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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妖怪,就我人类(非刀)


青瑶丝毫没有被人拒绝后的惶恐感,歪了歪头道,“因为我是周竹宣的好朋友啊,她知道你的事情后哭的很伤心呢,到学校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
吴景焕垂下头去,有些后悔当时去见了她。

青瑶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她蹲在吴景焕身边看着他,似乎是不问个究竟不罢休。
吴景焕感觉有些好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反正距离投胎时间还有两天,这奈何桥旁边实在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他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叹息着问,“那你想听故事么?”
青瑶精神一震,她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在吴景焕开始讲话之前,她先一步打断了他,抬起手表在上面点了几下。
“先别说,你等我一下。”
吴景焕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就见没多久,一只穿着跑腿的鬼魂麻溜地拎着个袋子过来了,袋子里赫然是两杯奶茶。
“虽然现在不能喝孟婆汤,那就尝尝孟婆奶茶吧,你没去过酆都应该没喝过这个。讲故事就要配点饮料。”
吴景焕无语地捧着奶茶,低头吸了一口,鬼眼珠在口中爆开,清爽的口感令他精神一震。
他沉郁的心情也莫名好了些许,他仰起头看向冥界昏暗的天空。
“我的事,发生在很古早之前了,我都快要忘记了。”
那时候封建王朝还在,吴景焕是家里的二儿子,比起大哥的天资聪颖博学多才,比起小弟的活泼开朗嘴甜会哄人,他这个老二看上去可就太不起眼了。
他不擅长读书习字,成绩非常平庸,字也只是马马虎虎,快要成年了还才只过了童生试,举人屡试不第,在家中非常不受宠也不受重视。
早早就考上举人的大哥对他颇为看不上,小弟也因为家人宠爱对他爱答不理。
吴景焕对此毫不介意,虽然父亲大哥小弟都不喜欢他,但是他母亲对他很好,不管他什么样子都会温声细语地告诉他身体要紧,就算考不上将来也会为他谋其他出路。吴景焕很喜欢看话本,向往自由闯荡的江湖生活,他找了师傅习武打磨身体,倒是有了几分样子。
他身体强健,十五六岁的时候已经力能扛鼎了,父亲终于对他能瞧上两眼,言道他可以走武将的路。
本来事情这么发展的话倒是还不错,可偏偏家里最有前途的大哥倒下了,他得了莫名其妙的怪病,大夫怎么看都看不好,很快就奄奄一息了。最后有一名游方郎中经过,说有偏方可以治,但这偏方需要取人心头血做药引炼制,还必须是至亲之人且气血旺盛身体强健之人的心头血,
父亲年迈弟弟年幼,吴景焕就这么被推了出来,郎中说只是取血他不会死。
吴景焕虽然害怕却也乖乖躺下了。他的心口被刀划开,诡异的是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血取了三次,每次间隔七天。第一次取血他没有太大感觉,第二次时他觉得头晕眼花,到第三次时他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都起不来,只觉得手发抖,力气尽失似的。
好在这服药非常好用,大哥的身体成功恢复了过来。唯有吴景焕自那以后感觉身体大不如从前,别说再练武了,稍微走两步就很虚弱。
原本因为他救了大哥而对他稍稍好一些的家人见他这样子态度再次恢复到从前,话里话外他也只有这点用处了。
吴景焕不甘心身体就这么垮下去,之后两年一直努力锻炼恢复身体,养了两年,终于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他的大哥顺利通过会试成了举人,即将参加殿试,只要过了殿试封了官,他们家将来就能一飞冲天,那将是全族的荣耀。
事情在这里稍稍有了点偏差,大哥殿试时发挥不太好失了态,堪堪落了个同进士,同进士无法留京,他们家也没有别的门道能攀上大官为大哥求一个好差事。他极有可能会被发配到哪个偏远小县城做个县令,一辈子都爬不上高层。这和家里期望相差很大。
一家人心急如焚之际,大哥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一些事情,他神神秘秘地回到家和家人商量起来。
吴景焕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这件事也和他牵扯不上任何关系。但他很快就被喊到了父亲面前,一家人目光灼灼地看向他,那眼神仿佛他是一块肥肉一块金砖,热切又慇勤。
“老二,这件事关系到你大哥和咱们全家乃至全族的前程,你一定能做到的对吧?”
吴景焕听完他们找自己来的目的后,瞬间浑身冰凉,连脸都是麻的。
原来是有位高官的儿子得了和大哥几乎相同的病,已经病入膏肓,连太医都看不好。
但是大哥当初活了下来,他们手里还有游医给的方子,只要能治好高官的儿子,大哥不仅能留京,还能攀上这门关系。
吴景焕双目失神地讷讷道,“不是说要至亲之人的心头血才行,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而且我现在,我现在气血也不充盈,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他的解释之言被家人理解成了推脱之语。
父亲重重拍着桌子,“你是不是不想帮你大哥?”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孩子!”
大哥眉目阴沉地看着他:“二弟是在怨恨我平日待你不够亲近所以才不愿意帮我么?”
连母亲也来责怪他怎么这么不懂事,只是帮个忙而已,取一些血又不会死。
吴景焕有些呼吸不上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很可能撑不过再去三次血,他肯定会死。
但是没有人听他解释,即便他不同意,他们也已经欢天喜地地出了门见大官去了。
等待期间,吴景焕被迫吃了很多药,也吃到了许多从前都没吃到的好东西,每日饭菜都油水十足,只为了能在取血之前再将他养的健壮一点。
吴景焕食不下咽,母亲温声软语地安慰他,安慰完就开始憧憬往后家里变好她做官家老夫人的日子,明明那个大儿子就不是她亲生的,他做高官也和这个二娘没有多少关系。
吴景焕很快被押着到了高官府上,为了避免他逃跑,他被绑住四肢,浑身不能动弹,像待宰的猪一样剥光了衣服按进水里洗澡,因为取血要洁净。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上一次被剖心取血时一点都不痛的,这一次却痛到他几乎昏过去,好几个人用力按住他的四肢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动弹也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取完血后他真的像死过了一次,躺在床上进气多出气少,这些人只给他包扎了伤口,没有人给他喂药,因为怕影响心头血的效果。
吴景焕从那时候起就升起了怨愤,他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怨谁,怨大哥怨父亲?每个人都告诉他不该怨恨生养他的父母,不该怨恨才华出众为家族莫出路的大哥,他也不能怨大官和这些按住他的的奴才们,他只能怨自己,为什么不能反抗,为什么只能躺在这里等死。
母亲来探望的时候,吴景焕短暂地开心了一点,他恳求母亲带自己离开,他的血肯定不起作用,再取血他就要死了,把他从这里带走,随便带到哪里去都行。
母亲只是心疼地摸着他苍白的脸摇头不说话,她没有答应,就这么流着眼泪走了。
第二次取血时,吴景焕挣扎的力道小了很多,他都发不出多少惨叫,只朦胧地看着被端走的那碗血,觉得自己的心现在肯定变成了一个大洞。
他觉得自己没有心了。
为什么一个没有心的人还活着?他为什么没有在这个时候死掉呢?
他问按住自己的仆人,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那些人一言不发地重新为他包扎了伤口。
还能感觉到痛,原来没有心真的还能活着。
吴景焕迷迷糊糊地躺着,一直躺到了该取最后一次血的时候。
为了用药方便,小少爷的病房和他相隔只有一个连着墙的院门,中途他似乎听到了父亲和大哥的声音。好像大官的儿子病情真的有好转,大官夸赞了大哥,承诺答应他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大夫有些忧虑地表示再取血他可能会死,他的好父亲抢先一步表示自己儿子能救小少爷而死是件光荣的事。
吴景焕咧开嘴笑了起来,只感觉太荒谬了。他的命从始至终就只是块垫脚石而已,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意。
那天正好是他十八岁的生日,原本他已经打算好了,取了妻后就去其他地方生活,如果母亲愿意也带她一起走,但想来她应该是不愿意的。
吴景焕死的时候正好在凌晨,最后一次取血时他觉得全身血液都流干了,包扎的绷带止不住血,他空洞洞的心口不停往外冒血,将床褥全都染红了,地面的血蜿蜒到门口变成一条河流。
他看着床顶给自己下了一个诅咒。
哪怕永世只能活到十八岁,他也要诅咒自己这一家人永远无法达成所愿,所有事情全都在即将成功前落空。
听完他的故事后,青瑶久久没有说话,视线转向他的心口。
吴景焕将身上简朴的衣服拉开一条缝露出心口位置,就见那个地方果然是空的,就像被人生生挖去了整块肉一样,能从前胸看到后背。
“这,怎么会这样?”
吴景焕将衣服拉好笑了笑,“我已经没有心了,这里可不就是一个洞。”
青瑶突然明白过来是为什么,因为他自己一直认为心被挖走了,所以死后变成魂魄回归真实状态后,心口就如他所愿地变成空荡荡一块什么都没有。
也许什么时候他能将心结放下,这里才能重新长出完整血肉来。
这个诅咒是他自己下给自己的,源头都在他自己身上。
仇恨了那么多年他依旧无法释怀,青瑶不是当事人,没办法像开解其他鬼魂一样劝他们放下执念,她也没有那个资格劝他原谅别人。
她头一次感到些为难,脑海里转了一圈后问了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去和周竹宣告别呢?你转世后还能保留记忆?”
吴景焕淡淡地应了声,“大概是孟婆汤喝多了,有了点免疫效果,所以偶尔能想起一些前世的记忆来。看到她的时候想起了她母亲,姐姐对我很好,我出生后她一直让着我照顾我,我有很多忌口又很馋,她就总是背着大人偷偷藏起东西给我吃。我走的时候一直很想跟她说声对不起,却没有来得及。”
如今的世界真的很好,和那个时候完全不一样,不会有人再剜他的心去求前程,父母一直都很和善对他多有照顾。
其实他的仇恨在这么多次的转世中也慢慢淡了许多,可也许仇恨已经变成自然了,一旦站在奈何桥前,他又不自觉被困住。
也许老天也是看在他可怜的份上,才让他能记得转世后的美好人生忘记痛苦,不要再困在过去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心口的空洞小了许多,也许有一天它能被彻底填平恢复正常也说不定。
水池中的游鱼甩了甩尾巴,水花溅到两人身上,吴景焕道,“时间不早了,我去排队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青瑶赶忙看了眼时间,发现听故事太入神,后半夜已经过一半了,她得赶紧回去了。
“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祝愿你来世生活幸福身体康健,早点忘掉不愉快的记忆啊。记得往前看!”
说完飞快地离开了地府。
吴景焕没忍住笑了笑,原来他也能被人祝福。
他看了眼手里的奶茶,将剩下的喝完,捏着杯子进入了队伍中。
青瑶早起后挠了挠脸,感觉有些对不起周竹宣,下去一趟也没帮到她舅舅,只听了个故事就回来了。
她将苦恼说给狼霄和胡元绯听,俩人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个世界上无法圆满的事多着呢,坏人打败好人的事也到处都是,有好有坏才是运转的规律,就像光与暗一样,所以不用多想。也许把事情说给你听之后,他的心结能解开大半,下一世又或者下下一世他就放下了。做个长命百岁的普通人。”
胡元绯甩了下尾巴,脸上带了些不羁的笑:“其实凭什么一定要放下呢,坏人就该受到报应!就是这诅咒太轻了,该咒他们世世困苦短命受尽折磨而死才好,他还是太善良了。”
青瑶语塞片刻后,给了胡元绯一个大大的赞:“爸还是你最解气。”
“哼,那是,欺负了我的人就该百倍千倍还回来。”

吴景焕的故事并不是什么爽文小说,青瑶也没有将之告诉周竹宣。
好在本就是离开很多年的人了,这一世他们也没有相处多久,伤心几天后周竹宣母子俩就好了起来。
焦含巧为了让朋友开心点,下午放学后提议在外面吃饭。
从舅舅家搬出来住后,焦含巧就变得越来越开朗了,妇联和新找来的律师帮她打官司要回来该她得的那笔遗产,新监护人每个月都会按时给她生活费,一个月一千对焦含巧来说真的是天大一笔钱,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花才好。
青瑶拉着她买了新的书包和各种文具本子,之后又带她去剪了头发买了新内衣。
那些贴身衣服都还是奶奶没去世之前给她买的,穿到如今已经非常破旧了她也不舍得扔。
且那些贴身衣服款式都是儿童款,高中正是身体发育的时候,焦含巧很需要换更合适的内衣。
她脸色发红地拎着袋子又摸摸自己的头发。
本来青瑶还想拉着她买新衣服,被她给拒绝掉了,她的事情虽然没在同学间传多开,老师之间却都心知肚明,一些心善又正好家里有同龄孩子的老师就收拾了一些衣服送她,现在她的衣柜里都挂满了。
“那就再买双鞋子吧。”
焕然一新之后,焦含巧整个人也都不一样了,从前决计不会在外面吃什么大餐,如今也敢拉上他们一起出去吃了。
说是出去吃,其实也只是去校门口吃一顿火锅,上一次吃火锅还是爷爷奶奶在她生日时自己煮的,两位老人家年纪大吃不了辣,火锅汤底都是清汤,吃得美滋美味。如今四个人点了份超辣锅底,个个吃得脑袋冒烟。
“嘶哈,好辣好辣。”
“还好点了鸳鸯锅,不然这顿饭就没法吃了。”
“快喝点牛奶解解辣。”
“咱们吃的一身火锅味,上晚自习的时候被闻出来了怎么办?”
焦含巧不在意地道,“你们可以来我宿舍换我的衣服,我晚上洗洗明天就干了,你们再换回来就好了。”
知道朋友不会嫌弃自己的旧衣服,焦含巧说得非常自然。
几人都惊喜地点点头,“还是巧巧你有办法,但是衣服就不用洗啦,我们带回家自己洗就好了。”
一顿饭结束,几人揉着肚皮离开火锅店,天光微暗,开始凉起来的夜晚吹来阵阵微风。
几人揉着肚子回学校,“好撑啊!”
“吃饱了就想睡觉,好困,为什么要上晚自习啊,我想回家,初中的时候我这时候已经在家里了。”
青瑶也发出感叹:“是啊,为什么要上晚自习,好想逃课。不行不行,待会摸会鱼吧,不想学习了。”
周竹宣无比羡慕地瞪着她,“你竟然摸鱼不学习,你是不是把书本都看完了?学霸就能为所欲为了么?!”
青瑶得意地晃晃脑袋,“当然啦,看一眼就会了嘛,多简单的事。”
周竹宣抬手要掐她,青瑶已经飞快窜出去老远了。
“你够不着。”
两人飞快冲进校门,青梨好笑地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地走着,焦含巧回头看她一眼,也迈步朝前追了过去。
“青梨快点走啊。”
“来了。”
眨眼间就临近十二月了,正好是农历十月中,也就是下元节。
正月十五上元节天官赐福,七月十五中元节地官赦罪,十月十五下元节水官解厄。这天道观做道场,民间也有祭祀祖宗亡灵的习惯。
只是如今极少会有人过下元节,即便在这个时间段祭拜祖先也忘掉为什么要赶在这个时间了。
因为不在寒暑假期间,青瑶先前都没能赶上道观做道场,也不知道该是个什么章程。
但她知道一点,那就是今日道观是食素甚至要节食,青瑶不是真正的小道士,就也没理会这条规矩。
先前已经答应了白无常要为他供大餐,这一天青瑶就直接翘掉了晚自习,拉着早早回来的青莱在家里做饭,青瑶现在也学会做饭了,手艺比不得青莱那么好也能入口。
两人分工合作忙活许久做了一桌大餐,青瑶写了白无常的纸条贴在桌前插上香炉,白无常那会馋是馋也只是说说而已,其实也没想让她真给自己准备什么大餐,随便点东西就行,看到这么多好吃的,他眼前一亮,甩开舌头就疯狂吸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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