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知这话的意思。
陈最看了她一眼,她笑得乱颤,可爱极了。
向栀察觉到他的视线,轻轻瞥了一眼,收手,目不斜视,拿着筷子戳中鸡蛋,吃了起来,她咬了一口,鸡蛋是溏心的,她最喜欢吃的。
她喜欢吃溏心蛋,不喜欢煮熟的,觉得噎得慌。
钟姨看着她,“好吃吗?”
向栀毫无防备地点头。
“是少爷做的,他做这个比我厉害。”
向栀机械地咀嚼了两下,抬眸对上陈最的目光。
陈最思索片刻,最终开口,“后天爸的生日,一起去吗?”
“后天?你爸生日?”
“不是。”他说。
向栀反应了好一会儿,戳了戳盘子里的鸡蛋,“我爸找你了?”
“没有。”
“那上赶着献殷勤?”她说的这话有些刻薄,“我不去,你也不要去,他早……”
话还没说完,向栀看了一眼正吃鸡蛋的小石头,圆咕噜的大眼睛眨了眨,机灵的小孩,这是在听他们说话呢。
最后批判向立国的话没说,冷冷地撂下一句,“不去。”
今天周六,是陈家父子的聚会时间。
陈最总会把应酬和工作的事情放在工作日, 一周七天,要有一整天的时间陪小石头。
他们要去东南公园, 再去植物园。
当向栀坐在副驾驶时,她不解,“不是你们父子的happy day?”
小石头坐在儿童座椅, 探着身子,“妈妈,今天是全家总动员, 爸爸是说一起春游的。”
向栀看了一眼坐在驾驶位置的陈最, 歪头递眼神,意思是说清楚。
陈最耸肩,笑着说, “一切听儿子的,今天小鬼当家。”
他和昨晚简直不是一个人!
向栀轻哼一声,瞪了他一眼,她抱着双臂,靠着椅背, “为什么我要坐副驾驶?”
“你帮我导航。”
向栀瞪他, “这辆车还用我?”
“当然。”他递过来一个墨镜, “我们向东走,阳光刺眼。”
向栀不打算拒绝, 她不想在小石头面前表现出他们差劲的关系, 很利落地戴上墨镜,微微抬起下巴, 露出骄傲的天鹅颈,她时刻记着自己是一个高傲的小白天鹅。
陈最戴上墨镜,看着她,笑了。
感受到汽车没动静,向栀抬了抬下巴,“陈司机,请你不要开小差,开车啊。”
小石头在后面听了笑得东倒西歪,陈最在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小石头,微微歪头,抬了抬墨镜,拖腔带调,“遵命,向大小姐。”
向栀轻嗤一声,侧过头看向窗外,嘴角微微上扬,梨涡浅浅。
她降下车窗,风从外面倒灌进车里。
等红绿灯的间隙,陈最侧头看她,她似乎是睡着了,呼吸平稳,被风吹乱的头发遮挡了半张脸。
他悄悄升上车窗,开了座椅的调节。
向栀并没有睡着,只是察觉到陈最的视线,她假装闭上眼睛,眉头轻轻皱了皱。
等汽车再次启动的时候,她转过脸,陡然睁开双眼,轻轻眨了眨。
他以前有这么贴心过吗?
汽车再次启动,没几分钟他们已经到了东南公园,公园有一大片草坪,四周环山。
东南公园有一处很好的露营地,翠绿的草坪上支起一幢又一幢遮阴帐篷。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车上已经没有人了,后座位的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她身上罩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很显然是陈最的。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觉得手臂有些发麻。
外面人影憧憧,瞧不见那他们的身影。
向栀嘟囔一句,“去哪了?”
手机还没拿出来,便响了铃声,是陈老太太。
电话刚接通,那头老太太,哎呀一声,“小七?”
“奶奶。”向栀乖巧的应声。
陈老太诶了一声,声音都比以前洪亮了,向栀打趣道,“您这是打麻将赢了不少呢?”
“别提了,都是癞皮狗,输了不给钱的。”
“那下次我陪您打。”
“我和你两人怎么打呦?”
向栀眨了眨眼睛,远处陈最和小石头迎着走过来,他手里拿着冰激凌,小石头呢,舔着手里的冰激凌,得意地冲陈最笑呢。
“那再叫两个?”
“不用叫外人,下次你们来了,让陈最这个浑小子陪打,咱们坑死他。”
向栀笑了,她无聊地戳着窗户,“他又惹您了。”
陈老太冷哼一声,“就是个倔驴,臭小子一天不气我,他难受。”
说到这里,老太太喘了喘,似乎真的气的不轻似得,“小七,别怪老太太我多事。”
“怎么会呢奶奶。”
老太太难得笑了笑,“有一件事奶奶得求你,你爸爸啊和毅力提了他过生日的事情,他想让你们一家人去,毅力和陈最说了这事,我怕他不告诉你,千叮咛万嘱咐,你也知道毅力脾气不好,我怕他……”
老太太停顿了一下,向栀立刻打断,“奶奶,我明白。”
“那就好,这小子主意大着呢,就怕又出什么事儿。”
向栀盯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出神,忽地她笑了笑,“他和我说了,我们会去的。”
“这臭小子……还是你乖。”陈老太说。
向栀牵了牵嘴角,笑得无奈又苦涩。
陈老太挂断电话,深深地叹了口气,人老了,还是喜欢和睦的家庭氛围。
赵妈心疼地递了杯水,“您还是疼少爷,可自己身体别累着。”
陈老太喝了一口,摆了摆手,“他是我带大的,毅力也是个倔脾气,难不成我要看他们父子因为这点小事闹不愉快?”
赵妈跟着叹气,便又听陈老太说,“就是有点对不起小七啊。”
公园里吵吵闹闹的,向栀挂断电话,很快拾起刚刚烂到底的情绪,下了车,带上车门,她晃了晃手,小石头撒欢地往她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叫着妈妈妈妈。
陈最跟在后面,想揪住他的领子,小石头像泥鳅一样,躲过他的手,跑到向栀身边。
小石头得意洋洋地笑着,“石头剪子布我赢了爸爸哦,输的人要请客吃冰激凌。”
向栀笑了笑,摸了摸小石头肉嘟嘟的小脸蛋,她大概最感谢当初的自己,选择生下小石头,拥有这么可爱的儿子。
“这么厉害啊。”此刻她的坏心情一扫而光。
“当然。”小石头仰着小脖子,嘴撅着,十分骄傲。
陈最哼笑一声,掐着小石头的后脖颈,“那是为父我让着你,臭小子使诈。”
“爸爸,爷爷说过兵不厌诈。”小石头一瞥嘴,骄傲的小表情又露出来,这表情和向栀一模一样。
陈最笑着狠狠地撸了撸小石头的发顶,他手里还拿着冰激凌,抬头看向向栀,“你的。”
他抬手递过冰激凌,向栀没接。
她看着他,眼神是不解疑惑,一个个问题都从她脑子里蹦出来。
她很少去主动了解陈最,他们多数时候都是拌嘴吵架,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了解彼此。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回想早上的那一幕,他似乎也是轻描淡写提出给向立国过生日,没有特别强调,像是一件很平常的邀约,她拒绝,他接受。
“再不吃就要化了。”
向栀回过神来,木木地接过来,抿了一小口。
她依旧在思考,甚至偷瞄了一眼陈最,他在给小石头擦手。
在她偷瞄他的时候,他抬眼看她,下巴轻轻一抬,“你是等它化了再吃?”
向栀低头看,冰激凌已经融化,黏腻的液体往下滴落,沾到她的手上。
下一秒,陈最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替她擦了擦手,“你也学小石头?”
向栀切了一声,“你是想说我幼稚?”
陈最低头笑了一下,“如果你这样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向栀快速抿了一口冰激凌,“幼稚怎么了,幼稚我也是最漂亮的那个。”
陈最愣了一下,点头,“这个倒是没错。”
向栀一怔,红晕悄悄爬上她的脸,她斜睨着他,小声嘀咕,“油嘴滑舌的风流鬼!”
小石头仰头不解,什么鬼不鬼的,他可听不懂,但夸妈妈漂亮,他认真的点头,“妈妈,就是最漂亮的。”
向栀笑着弯腰,用力将小石头抱起来,“嘴可真甜啊,乖儿子。”
陈最搔了搔眉角,无奈地笑了,他跟在她们后面,调侃道,“向小姐可真是双标啊。”
向栀头都没回,呵了一声。
到了晌午,太阳毒辣,他们吃过饭,躲进天幕里,小石头玩累了,直接躺在木头椅子上睡着了。
向栀给他盖上外套,她转过身,发现陈最躺在草坪上,枕着手臂,似乎是睡着了。
“陈最……”她还想跟他谈谈呢。
他没醒,跟睡沉了一样。
“陈最!”她压低声音,又重重地喊。
他依旧不动,她撇嘴,走过来蹲在他身边。
本来想推他,视线下意识被他的脸吸引。
天幕上漏了一个缝隙,一束光落在他的脸上,能看到他脸侧细小绒毛,皮肤白的透光似得,长长的睫毛,高挺鼻梁……
她轻轻抬手遮住他脸上的阳光。
他的唇红润饱满,和昨晚一样。
昨晚似乎再多一点时间,她就能吻上他的唇。
向栀想着,默默咽了一下口水。
她想,他对她的性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难怪当初会睡了他。
“妈妈……”小石头说梦话了,向栀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肚子。
在她转身的刹那,陈最睁开眼,嘴角隐晦的扬了一下,极其短暂。
“你醒了?”向栀凑过来,上下打量着他。
“嗯。”陈最动了动胳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束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你可真会享受。”向栀语气不善。
陈最看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可以试试。”
“不要,脏死了。”
陈最正过头,抬手挡住那束光,他很喜欢晒太阳,所以故意找了这个位置,可是刚刚光被挡住,他味道了她身上的味道,他偷偷地睁开眼,看到她抬手为他遮光的样子,心狠狠地坠了一下,有一种很原始的冲动,生生被他压下去。
他不能把她的动作赋予太多的意义,也许她只是为了好玩。
向栀见陈最发愣,她蹲下来,戳了戳他的腰侧,“我爸过生日,是他联系的你?”
陈最嗯了一声。
“骗人。”
他下意识看向她。
向栀哼了一声,“他生日不会主动联系你的,因为他也知道你压不住我,才找的你爸吧。”
向栀看他的表情又哼了一声,“他太看不起自己了,我连他都不怕,怎么可能会怕你爸爸。”
陈最笑了,他双手垫在脖子下面,“以前怕过。”
“那是我小!”向栀怒瞪他,“你难道不怕?”
“不怕。”
向栀不信,冷哼一声,“你不怕被打?不过,你这人还真是倔,你完全可以跟我商量啊,求求我,我没准会大发善心,去呢?”
陈最冷嗤一声,“我真不怕他,被打惯了,不打我还难受了。”
“你是真贱得慌!”
陈最笑了笑,“爸这次怎么没自己联系你?”
这是陈最觉得奇怪的地方,以前不管怎么吵架,向立国依旧会自己联系向栀,他好面子,不会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父女不和。
“我把他拉黑了。”向栀毫不在意,那天吵架,所有的联系方式她都拉黑了,“我和你说正经事。”
“现在不正经?”他散漫地说道。
向栀呵了一声,“昨天你才不正经!”
话落,两人对视上,却全都沉默了。
一时间氛围有些尴尬,他们都没提昨天的事情,就怕会尴尬。
向栀暗暗咬唇,她咬唇总是下意识的。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眸色深沉。
向栀感觉到他的视线,却也望向他的唇,也许应该……
她的脑子已经想入非非,可身体僵着,原始的欲望逐渐战胜理性,她想她需要满足一下自己。
她抿了抿唇,又想到昨天那个不成功的吻,猛然清醒,她想刚刚自己可能是疯了。
她突然站起来,陈最回过神。
向栀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她偏头又看向他,只是匆匆一眼。
他仍在看她。
“我爸的生日,你和我一起去,不能带小石头,我怕我和他吵起来。”她不想让小石头看到那个样子的自己,像疯子一样的自己,她看向陈最,见他有些出神,警告到,“你别自作多情啊,我可不是怕你挨打,我是怕小石头伤心。
况且,你爸那个藤条,我早看它不顺眼了,若是哪天回西园,一定要偷了它,扔进垃圾桶里,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家法。”
陈最笑了笑。
向栀有些炸毛,她心里转了几个弯,她怕陈最多想,他这人自恋的很,没准会觉得她是喜欢他,才这么做的,她有些懊恼,语气不悦,“你笑什么?”
陈最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像只慵懒的小狗,仰着肚皮,而他那个叫向栀的主人,在给他挠肚皮,这会让他很舒服。
他眯着眼睛笑,“突然觉得……有老婆真好。”
轰得一下,向栀觉得自己脑袋里突然炸开一个烟火,炫丽的震撼的……
她看向他,他已经闭上眼睛,嘴角仍旧挂着淡淡的微笑。
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又觉得他故意的,风流鬼总是很会撩人的,想到这里,她压平嘴角,哼了一声,“神经……”
待她反应过来,摸了摸嘴角,撇嘴道,“谁是你老婆!”
向立国的生日简办, 没有邀请任何人,只有家里几个人一起吃顿饭。
他年龄大了,最近去医院体检, 身体出现一些毛病,虽然是小问题, 但他还是有些受伤,有些感慨。
年纪大了,也想享受些天伦之乐, 儿孙满堂。更多的是,他开始回忆以前种种,拿出以前的照片视频, 睡不着的时候翻出来看一看。
所以, 这次才想让向栀回来。
向栀是掐着点过来的。
一进门,向立国看向她,再往后看, 冲陈最一点头,“小石头呢?”
“去西园了。”向栀回,她直接进门。
向立国脸色一沉,不怎么好看。
向栀才不在乎,自从那次撕破脸后, 她没有再来这个家, 也没有再见向立国, 更别提叶秋和叶子兰了。
客厅里,叶秋和叶子兰没在, 厨房里厨师们在忙活着这场家宴。
向立国拍了拍陈最的后背, “进来吧。”
“是,爸。”
向立国一笑, 感慨道:“现在,也就你能叫我一声爸了。”
陈最没说话,他这人就是如此,保持着让人舒服的态度,很少生气,也很少让人下不来台。
向栀立在一旁,看陈最和向立国聊天,她也没打扰,她尽量避免同向立国交谈,以免吵架。
她站了一会儿,出了后门,去院子里透气,里面的氛围让她有些胸闷。
后院已经有些荒芜,看上去像是被人遗忘,树上挂着的秋千也断了线,她捏着那根断了的绳子,有些失落。
以前都是母亲打理这里。
人总是这样自我拉扯,童年美好的记忆,总是这样拉扯着她。
她出神地想着,突然被一声尖利的声音打断,是叶子兰的声音。
叶子兰很少发出这种声音,她柔弱的外表,人设,不允许她这样。
叶秋压着嗓子,“我看你是疯了,因为一个男人,你想做什么?啊?我好不容易将你培养出来,不是让你去……去做小三的!”
“我已经说过,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你怎么就不能听我解释。”叶子兰有些生气。
“赶紧分手,你知道那个男人的背景,如果他像陈最,许嘉遇那种家室,我同意你那么做,但是他家就是个没落户,靠着他妻子支撑着公司,你跟他有什么好处。”叶秋气急败坏。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他在京北拿下那个项目,就会翻身。”叶子兰说完,吹了吹指甲,“况且,我没陷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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