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游灵翘起唇角，也没有花太长时间构思准备，她抬起食指点了点张夺：
“想跪求我给你施舍这份驻唱工作，喜欢乞讨就用帽子当碗上街寻找收获，提出即兴battle是想把我当软柿子压迫，你的如意算盘打错，让我将你美梦戳破，水平太次让我怀疑你唱歌会成车祸！”
张夺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他发现对面的女rapper此刻气场变得格外有压迫力。
“噗嗤！”卷发女人没忍住笑出了声，用鸭舌帽当碗上街乞讨这句戳中了她的笑点。
若不是此刻人太少，叫好声显得突兀，她甚至想给游灵来上两声尖叫的。
游灵还没说完，她还有句结尾补充，“劝你别太难过，成长总要经历失落，别搞说唱出门乖乖找个超市搬货！”
“是我输了。”
张夺动了动嘴唇想要狠狠反击，大脑却忽然变得空白，他只好垂下脑袋，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游灵惋惜地看了他一眼，说句实话，这是她第一次跟人battle，简直就像是和人吵了场架，而且还吵赢了，这种滋味还挺过瘾。
好爽的感觉，她突然开始期待说唱之声比赛了。
“大家今天的表现都很精彩，我们这里简直不像面试现场，而是说唱比赛的现场，不用买门票就能看到这些，是我们三个占便宜了。”兰霜鸣笑了笑，打趣了几句。
说完他看向张夺：“你的民谣唱得还不错，我朋友的酒吧风格比较安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介绍过去应聘。”
没想到还有这种惊喜，丽卡酒吧老板的朋友，开的店铺应该也不会差得太离谱，张夺连声应下，加好联系方式后就告辞离开房间。
“请坐。”兰霜鸣起身又亲手给游灵添了杯热水，“你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足以胜任驻唱歌手的职位，接下来我们谈谈薪酬和工作时间的问题？”
看见游灵点头，兰霜鸣道，“除你之外，我们店里还有一位擅长流行歌曲的歌手，你们每人一天，替换着过来上班，假如有急事的话，记得提前一天报备，这样也来得及安排工作。”
“薪酬是三百元一天，每日工作时长约为五个小时，我要说的大概就是这些，还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问我。”
游灵算了算，她隔日上班，每月大概能拿到4500元，酒吧下午五点才开门，工作到晚上十点，倒是和她做代驾的时间差不多。
这里的薪酬待遇很丰厚，于她来说又是一笔额外收入，而且和任务赏金不同，靠工作得来的工资更加稳定，也更让她心里踏实。
没想到她竟然也有靠音乐才华吃上饭的一天，游灵有些恍惚，这是她以前万万不敢想的事情，人生还真是跌宕起伏、曲折离奇。
接着游灵又问了些基本信息，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后，她掏出手机加了老板的联系方式，定好明晚她就过来上岗。
“对了，既然你是做原创说唱的，有没有去报名地下飓风赛？”兰霜鸣忽然想起这茬，虽然他是酒吧老板，但平时也会关注这些讯息。
“准备报名，最近正在筹备。”游灵诚实地答道。
“加油比赛，假如能拿到好名次，咱们店也会给你发放奖金。”兰霜鸣笑道。
能参加赛事的驻唱歌手，就有给酒吧带来知名度的潜力，他不会吝啬这方面的投资。
不得不说兰霜鸣还是很有眼光的，但此刻的他却完全想不到，在几年后游灵就会名声大噪，飞到一种令人仰望的高度，丽卡酒吧也跟随她进阶开成了全国连锁，知名度如搭载火箭般飙升。
不仅是因为游灵曾在这里驻唱过，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她有概率在全国各地的丽卡酒吧出没，足够幸运的顾客能够听到一场几乎免费的，来自游灵的顶级livehouse。
未来如何暂且不提，现在的游灵还没有别的心思，她出来跟张锐岩聊了会儿天，以后两人就是同事，交流做歌更加方便。
张锐岩并不是隔日班，她每天都会在这里搓碟，以后想实验演唱新歌也省心很多，毕竟游灵的beat就是她亲手制作，DJ水平应该能发挥得更出色。
但话虽如此，要做的新歌都还没有影子，此刻的游灵正在苦恼，到底该做什么题材的歌才能体现出她想要的味道。
不过今天看了些电影，又听了许多歌，还和人小小的battle了一下，目前她倒是有几个模糊的想法，等回去进入虚拟空间再好好理清思绪。
第13章 驻唱的收获
意识进入空间以后，游灵召出本子和笔后照常在舞台边缘落座，假如空间的舞台也会磨损，那边缘的这个位置估计会被游灵坐到褪色。
随便听了几首歌让自己进入状态，游灵啃着笔杆在脑中整合属于自己的心得。
据游灵浅显而短暂的观察，曲风比较适合现场比赛的歌，内容可以轻松振奋，也可以愤怒，但不能太沉重，对歌词的深度倒是要求不高，毕竟看比赛的观众压根就不认识她，也不会想在这种短暂时刻去品鉴她写的歌词，了解她写词的思想内核。
比较容易燃起来的题材，可以是吹嘘自己并diss其他人，可以是慷慨激昂追逐梦想不屈奋斗，还有些刀光剑影江湖热血的也不错。
如果这几个类型各做出一首，就能解决三首，写单纯吹嘘自己的歌好像比较容易，可以放开点创作两首，那么第一首就构思这种题材好了。
追逐梦想的歌还得再酝酿点情绪，江湖热血那种类型还得再看看电影之类的，多积累些素材。
定好大致思路，游灵在纸上简单捋了捋灵感碎片，准备回头跟张锐岩说说自己的想法，假如真按照她现在的念头做歌，小软软估计也得承担不少压力，像江湖国风的编曲听着就有难度，不知道她能不能顺利做出来。
她俩到现在为止并没有认识多久，目前处于一个双向盲目奔赴的阶段，都是初学者，还只听过对方温和挂的作品，现在却要一起创作爆裂风的rap，且没人质疑对方的能力，可以说是胆大包天，简直就是天选搭档。游灵默默想道。
思考完这些又看了部电影，游灵退出空间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白天送完外卖，游灵赶在下午五点之前到达丽卡酒吧，趁还没有正式营业的时候试了试这里的演出设备，音质的确不错。
没过多久张锐岩也来到店里，游灵注意到她眼底泛起淡淡的青黑，估计也是在呕心沥血地琢磨编曲。
“灵灵今天打算唱什么歌？”张锐岩打了个哈欠询问，问完她也能做好准备。
“《晨钟暮鼓》《PartyDay》……”游灵思索片刻，说出几首新学的歌，犹豫片刻又把《孤岛》加上。
张锐岩挑眉：“诶，不打算试唱一下新歌嘛？”
“等过两天再唱吧。”游灵想先熟悉一下场子再说。
答完这句，她又想起自己的创作计划，立刻跟张锐岩说明想法。
“江湖刀光剑影的感觉？没做过，不过有兴趣，等我回去试试看。”张锐岩兴致勃勃。
酒吧很快进入营业时段，有零碎的顾客走进来，此刻来喝酒的人不多，再晚一点才是高峰期。
张锐岩走到DJ的设备那里放了些别的歌暖场，什么风格都有，几首歌结束后游灵才走上舞台，来酒吧的顾客主要目的还是喝酒，听歌只是附带的，所以在她上场时大家只是抬头看了两眼，没有太多感触。
倒有几位老顾客诧异今天的驻唱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酒吧里还很空旷，游灵先唱了《孤岛》，在她开口之后，客人们用目光注视她的时长立刻增加了。
“这位新驻唱有两把刷子嘛，竟然是这种风格，以前《孤岛》火起来的时候我没get到，今天听她唱完我又有了把这首加进歌单的冲动。”一位坐在角落卡座的年轻女孩端起酒杯喝了几口，对自己的同伴说道，她是这家酒吧的老顾客，对之前的驻唱都很熟悉。
“确实，刚才她还没开口，我还以为她会唱民谣的，没想到竟然是这首。”同伴附和道。
“难道只有我被她的长相吸引吗？又漂亮又飒的美女姐姐！”另一位女同伴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游灵说道。
类似这样的对话不止在一处响起。
在酒吧大厅比较中心的位置，年轻的男顾客和几个朋友也在讨论这件事：“昨天大半夜看见老板在群聊里发消息，说今天来了新的驻唱歌手，本来还有点惋惜听不到桑齐唱歌了，没想到新来的听着也不赖，老板还挺会选人的。”
桑齐就是和游灵轮换的歌手，据张锐岩说是个内向的小男生，声音却很醇厚磁性，之前离开的歌手是唱歌很空灵纯净的女生，跟桑齐的嗓音很互补，她走以后游灵上岗，倒是和桑齐达成了另外一种奇怪的互补。
“感觉是那种有故事又带点忧郁的说唱歌手……”朋友作出点评。
但他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台上张锐岩就搓到了下一首曲子，只听慷慨激昂的前奏响起，几人下意识抬起头看向舞台，都被这存在感极强的动静吸引了。
“天泛鱼腹白木杵敲响铜色古钟，青檐下的僧侣呢喃默念四大皆空！”游灵开口，这首歌从第一句开始，就与平静二字脱节。
歌名叫《晨钟暮鼓》，曲风与游灵想要创作的感觉类似，被列为她的近期学习资料之一，所以也练得较为纯熟。
唱这首时游灵的状态与刚唱孤岛时的沉静感完全不同，只见她伴着念词比划手势，独特的腔调与beat节奏完美融合，充斥着古朴的力量感。
虽然台下的观众并不多，但游灵也不觉得这种空旷感尴尬，睥睨的气势仿佛全世界都踩在她的脚下。
“沉钝鼓声击穿鸦群直挂皓月当空，看狼烟乘云驾风，燎尽世间不公！”游灵仰起头，声音从胸腔发力，就如她唱词中的鼓声那般击碎空气。
有顾客放下酒站起身来，扬起胳膊跟着挥动开口叫好，还有人掏出手机来录像。
“嗷嗷嗷！”刚才说游灵长相出众的女孩喝了些酒，她捧着微红的脸站起身来，用手掌圈成喇叭状发出尖叫。
“这位姐姐的鼓狠狠打在了我的心里！”另一位同伴捂着胸口说道，“我的心跳好快，都是被她所害！”
“哈哈哈你也学会押韵了，明天就去当rapper吧！”几位朋友都爆笑如雷。
游灵唱歌倒是不需要一首接一首连着唱，唱完以后张锐岩会搓点别的歌给她休息喝水的时间。
夜色悄无声息地降临，酒吧一股脑涌入了许多顾客，看着下方攒动的人头，游灵给张锐岩比划了一个手势，后者了然地切换伴奏。
极具现代风格的燥热节拍猛地响起，击打人们的神经。
“觉得心中憋闷的朋友们可以走进舞区，让接下来这首歌驱散大家的负面情绪，唱完以后，希望大家可以忘却难受，祝所有人开心。”游灵握紧麦克风与大家互动，望着台下无数活人观众，心中情绪有些激动。
即将演唱的是首《PartyDay》，也是游灵的学习资料之一，虽然歌词没有营养，但是编曲节奏的感染力却像毒药一样强。
这么说来不像是她的学习资料，应该是小软软的才对，游灵用望女成龙的目光看了张锐岩一眼。
正在搓碟的张锐岩与她对视后一头雾水：？
灵灵这家伙真是越来越难懂了，还真以为她俩是对暗号的特工啊！
今晚在酒吧的驻唱很圆满，看来她今天选曲没问题，气氛与她估测的所差无几。
顺利结束第一天工作，游灵的酒吧驻唱体验任务完成，500元很快到账，她回到医院没有直接进入空间，而是点开网购软件，准备添置几件新衣服，工作和参加比赛都能穿。
游灵筛选半天，定下一件物美价廉的宽松棒球外套，又配了件纯黑色短款卫衣，一条阔腿收脚工装裤，以及一双马丁靴，这身行头看着终于有hiphop的味道了，犹豫片刻她又下单了一款便宜的深黄镜片墨镜。
这些东西加起来只花了三百元，希望质量符合期待能穿久一些。
忙完这些照例进入空间，游灵坐在台阶上思索片刻开始动笔，今天因为得到了顾客们热情的反馈，游灵觉得自己思如泉涌，但奇妙的是，她此刻最有灵感歌词竟然是与梦想有关的题材。
不知为何突然回忆起当时给reed代驾时的雨天，巨型广告屏的画面出现在她眼前，游灵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又到了涂涂改改的凌乱阶段。
这次一鼓作气完善歌词到深更半夜，游灵看着自己写的初稿，敲着拍子构思整体风格和flow，寻找hook的调子。
提示休息的语音响了好几次，系统看起来倒是很关心她的身体。
明天还有工作，不能再接着熬夜了，游灵意犹未尽地退出空间睡觉。
新的一天晚上不用去酒吧工作，但游灵也没出门接代驾，而是早早进入空间，无数次修改并念唱自己的歌词。
虽然今天开始的早，但她还是忙到了半夜，终于做出了自己还算满意的东西，她调出虚拟观众和评分模式，清唱了几遍，得到的反馈还算不错。
游灵发现评分模式还有个作用，就是能给半成品歌曲提出有用的建议分析，她听了自己刚才的演唱，结合屏幕上的分析以及自己的感受又改了几处地方。
将这些事做完，游灵退出空间，下楼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录了清唱的版本，又在手机上敲了电子版歌词，一起发给张锐岩。
对方已经下班，很快回复了消息。
【小软软：幸亏我这几天没懈怠暗中努力，不然真的会被你卷到。】
说完她就发来音频文件，游灵点开听了听，发现她竟然也做好了新的beat。
【小软软：本来前两天我在筹备一个伴奏，已经有半成品了，但昨天听完你的想法，又听到你唱晨钟暮鼓，忽然有了爆棚的灵感，把那个半成品改装成了这份成品，你听听看，有没有热血澎湃刀光剑影那味儿。】
游灵回到医院走廊，再次进入虚拟空间，她在手机上保存了音频文件，空间已经可以调出这首beat，这个空间就像是链接到她本人的虚拟电脑一样，可惜只能查阅和接收，无法把她在空间唱的录音传出去，不然录音棚的钱就可以省下了。
音频开始播放，小软软没有吹牛，这伴奏确实有刀光剑影的味道，因为她在前奏就加入了刀剑碰撞的音效，听着这首编曲，游灵莫名燃起畅读古诗词的冲动，她在空间中调出诗集，伴着beat读了许久，新的歌词模糊在脑中成型。
等她恋恋不舍地结束今日创作，并退出空间后，就看见张锐岩发来的消息。
【小软软：哇，我感觉你新写的这首，从各方面来听都比《活》进步了不少！】
游灵露出笑意，她其实也这么觉得，新写的歌从遣词造句上都有所进步，曲调听着也更抓人耳朵。
休息一夜，第二天又到了她驻唱的时间，这次游灵准备试唱一下《活》。
进入酒吧，游灵照常试了试设备，默默等待今天的顾客到来。
游灵并不知道，因为上次她驻唱时的出色表现，有零星的客人特意调整了喝酒时间，专门在今天过来，想看到她的表演。
毕竟大多数人都不是天天都去酒吧喝酒的，即使是酒精爱好者，一周也不过是去上几次，个别顾客本来无所谓哪天去，却因为游灵有了小小的计划。
除此以外，还有些不在状况中的新顾客来到酒吧，徐莺就是其中的一员，她以前从未来过丽卡，这次是被自己朋友拉来的。
徐莺前阵子经历了不少事，最近心情格外压抑沉重，她的朋友前两天看了这家酒吧一位驻唱的表演，说是现场令人振奋，就专门挑了日子把徐莺带来说是想帮她舒缓情绪，散散心。
除了她俩之外还有两位朋友，四人一齐坐在大厅某个卡座里。
徐莺漫不经心地端起玻璃杯吞下几口酒，她对那位驻唱没什么兴趣，事实上她对酒吧喧闹的环境完全不感冒，毕竟人类的悲欢不相通，她此刻感到难过，其它人却很吵闹，之所以过来，一是不想打断朋友的兴致，二是她也想借酒浇浇愁。
酒吧最显眼的舞台上空灯光忽然变化，伴着音乐声响起，有几个人影出现在台上，有少数顾客喊叫了几声，似乎在表达欢迎之意，徐莺好奇地看过去，舞台中央上穿着白衬衫瘦高的女生十分醒目。
虽然很吸睛，但好像跟朋友说的“令人振奋”毫不沾边吧！
“你确定这位驻唱和你跟我提过的是同一个人吗？”徐莺询问朋友。
朋友递过来一个肯定的眼光：“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