舌头换一条命,孰轻孰重,陛下应该分辨得出。沉默是金,陛下金尊玉贵之人,以后大不了提笔写字便是。可若是没了‘以后’……”
“你、你们竟敢损伤龙体?”
“龙体不龙体的,如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保全陛下这条真龙的性命。”张俊拿匕首挽了一个剑花,指向身后那群虎视眈眈的工匠,意味深长道:“这年头想要屠龙的人可不少,陛下还是早做决定……换个人来动手,陛下说不定更为遭罪。”
一番沉默后,赵构终于有所行动。
他眼里闪烁着泪光,缓缓靠近孔洞:“你……你轻一些。”
“陛下放心,臣手起刀落,麻利得很——还请开开金口,好让臣把刀伸进去。”
张俊正在兴头上,他没注意到身后的刘光世正在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打量他。
刘光世看着前方兴致勃勃的张俊,眼神冰冷而厌恶。就像他不明白张俊这种踩高捧低,欺凌弱小的恶趣味从何而来,张俊也不知道刘光世再二嘱咐要割掉赵构舌头的意义何在。
但对于刘光世和他身后的这群匠人来说,割掉赵构的舌头并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省事——没有舌头,就不会说话。
正如最初所说,刘光世从一开始就想要赵构活着——痛不欲生地活着。
他将赵构固定在此,为的是让他每天亲眼目睹身边来来往往的万千百姓叩拜岳飞塑像。有口不能言,有腿不能行。他要赵构跪在岳飞的塑像前,每天接受百姓的唾骂和侮辱,然后在这更胜凌迟般的酷刑里,怀着绝望的心情祈求死亡降临。
但死,是一种解脱,一种恩赐。
在赵构赎完自己的罪孽之前,刘光世和百姓们不会允许他死去。他们不仅会每天派人给他喂食流食,还会用最好的参汤和药物,找最好的医官,悉心吊着他的命。
他们要赵构,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面具做好了。”
一直在角落雕刻的石匠终于起身,吹掉手上的粉末,将新鲜出炉的石头面具递给刘光世。
这面具颇有机关,不仅五官与赵构十分相似,而且在瞳孔的地方,还留有两个细小的洞眼——纯粹的黑暗会将人逼疯,所以生理本能会逼迫人主动透过这两个洞眼去勘探外界。如此一来,赵构每天会眼睁睁看着周身人来人往,自己却困在塑像内无法求救——只有这样的心灵酷刑,才能让他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中学会忏悔。
就在刘光世把玩面具的同时,前方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
不用想也知道,是赵构终于被割了舌头。
张俊有些为难地看着满口鲜血的赵构,犹豫着要不要扯块布条给赵构止血。但还没等他行动,一位工匠突然走上前来,径直越过他蹲在赵构面前。
工匠似乎颇通医术,面对血糊糊的赵构眼神都没变一下。他利索地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止血药粉,倒在一块干净的棉布上,随即快准狠地塞到了赵构嘴里。
“他的舌头。”张俊将手里腻滑恶心的肉块丢到刘光世脚边。
张俊看着刘光世,颇为感慨:“我俩这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刘光世淡淡看了他一眼,抬腿将赵构的舌头踩成了烂泥。他挥手,示意工匠们继续动工:“开始铸模吧。”
泥浆不停落到木桶上,在赵构的呜咽里糊满了木桶外表。待泥浆逐渐变干变硬,工匠们又抛开了铁锹,各自拿起手里的錾子,锤子,在没有完全干成块的黄泥上开始了雕刻工作。
脖子,肩膀,手臂……一个没有脸的赵构塑像很快成型。
雕塑的“衣服”除了没有显眼的龙纹,款式模样都像极了皇袍,就算百姓不认得赵构的脸,也能通过别具一格的服饰和令牌,飞快地认出这个奸人跪像的原型。
做完这一切,工匠们起身退到一旁,而唯一的石匠指着木桶里赵构惨白的脸,平静地开始介绍:“我们开工前已经估计过尺寸,这石头面具刚好可以卡在木桶的孔洞上。只要手法得当,每天晚上喂食的时候就可以轻易取下。”
“除此之外,我还在面具上开了四窍:鼻孔的洞眼用来呼吸,瞳仁的洞眼拿来外窥。若是哪里还有不足,请将军指出,我就地完善。”
“已经很好了。”刘光世冲他点点头。
一旁的张俊目瞪口呆地看着石匠,脸上的表情又开始变回最初的惊恐:“你们要他活着,原、原来是为了……”
刘光世没有搭理张俊,抬腿向前走去,站在他和赵构之间的张俊忙不迭地闪到一旁,心有余悸地看着刘光世手里的石头面具。
赵构一直在拼命叫喊。
但没了舌头,又被布料堵住了嘴,用尽全力发出的声音细若蚊蚋,别说几l步之遥的张俊,就算是近在咫尺的刘光世也很难听清。他以为的“嘶吼”和“尖叫”,在众人听来不过是鼻音般的哼哼。
发声求饶不得,赵构又转而用眼神哀求。
他的眼泪如如滂沱的夏雨,将他养尊处优的面庞沾染得狼狈不堪,他望着刘光世,苦苦“哀求”
………刘光世面无表情地将石面具扣到木桶的孔洞之上。
随着赵构被石头面具遮盖了面容,这尊欠了几l百年的雕像,终于宣布大功告成!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何况叛国灭族之罪乎?
这是皇权的世界没错。
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黄袍却从来没有任何意义。
真正有意义的,是那一只只帮着套上黄袍的手臂。
谁护他们安居乐业,又是谁让他们无家可归?
谁为他们冲锋陷阵,又是谁令他们含泪上贡?
谁帮他们挺直脊梁,又是谁叫他们亡国灭族?
他们看得分明,从未判错。

“唉,我是这没想过,我竟然还有这一天。”
张俊坐在大殿前的石阶上,盯着不远处的“石俑”感慨万分。他转头望向坐在他身边的刘光世,眼神敬佩又带有些许畏惧:
“往日在朝中,你都是最沉默的那个。在书房内,你对岳飞一事的态度也不甚明朗,我当时还以为你要辞官回乡,急流勇退,却没料到,你这‘石头人’才是整个书房里最有魄力,又最下得了狠手的人。”
刘光世笑了笑:“实不相瞒,书房那会儿,我的确是在想告老还乡。”
张俊闻言,诧异地睁大眼睛:“那你怎的……”
的手指点了点“石俑”,舔着嘴唇回忆:“也对,我记得在宫墙上,他本来差点就要坠墙死了,是你不要命地把他救回来。那为何、为何你突然就……?”
“一念之间。”
刘光世淡淡回答,又抬头去看天幕,表情分不清是怅然还是感慨:“今日之前,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刘光世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顺着刘光世的视线,张俊也抬头望向天幕。他微笑起来:“的确,今年之前,谁都想不到天上会出现此等奇象。犹记得月兮第一次露面时,讲的还是杜诗与安史之乱,那天陛下被天幕吓得当场晕厥,醒来后又连夜上山躲进灵隐寺,还让高僧围着他足足念了几天的护法经。”
怀念完过去,张俊免不了开始畅想未来:“你说,等这事了了,大宋能变好吗?”
刘光世沉默片刻,坦诚道:“不知道。”
毕竟月兮当着天下所有人的面把南宋皇帝一溜烟地骂了个遍,眼见这皇帝一代不如一代,众人那是越听越心凉。一长串皇帝名单中,也唯有下一任宋孝宗赵眘得了月兮几分青眼,堪称南宋奋发图强的唯一机会。只可惜他壮年时期摊上赵构,老年又倒霉地看走了眼,禅位给了不孝子赵扩,最后郁郁而终。
“也是,我们才活几岁,哪管得了大宋千年百年。”张俊理解错了刘光世的意思,以为他在考虑良将贤臣之事。见刘光世面色肃然,张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岳飞、陆游、辛弃疾,有此三子,保大宋百年不成问题。”
提到辛弃疾,张俊突然激动了起来,捏着刘光世的肩膀兴奋道:“你刚才听到没?辛弃疾官复原职之后,又去北伐了!”
“北伐?”刘光世刚才在全神贯注在处理赵构之事,倒还真没留意月兮讲的内容。他坐直身子望向天幕,目光炯炯有神:“成了没?”
“还没讲到,我跟你说……”
“轻点!”刘光世虎目一瞪,随即又迫不及待地仰头观影,“先让我看看!”
张俊翻了个白眼,无声腹诽:他这讲话能有多大声?要真说大声,还不如让那群工匠赶紧走人。
张俊瞥了一眼那群还在角落里叮叮当当,不知在雕琢什么东西的工匠,心里郁闷极了。
【绍熙五年,即公元1194年,宋孝宗赵眘临死前想见儿子一面,但因为惧内,光宗赵惇竟然不敢前去探望父亲。农历六月初九,宋孝宗驾崩,按照礼仪,皇帝赵惇应该主持葬礼。但光宗以有病为由在后宫寻欢作乐,对葬礼不闻不问。大臣们实在看不下去,他们忍受不了这个疯子继续当皇帝。以知枢密院事赵汝愚、知阁门事韩侂胄为首,一些大臣拥立光宗的儿子赵扩即皇帝位,尊光宗赵惇为太上皇,史称“绍熙内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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