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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年代,女配又被收拾了(帛米)


几兄弟一听哪有不同意的,爹娘也是他们爹娘,老六能想到留下来照顾老人,就是他们占便宜,再说秋收冬种过后就要上护坝工程了,上面规定是每家都要出一个劳力,往年的护坝工程是他们几兄弟轮流去的,今年一分家,沈老四立马办了分户把户口迁出去了,他们几兄弟不想一整个冬天都耗在黄河边上,就商量着暂时没办分户,想跟往年一样上工程的时候就轮流去,如今沈老六这么一说,他们自然乐得同意。
毕竟大冬天的上护坝工程可比在家要遭罪多了,而他们在家不但可以少受些罪,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做土胚砖,何乐而不为?
几兄弟商量好后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了,沈老四对此一无所知,总觉得自己磨一磨,总能从兄弟们的手里磨出钱来,便也一直该做什么做什么。
直到天气渐冷,地里的活全部完成,小队里下通知开会时说了今年上护坝工程被分配的位置,又点了各家上工程的户主名字后,他有些傻眼了。
“为啥只有我和我爹的名字?我二哥、三哥他们呢?”沈老四狐疑的问下通知的小队长。
“他们还没办分户呢,,名单是以户口本为单位分配的,没有单独的宅基地,名字都在一个户口本上就算是一家。”小队长淡淡的解释着。
现在村里谁不知道沈老四家闺女闹分家那事,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个闺女牵着鼻子走,也真是能耐!
没、没办分户?
沈老四脑子嗡嗡的,他那些兄弟们居然到现在还没办分户?为啥啊?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沈老爷子瞥眼他冒着傻气的样子,见队里没啥事了,连搭理都没搭理他,直接大步走了。
散了会,沈老四一脸恍惚的回了家,到第二天和沈老六跟小队里其他上工程的社员离开时,就看到他那几个兄弟和他们的媳妇们,借了小队里的铁锨,拿着做土胚砖的模具,谈笑风生的挑着水桶、背着麦穰往水湾那边的荒地去了。
他们是要去做土胚砖吗?他们居然真的要盖房子了吗?还不用去上护坝工程?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也没有人给他答案,就连跟他一起要去上工程的沈老六,也跑一边找搭伙的人去了,甚至自始至终连问都没问过他,半点要跟他搭伙一起干工程的意思都没有。
一瞬间,沈老四有些恼怒,他觉得自己被所有的兄弟们背叛了。
可为什么啊?难道就因为自己闺女诬陷了老二家的孩子?可那事不是没成吗?那老二家的闺女不也没咋地嘛?
难道还非得要自己的闺女低头认错?那么小的娃懂啥啊,他们这些当叔伯的咋就不能大度些?

第24章 她很喜欢
沈老四胸中有一股火在燃烧,脸色难看的让想过来找他搭伙的人,立刻一个个远离了他。
与此同时,八队要上工程的人们也已经集合完成,一起挑着土筐,推着推车,扛着铁锨往北面一二十里外的黄河岸边走去。
上学的路上,沈玉袖和沈玉林看着这些成群结队去上工程的人们,觉得新鲜极了。
“他们要上的护坝工程,是咱们那次回来时,经过的那个长长的土坡吗?”沈玉袖好奇的问身边的沈玉林。
沈玉林冷不丁听到她这话,吓得一巴掌捂上了她的嘴,小心的张望了一下四周,见周围没人注意,这才小声说:“你可千万别说咱去过那里啊,跟谁都不能说。”
当初他俩走丢回来的时候,他就只敢说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是第二天问路问回来的,半点也没敢提曾经到过黄河边上。
要知道,那天晚上要不是他累瘫了停下,再往前走不久就能直接走黄河里去了。
这要是让大人知道,就不是用鞋底抽屁股那么简单了,估计能直接把他抽死。
沈玉袖却不明白为啥不能说,使劲扒开他捂着自己嘴的手,问:“为啥不能说啊。”
“因为说了还要挨揍。”沈玉林半点不心虚的吓唬她。
沈玉袖一听,吓得连忙闭紧嘴巴,可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瞅了瞅旁边没人,跟做贼一样凑到沈玉林耳边,小声问:“那,他们是不是去那里啊?”
“应该是吧。”沈玉林也说不清楚,毕竟他也没真正见过大人上工程的地方。
方有顺把一些棉槐条子装到脚蹬三轮上,又拿上铁锨准备去水湾边掘坑泡水,这棉槐条子泡上十天半个月处理过,才好编各种筐或是篓子。可他刚出门,就看到俩孩子站在街上在那叽叽咕咕,就扬声吆喝起来。
“你俩在那干啥呢,还不去上学?”
正在说悄悄的话的兄妹俩被这一声吆喝,惊得身子一颤,扭头见自家姥爷蹬着个三轮正瞅着他俩,连忙撒丫子就跑。
方有顺见俩孩子被自己吆喝的跟见鬼似的跑没了人影,微微愣了一下,随后轻笑出声。
这俩熊孩子怕不是又在商量着怎么捣蛋吧,要不然也不会吓成那样。
想着自打他来这俩孩子闹出的事,方有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脚上一个用力蹬起三轮车就朝水湾那边去。
他喜欢捣蛋的孩子,一般捣蛋的孩子都不会被欺负,以后无论走到哪儿也能让人放心,不像沈玉文那样的老实孩子,三棍子闷不出一个屁来,到哪也让人担心会不会受人欺负、吃了亏。
如今地里已经没活了,村人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下,有些会手艺的人家,也会像他一样准备编制点东西补贴家用,但这手艺不是人人都有的,只是现在不像上工一样时间那么赶,村路上也就可以看到一些人在街上闲聊。
偶尔在路上遇到这些人,方有顺就笑着跟人打声招呼,完全不知道,这些人在他离开后,就小声的谈论起了他蹬着的三轮车,一个个羡慕的不行。
其实刚刚加入公社的时候,小队里有些社员还想把这辆三轮充公来着,毕竟小队里多辆三轮车会省很多事,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人家老爷子退伍时部队里给的,这是私有财产,不是生产或种地必需的农具,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把这辆三轮车给充公,可这一点也不妨碍有些人酸言酸语。
方有顺一到水湾边就看到了正在忙碌的沈家几兄弟,那几人见到他很是热情的打过招呼,见他要把前些日子泡在水里的棉槐条子拖出来,沈老三立刻过来帮忙。
“叔,您是要把这些棉槐条子弄上来,再把车上的泡到水里吗?”沈老三指指水里的棉槐条子,又指指车上的。
“是啊,水里已经泡的差不多,能用了。”方有顺笑呵呵的说着就要去拖水里的棉槐条子。
“叔您等着,我给您拖上来,现在水凉的很,别冻着您。”沈老三说完就直接下水开始往上拖那些吃足了水分的棉槐条子,又把车上的棉槐条子卸下来泡进水里。
“这真是,谢谢大侄儿了,你看这都耽误你干活了。”方有顺没想到他说干就干,一时间只能赶紧道谢。
“这有啥,都是自家人呢。”沈老三爽朗的笑着和方有顺一起把拖上岸的棉槐条子装上三轮,就要回去干活:“那叔,我就先去忙了。”
“哎。”方有顺笑呵呵的看着他朝正忙着沈家几兄弟那边走,忽然扬声说:“等你们土胚砖晾好,要是想用三轮车就到叔家去骑啊。”
沈老三听到他的话一愣,等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顿时高兴的差点蹦起来,连忙答应:“哎,谢谢叔,您这可是帮我们大忙了。”
“嗨,都是自家人嘛。”方有顺笑着对他挥挥手,再次蹬起三轮车往家走。
自打他到这里,因为不是一个小队,他基本没与沈家兄弟打过交道,但这几家跟他女婿的关系还是知道些的,这几兄弟如今看起来人品还不错,他们的媳妇好像跟他闺女相处的也不错,能帮的,他自然也是愿意帮一下。
等方有顺走远,沈老三脸上的笑是想忍都忍不住,沈家几兄弟和沈家妯娌同样高兴的不行,一个个干活干的更带劲了。
他们是真没想到啊,老三只是随手帮了个忙,竟然能有这意外之喜。
要知道,这土胚砖就算晾干了也不轻快,单靠他们肩扛手挑,累人不说,还一次弄不回去多少,这有了三轮车就不同了,不但省力,还能节省他们搬运的时间,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了。
方有顺回到家就开始忙活着编条筐,他已经很多年不动手编东西了,得先编些东西把手磨出茧子,才能弄高粱秸秆编席子,要不扒高粱杆那一层韧性很大的皮子时,会很容易割破手。
而在方有顺鼓捣着编东西的时候,方妍因为沈敬贵不在家,就直接带着孩子们来了这边做针线了。
一来,她在这边做针线可以陪陪爹娘,二来,是因为现在队里分的那点柴火根本就不够干啥的,如今的天气还不算太冷,白天一起在这边,只烧一个炕,她那边还能节省些柴火多烧些日子。
今年队上分的棉花不多,方姥姥就想先紧着给沈玉袖做新花袄,剩下的棉花,再给方有顺的旧棉袄全续上。而方妍这边也是同样的打算,分的棉花先给沈敬贵和沈玉林做袄子,有剩的再给其他孩子续上。
毕竟,她们女人冬天基本就是在家做针线,没啥事的孩子没必要也不太用出门,而他们的男人却要做活,沈玉袖和沈玉林也要上学,这几人是哪个不穿暖和也不行的。
小小的沈玉军依旧被拢在炕上,如今两个老二天天上学,沈玉文大了也在家呆不住,两个大人做针线的时候,看孩子的事情就基本落在了沈玉珍身上。
沈玉珍一边看着弟弟玩,一边眼睛时不时看眼方姥姥正穿针引线做着的新花袄。
那布料很大,看起来是她的尺寸,酡红的底色,粉色的小花,她很喜欢。

沈玉珍看着那花布,心里美滋滋的。
从小到大,无论冬夏,她身上穿的衣服布料都是她娘每年用棉绒搓成条再纺成线,然后让奶奶帮着牵机,在奶奶家的织布机上织的老粗布,颜色基本上都是单一的藏青色或是黑色。
而且,刚才方姥姥在布料上铺棉花的时候,她悄悄的摸过,这布料细密、柔软,舒服极了,跟她身上平时穿的根本就不一样,还有这鲜艳的颜色,别说是她家,就是村里也是少见的。
她很喜欢,不管是这软软的布料,还是鲜艳的颜色,还是那粉色的小花,她统统都喜欢的不得了。
沈玉珍今天看着三弟的时候格外的细心,真的是时时刻刻护着,直到她看到方姥姥在袄片上走完针,准备缝合时,不由愣住。
只见方姥姥将那布片折叠起很大一块来,本来还看着挺大的布料一下子就小了很多。
“姥姥,袄子缝起那么多来,就小了吧。”沈玉珍有些着急的提醒。
“不会啊,我按照小袖的衣裳量过了,这袄子只会大不会小的。”方姥姥笑着拿针在头发上蹭了蹭,刚要继续缝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就看到沈玉珍神情僵硬,脸色有些不好。
“玉珍啊,这袄子呢,是玉林不肯上学非得拉上小袖,我劝小袖让她跟玉林一起上学的时候答应她的,要不然我也不会给她做,等改年,改年棉花够了,有余钱的时候姥姥也给你做,啊?”方姥姥连忙安抚沈玉珍,怕她心里不舒坦。
也实在是现在食堂的饭根本管不了饱,方有顺每个月的津贴下来,几乎立刻都买了粮食,让她夜里偷偷给家里的大人孩子做吃的填了肚子,要不然但凡有点余钱,她也不可能只给沈玉袖做新衣服。
“那现在玉林不是已经好好的在上学了吗?就算不给小袖做也不要紧的吧?”沈玉珍还是想争取一下:“姥姥你看,这么大的布料缝起来多可惜啊,就按本来的尺寸缝起来,我穿小了以后,小袖再穿也是一样的,往年不都是这样吗?”
方姥姥本来还因为没想到沈玉珍这方面有些不自在,但怎么也没想到沈玉珍会这样说,她忽然就有些不高兴了,一点也不赞同沈玉珍说的。
“这是我答应过小袖的,答应过的事情,我自然得做到,要不然以后小袖该不信我这个姥姥了。”方姥姥缝着棉袄,语气有些淡淡的。
“她不信又能咋样嘛,她还那么小,过去那一阵就忘了。”沈玉珍浑不在意的反驳:“这布料这么大,给她穿还要缝起来那么多,多浪费啊。”
“浪费不了,这衣服我缝起来这么多,为的就是明年放开些小袖还能穿,一年放开一点布料,小袖能穿好多年呢。”方姥姥听着沈玉珍的话有些烦了,直接抬头问她:“再说,为什么非得你穿小了的衣服小袖才能穿?她为什么就不可以穿件新衣服?难道往年是什么样,以后每年就非得是什么样吗?”
沈玉珍被问的一愣,好一会儿才说:“可是,村里的孩子不都是这样吗?大孩子穿完了,小孩子穿。”
“村里人都这样,你就一定要这样吗?小袖就一定要这样吗?那些人家是你家吗?”方姥姥有些不耐烦她这样纠缠,看向她的目光也锐利了起来。
方姥姥有些生气,生气这孩子为了一件衣服,居然可以无视小袖可能对她这个姥姥失去信任,可以无视小袖可能因为自己不兑现承诺会有多难过。
如果今天的沈玉珍只是个三岁孩子,她还没这么生气。可沈玉珍今年已经十二岁,马上就十三了,再过两年就可以定亲的人了,结果竟然还是这么不懂事。
沈玉珍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方姥姥,一时间被吓住了,愣愣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
“娘,玉珍还小呢……”方妍见沈玉珍有些吓住,连忙开口想要调节一下气氛,结果也被方姥姥毫不留情的给喷了。
“小什么小?你忘了你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在干啥吗?从小到大我有教过你,咱家的衣服只有老大穿完了小的才能穿吗?”方姥姥喷起方妍来是半点也不客气:“咱家以前就是再难,我有让你们兄弟姐弟一直穿旧衣服,一件新衣服都不给做吗?这么多年你一件新衣服都没给小袖做过,就一点也不亏心?”
方妍被喷的张口结舌,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她也反驳不了。
是的,她家以前也是很难的,可方姥姥给她和哥哥、弟弟做衣服的时候,就会跟现在一样,直接把布料裁大一些,一开始会缝起来很多给他们穿,然后每年放一点,直到他们穿的小了,那衣服也该烂的不能再补了,是以她和哥哥弟弟们从来都是只穿自己的衣服,不会穿谁的旧衣服。
可是轮到她当娘了,她就嫌总拆拆缝缝的麻烦,索性直接做成大的能穿的,然后大的穿完小的穿,这件事她做的还真不如方姥姥这个当娘的。
“以前我就跟你说过,不能只给大的做新衣不给小的做,容易把孩子的性子养独了,你看看现在……。”方妍不敢回嘴,方姥姥心里那口气却还没下去,可当看到闺女被她说的头越来越低,又硬生生憋住了。
在孩子面前,她总得给自己闺女这个当娘的留点面子,要不然方妍在孩子们面前怕是连点威严都没了。
方姥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哼哼的拾起针线再次缝起了棉袄。
见方姥姥总算不再说话,方妍悄悄松了一口气,闷不吭声的继续做自己手里的棉袄。
她就觉得自打找到亲爹,她娘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沈玉珍见连自己娘都被骂了,同样也不敢吭声,可心里却委屈的不行。
新房子盖好后,她也是想搬过来的,毕竟这房子安了玻璃窗,墙上还抹了白灰,屋子里既宽敞又亮堂。
可爹娘不提让她跟着搬过来,姥姥、姥爷也不邀请她,她实在找不到个借口住过来。原本今天看着这件花袄,她心里那点委屈还稍微消散了些,可谁想这根本就不是给她做的。
是,她家的衣服一向是她穿小了给小袖穿,可以前的衣服都是粗布的,哪像方姥姥手里的这件细密好看?
凭啥家里第一次有这种好布料就得给小袖?
凭啥小袖都住上新屋子了,还要穿新袄子?

第26章 那本该是我的
屋子正中,方有顺坐在凳子上不紧不慢的编着篓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炕上娘仨的纷争。
说句实话,他对方姥姥教孩子还是很佩服的,最起码比他这个当爹的会教,以前他也是兄弟好几个,可哪家的孩子也不如自家的懂事、和睦,这一点上方姥姥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想到以前,方姥爷微微笑了下,可接着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可惜啊,他那几个好孩子如今都不在身边了,要是如今都还在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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