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遮指了指上面。
“你既然有枪,就往高处走。”他说,“那边那个阁楼看到了吗?你先去占领那个制高点,我找点工具就过去。”
“分开没问题吧?”苏灯心担忧道,“你听清楚恶魔萨苏的规则了吗?要我们两个都活下来,成对活才算赢。”
“听得懂。”岁遮说道,“而且我还知道,只要我们位置选得好,易守难攻,等时间到了,最先死的肯定不是我们。”
胜者只有一对,因而,这个游戏不需要那么多的猎人。
如果游戏开始后找不到猎物,剩下的十四对猎人一定会相互开战。
“我们还有时间,你先去,我很快就到。”岁遮瞄向一个方向。
他当时给苏灯心找鞋时,去过一个杂物间,那里有很多他能用上的工具。
“你尽量快一点。”
“我会看好时间的。”岁遮背好了长刀,和苏灯心分开。
他在杂物室找到了合适的工具,缠出了个大弹弓架在窗口,尝试过几次后,用弹弓把手里的弹药全部成功抛下了悬崖。
做完这个之后,他又顺手捞了几个材料,顺便剪碎了橡皮筋,毁掉弹弓撤退。
结果在廊桥前,迎面碰上了三号夫妇。
“我们运气真好亲爱的!”三号新娘可爱的鼓掌,并给了自己的新郎一个大大的亲吻。
她的手中捏着一把银色的小手枪。
而三号新郎则拎着一把大斧头。
岁遮头皮麻了。
“……还没到时间。”岁遮说,“规则不允许在准备环节杀人。”
“规则好像只说过不能杀人,”三号新娘举起手枪,“但没说不能伤人哦。”
岁遮拔腿就跑。
三号新娘瞄准他的后背,眯起一只眼嘟囔着:“亲爱的,打哪个部位能让他停下来还不死呢。”
三号新郎嗤笑一声,握住新娘的手,帮她瞄准:“腰。”
一声枪响。
中弹的不是岁遮,一道子弹带过的火光划过三号新郎的手,血珠飞溅。
“灯心儿!”岁遮大喊。
三号新郎抬头寻找,隔着未关的连廊窗户,看到了在阁楼顶上瞄准他的苏灯心。
她撕了婚纱裙摆,缠住手,两条大腿就这么袒露着,弓步稳在房顶上,举起的枪正对准着这个新郎。
岁遮边跑边喊:“还有两分钟!”
他在提醒三号新郎,还有两分钟,他的新娘就能一枪打爆他的脑袋。
三号新郎的脑袋已经被苏灯心隔窗锁定,三号新郎呵呵一笑,退后了半步。
“猎物小姐是狙击手吗?”三号新郎道,“怪不得会这么玩。”
岁遮他们撤走后,轮到他们选武器时才发现,虽
然桌上还剩猎枪,但并没有找到多余的子弹。
而且,剩下的猎枪,有一把是五发子弹,有一把只有三发子弹。
现在看掉落在这里的弹壳,三号新郎气道:“狡猾的猎物……他们拿走了七连发的猎枪,我敢说他们还拿走了所有的子弹。”
“不好对付。”三号新娘不再夹着嗓音说话,她道,“这女的是狙击手,恐怕还会玩弓箭。男的看起来是智囊……我们先解决掉十三号。”
他们都看出来了,十三号的新郎只是个能说会道油滑的诈骗犯,而十三号新娘是个沉浸在繁华世界中的交际花。
十三号要比这对狡猾且武备充足的十五号猎物夫妇好解决多了。
每个人的手环进入十秒倒计时,冰冷的倒计时音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三号夫妇离开连廊后,苏灯心放下了枪。
岁遮也终于攀上了阁楼顶,在风中掐着腰大口喘气。
苏灯心和他默契地击了个掌,说道:“暂时能消停会儿。”
“我们这个打法……”岁遮说,“硬仗在后面呢。”
等猎人团内部淘汰差不多后,剩下来的,就都是实力强劲的劲敌。
不过,苏灯心并没有接岁遮的话,而是问他:“你怎么这么慢?不会是迷路了吧?”
“不是。”岁遮摇了摇头,坐下来掏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简陋的炭笔,“来吧,灯心儿,靠你了!”
他把笔递给苏灯心。
“把你记住的城堡构造画下来。”岁遮说。
苏灯心:“你指望我呢?!”
“不然我能指望谁!我是真的不擅长这个!”岁遮提前预判,抱着头蹲下护住自己不被苏灯心暴打。
“……算你好运。”苏灯心接过笔,“我都记住了。”
她在纸上边画边讲。
苏灯心绘画水平可谓是极其抽象,且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绘画技术不行,所以她很担心岁遮能不能通过她的画看出他们大本营的构造。
但岁遮完全看懂了。
他全程只是潦草的说了句:“你画图可真随性。”
接着,他在纸的反面,画出了简单又清晰的整体结构。
“……你透视这么好?!”苏灯心惊诧道,“你会画画?”
他这个图画的虽然简单,但每个房间的大小和所处的位置几乎都还原了。
“美术课不都教过吗?”岁遮惊诧她的惊诧,“哦……忘了你跟我们不一样。我真的画的特别差,但我比例学得还行,嘿嘿。”
小魅魔小小的骄傲着。
手环响起提示音。
十三号淘汰出局。
一号新娘淘汰出局。
七号新娘淘汰出局。
三号新娘、三号新郎淘汰出局。
一号新郎淘汰出局。
十二号新郎、十二号新娘淘汰出局。
“这么快啊……”岁遮笑容变作呆愣,“那个三号新郎,手里拿了个大斧子,竟然这么快就被淘汰出局。”
“因为受伤了。”苏灯心说。
她打伤了那个新郎的手,这种场合,一旦负伤,就会被盯上。
而被盯上后,没有过硬的实力,很快就会被淘汰。
“我想,这些开局就被淘汰的,肯定都是在武器厅就被选定的目标,有经验的,能判断出每个人的基本实力。”她看了眼岁遮。
岁遮的战斗力她见识过,很残。
所以岁遮很容易被那些人盯上。
“岁遮,你交个底,你战斗力什么水平的?”苏灯心问。
“有魔法还好,我不比他们差。”岁遮揉了揉鼻子,有些心虚。
“禁魔呢?”苏灯心问。
“……我也不知道和这些普通人比起来如何……”岁遮犹自摇着头,似乎是想把脑袋里不好的观念都摇出去,“我不是很喜欢暴力,没实战过。”
“你和谁比较过吗?”苏灯心道,“给个参考。”
岁遮想了想,回答:“我经常和千里打,就是那种,打起来的打。”
“怎么样呢?”苏灯心有了劲,如果经常和千里打,应该有戏!
“呃……”岁遮说,“千里会用妖术压我,所以基本我没赢过……”
苏灯心:“……”
也就是说,全都输了。
这就判断不出来他什么水平了,毕竟全输,有可能是实力强劲但不敌千里的一直惜败,也有可能纯粹是因为菜,所以输。
岁遮红着脸说:“我只是不太喜欢冲突和打架……就是封南喜欢的那种,我不太喜欢。”
“说归说,不要踩封南。”苏灯心朝他头顶来了一记屈指敲。
——五号新娘淘汰。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岁遮乖乖举手。
苏灯心:“你问。”
“你跟封南是不是……呃……能确定心意了,所以不让我说他?”
“我和白及也可以确定心意了。”苏灯心说。
“哦,那也就是说,只差我和千里了?”
“千里早确定了。”苏灯心说着,举起了枪。
她看到了有人影跌跌撞撞往这边来,是五号新郎。
他负伤了,一条腿拖着,艰难的扶着墙走着。
岁遮问不下去了。
他虽然满肚子好奇,千里什么时候确定的,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盯。
岁遮道:“要不我们再等等看,他要是自己死了,咱还能省个子弹。”
“你在祈祷他自己死?”苏灯心问。
“当然。”
五号新郎慢慢走着。
苏灯心道:“再等就要错过最佳的射击位了。”
岁遮变得极快:“哦,那你打吧。”
苏灯心还未开枪,五号新郎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八号新娘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走过来,一刀捅穿五号新郎的后背,送了他一个死透套餐。
很快,八号新娘察觉到了视线,快速后退,退入了连廊窗户的夹角,从那个射击死角中抬起头,勾起红色的嘴唇,冲着苏灯心冷艳一笑,转身离去。
毫无疑问,八号新娘是个成熟的杀手。
“咱们占这个位置真不错。”岁遮说,“如果他们就这样来,我们能一个个解决掉。”
苏灯心道:“不要疏忽大意。”
风吹着纸张,有些湿润。
她捻了捻手指,道:“看样子,今晚应该要下雨。那个恶魔不会让我俩在室外待太久,总要想办法让我们加入混战。另外……”
苏灯心向身后看了眼。
“总会有聪明人,从阁楼外墙迂回包抄我们的。”
言下之意,这里守不了多久。
“你放心。”岁遮平静道,“不会有人从外面爬墙包抄我们的。”
“为什么?”
岁遮说,“我上来时,看到有个房间放着铁夹,你知道那种捕兽夹吗?古人类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这里有一个。”
他当时跑着来找苏灯心时,看到了那个兽夹,他就找了根绳子,顺着阁楼后方的窗户,把夹子吊在了那里。
这样一来,包抄的难度就增大了,而且被人包抄时,他们还能听到动静。
“不过,灯心儿,咱们处境不太安全。”岁遮低头,用笔在图上点了点,说道,“规则中提到过,猎人的胜利,是把我们俩的尸体带回武器厅,这么说的话,他们放火,我们死,只要能找到尸体带回去,也算他们赢。”
苏灯心:“!”
她知道岁遮要说什么了,她告诉过岁遮,阁楼上储存着很多酒,这边还有个房间,放着油。
“如果等会儿下雨,咱们就必须到室内去。如果还待在阁楼,着了火,那就……”岁遮喃喃着。
七号新郎、二号新郎淘汰出局。
二号新娘自杀,淘汰出局。
苏灯心挑眉:“还能这样。”
岁遮道:“自杀原来还能单独播报?”
“殉情吧?”苏灯心说,“不过这样一来……我想也许会有人通过这种方式保配偶的命。”
“我不太懂,什么意思?”岁遮呆呆问道。
“获胜的只能是夫妇,死一个,那就不是赢家了。所以我想,应该会有人自杀,表明他们夫妇退出这个游戏,来换配偶不被杀。”
“……难说吧。”岁遮皱眉,“换别人还好,但这群人没有善茬,恐怕还是会杀了另一个,图一个心安。”
——六号新娘自杀,淘汰出局。
苏灯心:“果然有人这么做了!”
她和岁遮静静等待着手环的播报。
似乎等了很久,手环并没有再播报死亡情况,就在岁遮要感慨那群人还是有点良心的时候,手环再次播报,这次,报了一大串。
四号新郎新娘,淘汰出局。
九号新郎淘汰出局。
十一号新娘淘汰出局。
九号新娘淘汰出局。
十一号新郎淘汰出局。
号新郎淘汰出局。
雨点落下来,苏灯心鼻尖一凉。
“该进去了。”苏灯心道,“做好准备了吗,岁遮。”
岁遮手冷的像块冰,抓着图纸紧张巴巴问她:“还剩几个人?”
苏灯心道:“十号夫妇,十四号夫妇,六号新郎,八号新娘。”
“……”岁遮紧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道,“总觉得,人数好像合不上。”
苏灯心也有这个感觉。
好像,算漏了哪个?不对啊,应该都算在内了,但这个不太对的感觉,从哪来?
雨声会影响听觉, 不适合一味防守。
此外,猎人阵营消耗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有硬实力的, 这些硬实力一时半会啃不下, 所以他们一定会选择先来搜寻猎物,把难搞定的猎人对手放在最后解决。
基于这种判断,苏灯心和岁遮选择进入敌人的交战地盘, 冒一次险。
他们两个从外侧翻窗进入城堡西侧, 谨慎清了几个房间,在尾端一间卧室看到了扑在地上的两具尸首。
五号夫妇。
新郎倒在浴室门前, 脖子碎了半拉, 头骨凹陷看不到脸, 新娘死在浴室,头上开了半拉洞。
“是锤子之类的。”苏灯心分析,“很重。”
岁遮拿起床上的被子, 铺在了两人身上。
他和苏灯心要在这里短暂休整。
之所以选这里,是因为夫妻两人都死在同一个地方了,这样就不会出现活下来的一方再回来查看的情况,且五号夫妻死亡时间靠前,大概率会被猎人忽视遗忘。
岁遮的剪刀派上了用场。
他用床单给苏灯心剪了块披风,苏灯心擦了身上的雨水, 裹上披风保暖,和岁遮复盘起了语音播报。
“一开始播报时, 有说过新郎新娘吗?”苏灯心问。
“是十三号。”岁遮想了起来。
苏灯心肯定他的同时,夸了句:“岁遮, 你挺聪明的……”
“我就不笨。”岁遮一副什么都看透的平淡表情,“我知道你们天天说我笨……不是, 有谁会风平浪静过太平日子还要带脑子算计的?我是来上学的,又不是来参加智力竞赛的。”
他说得很对。
苏灯心反思了,岁遮只是懒,不是笨。
岁遮擦干头发,给双手和刀柄缠好布条增加摩擦力后,他想到了被自己忽略的人物。
“那三个女仆,你觉得是干什么的?”他问苏灯心。
“发放规则的?”苏灯心猜。
她没把那三个女仆放在心上。
“我感觉不是。”岁遮趴在她耳边说道,“我想先去干掉她们。”
他讲了自己的分析。
从他阅剧本无数的经验来猜,赢了之后,这个恶魔萨苏很可能要求赢了的夫妻互杀,作为最终的考验。
“我看过的剧本都是这么写的,这是一种能够在结尾再让观众情绪高涨的套路,这里不是现实,而是一本书,所以书里也一定会这么写。另外就是,恶魔的规则里有说过,这个大逃杀考验的核心是爱情。所以,它到最后再冒出来跟你说,幸存下来的夫妇中必须死一个才能离开这里,用来考验你俩是不是真爱,也就很合理了。”
苏灯心:“有理。”
得到苏灯心的肯定,岁遮深受鼓舞,继续说道:“萨苏作为最终的反派,必然不会亲自下场,他要是亲自显形下场就影响整部作品的档次了。所以最后的环节,如果真的要考验咱俩情比金坚,能代替他来考验的,只有那三个女仆。”
“很对。”苏灯心说。
“按照咱们的推理。”岁遮说,“现在幸存的猎人,肯定有主力到东边搜我们了,那么我们从这里一点点往中间的武器厅排查,中途不管遇到谁都消灭掉,到武器厅后,把那三个干掉。”
苏灯心眨了下眼,她赞同这个计划。
“之后我们把西侧堵死,让他们无法像我们一样从外侧迂回从后方包抄我们。然后咱们守住武器厅的东侧入口,来一个解决一个,基本上就能赢到最后了。”
是个可以执行的计划,苏灯心拍板。
“那就这么干,抓紧,在他们还没察觉前做完。”
她说完,拆了□□夹,扔了已经淋湿的猎枪,拿着弓出发。
热武器受损会有炸膛的危险,还不如冷兵器安全精准。
两人静静地配合,一间一间搜索。
路上的尸体各样,苏灯心一般检查过他们的伤后,会翻找还有没有剩下的武器。
活着的人不多,肯定不会拿走全部的武器,因而检查下来,还是让她捡漏了两把枪,弹匣里还剩两三颗子弹。
苏灯心给岁遮发了一把,又教了他怎么用,如何拉开保险栓。
“我准头不行……”
苏灯心说:“拿着,这是让你远距离恐吓对方,让对方行为受限用的,我没指望你能一枪就打中他们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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