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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们结婚了(于幼)


“怎么可能!我就算就算喜欢狗,也不会喜欢陈最那个狗东西啊!不可能,绝对,绝对不可能。”
陈最:“……”
朱岐下意识看向陈最,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觉得狗东西是爱称,你觉得呢?”
陈最睇了他一眼,眼神冰冷。
在圈子里,大家对陈最的评价基本都是脾气好,也就他们哥几个近的知道陈最是什么样,笑面虎一个,平时吊儿郎当的罢了,不然回国能立马接手集团,让那帮老帮子心服口服,难道真凭借一个脾气好?
“你说我现在能不能离婚?”向栀摩挲着下巴,在小房间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你疯了,向叔知道会直接打你一顿,你和陈最结婚不单是因为孩子,陈向两家联姻的意愿,未婚先孕,要不是对象是陈最,叶秋母女早就能把你挤走了。”冯佳佳叹气,“当年你去非洲,就是因为你想和陈最离婚,先和向叔提的,后来你们吵了一架,再后来也不知道叶秋在向叔耳边吹了什么风,反正你和向叔见面没有不吵的时候,最后才去非洲的。”
向栀咬唇,看向窗外,怪不得她爸对她这么恶劣,怪不得叶子兰那些姐妹花能在她面前提向家大小姐的事情。
向栀觉得此刻脑袋乱糟糟的,最后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睡了谁不好,非要睡那个风流鬼啊!
出了警察局,外面起了风,四人站在警察局门口,除了主角脸色不好外,后面两个完全是一副看戏的状态。
这个结果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好冷,走吗,各位?”朱岐问。
向栀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陈最,他衣服穿得少,警察到的时候,他还穿着浴衣,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套了一件卫衣和黑裤,才上了警车。
见没人回答,朱岐善意提醒:“两位,也许明天其他人都会知道,二位进了局子,记得串通好台词。”
说完,憋不住笑出声。
向栀哪里听得进去,她还是不死心,想求证一下,怎么就跟陈最睡了呢?
“你跟我来。”
她拽着陈最的卫衣绳,陈最下意识顺着力道弯腰,没反应过来。
“我们两个真的做了?很多次?”向栀问出这个问题汗毛都立起来了。
陈最双手插兜,神情漠然,视线在她脸上来回打量,向栀垂眼,不敢看他,他意识到她是害羞了,突然笑了一下,弯腰靠近,语气玩味:“嗯,很多次,很多姿势,很多……”
向栀立刻捂住他的嘴巴,对面等着的两人都在憋笑,她狠狠瞪他一眼。
陈最这人真是贱啊……
手心接触柔软的唇瓣,向栀又立刻收回,蹭了蹭衣服,皱眉不悦:“骗人,我不可能这么没底线!”
陈最:“……”

从警察局出来,四人分道扬镳,向栀上了冯佳佳的车,她靠着车窗,生无可恋。
冯佳佳开着车,趁着红灯间隙拍了拍向栀的肩膀,“要不再去医院查查?”
向栀摇头,“没用,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
她又叹息一声,明明自己的大好年华,怎么就嫁人生子了呢。还嫁给那个风流鬼!
向栀突然眼眶红了,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出来。
她适应了,又不完全适应。
心里难受又酸涩。
冯佳佳抽了一张纸递给她,“你现在有能力和叶子兰母女斗下去,你又不想靠外公,向叔又靠不住,现在嫁给陈最,能靠他狐假虎威,叶子兰母女不敢拿你怎么样,向叔因为陈家的关系,也不敢跟你吵太厉害,最重要的是,孩子很可爱很乖,你以前不总是吵着想跳过男人要一个孩子。”
冯佳佳知道向栀外在表现的强势,其实内心非常脆弱,她只有这样,才能战斗下去,不会被别人欺负。
这种事情并不能激起向栀的斗志,她擦了擦眼睛,带着鼻音:“那也没跳过啊!”
提供精子的男人还是陈最,她最讨厌的人。
“你失忆了,算跳过吧。”冯佳佳笑了,想逗向栀开心。
“孩子叫什么名字,男孩女孩?”向栀问。
冯佳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男孩,陈乐安,快乐平安的意思,你取的,小名叫小石头,陈最取的。”
说到这里,冯佳佳乐了,“当时你和陈最研究小孩子名字的时候我也在,你负责大名,他负责小名。
你取陈乐安希望孩子简单快乐成长,陈最起小名叫小石头,他说老一辈给孩子取这种名字好养活,你知道你说句什么吗?噎得陈最好几天不和你说话。”
“我说的什么?”
“你说直接取陈狗蛋不更好养活。结果后来才知道,陈最小时候他爷爷给他起的小名就叫狗蛋。”
向栀扑哧一声乐了。
“要看小石头的照片吗,很可爱,他跟你一样嘴角有两个梨涡。”
向栀犹豫了一下,摇头,“等我再想想吧。”
冯佳佳也没有逼她。
回到自己的公寓,没开灯,向栀关上门,坐在地上,她缓了又缓,脑袋麻木,思绪混乱。
在外人面前,高傲强势的她,此刻却无比脆弱。
失去记忆的迷茫,记忆停留在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又意外得知自己结婚生子的悲伤。
老天在同她开玩笑。
向栀平躺在地上,脑海里的思绪万千,不受控制般回忆往事。
少年时期,她同陈最的交流多是在派对上,一见面说两句就吵起来,反正就像猫狗一样,无法和平相处。
后来陈最出国,这人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便再也没什么联系。
脑海里有关陈最最后的记忆,便是他回国的那场派对。
派对是专门庆祝他回国的,一开始向栀不知道,当成普通派对。
陈最那帮朋友为他包下整个seven club,都是相熟的朋友,偶尔有几个不认识的美女。
陈最到的时候,向栀正和冯佳佳聊方世安。
她兴冲冲道:“我见到他妈妈了,他妈妈对我特别热情,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冯佳佳调笑道:“这么快就见家长了?”
向栀轻轻推了一下冯佳佳肩膀,难得有些害羞,“意外而已,不过没见到他爸爸。”
话说完,身边的沙发凹陷,男人坐下压到了她的裙子。
向栀不满地抬头看过去,撞上男生的视线,她皱眉上下打量。
男生也只是匆匆瞥了她一眼,便移开视线。
屋里温度高,男生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黑裤,却很精致。
头顶昏黄的光,垂直照在他的身上,晕染出一圈圈光圈,男生身形高挑,面容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有点看不真切,他微微弓身,手指敲打着桌面上的手机,人懒懒散散的。
向栀回过头啧了一声,怎么有人出场还自带氛围感啊。
派对上的人有互相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朱岐组织的派对,人还没到场,大家就没互相认识,只是几个相熟的在一块聊天。
向栀刚回过身,冯佳佳却去了厕所,她百无聊赖地玩起手机,旁边的男生也接起了电话。
她发誓不是故意听男生讲电话,两人挨着近,听得太清楚了。
男生嗯了两句,突然笑了一声,“什么意思,你想做我的女人?”
向栀皱眉,这是什么油腻发言,挺有氛围感的帅哥,一下子变得油腻了。
“哦,还有,那也得我答应才行。”
男生笑着起身离开,向栀搓了搓胳膊,听了这两句话,身上汗毛都立起来了。
冯佳佳回来,一脸兴奋:“知道刚刚坐你旁边的是谁吗?”
“谁啊?”向栀叉了一块西瓜吃。
“陈最,我刚刚知道这是给他办的派对,听说毕业就回国了。”
“他不是还有一年嘛?”向栀算了一下时间。
“提前休完了,你没听说啊,他爸外面有一个儿子也在京北上学,听说要去集团实习。”
向栀点点头,那是应该回来抢家产。
这边陈最打过电话,朱岐带着他回来,两人边走边聊。
“刚刚谁啊?什么女人,答应我的……”
陈最道:“一个做导演的朋友,研究的新台词。”
等陈最和朱岐一起回来,向栀还在同冯佳佳聊着方世安的事情。
这才有了朱岐询问方世安的事情,陈最嘲弄的表情,众人看过来时,带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她当时也不知道被什么刺激到,手里的红酒泼了过去。
陈最闭上眼睛,额前的碎发湿了,脸上的红酒顺着下颌线滴落,白t前胸湿了大片,有人惊呼,有人递纸。
他摆了摆手,什么都没要。
向栀红着眼眶瞪着陈最,她起身,踩着高跟,走出了club。
她记得后来,反思了一下,想给陈最道歉来着,一直说不出口,然后一直寻找机会,再然后呢?
记忆停在这里,她想不出来,也想象不到自己为什么就跟这个风流鬼睡了呢?
怎么可能的嘛!
向栀捂着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烦躁异常的烦躁。
她拿出手机,想问问陈最,在微信里搜了陈最的名字,没有。
她记得很早就加过陈最的,她又搜了陈,蹦出来一个陈狗蛋,向栀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打开微信,打了几个字又都删掉,最后打开陈最的朋友圈,是关闭的,难道他把她屏蔽了?
无意间她划开,发现自己设置的仅聊天。
向栀坐起来,双腿屈膝并拢,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下巴抵着,食指戳着手机屏幕,犹豫了几秒要不要打开陈最的朋友圈,最后她还是扔了手机,躺下睡觉。
次日一早,向栀浑浑噩噩起床,嗓子哑了,眼睛肿了。
她简单洗漱,没吃早饭,便坐在沙发上开始纠结。
昨晚想了很久,孩子肯定是要见的,还有同陈最离婚还是继续过的问题,还有一个为什么她会和陈最睡在一起,还保持床上关系。
她想破脑袋,也没有想通跟陈最睡的原因,而这个问题大概只有陈最和以前的自己清楚。
向栀瘫在沙发上,翘着腿,手机突然响了,是她刚回来订的车到了。
她对车没什么研究,只要好看,看上一眼喜欢就行。
要不是有人提醒,她都快把这件事忘记了。
下午向栀套了件白色高领羊绒衫,牛仔裤,外面是一个无帽的咖色棉服,她扎了一个高马尾,素着脸,没精力打扮。
她到了店里,经理过来迎接,“向小姐,这边。”
经理没忍住多看了她几眼,漂亮的有钱的女人。
向栀跟过去,经理带她验车,同订车那天一样介绍车型,配饰。
“叶小姐,这边。”
向栀听到声音,下意识看过去。
是叶子兰,以及……向栀扒掉墨镜,以及她身边的方世安。
什么时候叶子兰同方世安这么熟悉了?
不怪向栀疑惑,方世安平时不苟言笑,在学校也是独来独往,他从不与别人亲近,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当然也有勇敢的姑娘向他示好,譬如向栀自己。
叶子兰瞟了一眼向栀,又移开视线,手轻轻搭在方世安的肩膀上,只是轻轻一碰又立刻移开,“你这么忙,还过来陪我看车,我妈也太麻烦你了。”
“车选了吗?”方世安垂眸看她。
叶子兰掩唇轻笑,她微微抬头,目光多情,“还没有,你帮我看看。”
她说完,轻轻拽了拽方世安的衣角,注意力却放在向栀身上。
她是故意掐着这个点过来的,知道向栀来提车,故意叫了方世安陪她。
向栀将墨镜戳上去,她没心情观赏,双手插兜,转过身时,又突然顿住,她又看过去,这次视线落在方世安的眼睛上。
方世安的眼睛同陈最有七八分像,陈最的桃花眼眼尾略长,眼角笑起来时会弯,显得他偏温柔。
而方世安的眼角锐利,人又冷淡,显得整个人冰冷无情。
向栀回过神,咬了咬唇,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她和陈最睡,是不是把他当替身了?
她应该不会这么渣吧……
她紧张地吞咽一下,没想到呛到了。
身后有人帮忙拍了拍她的背。
向栀正想着是哪个店员这么有眼力见的时候,一回头看到方世安站在她身后,宽厚的手掌,贴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需要水吗?”
向栀:“……”
这又是什么情况?

下午的阳光正好,京北的风很烈,如刀片一般刮在人的脸上。
朱岐缩进车里,陈最坐在副驾驶,手肘杵着车窗,百无聊赖。
“向栀妹妹跟你谈了吗?”
“没有。”
陈最老神在在地靠着椅背,没有丝毫着急的感觉。
“你一点都不着急啊?”朱岐递过来一瓶水,陈最接过去,指腹揉了揉唇。
“我着急做什么?”
朱岐偏过身,“你想想,现在向栀妹妹失忆了,根据她的描述,再推算时间,这个时候是不是她最讨厌你的时候。
你还记不记得回国的派对,你当众给了向栀妹妹难堪那次,她那么骄傲的人,肯定很受伤,她现在的记忆基本在这个时间段。”
陈最拧瓶盖的动作慢下来,“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朱岐砸吧砸吧嘴,“得了吧,你随口一说,断了向栀妹妹的爱情。”
“长痛不如短痛,她早晚要知道。”
陈最看向车窗外面,便又听旁边的人,婆婆妈妈道,“早晚知道,那关你屁事,本来向栀妹妹就讨厌你,你把那些话挑明了,摆明面上说,泼你葡萄酒算是好的。”
对于那个场面,朱岐记忆犹新。
“你真不怕向栀跟你离婚?”
“不怕。”
“为什么?”朱岐纳闷,难道这就是没有感情的原因。
陈最睇过来一个眼神,“等你结婚就知道了。”
“啧……”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今天陈最难得休假,被朱岐拉着要看他的宝贝新车。
朱岐和陈最不同,朱岐在家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能力超强的大姐,继承的事情基本跟他没什么关系,都是亲姐弟,他们自然不用争什么。
陈最不一样,有老爷子外面的儿子跟他争,他又是老大。
朱岐停车,下车时拢了拢衣服,兴奋道:“今天给你看看我的小宝贝。”
陈最目光下移,朱岐膝盖并拢,便听他不冷不淡道:“你的小宝贝可真多。”
“不怪向栀妹妹说你风流,我看你是下流!”朱岐话落,准备推门时,便看到了方世安的手放在向栀的后背上,他目光移向陈最,“看来你马上要有新头衔了。”
陈最眼眸微缩,目光落在前面两人身上,“什么头衔?”
“离婚男,被人甩的那个。”朱岐淡淡摇头,“幸亏你不喜欢向栀妹妹,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被自己弟弟撬墙角。”
陈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朱岐在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他知道这是陈最耐心告罄。
朱岐尴尬地摸了摸鼻头,“所以我们先避一避,还是你去宣示主权?”
陈最抬头,下巴一点,“进去吧。”
朱岐安慰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没离婚前,你是正主。”
向栀几乎惊悚地看向方世安,她竟然觉得他的目光有些柔和。
在她的记忆里,有关方世安的故事,说起来只能用两个词来形容,酸涩和难过。
冯佳佳这么形容她,你一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竟然能容忍别人对你甩脸子,你真是……恋爱脑,去挖野菜吧。
那时候她没觉得自己恋爱脑,只是有点专情,喜欢就是喜欢,想在一起就是想在一起,她就这么一个目的。
本来大学快要毕业,方世安对她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好,还主动约她,她还以为真把高岭之花拉下神坛了,结果高岭之花没拉下,她自己摔得鼻青脸肿。
他对她的示好,他母亲对她的喜爱,全部来源于她的这个身份,向上地产的千金。
这是向栀明白的道理,强扭的瓜不甜,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向栀往后退了一步,只当自己刚刚是错觉,她失去五年的记忆,还不清楚这五年有没有跟方世安接触。
“好巧。”朱岐笑呵呵地走过来,抿了抿唇,“向栀妹妹。”
向栀转头看过去,最先看到陈最,视线落在他的眼睛上,再看方世安,还真是像。
她移开视线,重新戴上墨镜,挠了挠下巴,“哦,朱岐哥。”
两人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陈最清楚知道向栀一些小动作的含义,譬如现在,她在心虚。
陈最哼笑一声,没打算和向栀说话,他低头玩着手机,表情从容。
“提车啊?”朱岐适时打破这沉默的氛围。
向栀嗯了一声。
“你和方总一起的?”朱岐替陈最问了,他回头看了一眼低头玩手机的陈最,这人真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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