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啊,你先去处理到,等一等,等到文工团同志们走了再说”镇长白着头发,愁啊愁,已经想到后面别的镇会怎么踏谑他了
这谁家镇上出这种事啊,丢人,真的丢人,还好没真出事
“等不到了”钟所长也愁啊,长长叹了口气,苦恼啊,“那妹儿的对象就是那边一个军区咧,持木仓的那种,直接崩了人一枪,这会儿犯人和受害人都在卫生所里面”
镇长:……
“哦对了,别个还说了,麻烦我等下把文工团这个团长喊过去,他们说好了明天去家里作客,看不到人怕她担心”
镇长:……
真是日他仙人板板的龟儿子的日龙包,丢人丢到外面去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不只是镇上的领导们这么想的,等到廖小舟结束文工团这边的事以后,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懵了
虽然之前阮家人突然走开她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是她这边还要负责这些个小姑娘,不能说离开就离开,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这都是个什么事啊,廖小舟这些年也多多少少遇到了不少的人,尤其是文工团内的小姑娘们,好的时候跟一个人似的,闹起来的时候乱七八糟的也不少,但是还真没有像这种涉及到杀人事件的
“这都什么人的,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禽兽不如的东西,原同志,你怎么不直接一枪崩了他?”廖小舟急匆匆跑到卫生所里,看着阮丹青身上大伤小伤,尤其是脖子上那一圈淤青,气得恨不得现在上去再补一枪
这些个渣滓,有一个死一个不可惜的
“疼不疼?怎么没有上药啊”骂完人,廖小舟又看向病床上的阮冬青,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这之前多恬静典雅的古典美人啊,这会儿纤细修长的脖子淤青红肿,脸上手上也多了不少划痕过,在雪白的皮肤上看着格外渗人
但是阮丹青却没什么楚楚可怜的表情,她看着淡定极了,嘴角带着浅笑,听着廖小舟的关心,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表示说不出话来,然后摇了摇头表示她还好,其实并没有多疼
这模样看得人就更心疼了
别说是她们这些个自己人了,就是钟所长赵镇长这些个外人看着都觉得贺成军可真不是个东西,也理解为什么他们之前说亲不成非要强说了,这小姑娘长得是真的好啊,个头还高,看着就温温柔柔懂事的
在他们这边可真不多
但是贺家也忒不要脸了一点,都是一个镇上的人,都是当领导的,这谁还不知道谁啊,就贺鸿业早年发家就是靠着老婆,后面老丈人走了就一脚把人踹开,还在外面东搞西搞的
虽然同为男人他们能理解,但是也不妨碍他们唾弃他,尤其是上次贺成军的事情后,这人不说挽救挽救嘛,还直接再婚了
真是唾弃唾弃
这些个男人怎么说呢,男人本色,在某些方面都不是好东西,很能理解共情,但是在孩子头上,他们都觉得贺鸿业真不是个东西,就算再缺儿子
那也再过段时间嘛,他还年轻急什么?
现在他儿子又出了这事,这些个领导唾弃归唾弃,还是有些个纠结的
这事情有点大啊
“军啊,军啊,我的军啊你怎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哭天抢地的哭声远远传来,一路声音加大,宛如哭丧一样,一下子就精准地冲到了房间里,趴在地上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弟啊,姐就你一个弟弟啊,妈早早就走了,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啊,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啊,有的人心怎么这么狠啊”
“赵叔叔,钟叔叔,军儿可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啊,他一直都是聪明能干又善良,他还在城里当工人,这事肯定是搞错了啊,他干不来这些事的啊”
“我给你们磕头,我给你们道歉,误会,都是误会啊……”
她一边哭得眼泪鼻涕一块流,一路就在地上爬着,顺着就要爬到阮丹青在的床上拉人
“滚滚滚,你搞撒子?哭哭哭个屁,就你会哭啊”阮冬青说着就哇了一声,眼泪说淌就淌,那一颗一颗的掉下来,眼角也晕染上晶莹的红意,像是用红线描摹一般,看着就晶莹无辜楚楚可怜
“欺负人,你们镇上的人欺负人,都欺负我家爸不在了啊。我爸爸那是抗/战大英雄是烈士,是为国牺牲的烈士,他就这么两个闺女啊。这一家子丧尽天良的黑心肠,就是专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一家子,又是算计人,又是恼羞成怒想杀人”
“怎么了,这自己是废物就有伤害别人的借口了啊,那外面那么多日子苦的、生了病的、残疾了的,大家都不用讲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欺负人啊,你们镇上领导蛇鼠一窝沆瀣一气专门欺负孤儿寡母,帮着杀人犯杀人啊,呜呜,我要去县里找大领导,告你们欺负烈士遗孤啊”
“姐啊,我的姐姐啊咋这么命苦啊,呜呜,差一点就没命了啊……”
说着阮丹青的伤,渐渐的,阮冬青的假哭就变成了真哭,趴在床边抽抽噎噎了起来,一想到姐姐差点出事,自己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人了,她越是哭的停不下来,到最后话都说不出来,趴在那里拉着阮丹青的手就嚎啕
陶桉树看得心疼极了,在一边半搂着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人
也没人注意到旁边站着的小崽子
花花眼睛红红眼泪汪汪,跟个小奶包子一样,已经哭过一茬了,她一开始是坐在床边上靠着阮丹青的,看着她大孃这个模样,她小崽子可是心疼了
再后面贺红进来大哭,阮冬青也跟着嚎啕,花花就懵了一下,眼泪花都包到眼边边了,快要淌下去了,透过朦胧视线她和那边的贺红对上视线
黑的,整个人都是黑的,透过黑雾下的脸,她骤然仿若看到了梦中的脸,她又想起了之前的梦
那又是在后面的后面了,她们一家子进了军区,本来军区资源也紧张,大家都是紧巴巴过着日子,气氛说不上好,他们家拖家带口的,而且确实也都不是什么‘正经好人’
但是,阮丹青不是的,她这人脾气好人勤快长得好,和周围人处得都很好,算是她们一家歹竹里面唯一的好笋笋,那是人见人夸的
一直到突然有一天,贺红带着贺成军找上了军区,一通哭诉阮丹青是如何嫌贫爱富、抛弃婚约、朝三暮四的,明明事情不是这样的,但是说的人多了,阮丹青在大家口中也就成了嫌贫爱富朝三暮四的人
她的温柔好脾气有耐心体贴人也变成了别有用心、心机深沉,身边好不容易熟起来的人又都走了,还经常对着人指指点点
再后面,就是她们出门乘船散心恍惚掉到江里去了
这哪是掉进去的呢,明明是被人推进去的
是谁推的?
花花用袖子擦掉眼角的眼泪,吸了吸鼻子,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纷扰嘈杂之中根本无人注意到她这么一个小崽子,所有人都在那里说着自己的
“哎哟女娃娃,话不能这么说啊,我们啷个就蛇鼠一窝帮到她们了?”
“别哭别哭,我的个先人板板哦,都莫哭了,脑壳都哭大了”
“弟啊,我的弟啊,我就这么一个第啊,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啊”
“咋滴了你老汉死两啊,相依为命个屁”
病房里面很快就闹成了一坨,你说你的我说的,你吵你的,我劝我的,本来病房又小,来的人还特别多,都快分不清谁不是谁的声音了
“砰”的一声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不知道什么钻到里面,手上拿着个小板凳举在脑袋上的小崽子,她严肃着小脸,红着大眼睛,腮帮子有些肉鼓鼓的,这会儿盯着捂着脑袋懵的贺红,在众人震惊之下,一板凳又砸了下去
重重的,清脆的梆梆声音,那听起来都痛
“啊”贺红毫无防备地连续挨了两下,惨叫一声
她惨叫声音有点太大声了,加上刚才太用力了,花花一个没注意失去平衡,一屁股就摔地上了,也懵了一下,但是还是不忘用着奶声奶气的大嗓门
“打死你个坏东西”
看着自家小崽子摔地上了,新仇旧恨夹杂一起,那边阮冬青想也不想直接扑了过来,揪着贺红的头发就挠了起来
“你还敢打我娃儿,我弄死你个杂/种”
“沃日尼玛,哪个打哪个哦癫婆娘,真当我怕你啊”贺红也怒了起来,反手回去
两个人你抓我头发,我挠你脖子,直接打红了眼,滚成一团谁也不放谁
领导们看傻了眼,那些个老太婆不讲道理随时随地打成一坨就算了,你们这些个年轻人
年轻人啊
“哎哟,莫打莫打老”
“住手快停下来”
又懒又馋还吃不得苦
秦言虽然早早就看出了这一点,但是还是抱着一点点不甘心,拉着人学着烧火择菜煮饭,一星期之后,她果断把人送去隔壁快瞎眼的绣娘那里去学刺绣去了
在她看来,做人就是得有一门手艺,得自己会赚钱,她是这样的,她的闺女也得是
阮冬青又懒又馋啥啥都不喜欢干,没劲没力又娇气,晒不得太阳熏不了烟背不得书,出去外面又太招摇,天天待在房间里面坐着学刺绣
别说,还挺合适的
她在这方面很有天分,自己就是爱俏会打扮的,在刺绣上举一反三,小小年纪坐很是坐得住,学得也又快又好,让师傅高兴地认为自己后继有人了,没两天就直接退了秦言交的学费,并且在秦言欲言又止的目光下,收了阮冬青当亲传徒弟
不是那种收钱大班教学的,是手把手一点不藏私倾囊而出的亲徒弟的那种
不过她这师傅并没有高兴太久,很快就知道当时她宣布收徒事,徒弟她妈会再三劝她慎重再考虑考虑
她当时还以为是人说孩子这不好那不好是谦虚
等后面……
度过一开始的兴奋期,又得了好稳了地位,阮冬青这个嘴甜的小懒鬼进度很快就慢了下来
别人一天学一,她能学三,学习能力那叫一个顶呱呱,但是
别人一天练十小时,她练五小时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让她师傅又爱又恨,每每都是恨铁不成钢,每天那是跟老母鸡报鸡仔似的,跟前跟后操碎了心
要不是这娇气包嘴甜会说话,秦言深刻怀疑她会成为绣坊里唯一被收徒又被退了的徒弟
那可丢人丢大了
好在虽然得过且过的,阮冬青还是把这个手艺坚持了下来,她年复一年的坐着刺绣,一点点精细活,一点点的
也没磨掉她的娇气和懒骨头
尤其是她还有个和她半斤八两的丈夫
两个人本质上也就是小年轻,二十岁不到的人,哪能有多懂事哦,也就是就在村子里也没什么事,偶尔就凑凑热闹听东家长西家短,看大老娘们骂架,看老头子干仗
两个鬼精的人为了避免误伤,也不参与的进去,最多的就是在一边煽风点火一下
所以阮冬青打架技能还是有点生疏的,一开始仗着生猛干了上去,后面就有点弱势了,但是好在她还有个和她半斤八两、不相上下、不讲道义但是又默契十足的丈夫啊
小俩口一个干架一个拉偏架,一个打一个指挥,很快就占据了优势,等到这场混战结束的时候,阮冬青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她,虽菜但赢,虽伤但荣啊
“啊呸龟孙子,拽得你,不要脸的东东,老子早就想打你老,一家子老乌龟生小乌龟,哈麻批日你妈麻批的狗杂/种,你莫说哭,你今天就是撞死在这,你那个没得弟弟的弟弟也给老子死。”
阮冬青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还有乱糟糟的衣服,脸上脖子抓痕不少,她是半分不在意的,她这人在意形象又不那么在意,随便擦了擦嘴角的血,呸了一下,平日染笑的杏眸里全是冷意
“就你只有一个弟娃啊,老子还只有一个姐姐,你弟不是东西全都是你这个哈麻批惯咧,他不是好东西你也不是,那么有本事那么担心你弟,你自己嫁给他塞你帮他生娃儿塞你养他一辈子塞。”
“你是不是有病?”贺红气急
“你啷个那么自私?那是你亲弟弟,你照顾他一辈子有问题吗?那是你家的根啊,你都不能照顾他,当姐姐咧啷个能那么自私?对了,你还可以替他去坐牢吃枪子啊,那他不就是保到了?你这么大方那么无私那么爱他,你肯定做得到塞?”
阮冬青呵呵一笑,满是嘲讽
“我,我”
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贺红本人都被说懵了,她是疼弟弟是疼自家的‘根’,但是让她换命
她又不是有病
“自私,你这个人太自私了,虚伪,太虚伪了”就在贺红迟疑的时候,阮冬青双手抱在胸前,雄赳赳转过头,冲着病床上的阮丹青道
“姐,是我的话你肯定会帮我咧是吧?”
作为事件当事人的阮丹青,她在整件事情里非常显眼,但是在后续上又显得很是边缘,就没有什么是需要她掺合的,整个过程就待在一边
呃,这下问到自己了,阮丹青明显错愕几分,瞅着那边用‘你疯了吧’目光看着自家妹妹的人们,迟疑了一下,还是非常真诚地点了点头
她是真心的
虽然她知道她妹干不出这种事,她妹人是皮了点,但是还是有数的
“媳妇儿,你怎么不问我啊”看着这姐妹情深的,陶桉树目光幽怨看向自己媳妇儿,声音幽幽,又非常确定
“我也愿意的”
“哦”阮冬青心里甜滋滋的,但是这会儿男人不那么重要了,她双手叉腰,抬着下巴,轻哼一下,看向那边整个过程就是一个人的贺红,那叫一个尾巴都快要扬起来了
“看看,看看,这才叫家人,你那叫憨批,叫吸血包”
“你”贺红气得发抖了,猛的朝前走了一步,然后在阮冬青警惕的神情下,一下子又跪了下去,直接抱住她的大腿
“求求你们了,放过军娃子吧,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给你们钱,给你们钱好不好……”
阮冬青吃软不吃硬,被这么一跪整个人都快炸毛了,眼睛瞪得老大,想要抢回自己的腿,抢抢抢,但是根本抢不回来
这人的劲全使这上了
“我给你们磕头,我给你们跪到,我给你们钱,你们莫抓军儿,他晓得错老,等他醒了我喊他也给你们跪到,我求求你们了”
贺红说着就放开阮冬青砰砰就在地上磕起了头,那声音,光是听着就疼,和之前的假哭又是另一回事了
阮冬青看着看着也说不出那些难听话了,往后退一步,求救似地看向陶桉树
陶桉树皱了皱眉头,把人拉到自己身后,并且,继续按住蠢蠢欲动看着人磕头还想上去再给一凳子的小崽子
什么小孩子单纯可爱的,可爱是可爱,对自己喜欢的东西非常善良柔软,但是恶魔起来那是相当恶魔
非常纯粹的善恶了
真是让人头疼
“你为了这么个杀人犯这样,你有没有想过你老公你娃儿?说给钱,你有好多钱给?你娃儿以后不过日子了?”陶桉树按着小崽子的脑瓜子,皱着眉看向贺红,很是不解
他是知道这人还有两个孩子的,看着她为了贺成军这个亲弟弟求情的模样,又是唏嘘又是嘲讽
“两个娃儿好端端的多了个杀人犯舅舅,你不担心他们,倒是担心杀人犯”
“军儿不是杀人犯,她又没死”贺红声音尖锐地否定
“死老还有你说话的地?滚你妈的日龙包,自己找你娃儿他们说去”本来还有些心软的阮冬青瞬间又爆了
“滚滚滚”
旁边的领导们眼皮一跳,生怕两人又要打起来了,赶紧示意旁边的人
“李平啊,快把你媳妇拉开拉开,别又打起来了,你说你,平时工作里闷不吭声咧,这个时候吭两句,把你媳妇儿管到塞”
被说的人明显是匆匆赶过来的,神色匆匆,脑袋上全是汗水,衣服也有些脏兮兮的,肩膀上印记很重,一看就是正在搬着什么东西途中过来的
他长得普普通通,身高也不高不矮,一米七的样子,在这边算是中等身材了,身材有些魁梧,手臂上肌肉明显,看着就是个能干的人,这会儿怔怔看着跪在地上哭诉的妻子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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