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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男扮女装(卿言何欢)


宋尔道。
他放下笔,指腹在未干的墨上按了下。
“挂堂屋外面吧,”江柏看着他道。
宋尔抬目,又很快垂下,“可是……过年用的春联,总该欢喜些。”
“这又是哪里来的道理,我从没听过。”
江柏望着他,很认真的说,“你来之前,家里也不挂春联的。”
“就是啊,何况这字写的多好,”江荀在旁边跟着说,也不是没脑子的吹,纯是真心这样认为的,他从前连字都要靠在部队学,何况是书法,但即便是没学过,也能瞧出来这笔字是好看的。
“火候还不够,老师说我腕悬却空,写出来的字总是无肉,”宋尔说着看向江柏,琥珀色的眼睛里挑出抹笑来,“教人虽勉强了些,但想是应当不嫌弃?”
“不会,”江柏的手往后背了背,随后握紧又松,“你教我,我愿意。”
这话实在过分亲近,就好像若是换个人教,就不愿意了一般。
宋尔自然也体会到了他话外的意思,唇轻动了下,却又没好回他。
男人也并没要他一定回答,说完那句话后就只能安静的待着了,宋尔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话的不得了。
就在对联快写完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外面冷,别出去,”江柏交代了宋尔一声后,就开门去了。
等回来的时候,却是三个人。
另外两个,是宋尔如何都料想不到的,他看向回来的江柏,以眼神询问。
江柏冲他摇了摇头。
江荀看着手里还拎着鸡蛋的两个人,想到那天那个晚上对着宋尔看呆的蒲子归,对两个人的来意有了点儿大致猜测。
他看着他哥一脸不知所以的模样,都想上前去点醒他,可偏偏大家都在场,又不好暗示的太明显,只能自己迎上去道:“要说拜年也该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去给长辈拜,怎么您就亲自过来了?”
两家人说起来没什么交集,这话对双方来说也就是场面话,可谁也没去揭破。
村长脸上那象征着年纪的沟壑一动,就起了点儿温和的笑意,“我来啊,是有个好事儿跟宋知青谈。”
被提到的宋尔却不怎么高兴,前天那两个婶子也是以有好事儿为理由进了门,可结果都是奔着江荀的婚事来的,是以他只能尴尬的冲着村长笑了一下,“是什么事儿啊?”
“你也知道,村里最近遭了灾,我们这几个村子的村子商量了一下,把损失都报了上去,后续应该会有笔款子落下来,”老村子缓缓道。
宋尔却觉怪异,毕竟这种事属于村子内部,跟他有哪门子关系,正疑惑着就听对方接着道:“这笔钱,我会用来建一所给孩子们上学的房子。”
而有了学生,就意味着得有老师。
后面的话,村长没说,可江荀却瞬间就领悟到了,只宋尔和江柏俩人都还是一头雾水。
江荀看了眼他哥和宋尔同款的迷茫,已经有些不放心两个人在家里了,他站到宋尔身边,眸底温和却沉着,“村长的意思是、会让宋知青去教书吗?”
他这时候便没叫尔尔了。

第74章
“是有这个意思,只是……”老村长沉吟了下才道:“知青所那么多知青,有好些也是上过高中来的,要是独独安排了宋知青,想是对其他人不大公平。”
江荀笑了下,眼底却并没多少笑意,“那村长的意思是……?”
老村长这时候又不说话了。
一直站在后面的蒲子城这时候往前挪了一步,“江兄弟多想了,我爸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意思,知青下乡本就是为的扎根这里、建设村子,我爸作为村长,一来要为村子的未来着想,二来也是不愿意叫你们这些知青的知识都埋没在地头,但……人都有私心,凡事总得先为自家人考虑几分,你说对不对?”
他在“自家人”三个字上面的话音略重了些,可又没直接挑破。
江荀听出他的意思后,眸光微沉,“所以……你的意思是、自家人才有选择权?”
蒲子城没作声,但态度却是默认。
宋尔在旁听着两人一来一往的交锋,慢慢的、也回过了味儿,他是男的不假,可在蒲子城和那些外人眼里,他就是女孩儿,而一个女孩儿想变成自家人,除了嫁过去,他想不到别的办法。
明白这点后,他看着蒲子城的眼神就不免复杂了起来,强烈的震惊中夹着不能理解的讶异,大概就透露着类似于没想到你竟然想娶我这种情绪。
实在不能怪他误解,主要是老村长今天谁也没带,就带了蒲子城来,由不得他不这样想。
而被误解的蒲子城自然也察觉到了宋尔怪异的眼神,他不是笨人,略一分辨就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我……”
头一次跟着他爹干这种事儿的蒲子城被女孩儿盯的头皮紧了下,也不是面皮儿薄之类的,就是明明相的人是弟弟,结果对方以为是他这种尴尬。
他咳了下,顶着女孩儿那种目光,强自解释道:“家里还有个弟弟,同宋知青年龄相差不多,想是也有话说。”
“有什么话说?”
从头到尾都很沉默的江柏这时候终于出了声,他掀了下眼皮,脸上瞧不见丁点儿笑意,“我没记错的话,村长家的小儿子好像连小学都没上完,而宋知青上了高中、会拉小提琴,书法也写的好,读诗画画,这些跟你弟弟都说不通。”
他说的话太直白,也太……得罪人,起码村长在听到如此明显的贬损后,面上的笑逐渐收了起来,眉心也跟着攒出了一道深痕,那双浑浊的、却经历世事的眼睛望过去,“江小子当真是这样想的吗?”
“是,”江柏迎着这位老人的目光,语调淡而坚定。
“好,好啊,”老村长在村子里向来受人尊敬,还从没有人在他面前说出这种、相当于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的话,哪怕是拒绝都不知道委婉一点来。
他知道有江荀在,有他的军衔在,他奈何不了江家,可人在村子里,他这个村长总归不是一点用都起不到的。
老村子转而看向宋尔,眸中带着无言的压力,“宋知青是怎么想的?”
宋尔下意识的往江柏那靠近了些,说实在话,他对村长的儿子没什么印象,更别提结亲这回事了,因此心底并没犹豫,只是因着不愿得罪人,略微组织了一下措辞,“不是我非得拒绝,而是下乡之前父母交代过,处对象可以,但是有几点要求。”
村长道:“你说说看。”
宋尔攥了下手心,摸出了点儿汗意,“这第一就是得有钱,不是家里市侩,而是我的小提琴要保养、纸笔书墨也要供应,再来我身子不好,还得从国外买进口药,零零散散的加起来,一个月就得四五十块,往日在家里时,父母供我这些是拳拳爱女之心,可若是结婚嫁了人,总不能还这样。”
“四五十块……”村长听到这个数字,不觉往后退了一步,这么些钱够他一大家子嚼用许久了,可算起来竟也不过是宋尔一个月的花销。
“这……谁能供的起?”
一旁的蒲子城同样愣了下。
宋尔张了张嘴,可在两人的目光中却又合上了。
老村子沉默了下去,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半晌过去,才握住儿子的胳膊,沉声道:“走,咱们回家。”
话音刚落就又看向宋尔,“今儿是个好日子,你们……接着闹挺。”
蒲子城感受着落在胳膊上的力道,眉毛抖了下,只在外人面前还是忍下来,扶着他爹走了出去。
等两人离开后,屋子里一地寂静。

半晌过去,宋尔转过身低声道。
“别担心,”江柏到底也在这儿生活了这么些年,对村子的情况还算清楚,“除了平日里的活儿计累些,再多也不会有旁的什么了。”
宋尔倒也不全是担心这个,“你之后说不定要在村子里收山货,到时若村长刻意在里面阻挠,总是麻烦。”
江柏望着宋尔渐蹙渐悒的眉,思索了下后道:“这附近并不只一个村子,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就走远些到其他村子收山货,不过就是多费些心力。”
宋尔听着江柏退让的话,连着唇也抿了起来,“这事儿原也不是咱们起的头,怎么后果就要你来担了呢?”
他抬起眸,紧锁的眉褪去愁色后,唯余果断,“我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
江柏自然是点头。
宋尔走到桌旁坐下,“要是村长没这个念头,那我今天这番话你只过遍耳朵就好,可他到时要真有了动作,阻止别人供你山货,你就在村里寻蒲叔,向他们家悄悄收这些东西。”
他敛起眉目,语调沉静,“一开始还不显着,可做生意,还是这种跟供销社有合作的生意,一般来说是不会赔的,近的还看不出来,但时间长了,是赚是赔自然有分辨,那时候你再让蒲叔把赚钱的事儿给宣扬出去……”
“大多数人都是现实而逐利的,他们不会埋怨提供这个机会的你,只会把心中的怨气朝向村长那里。”
宋尔也许并不了解这些村民,可从前读过书、也见过父亲是怎么处理他那些厂里事情的,耳濡目染之下,总能得出些经验来。
江柏顺着他的话往下慢慢捋,眼底不觉间爬上点儿明悟来,这世上总有些男人是希望伴侣能依附自己而不需要太多能力的,可江柏却绝不是这种人,“我记下了。”
江荀在后面跟着补了几句。
江柏知道自己在与人交往这方面远比不上江荀,听的也很认真。
三人就这件事讨论了一茬,但也没一直揪着不放,毕竟事情还没发生,想再多也不过杞人忧天。
“那……接着写对子?”
宋尔道。
“好,”江柏应的很快,他也不愿让村长扰了过年的心情。
宋尔接着教江柏写字,写完一联后,也没嫌弃他头一次写的不好看,准备把对联贴在了兄弟俩门口。
江柏没什么意见,江荀却不同意,他看着对联上那手跟鸡爪子乱踩出来似的字,挡在他哥面前不让贴,“尔尔,我们屋儿能挂你写的不?”
“行是行,不过……”宋尔指尖夹着笔同他们卖了个关子,“不过这幅对联就得给我了。”
江荀张口就道:“都写成这样了,还要这个做什么?”
宋尔不大喜欢江荀这样说江柏的字,他走过去把男人手里的对联拿过来,又小心叠好,“先放我那里。”
等以后当江柏的黑历史用。
他就那样想当然的用了以后,好似已经把他规划在了日后的生活里。
尚且不知道宋尔这点儿小心思的江柏见他把自己头一次写的字放的这样妥帖,眸光塌下。
而江荀看着宋尔放轻的动作,总算是看懂了脸色,他转头又看了眼明显触动的他哥,没再多话。
第二天。
江柏便开始弄那些山货了,而之后的事实也证明,宋尔昨天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
在江柏上门去收山货后,刚开始好些人都同意了的,毕竟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可村长知道这件事后,特意把大家聚集在打谷场开了个会,再次强调了一遍投机倒把的危害性。
哪怕江柏现在做的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性质,可许多村民还是退却了,他们中许多人一辈子都生活在这个村子里,对村长的信服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要让对方违背村长的话可以说难上加难。
是以当那些村民又反悔说不能给他供山货了后,江柏一一都答应了。
唯一没来的人是蒲毅。
宋尔记他的好,却没让人真的成为众矢之的,他让江柏晚上去蒲叔家里一趟,也让他明日里告知村里人说不供山货了。
江柏有些不解,“不是说……让蒲叔他们供吗?”
“那是明面上,”宋尔解释道:“枪打出头鸟,大家都不供了,偏偏只他家供,村里人会怎么想,说不定还会连累对方受村长记恨。”
江柏把其中的利害关系一一理清,都记在了心里,“好,我今天晚上就去。”
“嗯。”
自从过了年,江家就彻底忙碌起来了。
江柏尤其是,整日的连轴转,又要侍弄庄稼、下工回来后又得去山上砍柴、采菇,回来了还要识字读书。
要是搁在宋尔身上这样下去只怕身子都垮了,可江柏就算一天只睡六个小时,精力也没见有多少消耗,起码宋尔不觉得他哪一天懈怠过。
就在事情逐渐走上正轨、那些山货也卖了些钱后,江荀突然在饭桌上宣布:他得回部队了。
宋尔听到这个消息,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自打他搬过来住,江荀就回来了,可以说这段日子都是三个人一起生活的,这样突然的说要走,总让人觉得不真实。
江柏却像是习惯了一般,“什么时候走?”
“后天,”江荀的声音也有些低,常年在外的人总是念家的。
江柏放下筷子道:“到时候我去送你。”
“我也去,”宋尔举了下手。
“行,”江荀看着他哥和宋尔,眼底逐渐漫上温度,“等有假了,我就回来。”
“嗯。”
等到洗漱过了,宋尔翻了翻自己的包裹,把糖、果子、麦乳精、糕点这些全翻出来了,又分出小半装进了个布袋里。
打包好后,去敲了对屋的门。
开门的人是江柏,“怎么了?”
宋尔举起布包道:“江荀不是就要走了吗,我就收拾了点儿东西出来,应该都是能用的上的。”
江荀原本在炕上,可一听到宋尔是来给他送东西的,立刻就跳了下来,趿着鞋跑过来道:“给我的吗?”

第76章
“嗯,”宋尔把包裹递过去,“你在那儿应该不缺用的,我就想着收拾些吃的路上垫垫肚子,这些你哥肯定也准备了,但咱们相处这么久,我心里把你当朋友,东西不多,是一点心意。”
江荀看着那包东西,很想说他哥从没给他准备过,但在宋尔面前,还是没给他哥拉低印象分,“我……”
从前离家,是没人会给他准备这些东西的,他和他哥关系还成,但两个大男人,都不算是会为人着想的性格,这样的妥帖自然也从未有过。
可当真有人这样把东西送过来说、这是朋友间的心意,还是让江荀一怔,随即心中的暮色骤然翻涌,他很快意识到,这是种夺人、却又润物无声的软调温柔。
“我自然……也把你当朋友。”
他接过包裹,眉目松下,笑意朗朗。
“这个我收下了,到时从部队回来,给你带好玩儿的。”
男孩子对军队、对军人总是有憧憬,宋尔也不例外,他望过去,浅色的眼眸里带点儿好奇,“是什么好玩儿的?”
现在说本也无所谓,可江荀见他这样就没开口了,“现在还不能说,不然就不是惊喜了。”
宋尔轻抿下唇,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虽明明白白的压着好奇,但也没继续问了,只说:“那好。”
江荀瞧着他这样子,又是忍不住一笑。
晦暗的光落下,照在江柏明明灭灭的眼底,叫人辨不出其中的情绪,他脚跟微动了动,唇也轻抬,似是要打断两人的对话,可犹豫半晌、最终也没开口。
没法说清是什么感觉,只是看着宋尔和江荀在那里亲近的、旁若无人的说话时,心中不大舒服,哪怕江荀是他弟弟。
细究起来,应是嫉妒。
江柏想。
沉默许久,才重新张了口,只语气却显寡淡,“时间不早了,回去睡吧。”
宋尔只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身子,应了声便回屋了。
兄弟俩见他屋儿里的灯熄了,才回去。
江荀没怎么察觉他哥的变化,把包裹搁在了旁边的柜子里后就睡了。
江柏却睁着眼睛,很久也没睡意,他摸着自己的心口,有些不安,说不安也不大准确,非要摸清的话,大概用患得患失来形容要更准确。
就好像伸出手,在倒映着漫天星星的河里捞了一把,可捧起来,手里也只是清水而已。
他望着窗外,一直到很晚才睡。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江荀离开的日子,三人俱起了个大早。
宋尔向来起的晚些,在路上时就总忍不住打哈欠。
江荀转过头看他,“你身体不好,外面又冷,总不如在家待着。”
“别啰嗦了,”宋尔揉着眼角沁出的水渍,话音有些黏调,“我是要给我爸妈寄信,送你就是顺便。”
头一次被说啰嗦的江荀只得是闭了嘴。
没过一会儿,走不动的宋尔又爬上了江柏的背,一直到火车站才下来。
票是早已托人买好的,这会儿也不必去跟人挤着买票,江荀穿着一身绿色军装,身姿笔挺,看着极为精神,可这会儿面对离别在即的家人,也不免生出了几分伤感,“我走之后,哥你在家可千万别欺负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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