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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表哥的白月光(桥边芍药)


“没有……我没撒谎!”黄氏恍然想起来,大叫道,“我记起来了!就是二弟妹身边那个开了脸的丫头……那个叫,叫什么蓝的!我曾听她跟二弟说过话,她还劝二弟看开些,不要因此得罪了苏家……”
“那她人呢?”苏珩追问道,先前他就已经留意到这个人,现在再次听黄氏提起,不由冷声道,“她既然跟了我姑父,那她现在人在何处?为何我在宋家的时候从来没见过她?”
如果真像黄氏所说,宋崇峻怕她姑母从前的事暴露,那为什么陪房的人都被发卖了,却独独留下这个丫头?是单纯因为喜欢,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在此之前,他甚至听都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存在!
苏珩原本还以为,很可能是黄氏出于嫉妒,故意挑拨宋崇峻夫妇的关系,败坏姑母的名声,以图达到压制姑母,侵吞她嫁妆的目的……
如此看来,兴许是他把事情想简单了。
见苏珩的目光又半信半疑地望向自己,宋崇峰忙点点头,“是,是有这么个人……只是我二弟走了以后,她就自请去了梅花庵为我二弟二弟妹祈福。”
“梅花庵?”
“就是城南五十里的一处尼姑庵。”宋崇峰叹气道,“这冰蓝也是个苦命的,那年冬天有借宿的路人在里头烤火,不知怎么就点着了屋子……冰蓝也没逃出来。”
苏珩一愣,“烧死了?”
黄氏赶忙点了点头,“那庵里的师太还叫咱们去认人……早就烧成一把黑炭了,谁还认得出来?!只给了她们些钱,叫她们把人安葬了。”她因想起来,忙道,“人就埋在梅花庵后头的小山上,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看。”
苏珩颔首,“这件事我自会去查证。”他想了想,“那我姑母那些陪房呢?你们可知道卖去了哪里?”
“这个咱们就不知道了。”黄氏小声道,“不过依着老二的意思,肯定是卖得越远越好了……”她说着,对上苏珩幽深如潭的眸子,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反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宋昀文,忽然迟疑地开口道,“说起这个……我有回好像见过从前二婶身边的佩蓝……”
见苏珩询问地挑了挑眉,宋昀文据实相告道,“我二婶身边有两个名字里带‘蓝’的丫头,冰蓝跟了我二叔,另一个叫佩蓝。佩蓝姨人很好,还有一手好厨艺,会做各种点心,我跟二弟都很喜欢她……当初她被二叔卖掉,我还难受了很久。”
“大约两三年前,我去外地吃喜酒,在集市上看到有个人长得跟佩蓝很像,我当时还想上去打声招呼,可她一看到我就匆匆忙忙地走掉了……我那时只以为是自己眼花认错了人……”他顿了顿,“直到后来有次去给二叔二婶扫墓时,在二婶墓前发现了她生前最爱吃的香芋饼……”
黄氏忍不住道,“这事儿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宋昀文苦笑了下。
他虽然不像宋昀武,听说过黄氏关于宋昀盼出身的揣测,可也知道他娘一直对二婶和堂妹抱有很大的敌意,他也不想说出来徒增烦恼……
苏珩想了想,“你是在哪里遇到她的?”
“就是下头的溪水县,西街的集市上。”
苏珩轻轻揉了揉鬓角。
他觉得连他都有些脑仁儿疼了,也不知道屏风后的宋昀盼听到现在是什么感想……
苏珩见他们能提供的线索基本都已经提供完了,也不想再多留他们,遂道,“你们今天说的这些我都会派人去一一求证,至于当年真相到底如何,终究会有个结果。”他神情严肃道,“我身为侄子,亦是女婿,绝不允许我姑母的名声被人肆意抹黑。”
黄氏闻言脸上顿时流露出几分不以为然的神色,但对上苏珩冰冷的眸子,还是强压了下去。
一旁的宋崇峰不住点头,“二弟妹是个好人,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误会……还要劳烦姑爷多劝劝盼姐儿,那孩子心思重,可千万别把今天的话往心里去……”
苏珩点点头,“大伯父放心,您就是不交代我也会这么做的。”
“哎,哎……好!”宋崇峰这才放了心,忠厚的脸上满是歉意,“都是我们给姑爷添麻烦了……是我这个当伯父的没本事,对不起她……我们,我们这就走了。姑爷好好照顾盼姐儿吧……”他说罢,转头恨恨瞪向黄氏,“你还在这儿丢人现眼干什么?!起来走了!”
黄氏先前就算有十分攀龙附凤的心思,这会子也彻底死透了,遂叫宋昀文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就要跟着宋崇峰出门。
却听苏珩忽然在身后道,“大伯父,我最后还有个问题想问您。”

宋崇峰脚步一顿,转过身道,“姑爷请说。”
苏珩沉吟了下,问道,“大伯父当初为何会突然迷上赌博呢?”
在他没来遥州,没见到宋崇峰夫妇之前,宋崇峰这个人在苏珩心里一直就是个自私自利,为满足一己私欲,侵占弟妹嫁妆,出卖亲侄女,贪得无厌的赌徒恶棍。
哪怕宋昀盼也曾提过少时宋崇峰对她的关照,苏珩也只以为那是宋崇峰像逗弄小猫小狗般的一时兴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居然是这么个憨厚到近乎窝囊的老实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却败光了他姑母价值不菲的嫁妆,还险些连自己的侄女都搭上……
苏珩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宋崇峰也没想到苏珩要问的居然是这个,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垂下眼,哑声道,“姑爷别问了……都是我……是我不是东西,不但对不住死去的弟弟弟妹,更对不住盼姐儿……”他声音一哽,决绝道,“姑爷这次带了盼姐儿回去,以后就别再来了……就全当,全当我们一家子都死了吧!”他说罢看也没再看其他人一眼,撩开袍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哎,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身后的黄氏气得直跺脚,这会子腿也不软了,人也有劲儿了,甩开宋昀文的手,气急败坏地追出去,“你,你给我站住……”
耳边还响着黄氏的叫嚣,宋昀文脸色也不大好看,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朝苏珩拱了拱手,低声道,“叫妹夫见笑了。”
苏珩无语地摆了摆手。
就算宋崇峰不说,他也不打算再叫宋昀盼跟这家人见面了……
却见宋昀文折返回来,从怀里掏出包东西递给他,“这是我爹叫我给你们的……他今天出门就是为了这个……”
苏珩狐疑地接过来,打开见帕子里包的是一对珍珠耳坠,一支金镶玉梅花簪和一块和田玉玉佩。
苏珩抬头看向宋昀文,“这是……”
宋昀文点点头,“当年二婶的嫁妆,等我爹去赎的时候,就只剩了这么几件……因怕我娘知道,一直存在外头……还请妹夫转交给盼儿,留着做个念想吧。”
苏珩不由动容道,“多谢伯父跟舅兄了……昀盼若是知道,肯定会很高兴的。”
宋昀文自嘲地摆了摆手,“当不得妹夫这声谢……这些原本就是盼姐儿的东西,只恨咱们能力有限,再找不回更多了。”
苏珩就问他道,“方才大伯父不欲多说……当初的事,不知大堂兄还记得多少?”
“我知道妹夫想问什么……”宋昀文叹了口气,毕竟涉及到自己父母不堪的一面,他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二叔去世的时候,我已经懂事了……其实那时我爹曾想带着我们一家子回老家去,可我娘早就叫这里的繁华迷了眼,说什么也不肯走。他们俩为了这事儿天天吵……妹夫大约也看出来了,我爹那个人,自来老实惯了,又怎么可能说得过我娘呢……可我二叔二婶都不在了,这么多张嘴要吃饭,更何况还住着那么大的宅子,养了那么多下人……于是我娘,我娘就把主意打到了二婶的嫁妆上。”
“我爹自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直说没有谁家养孩子,还得用她母亲留下的嫁妆的……可这些年,我们家一直仰仗二叔,我爹有什么钱呢……他怕我娘再动旁的心思,于是到处打听赚钱的门路,不知怎么,就叫人拐去赌钱……”
“开始的时候,倒也的确赢过一些。我爹往家买了好多东西,我们几个孩子高兴得就跟过年似的,连我娘脸上也有了笑模样,还问他钱是从哪来的,他只说碰到了二叔从前经商的朋友,入股跟人家做生意,这些都是分红,而且以后每个月都会有。”
“大家全都信以为真,还觉得一定是二叔在庇佑我们……谁知后来……等我娘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在外头欠了一大笔钱,追债的人天天堵在家门口,我娘没办法,只好当了二婶的嫁妆给他还赌债,偏我爹越输越想赌,还总幻想着能再把二婶的嫁妆赢回来……更加泥足深陷……”
苏珩一边听一边皱眉道,“大伯父说我姑父那个朋友,你们见过么?”
“哪里有什么朋友?”宋昀文苦笑道,“我猜这些都是我爹怕我娘起疑,瞎编出来的……”
他幽幽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们家对不住盼儿的地方委实太多。也好在她是个有福气的,如今终于苦尽甘来……”宋昀文说着又想起来,“至于先前……先前我二弟,也是因为偷听了父母的只言片语,误以为……还请妹夫——”
苏珩一抬手,“过去的就不必再提了。”
宋昀文也知他不想再提,遂点了点头,“妹夫若没有别的事要问,我就先回去了。”
苏珩微微颔首,吩咐清风道,“你去拿张二百两的银票给大舅爷。”又对宋昀文道,“想来大伯父当时赎回我姑母这些东西也花了不少钱,算是我当侄女婿的一点心意。”
宋昀文一愣,年轻英俊的脸庞顿时涨得通红,“不不不,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就是我爹也不会——”
“二舅兄马上就要下场,一旦考中,还有后头的春闱,殿试,到时用钱的地方多得是……大舅兄就不要跟我客气了。”苏珩淡淡笑着,却是不容反驳的语气。
宋昀文怔怔看着他。
他的笑容如头一回见面一般温和有礼,可话里的意思宋昀文却听清楚了:不管日后宋家如何——是飞黄腾达也好,是一贫如洗也罢,于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干系——这二百两,就算把过往的一切情分都买断了……
宋昀文只觉心里一片苦涩,他艰难地嚅了嚅嘴,最终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那厢清风很快取了银票,毕恭毕敬地递到宋昀文面前,“大舅爷。”
宋昀文看了看银票,又看了看神情淡漠的苏珩,干干巴巴道,“那就……多谢妹夫了。”
苏珩笑得一脸温和,“大舅兄不必客气。”

直到清风送了宋昀文出去,苏珩才大步走到屏风后面。
宋昀盼白着一张脸,神情呆滞地坐在座位上。
听见脚步声,她仿佛才回过神,怔怔地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她似是辨认了很久,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她强撑着朝他扯了扯嘴角,可下一刻眼泪却一下子涌上了眼眶。
“对,对不起……”她捂着嘴泣不成声。
对不起,让你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家人,
对不起,让你不得不经受这样的耻辱,
对不起,明明答应过你要坚强……
千言万语卡在宋昀盼喉咙里,她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嘘。”苏珩把她拥进怀里,低声道,“我不是说过了么?有我在。昀盼,有我在。”
宋昀盼忍不住痛哭出声,“我好难受……二表哥,我心里好难受……”
“我知道……我都知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他就那么抱着宋昀盼,轻轻地在她背上摩挲,直到怀里的小姑娘哭累了,哭哑了,才终于枕着他沉沉睡了过去。
苏珩叫人请了大夫给宋昀盼看诊。
“小娘子还需安心静养,好生调理。”老大夫沉吟道,“忧伤肺,思伤脾……气机郁结,伤神损脾。小娘子现下年轻,病症尚浅,还不觉如何,若长此下去,恐成大症……万不可掉以轻心了。”
苏珩点点头,“可要用些药?”
那老大夫也是个健谈的,闻言就笑道,“是药三分毒。要我说,倒不必吃什么药,小姑娘家家,莫要成天闷在屋子里,有空多出去走走看看,心情舒畅了,病自然就好了。郎君若实在不放心,也可用些丸药,每日临睡前让小娘子服上一颗,夜里也能好睡些。”
苏珩颔首道,“如此,就劳烦你了。”遂命清风包了诊金,送老大夫出去。
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了,只是眉头依旧紧皱着,即使在梦里也不得舒展。
苏珩轻轻抚着宋昀盼的眉心,有些出神。
恍惚觉得,自己好像也是在这几日,才真正走进她心里。
还没记事就失去母亲,刚刚记事就失去父亲,窝囊的伯父护不住她,刻薄的伯母侵占她亡母的嫁妆还虐待她,就连……就连她一直觉得待她极好的二堂哥,也不过是为了心里肮脏龌龊的念头,把她当做禁脔……
那梦里的宋昀盼呢……
所有的这一切,她也都经历过么?
她短暂的一生,也曾……有过片刻幸福的时光么?
……苏珩满是懊悔地把脸埋进宋昀盼的掌心里。
………………………………
“二表哥……”宋昀盼目瞪口呆地看着挑得兴致勃勃的苏珩。
“怎么样?喜欢么?”苏珩一边往她身上比划,一边自顾自道,“我倒觉得这颜色还不错,正衬你的肤色。”
“郎君好眼光。”掌柜的扫了眼他身后已经快要抱不动的清风,一张老脸都笑成了朵菊花,“这花样可是今年刚出的,穿在尊夫人身上——”
宋昀盼不等他说完,就连忙把苏珩拉到一边,“二表哥,我已经有很多很多衣裳了……”
宋昀盼说的倒也不是假话。
为了她跟苏珩成亲,府里特地赶制了很多新衣,有些她穿都还没来得及穿过。
“是么?”苏珩笑呵呵道,“衣裳多了难道不好么?我记得瑜姐儿她们最喜欢穿新衣服了。再说你现在还在长个子,旧衣裳很快就不能穿了。”眼看宋昀盼还要再说,苏珩连忙道,“好好好,都听你的就是了。”
宋昀盼刚松了口气,就听苏珩吩咐清风道,“你去把钱付了,记得刚才那批布也要。”
“……”
所以“都听她的”意思是你爱说啥说啥,我想干嘛干嘛?!
宋昀盼顿时连话都不想说了,转身出了绸缎庄,径自先上了马车。
偏偏某个始作俑者一点都不觉悟,紧随其后地跟着她上了马车,“你肚子饿不饿?我让人在永和楼定了雅座。等待会儿吃过午膳,你是想去游湖还是想去珍宝行逛逛?”
见宋昀盼转过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苏珩想了想,“不然还是去游湖吧……要是想买首饰,咱们可以去陵安——”
“二表哥,”宋昀盼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苏珩一顿,“没怎么啊……”他笑着道,“咱们先前不是就说好了,等你病好以后,我要带你玩遍遥州么?”
宋昀盼摇摇头,“那……那也不该是这样。”
好像什么都不做了,就只陪着自己……
她是知道舅舅舅母这次让二表哥陪自己出来的目的的——给父母扫墓固然是其中一个方面,可更重要的,还是想让二表哥增长阅历,集百家之长……遥州虽比不得素有“江南第一城”之称的陵安府那般人杰地灵,才俊辈出,有名的大儒却也不少……
宋昀盼正色道,“我知道二表哥都是为了我……怕我一个人会胡思乱想,所以整天陪我出来玩……其实,其实我都已经好了。”她唯恐苏珩不信,“你看,我每天吃得下,睡得着……就连原先的衣服都有些紧了呢!”
苏珩扫了眼她身上不过几天功夫就变得松松垮垮的夏衫,笑笑道,“我每天陪着你,难道不好么?”
“当然不好。”宋昀盼摇摇头,“二表哥是要做大事的,怎么能只围着我一个人?”她认真道,“只有二表哥好了,我才会好……我知道的。”
苏珩握了她手在掌心里,“可我只想陪着你……”
他的小姑娘,宁可夜里一个人偷偷哭鼻子,在他面前也永远是高高兴兴的……叫他怎么放心得下?
偏偏他姑母的事时隔太久,如今打听起来根本无从下手——替宋昀盼接生的稳婆一个已经过世,另一个两年前中了风,如今连话都说不了……
至于那个佩蓝……派出去的人根据宋昀文提供的线索在附近找了几天,到现在还连个影儿都没有……
苏珩觉得除了陪伴,自己也给不了宋昀盼其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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