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一想,太子跟索额图关系非同一般,算是半个亲人,他也不想自己的亲人被杀,自然会去求情,只是这一求情怕只会让皇上更加动怒。
“你劝劝你太子哥哥吧,跟他说索额图必死,让他保全他自己,至于你,你只偷偷劝你太子哥哥就好,不要到你阿玛面前为你太子哥哥说话,更不要为索额图说话,此事跟你无关,你不要参与其中,乖乖读你的书就好。”
“儿臣知道了。”
“你这阵子也不要跟你太子哥哥走得太近。”
胤禑点点头,在额娘这吃些点心才离开。
他没去太子哥哥的毓庆宫劝太子哥哥,只让人给太子哥哥传信,把额娘说的话写信告诉太子哥哥,他自己听额娘的话,每日照常去上书房。
十四知道他跟太子哥哥关系好,他说太子哥哥会被阿玛责骂,让他赶紧去安慰太子哥哥,他说他是太子哥哥的跟屁虫,他也没有反驳他,都忍下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子哥哥看到他的信,太子哥哥最后没有替索额图求情,只说他不知道索额图所作所为。
因太子哥哥是跟着出巡的,索额图与其党羽在府邸中暗中议事,太子哥哥是绝对没有参与的,所以太子哥哥不知情也是说得通的。
胤禑只知道索额图被下狱第十天就死了,听说是自尽,都还没开始审问刑罚就死了,他把这事告诉额娘时,额娘神情也有些怔愣。
额娘说索额图可能是怕牵累他人。
胤禑在这次才意识到皇位是什么,阿玛是皇帝,可是阿玛老了,所以有很多人盯着阿玛坐的皇位,可是他不明白,太子哥哥明明是储君,是继位的人,为何还是有很多人盯着皇位,这皇位难道不是太子哥哥的吗?
他问额娘的时候,额娘跟他说一切都是未知,事成之前总会有变故,皇位炙手可热,自然人人都想抢,在没尘埃落定前,人们都是搏一线生机。
胤禑自问自己想看到谁当皇帝,他想的自然是太子哥哥,他知道太子哥哥对他好,其它哥哥对他不冷不淡,更别说像胤禵这种瞧不起他的哥哥,虽说胤禵跟他年纪相差不大,但在名义上也是他的哥哥。
他心里坚定他是想让太子哥哥当皇帝,只是他还小,暂且帮不到太子哥哥,只能先认真读书。
索额图一死,皇上就开始对索额图一党进行打击,先把身居高位的几个一品二品大臣杀的杀,撤职的撤职。
朝堂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太子没为索额图求情,也没为其它被杀的官员求情,只当做什么都不知,他知不知道索额图的所作所为无人知晓,知道的人都死了,那些人口风一致,没有要谋逆,太子也不知晓。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只是在强撑,太子这段时日也消瘦不少,在其他人眼里,索额图就代表着太子,索额图想谋逆,就代表着太子想谋逆。
太子想谋逆可是大事,尤其是太子年纪已经不小了,又不是稚童,他登基恐怕也没有太多人敢有异议。
正因为这样,皇上才容不得索额图一党,短短一个月后,索额图一党死伤过半,朝堂上一下子没了许多官员。
皇上在这个时候开始大量提拔汉臣,将底下的汉臣都提拔上来填补空缺。
众人以为太子这次逃不过时,可是随着时日过去,除了刚开始时皇上审问斥责过太子,皇上便没有再对太子进行任何责罚,只是针对索额图一党。
索额图二子与其家族满十二岁男子均被处死,未满十二岁男子与女眷被流放。
皇上对太子没有过多动作,太子也没有为索额图一党求情,直接以生病为由鲜少走出宫门,大家也就按捺不动,静观其变。
康熙四十一年十二月初,又是一年初冬。
索额图谋逆,太子被疑的风波随着皇上对索额图一党杀的杀,拘禁的拘禁、流放的流放,革职的革职而渐渐退去,朝中表面上恢复平静。
苏麻喇姑年迈病重,腹泻几日,吃喝不进后,皇上命十二阿哥胤祹守在苏麻喇姑床边,万琉哈氏定嫔是十二阿哥的生母,平日里也常常过去苏麻喇姑那里,这几日,定嫔也常过去宁寿宫,只是没多久,苏麻喇姑就病逝了。
太后与淑惠太妃都伤心不已,皇上为苏麻喇姑举行了很是隆重的葬礼。
苏麻喇姑先前是皇上满蒙语的启蒙老师,算是看着皇上长大的人,是皇上敬重的长辈,不知是不是这两件事接连在一起,先是索额图与太子疑似谋逆一事,后是苏麻喇姑的死,在苏麻喇姑的丧礼过后,皇上病倒了,后宫之人都在传皇上病重。
许是这一次皇上不是小病,乾清宫围得跟铁桶似的,护军侍卫团团围住,不得后宫小主嫔妃任何一人探望,连太医都被管控起来,不得随意进出,更不得对外透露皇上的病情。
基本上除了皇上亲信的大臣被单独召见之外,其他人无从得知皇上的病情到底如何,反正宫里传言皇上可能命不久矣。
王秀花知道皇上不会死,所以每日在后宫也相对平静过日,照顾胤祄。
又是一年新年,因皇上病重,今年过年的气氛就没那么浓烈喜庆,没有举办除夕宫宴,连太后凤体欠安,也免了她们一众人去宁寿宫拜年贺岁。
王秀花只跟咸福宫的人简简单单吃一顿热锅子,没有张罗操办什么,免得被人说皇上病危,她们却还有心思办宴,吃喝玩乐。
到了一月九日凌晨,襄贵人诞下一子。
王秀花作为嫔妃之一,也让人给襄贵人送去一些赏赐。
很快,到了一月底,后宫才传皇上有所好转的消息,这个消息一出,不少嫔妃又前去乾清宫,想关心皇上,求见皇上一面。
王秀花也过去了,本以为自己会被拒见,没想到皇上竟然愿意见她,她被梁公公领着进去,见到皇上时本以为是见到一个十分憔悴灰败的一个人,但她一看,皇上气色还行,没到那种病重到垂危的样子,不过的确是消瘦了一些。
“皇上,你……还好吗?臣妾一直在担心你。”
王秀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着就哽咽了,明明人还好好的,明明她对他也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可是一开口就觉得有什么哽在喉咙间。
康熙看到王氏哽咽,知道她是真的担心他,他过去抱住她,安慰她道:“朕没事,朕已经没有大碍,不用担心。”
“臣妾才没有担心你。”
“那你哭什么?”
“不过是沙子进了眼。”
康熙就不戳穿她拙劣的谎言,晓得她担心他,他觉得心里划过一抹暖流,有人是真正担心他就好,这前朝后宫,怕是有不少人盼着他早点死。
“皇上,臣妾要呼吸不过来,你快松开臣妾吧,让臣妾好好看看你。”
康熙把她松开。
王秀花也假意地上上下下打量皇上一遍,除了清瘦消减一些,皇上看上去不像是重病一场的人。
“皇上,你当真没有大碍了吗?”
“朕没有大碍了。”
“那皇上先前……”王秀花顿了顿,“臣妾不能见皇上,又有人说皇上病危,臣妾快吓死了,皇上没事就好,臣妾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康熙的确一度病重,不过好在是缓过来了,为了不让别人趁虚而入,趁机作乱,他才不召见后宫的人,不让一丁点消息透露出去,虚虚实实,无法探听真假,别人才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自己确定性命无忧后,他才接见她。
“放心吧,朕已经没事了。”
“襄贵人诞下一个小阿哥,皇上可知道?”
“朕自然知道,朕是生病,不是消息闭塞,自然有人会过来告诉朕。”
“臣妾这不是怕皇上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嘛,原来皇上消息灵通着呢,是臣妾多嘴,臣妾该恭喜皇上又喜得一子,臣妾去看过襄贵人的孩子,长得很可爱,鼻子像皇上的鼻子。”
“等朕好了,朕会过去看看。”
“皇上,你要不要坐下来,臣妾怕你站太久累着。”
康熙笑说他没有大碍,这阵子一直躺着,筋骨都躺得松软了,多站一会没事,不过他还是被王氏扶着坐下。
“皇上,你大病初愈,还是得注意身子,切勿过度劳累,看折子也不用连着看几个时辰。”
康熙听着王氏絮叨,觉得她是真关心他,他握住她的手,王氏柔嫩不少,在宫里锦衣玉食这么多年,不用干活,这手比之前细嫩了。
“皇上,你这么盯着臣妾干什么?”
“许是从生死关逃过,朕看你都觉得看不够。”
王秀花嗔道:“皇上别说傻话,皇上会长命百岁的,到时候就怕皇上看臣妾觉得厌烦。”
梁九功弓着腰进来说惠嫔娘娘求见。
“不见,让她回去吧。”
等梁九功退下后,王秀花抱着皇上,笑道:“这下好了,皇上若是只见臣妾一人,臣妾给皇上下蛊的传闻是彻底摘不下了,在她们眼里,臣妾已经成了迷惑君上的妖姬了。”
“你长相普通,成不了妖姬。”
王秀花手往下轻掐一把他的腰,“皇上,你是想气死臣妾是不是?皇上要是觉得臣妾长得不好看,皇上就去召见长得好看的小主就好了,臣妾下次不过来了。”
康熙也扣着王氏的腰在她唇上轻啄一下。
过一会儿,梁九功又说太医要进来给皇上看诊。
“皇上,臣妾就先回去了,臣妾知道皇上没有大碍就放心了,皇上怕是还有事要做,臣妾就不在这里打扰阻碍皇上。”
康熙心想他的确有很多事要做,这阵子累积的折子不少,他便点点头,目送王氏离开。
太医院的院判傅太医给他看诊,随即一碗汤药端上来,康熙喝完。
傅太医说他只需要再喝汤药即可,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大病初愈,难免有些体虚。
听傅太医说完后,康熙挥挥手让他下去。
康熙撑着身子开始看折子,看一会儿后又准备召见徐道,他让徐道监视着太子的一举一动。
过了一个时辰,徐道才进宫,他问太子是否有异动,徐道说没有,太子这段时日没有单独召见任何一个大臣,亦没有调兵举动,除了见几个阿哥,并无任何特殊举动。
康熙让徐道退下。
因为皇上只接见了她,佟贵妃过来跟她打听皇上的龙体如何,她说没有大碍。
再过几日,有嫔妃过去乾清宫求见皇上,皇上也接见了,皇上身子没有大碍的消息就很快传遍后宫。
再之后便是皇上终于出乾清宫,过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
眨眼间就到了二月底,襄贵人生完孩子一个多月,皇上才过去看她一次,顺带看看小阿哥。
襄贵人是喜极而泣,皇上能来看她,对她而言已经是大大的喜事,说明皇上已经原谅她先前隐瞒怀孕的事,可能是因为她生了一个尊贵的阿哥,她母凭子贵。
王秀花不知道襄贵人所想,反正皇上看完襄贵人的孩子后,没几日也过来咸福宫看看胤祄,在咸福宫待半个时辰才离开。
再过几日,皇上又抽查几个阿哥的功课,反正就是都关心一遍阿哥们。
这下谁都知道皇上病愈了。
一切又恢复如常,连太子也恢复如常,不再称病,皇上也会照常吩咐太子做事。
只是有人又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延禧宫。
胤褆过来给她请安,惠嫔看着自己的孩子,她觉得她的孩子不比太子差多少,皇上已经疑心太子,对太子不满,索额图一党又倒下了,太子在朝中势力已经少了一半。
若太子不再是太子,那是不是胤褆可以即位,朝中佟国维一党虽然众多,但她知道兄长明珠在朝中也占据一席之地。
立嫡立长,胤褆可是皇上的长子,他又有他们纳兰家的支持,这皇位是不是可以争一争,胤褆若是继位,那她就会变为太后,比什么贵妃荣妃都要尊贵。
她问胤褆对皇位有没有想法。
胤褆说谁不想当皇帝,谁愿意一直屈居人下,他还是他阿玛的长子,一直被太子一个弟弟压着,他当然不甘心。
“额娘知道了,额娘会想法子让你即位,你平日里也多跟舅舅他们走动。”
“儿臣知道,舅舅是支持儿臣的,舅舅说皇上已经不满太子,只要太子再犯错,皇上便有可能废了太子。”
“所以要抓住太子的把柄,实在不行,诬陷陷害也行,趁热打铁,皇上对太子已经起疑心,只要太子再出错,皇上不可能一再容忍太子,只要太子不是太子,那你作为长子,你便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惠嫔心想,只要胤褆坐上帝位,她成了太后,她还怕惩治不了一个密嫔嘛,到时候谁都会在她之下,她想对付谁就对付谁。
“额娘,儿臣知道了。”
惠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母子两一块用膳,过后,胤褆离开延禧宫。
惠嫔想着自己将来是太后的场景,嘴角忍不住上扬。
“皇上昨日有没有翻牌子?”惠嫔问芸月,她知道皇上病了这么长时间,生病期间自然不会翻牌子,这病好了,该翻牌子了。
自从和贵人等人进宫后,延禧宫的几个小主已经没什么恩宠了,这延禧宫也被淡忘不少。
“昨日没有,皇上没翻牌子。”
“也没让密嫔侍寝?”
“没有。”
惠嫔嗯了一声,心想许是皇上身子还没全好,才没召人侍寝。
到了傍晚,惠嫔以为皇上还是不翻牌子,没想到皇上翻了,又是密嫔头一个侍寝。
皇上是真喜欢密嫔啊,三个阿哥给她亲自抚养,对密嫔也跟其它小主嫔妃不一样,正因为密嫔一直得宠,惠嫔才没法对密嫔动手。
皇上若是一直这样宠密嫔,待密嫔不一般,她就不敢对密嫔下死手,因为皇上一旦追查起来,她怕自己被查出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事总会留下痕迹的。
只有皇上死了之后,胤褆登基,她当了太后,那她就不用顾及那么多,想对密嫔如何就如何,若是因为她,她也不至于被降为嫔,眼看着荣妃又被皇上恢复宫妃的位份,可是她还是嫔,这一切都是拜密嫔所赐。
她也不能在份例上苛待密嫔,因为密嫔可以跟皇上告状,密嫔的冬炭都可以挪用乾清宫那边的份额,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有的,因密嫔得宠,内务府那帮奴才也不敢苛待密嫔,甚至还会讨好密嫔,好的东西都往密嫔那里送。
好在皇上翻了密嫔的牌子,没过几日就翻了王庶妃的牌子,王庶妃也算是有福气的,这几年恩宠一直断断续续的,上一次还跟着皇上出巡塞外,算是被皇上一直记着的人。
惠嫔对王庶妃被翻牌子还满意的,延禧宫只要有人得宠,她就不担心延禧宫成了冷宫。
荣妃虽然恢复位份了,但皇上没让她协理后宫,这后宫只要不出事,她即便是宫嫔,也是掌管后宫的人。
王秀花是侍寝了,不过她很明显感觉到皇上大病初愈,体力不如从前,毕竟的确不年轻了。
不过这话,不能当着皇上的面说就是,好在皇上没有连着翻她牌子。
不知是不是换季的缘故,到了四月初,一向没生过病的胤祄生病了,开始发烧,她连忙让人去请太医,太医给了一盒清凉膏,让她们抹在胤祄额头与脚底散热。
若是好转,便暂时不用喝药,小孩子体弱,不宜常喝药,药有三分毒。
因胤祄第一次生病,王秀花难免紧张,胤祄是八岁得急病骤逝的,虽然他现在才一岁多,差几个月满两岁,但她就是没来由地紧张。
她日夜照顾胤祄,只盼着他快些好起来,不过那清凉膏起的作用不大,她怕胤祄一直烧下去,还是让太医给开了退烧药,喝下退烧药后,胤祄才退烧的。
退烧后,她才真正松口气。
皇上没来看过胤祄,毕竟皇上也大病初愈,这要是再染上病气,他再生病,这身子怕是要彻底垮了,他只派奴才过来关切慰问几句,她只说胤祄没什么大碍,没有多说什么让皇上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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