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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家的外室不好当(公北)


“得拿针挑才行。”
“姐姐帮我挑,我一个人挑不了。”
“你先去把针包拿过来,知道针包在哪吗?”
富贵点点头,说他知道针包在哪,前两日姐姐给他缝衣服时,他有看到姐姐把针包放在哪里,说着就转身过去找针包,一转身时原本柔和撒娇的目光顿时变得阴狠,冷冷地扫了一眼江大婶。
一旁的江大婶见到对方的目光,只觉得后背一凉,仿佛被毒蜜蜂蛰了一下,心想秀花跟这个溺水男子相处怎么像是在带一个小孩子,不过两人姿态的确看上去有些亲昵。

第14章
针包拿出来,王秀花让富贵自己挑木刺,她看向江大婶,婉拒了江大婶的说亲,显然江大婶不死心,还想继续劝说时,富贵惊叫一声,举起右手,一张脸皱着,委屈道:“姐姐,怎么办,流血了,这针戳进去了,我不敢拔出来。”
江大婶见到对方的手掌冒出几滴血,那细银针直挺挺地插进他手掌肉里,一银针插进去一点其实也没大事,拔出来就是,只不过这一小插曲打断她要说的话,她见秀花果然将注意力移到男人身上,她只能暂且不说话。
“你连挑刺都不会吗?哪有人把针扎进去的。”王秀花说了一句,很利落帮他把针拔出来,顺带帮他把刺挑了,就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然后指使他去洗手,随后看向江大婶,“江大婶,我暂时没有嫁人的打算,你真的不用给我说亲,要是我想嫁人了,到时候我肯定会找江大婶帮忙,江大婶辛苦了,还惦记着我这个没出嫁的姑娘,怕是还没吃午饭吧,我这里有杏子,从集市上买来的,甜得很,大婶拿些路上吃吧。”
王秀花往江大婶手里塞了五六个杏子。
晓得秀花的意思后江大婶也不好再说什么,秀花也有赶人之意,她只好拿了杏子后出去了,她将杏子在衣服上擦一擦,张口一咬,发现真的很甜,没有青杏的涩味,无功而返的她也就不生气了,哪能每门亲事都能成的,媒婆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王秀花见富贵洗完手很快过去把门关上,门闩一推,木门就被关得严严实实的,回头一脸严肃地跟她说这人不是好人。
“江大婶吗?江大婶人还不错。”除了喜欢给她做媒,嘴碎一些,江大婶知道附近好几个村子每个人的八卦,媒婆嘛,做媒要了解别人家里的情况,越详细越好,所以江大婶喜欢说些八卦,但大体上江大婶是个好人,心肠不坏。
“她是坏人,你相信我。”
“行吧行吧,她是坏人,你是好人,快去院子扫干净。”王秀花懒得跟他争辩,他哪里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她菜还没炒,等着吃饭呢。
富贵看出秀花的敷衍,见她转身进了厨房,他闷闷不乐地拿扫帚扫地。
两菜一汤弄好后,王秀花招富贵过来吃饭,吃着的时候,她说明日卖完包子,她打算去山上捡些野蘑菇还有夏笋。
“我跟姐姐一起去。”
“你还是不要去了,山上杂草荆棘很多,路不好走,你从来没去过,也不知道哪些蘑菇能采,去了也没用,你老老实实看家吧。”
王秀花从小跟着她爹娘姐姐去山上采摘,已经对山上的路很熟悉,她明日也不打算去太陡峭险峻的深山里,只是去一些较为平缓的山林区,她一个人去也没事,多带他反而是累赘,他什么都帮不了她,她还得分心照顾他。
“姐姐是觉得我很没用吗?”
对上富贵委屈又带有一点质问的眼神,王秀花哪能直说啊,他有点用又用处不大,她捡回来一个麻烦,不过人什么都不记得了,表现如五岁稚儿,她能怎么样,她要是说他没用,指不定他会哭给她看,她只好否认道:“我没这样觉得,你平日里帮我做了很多活,厉害得很,不过明日上山,我一去可能是好几个时辰,总得有人看家,万一家里遭贼了怎么办?”
“我不管,我要跟着你,你去哪我便去哪。”
“你真想去?”
富贵点头。
王秀花只好答应他,带上他就带上他吧,不过她提前告诫他,到时候他不准说苦说累,不准跟她嚷嚷。
富贵再次点头,还高兴地主动给她一块肉。
第二日,卖完包子的王秀花已经准备上山捡蘑菇,长衫长裤穿着,除了脖子跟脸,尽量不露出身上的皮肤,不然很容易被一些杂丛剐蹭到。
富贵比她爹要高大一些,他穿的衣裳都是前几日她给他重新补长的,不然她爹的衣裳在他身上显得很短,他的手腕脚腕都会露出来一大截,她备好水跟早上特意剩下的六个包子,拿上背筐跟麻袋就带着富贵出门。
上山前,她跟冯大婶说一声,毕竟是上山,人总怕有意外,比如突然摔了起不来,告诉旁人,到时候天色晚了,人还没回来,那别人也知道有可能发生意外了,大家伙便会上山寻人,免得在山上躺几天几夜都无人知晓,到最后失了性命,这是村子里的规矩。
冯大婶叮嘱她小心一点,王秀花笑着应是。

第15章
他们两人出发,在路上,王秀花捡了一根直木棍用来开路,她走在前头,富贵走在后头,要是养狗的人家还会让狗跟着过来。
巳时初,今日天不错,还没到午时,阳光和煦,山林里树木重重叠叠,光透过树叶穿射下来,斑斑驳驳地洒在地上,山上气息更清新,有着独属于山林温润带有一点潮湿的气息。
王秀花只告诉富贵他需要捡哪两种蘑菇,让他记住那蘑菇的样子,告诉他太多怕他记不过来,他自己将摘的蘑菇放进一个小麻袋里面,到时候拿回去,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她再挑出来。
富贵这次没有帮倒忙,老老实实捡蘑菇,每捡到一颗,他都会兴奋地告诉她,她称赞他两句,两人就这样配合默契地走了一个时辰,她自己的麻袋先被装满了,里面不止有新鲜的蘑菇,还有一些夏笋跟药草,夏笋被她剥得只剩下最嫩的笋尖。
村子里的人多多少少能自己捡一些常见的药草,不然一点小伤小痛便要找大夫开药的话,银子哪里够,穷苦老百姓都得紧着银子花,哪些药草长什么样,叫什么,有什么功效,大人都会告诉小孩,小孩长大后再告诉自己的孩子,一代一代地传下去,王秀花对药草的辨别能力便是她爹娘告诉她的,要是懂得更多的人还能专门上山采药草卖给药铺。
树林里窸窸窣窣,他们每走一步,踩着泥土跟树叶都会有咯吱的声音,今日上山的人不多,一路上,他们都没碰到什么人,她让富贵不要走远,不要走出她的视线,要让她看得到他,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各自忙活,眼睛不停地盯着地上,生怕错过山上的好东西。
王秀花太过专注,想要去前面摘用来退热退烧的马齿苋,结果没注意到地上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石头常年隐在这,上面藏在泥土里,布满青苔,跟落叶的颜色差不多,不细看的话压根发现不了那是一块凸起的石头,她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不幸的是她所在的位置是个小斜坡,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摔下去,她只记住双手抱头,不受控地滚了几圈,滚到斜坡最下面,后背也撞在一棵大树上,疼得她一哧溜,倒抽一口气。
她还没来得及看自己伤在哪时,听到动静后的富贵倒是很快从斜坡上面跑下来,神情十分紧张地到她面前,那速度之快,她都有点意外。
“没事吧?”他问。
王秀花见到他眼底的担忧,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一丝颤抖,很快拨掉她脸上沾的泥土跟树叶,这种发自内心的担忧让她觉得当初救这个人没救错,人是好人,还知道担心她这个救命恩人。
她自己也尝试着站起来,本以为后背可能受了一点伤,结果缓过来的她发现脚踝处才是疼得厉害,她试图两只脚都用力,发现左脚踝一用力就隐隐泛疼,怕是方才扭到了。
脚踝扭到了,她估计自己不能再继续走下去,毕竟还要回程,回程要一个时辰的话,她的脚踝怕是受不住。
“我没事。”
富贵上上下下打量她,许是见到她没有明显的伤口,没有哪里出血,这才明显松一口气。
“我们先回去吧,摘的也差不多了。”
“好,都听姐姐的。”
王秀花第一次没有产生纠正他叫姐姐的想法,心想叫就叫吧,她也没少一块肉,她把麻袋都放进背筐后面,其实不算很重,她完全能背得住,可富贵跟她拉扯,非要帮她背,她毕竟摔下来了,所以就让他背了,她依旧走在前头领路。
本以为自己的脚踝是简单的扭动,可是她越走,脚踝越疼得厉害,她硬撑着,想着下山就好了,后头又传来富贵低沉的声音。
“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为何走路一颠一颠的?”
人又越到她前面,王秀花看不到自己脸色在发白,她只看到富贵一下子变脸了,她脚疼得忍不住一只手抓着富贵的胳膊肘,稍微撑一下,借一点力,她掀开裤腿,低头看自己的左脚,脚踝处已经变得红肿,直接比她原先的脚踝粗上一圈,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她对着富贵说她可能扭到脚了。
“不过我没事,我还能走,没多少路了,我用棍子撑一撑就没事了。”怕富贵担心,她还咧开嘴冲他笑了笑。
富贵脸色已经沉下来,又是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两的样子,十分不高兴,只听见他开口说他背她,然后见到他把背筐拿下来,背过身,弯下腰示意她上来。

“我真的没事,不用背我,这路不好走,你背我更麻烦,你力气那么小,背不动我的。”
山上的路不好走,她怕他背她,一不小心的话两个人都摔了,还不如她一个人走,她有长木棍撑着,慢点走就是,她不大相信他有那么大力,虽然他长得还算高大,比她高出一个脑袋,但平日里他什么活都做不了的样子一直在她脑海里。
“快上来!”富贵突然转换成命令的语气,不满又夹杂着担忧地看着她,“你真想你的脚废了不成?以后走不成路了,你就是废人了,你刚刚应该早点告诉我你的脚受伤了。”
王秀花莫名其妙被训斥,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一生气直接一巴掌上去,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可是你的恩人,是我受伤又不是你受伤,你那么暴躁干什么,是我自己想受伤的吗?这不是意外嘛,你吼什么吼。”
“上来吧,我能背你,还有很远,你再走下去的话,脚伤就更严重了,治不好的话怎么办,你以后就成瘸子了。”他这才缓下语气,又露出一丝委屈,摸了摸自己被拍了一巴掌的后脑勺,不敢再那么大声说她。
王秀花想了想,他说得在理,这古代的医疗技术没那么好,走下去怕是还要一个时辰,她的脚实在疼得受不住,她示意她背筐,他再背她,就这样,她爬上了他的背,两人下山。
下山时,她不忘提醒一句,在他耳边说道:“你不要把我摔了,摔了的话,我就把你赶出我家,你回祠堂那边住。”
富贵淡淡地嗯了一声,其实心猿意马,他只感受到身后的人紧紧地贴着他后背,甚至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胸.脯也在贴着,她又凑在他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近在他耳边,他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男女授受不亲,她就这样随意地贴着男人的后背,此女一点都不检点,想法转瞬即逝,快得让他抓不着,他此时此刻更多的是觉得后背灼热,仿佛有一大暖炉在炙烤着他,想让她别贴那么紧,又贪恋这种感觉。
王秀花哪里晓得富贵在想什么,她见他走了一会儿后就额头冒汗,她拿出手帕随意地给他擦了擦汗水,毕竟她受伤,要人家背着下去,总不能心安理得地什么都不做,擦擦汗水代表她也付出一点努力了。
一个时辰的路程,他们中间停了五次,让他停下来歇息一会,从一个时辰变成两个时辰,天色渐暗,临近傍晚,他们才回到村子里,她指使他背她到田大夫药铺那边,田大夫给她敷了药草后他们才回家,富贵全程也没有抱怨。
时辰不早了,她随便煮一锅饭,放上四个鸡蛋,再把腌好的泡菜跟酸萝卜拿出来,就当是今日的晚饭了。
“今晚就随便吃点,我们都累了,那些蘑菇,我明日再收拾,你吃好之后就先去洗澡吧。”
富贵难得没有抱怨饭菜不好吃,老老实实地吃饭。
两人安静吃饭时,门外头传冯大婶的声音,王秀花这才想起来他们没跟冯大婶说他们已经回来了,她高声回冯大婶的问话,告诉她他们回来了,让她不用担心。
晓得人回来的冯大婶也很快走开。
富贵又皱了皱眉,觉得乡下人有些粗俗,女子哪能这么大声说话的,他脑子里闪过乡下人这三个字,又意识到不对,他为何会说乡下人,他自己是谁,他想细想,可是一想脑袋就疼,他便只能放弃。
吃完饭后,他见姐姐站起来都艰难,他便揽过收拾碗筷的活,碗筷洗好之后,他才去洗澡,夏日用凉水洗澡,他也觉得哪里不对劲,手提的黄铜灯笼油灯放在一旁,等他洗好之后,他把油灯留在浴房里面,回到他自己房间,他又点了一盏油灯,一盏油灯其实还不够亮,灯光昏黄,他坐在床上看自己的两只脚底,发现冒出几个水泡,今日的路走太多了。
他不知如何处理这种水泡,下意识去找姐姐帮忙,一出房间,见姐姐拿着干净的衣服正准备往浴房那边走去,她单脚走路,走起来颤颤巍巍的,他连忙过去扶着她。
“没事,在家我能自己走,你不用扶我,你去帮我把浴桶的水满上。”
富贵还是扶她到浴房,然后再帮她拿水。
王秀花又指使他帮她拿一个矮墩子,她坐着洗澡,左脚已经被田大夫快裹成粽子了,还敷了捣碎的药草,她不可能一只脚站着洗澡,只能是坐着洗头擦身,见浴房里面已经放着一盏油灯,便知道是富贵留下来的,他大手大脚惯了,她晚上用油灯都是要提着油灯,油灯跟着自己走,从房间到院子或是到浴房,都是只点一盏油灯,而不是将油灯放置在某个地方默默燃烧。
油灯用的油脂可不便宜,一般人家晚上轻易不点灯,实在不得已才点上一盏,或是直接在铁炉子里烧火用来照明,柴火比油脂要便宜得多,去山上去捡就可以了。
富贵好日子过多了,下意识的铺张浪费让她很是无奈,今日太晚了,她也就不说他了,她花了快两刻钟才从浴房出来,头发湿润地披散着,一出来见到富贵还站在院子里,她催促他快去睡觉。
“我的脚上长了水泡,很疼。”
“那你自己把它们挑破,把里面的脓水挤出来,再拿创伤药膏抹一抹,过一会儿应该就不疼了。”
“我不会弄,你帮我。”
理直气壮的样子让王秀花一时哑口无言,想到今日他毫无怨言地背了她,最后还是答应帮他弄,心里暗骂一句麻烦鬼,她让他过来她的房间,她找找针线包跟药膏。
在姐姐低头认真给他挑水泡的时候,富贵觉得洗完澡后的姐姐身上有一股莫名的香味,似是花露的香味又似是香胰的香味,她的长发随意绑着,没绑紧,松松垮垮地垂落,有几缕发丝还碰触到他的小腿,令人酥痒难耐,昏黄灯光下,晚风吹来,火苗摇晃,姐姐的影子倒映在他身上,他忍不住舔了舔干涸的唇,体内有一股躁火在涌动。
王秀花只想尽快把所有水泡挑破,给他包扎好,然后她便可以睡觉了,她没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她。
“姐姐,你喜欢我吗?”
王秀花顾着挤出水泡里的脓水,没空搭理他的问话,她头都没抬,只让他别说话了,她忙着呢。
“你喜不喜欢我?姐姐,为何不回答?”
“不喜欢,我已经有心上人了。”王秀花见他又问一遍,怕他不厌其烦地问下去,随口敷衍道,他长得一般,她又不知道他是谁,怎么可能喜欢他,他对她而言就是一个暂居在她家的陌生人。
富贵目光立即变得幽深,盯着面前的人,“姐姐的心上人是谁?我见过吗?”
“你不认识,抹药膏了,会有点疼,你忍忍。”
王秀花替他抹好药膏后又用剪刀剪两块布替他包扎上,免得他走路上时会摩擦到伤口,全部弄好之后,她让他去给她端一盆水过来给她洗手。
“姐姐,你的心上人长什么样?”
“可好看啦,我觉得他是世间最好看的人。”王秀花依旧敷衍,催促他去端水,时辰真的不早了,她明日还得早起包包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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