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手遮住他的双眼,继续吻他,手摸进他胸膛,慢慢将他身上的寝衣脱去。
真是忍着恶心也要侍寝,也要跟这个人唇舌相交,她多么想一把匕首直接划破他的喉咙,让他大出血,喉咙一破,他也救不回来。
她实在不想看到这个人好好地活到七八十岁,寿终正寝,他凭什么寿终正寝!
只是胤禑跟胤禄的余生怎么办,无论什么时候,弑君都是会牵连九族的。
她有时候想她现在杀了他,继位的人是太子,而太子比较疼爱胤禑,太子继位后会不会放过胤禑胤禄。
原本躺着不动的人终于动了,扣着她的药让她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
一番缠绵结束过后,王秀花累得有些气喘,听到旁边的人叫水,那宫女们直接端着热水过来替他们擦拭。
床褥被换过后,他们重新躺下。
王秀花也不想跟他说话,哪怕是还没有睡意,她也先闭上眼睛,好在皇上也没有要跟她闲聊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她自己先睡着了。
翌日醒来一睁眼见到念夏,念夏跟她说皇上已经醒了,等着她用早膳,她这才爬起来,没有起早伺候习惯的人是睡到自然醒,她也没想到她昨晚还惦记着早点醒,结果还是皇上先醒。
匆匆穿好衣服后,王秀花走出寝殿,见到皇上坐在铺炕上拿着一本书在看,似乎真的是在等她用早膳。
“臣妾起晚了,还请皇上恕罪。”
“你起晚不是一回两回了,朕已经习惯了。”
大概只有王氏敢在他这里起晚,睡到她自然醒,别的小主嫔妃夜里可能都不敢入睡,就等着起来伺候他。
“臣妾下次不会这样的。”
康熙没怪罪她的意思,乾清宫的奴才多的是,不需要她特意起早伺候他,他示意梁九功摆膳,过去跟王氏坐在膳桌前。
王秀花主动帮皇上布菜,她也不知道皇上喜欢吃什么,她向来不关心他在吃食上的喜好,加上每一次皇上这边呈上来的膳食各式各样,她每样都给他夹一口就是,食不过三,他反正也不会对着一样食物多吃。
“交给奴才就好,你自己也吃吧。”
“臣妾喜欢伺候皇上。”
康熙难得笑着看她,她这人说话向来就是张口即来,哪句话让他开心,她就说哪句话,向来没入心,更没有实意。
“那朕这阵子都翻你牌子,日日留你用早膳,你日日给朕布菜吧。”
“臣妾过几日怕是月信要来了。”
康熙了然,心想看吧,要是来真的,她又会找借口躲避,她明明出身卑微,一个丧父丧母的女子独自撑起一家包子店,先前也是很勤劳能干的,却是一个不愿意伺候人的主。
“在你月信来之前,朕日日翻你牌子。”
“皇上,你要雨露均沾,臣妾身子弱,经不起这么多折腾,后宫多少人盯着臣妾呢,皇上别给臣妾招来那么多仇恨。”
“朕宠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们想必也已经接受了。”
王秀花给他布完菜后,才给自己夹一块嫩鸡肉放进嘴里,听到皇上的话抬眸看了看他,只用手遮住嘴,含着食物说道:“皇上哪里知道女子心里所想,你又不是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别人真正想法是什么,你是皇上,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她们哪怕是不能接受也得表现出接受。”
“食不言,咽下再说。”
“臣妾又不会噎着,臣妾这是着急回皇上的话,反正臣妾没骗你,臣妾月信的确过几日便会来了。”
“说不定你肚中有朕的孩子,过几日不会来月信。”
王秀花表情一滞,十八阿哥的确是快要出生了,也就这一两年的事情,不过这回应该还不是,宫里有一个余答应正怀孕,若是十八阿哥从她肚子里出来,那余答应这一胎可能不会生下来。
“怎么,不想怀孕?”
“臣妾每回生产时都会生不如死,痛到极致,臣妾自然不敢想怀孕的事,一想到怀孕,臣妾就想到自己的骨头被人强行掰开的痛苦,皇上是男子,不会懂女子的痛苦。”
“男子也有男子的为难之处。”
王秀话在心里翻白眼,男子有男子的为难之处,若是让他们选择,他们个个又选当男子,而不是女子,其实他们心里明镜似的,真让他们生孩子,他们个个都避之不及,所以这世道对女子不公平,更别说他一投胎直接是幸运爆棚,当了皇帝,这种人说他有为难之处,大概只会招人痛扁吧。
想是这么想,但她还是附和道:“是,皇上说得是,每个人都有为难之处,这人生本来就是关关难过关关过,只要过了关,前路灿烂。”
“你说得更有理,朕还是第一回觉得你说话这么在理。”
“皇上这是拐着弯骂臣妾吗?臣妾以前说过的话都不在理吗?”
康熙笑而不言,惹来王氏把他布菜碟拿走,让他别吃了,浪费她的一番心意,他直接笑出声。
王秀花用过早膳后从乾清宫拐去上书房那边,看了看被师傅教课的胤禑,他坐在那听得认真,这孩子也是有认真的时候。
胤禑是跟几个王公宗室里同龄孩子一起念书,她透过木门看了几眼后便离开。
延禧宫。
内务府的罗公公把东西六宫的账册拿给惠嫔过目,惠嫔先看钟粹宫的吃喝用度,越看脸色越阴沉,之后直接将账册狠狠摔在炕几上。
“你们内务府是死的吗?钟粹宫那边上个月为何会花那么多银子,你们是当本宫看不懂账册是不是,钟粹宫的小主不多,为何会花出去那么多银子,银子去哪了?”
惠嫔怒声道,冷冷盯着罗公公。
罗公公赶忙跪下来。
“娘娘恕罪。”
“钟粹宫为何会有五百两银子的支出,翊坤宫上个月只有二百两支出,钟粹宫为何比翊坤宫多出一百两,你们内务府的人是跟钟粹宫的人勾结在一块,把国库当成是你们的私库吗?想中饱私囊还是贪污受贿?信不信本宫去禀报皇上,将你们这些不中用的奴才通通都杖毙。”
内务府的罗公公磕头求饶:“娘娘饶命,不是奴才做的,奴才没有私吞银两,奴才没有,是马佳常在要求内务府给她一百两,说是钟粹宫年久失修,屋檐漏水,这一百两是马佳常在要修缮钟粹宫需要用的银两。”
惠嫔冷哼一声:“这钟粹宫需要修缮,也可以叫你们内务府奴才修缮,那营造司是干什么的,她不叫营造司修缮钟粹宫,难不成还要花银两到宫外请人来修缮吗?若是人人都说要修缮屋檐,跟你们要一百两,你们会给吗?”
罗公公低着头,他作为奴才的当然只是这只是个借口,不过那毕竟是马佳常在,先前掌管后宫多年,内务府本来就有常在的人,给常在行方便是常有的事,这一百两说多也不多。
那修缮屋檐是可以叫营造司的人,不过叫人总得需要银子打点,营造司的人也不是那么好叫的,这紫禁城失修的地方太多了,这人忙不过来,更何况营造司不止是负责皇宫的修缮,更重要的是几个年纪稍长的阿哥如今要出宫建府,一连好几个,个个都想快点建好,这不得动用营造司的人。
营造司的人是分身乏术,忙得四脚朝天,不花点银子打点一二,那点屋檐谁给你弄,漏雨就漏雨,不过马佳常在毕竟不是那些不受宠的常在,马佳常在要是叫人,营造司的人也不敢不去的。
只是这一百两是马佳常在要的,也不是通过他要的,他上头还有别的公公呢,他也只是听令行事,哪敢得罪上面的公公。
况且马佳常在自从被皇上撤去协理六宫的权利后,惠嫔的确有针对钟粹宫之举,让内务府给钟粹宫的小主都是按照份例给的,份额不得超出一点,但给的东西又不是最好的。
马佳常在多拿一百两,一宫才多拿一百两,其实也不算特别多,这一百两其实惠嫔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偏惠嫔针对马佳常在,于是这一百两就得问一问,两个主子争斗,只有奴才遭殃。
罗公公也不能直说这内务府的总管太监蒋公公已经批允这一百两支出给马佳常在,不然蒋公公会找他麻烦。
“娘娘,奴才也是没办法啊,马佳常在毕竟是三阿哥的生母,奴才不敢得罪马佳常在。”
“你们不敢得罪她还是你们跟她是一伙的?私吞银两,你们可知是什么罪吗?本宫协理六宫,眼里容不得沙子,你们账册造假,本宫会禀报给皇上,看皇上如何给你们治罪。”
“娘娘恕罪啊,奴才这就回内务府再细细核对,这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等奴才核对清楚了,奴才再把账册拿过来给娘娘过目。”
惠嫔把账册扔回去给他,让他回去好好核对,别徇私,若是再有下一次,她不会轻饶。
罗公公捡起账册躬身退出去。
芸月忍不住说道:“娘娘,就这样放过他们吗?这可是对付马佳常在的好机会,她连同内务府私吞银两,皇上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责罚常在的。”
惠嫔抬眸看一眼芸月,摇头道:“一百两还不至于让皇上治她的罪,这一百两不多,她这阵子安分,皇上怕是气消了。”
“那娘娘为何还要指出来?”
“本宫就是让她知道如今不是她掌管后宫,先前本宫失权的时候,她也有意针对本宫,本宫不过是还击回去而已,这一百两,本宫就是不让她拿。”
“可是这样一来,马佳常在不是会生娘娘的气嘛?娘娘岂不是跟常在要撕破脸皮?”
惠嫔轻笑一声,马佳氏才不会跟她撕破脸皮,前面几年,她们共同协理六宫,彼此手里都有对方的一些把柄,哪那么容易撕破脸皮,争个鱼死网破,她们互相报复对方的话,只会让其他人得利。
为了这区区一百两,马佳氏不会跟她撕破脸皮的,但她可以恶心一下马佳氏,就是让马佳氏得不到这一百两,顺便借此看看这内务府到底谁是马佳氏的人。
以前马佳氏从中私吞的银两可不只是一个一百两,她账册做得再好看,细查之下还是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的。
只是她不敢吞一笔大数目,都是一小笔一小笔来,这么些年累计下来才是一笔大数目,皇上可能也知晓,不过这水至清则无鱼,皇上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马佳氏这个人谨慎也聪明,知道底线在哪,在底线之上,她贪一些银子,那些银子也不会影响整个后宫的运转,更不会让国库真的亏空。
这后宫谁敢说自己完全是清清白白,没犯过一点错,没贪污过一点银子,虚报过一些账目,只要皇上还能容忍,她们就还是没有大碍,不会出事的。
马佳氏这个人比贵妃还是谨慎得多,贵妃就贪心多了,马佳氏这银子贪给自己,但贵妃是拿朝廷的银两贴补给她的家族,一贪就是贪大的,这等于内外勾结,皇上岂能容贵妃如此张狂行事,所以贵妃掌管后宫没多久就被皇上撤去管理权力。
惠嫔嘴角一勾,想到马佳氏气极的样子,她就觉得舒心。
第93章
在钟粹宫后殿正间,马佳氏正挑着剥好的橘子放入口中,听完青若讲完的话后脸色也沉了一下,立即晓得惠嫔肯定是故意的,一百两而已,她故意为难内务府的奴才,内务府的奴才只能给她通信,这一百两最后落不到她手上。
惠嫔这人一向跟她不对付,如今是她协理后宫,怕是迫不及待想要打压她,将这后宫牢牢地握在她手里。
马佳氏连橘子都不吃,眼神里尽是恼怒。
“娘娘,我们该把这一百两还回去吗?”
马佳氏想了想,这银子她已经拿到手了,她可以不还回去,她不信惠嫔就为了这一百两而闹得人尽皆知,只是惠嫔会为难内务府的奴才,尤其是她这边的人,她肯定会借此找机会处置了她的人,她不能给惠嫔这个机会。
“还回去吧。”马佳氏淡淡道。
“奴婢知道了。”
马佳氏用手帕擦了擦脏掉的手,她记得延禧宫的余答应还怀着孕,眼看着要满三个月了,只不过余答应毕竟不如密嫔得宠,余答应的胎儿出什么事,皇上怕是不会像上次那样大为震怒。
余答应虽貌美,但性子怯弱,家世又低,在她怀孕之前,皇上的确对她有几分宠爱,不过这几分宠爱只不过是她对皇上而言还算有新鲜感,真心恐怕没有多少,既然没有真心,她出什么事,皇上怕是也不甚在意。
马佳氏想了想,这不值得她冒险去谋害皇嗣,稍有不慎,她可能会没有翻身之地,她很快歇了这个心思。
不着急,这都快一年了,她都等过来了,她不信惠嫔会一直没有犯错,这人越是心急越会做错事,马佳氏让自己耐得住气,这宫里唯有耐得住气才能成大事。
一百两很快还回去了。
马佳氏知道往后惠嫔怕是一直这样盯着她,这钟粹宫任何的吃喝用度,她都会盯得紧紧的,盯就盯吧,只要她不犯错,她也抓不着她错处。
只是令马佳氏没想到的是几天后余答应就小产了,不知是为何小产,她让人去打听,打听到的消息是余答应身子弱,前些日子一直身子不适,这才没能留住孩子。
身子再弱,能弱到哪里去,竟然连孩子都保不住,她平常是没怎么见过余答应,不过她印象中余答应除了瘦一些,并无不妥,余答应的瘦也只是女子的清瘦。
她知道这个消息后,还是带着人过去钟粹宫探望余答应。
余答应小产后的第三天,人躺在床上,看上去是有几分虚弱,那眼睛也是红的,估计哭过了。
“姐姐怎么来了?”
还没等马佳氏慰问余答应,身后就传来惠嫔的声音,她回过头,还是福福身给惠嫔行礼,笑道:“嫔妾是听说余妹妹小产了,过来看看余妹妹。”
“常在真是有心了。”
随后惠嫔看向余答应问她今日有没有好一些。
余答应有气无力回说她好多了。
马佳氏见到惠嫔上前握着余答应的手,劝她想开一些,她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让她别沉溺在悲伤中,尽快振作起来。
余答应点点头,说她知道了。
马佳氏还想说什么,可是她要说的话也让惠嫔说完了,于是她干脆噤声了。
“那你先好好歇息吧,我们就不打扰妹妹了。”
许是余答应真的虚弱,惠嫔很快放余答应歇息,她们两一起走出去。
“余答应的身子未免太弱一些,连三个月的胎儿都留不住,太医怎么说,真的是因为余答应身子弱才留不住孩子吗?”
毕竟是惠嫔延禧宫的人,马佳氏看向惠嫔,想从惠嫔这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才三个月的胎儿,本来就不稳定,太医说余答应的身子的确孱弱,血气不足,前一阵子余答应身子不适还请来太医,太医给她开了安胎药,没想到这安胎药也不起作用,唉,余答应到底是年轻,这两日日日啼哭,怕是没那么快走出来。”
马佳氏嗯了一声,算是认同惠嫔的话,余答应毕竟是第一次怀孕,伤心难过是正常的,这人最终还是会走出来的,当年她多次丧子,不还是走出来了,只有日子是一直往前走的,也会推着人往前走。
“嫔妾也来看过余答应了,没什么事的话,嫔妾先告退了。”
马佳氏告退,又福福身,在礼节上做到不出错,很快转身离开,她回去之后还是让人去查余答应的病历档,叫来给余答应看诊的太医,得到跟惠嫔差不多的答案后,她才将此事放下。
再过几天,马佳氏听闻皇上去延禧宫一趟探望余答应,看来皇上对余答应也不是完全不上心,至少愿意去看余答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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