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司寻:“不用管他们怎么议论,反正我是清清白白跟你在一起。”
许知意真想来一句,有多清白。
男人问:“想说什么?”
“一下忘了。”许知意老老实实转回去写名字,刚要落笔,再次转身,这回话还没说出口,男人眸光很深,“不用一直回头,边写边说。”
“我不是想看着你说嘛。”
蒋司寻:“你这样蹭来蹭去。”
他话说一半,许知意却听懂了,耳朵被火烧云染过。
“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
这人还一本正经回上了,许知意推他一把,欲要转回去把‘司’补完整,却被男人环住肩膀带到怀里,吻铺天盖地而来。
许知意手里还拿着钢笔,生怕笔尖戳他身上,只能拿远,任由他吻着。
吧台上,手机不停振动。
蒋司寻结束吻,手机有电话进来,单手抱着人,点了接听键。
路剑波问逆子,邀请函看到没。
又道,邀请函是他一个人的。
蒋司寻看一眼怀里的人,对着手机问:“什么意思?”
路剑波:“我带知意过去。”
蒋司寻依旧是那句:“什么意思?”
路剑波想起儿子四岁半的那个暑假,哭着说我要回家,重复了好几遍,现在想来,应该每一次的意思都不一样。
他耐心解释:“因为你带着过去,不够分量。还用再说得直白一点吗?”
蒋司寻:“……”
路剑波:“你告诉知意,那天当是女儿陪父亲参加宴会,怎么挑礼服,她心里自然有数。”
许知意此刻就贴在男人的怀里,电话另一端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挂断电话,蒋司寻把手机丢回吧台上,若有考虑,还是决定让父亲带着许知意去参加这次的晚宴。
在港岛几大家族面前,他说话的分量与父亲比,不是一个量级。
许知意这次来港没带礼服,只带了几条适合家宴的长裙,现买来不及,于是打电话给何宜安,让人从上海家里送一套过来。
听说是陪路剑波参加酒会,妈妈给她选了一套立体花仙女系列高定,多层薄纱,礼服并不是隆重繁复款,但裙摆飘逸,仙气十足。
酒会那天,造型师也从上海赶到港岛。
裙子太仙,妆容自然得淡,淡到远看以为是素颜。
傍晚,路伯伯的司机来接她。
蒋司寻与她一起下楼,今天他穿了黑衬衫,自从收起亮色的衬衫,每隔一两天就能看见他穿这个颜色。
黑衬衫在他身上显得禁欲,成熟沉稳,格外有男人味。
连她这个天天与他在一起的人,都忍不住会多看几眼。
进了电梯,蒋司寻交代她:“酒会上别乱看。”
许知意笑:“这不应该是我叮嘱你的吗?”
蒋司寻:“我自觉,不会看别人。”
许知意后知后觉,他就是想表白一下她。
她问男人,酒会上会不会去找她说话。
蒋司寻:“后半场我带着你。”
下电梯时,许知意抱他一下,“我等你来找我。”
出了公寓楼,黑色加长版轿车已经停在门口,保镖打开后车门,看见车里的人,她微一怔,受宠若惊:“路伯伯,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路剑波:“换成你爸,你爸不得在电梯口等着帮你按电梯键。”
许知意轻笑出声:“那倒是有可能。”
她把裙摆整理好,对着窗外挥手。
路剑波没打算载儿子一起,滑下车窗,让逆子自己开辆车过去,酒会结束后他就不送知意回来,他们自己回。
今天这个酒会,如果不是为逆子与知意,他没想参加,因为沈清风必然会去,他去之后,必定引起骚动热议。
汽车驶离,路剑波问还在看窗外的人:“最近有去看你蒋阿姨吗?”
许知意回头看路伯伯,思忖着怎么回。
路剑波真的是怕了她和逆子这两人,一到关键时刻就沉默,想撬嘴都撬不动。
“随便说说,说什么都行。司寻从来不跟我说他妈妈。”
许知意:“路伯伯您想听什么?”
路剑波:“不知道。”
“您跟蒋阿姨应该没可能了。”
“不是应该,是肯定。”蒋月如那个脾气,做了决定就不会再回头。他当年求她,她都没原谅。
别说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
路剑波:“所以,有时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样。”
“蒋阿姨生活很简单,天天忙工作,全年无休,晚上喜欢一个人在院子里看电影,一个人在院子里吃饭。就这些。”
一直到宴会厅所在酒店门口,路剑波都没再说话。
从车上下来,路剑波叮嘱她,晚上跟在他旁边就行,想吃东西的时候告诉他,“我们一起去吃。”
许知意:“……”
宴会上的父女档饭搭子。
“路伯伯。”身后有人喊。
许知意与路剑波同时转身,只见一袭淡紫色长裙的气质美女走来,短发,淡妆,丹凤眼里带着一抹淡笑。
紫色长裙裁剪简单,无任何多余装饰。
他们说的是粤语,许知意听不懂。
寒暄过,对方看了一眼她,路剑波改用普通话介绍道:“许向邑老许家的宝贝女儿,许知意,刚出生时我没把她看好,这不长大了我得好好带着。”
又转脸对她说:“虞家的虞睿。”
许知意淡笑:“幸会。”
虞睿回以淡笑:“久仰。”
蒋司寻的车在两分钟后到达,此时酒店门口寒暄的三人已经进去。
男人刚要下车,许凝微打来电话。
“开到停车场。”他吩咐司机,同时关上车门。
许凝微经过两天反复纠结,决定重新开始,普通的开始已激不起自己对生活的斗志。拥有过二十年的奢华,出行基本私人飞机,就连出游都是司机保姆和保镖一堆人随行。
就算许向邑将她回家之后的人生道路铺平,可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司寻哥,我打算去津运那边的研发中心。”
津运旗下的医疗公司,能让她感兴趣的项目,大概只有跟路家合作的那个。
蒋司寻不多言,只问道:“考虑好了?”
“嗯。去之前我想向你确认一下,沈清风她是想好好做项目吗?如果不是,我就不过去。”
“她对赚钱倒从来不儿戏。”
“好,那我有数了。”
许凝微此刻正坐在自家另一套给她放衣服和包的平层里,看着满屋的过去,她不想再被困住。
“司寻哥,我不想去恨了,这六年,我太累。”她实话说,“沈清风给的条件一般人拒绝不了。”
“我去那边不是想报复谁,也不会去做伤害谁的事。”
“去其他研发中心,我一点提不起精神,浑浑噩噩,去津运那边,至少我不会荒废自己专业。我找不到别的可以走出去的路,只有这一条。”
“我也瞧不起自己,可我不知道怎么办。”
蒋司寻等了片刻,见她不再往下说,这才出声:“恨还是不恨,都是为了让自己好过。恨是有仇必报,不恨是以德报怨。”他客观评价,“这个项目自身前景非常不错。”
“谢谢。”她实在找不到人诉说,只有蒋司寻还能在这种时候宽慰她两句。
“凝微,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别浪费你的天赋,好好跟尚教授相处。”
“会的。”许凝微说自己已经把资料准备好,会尽快去把名字改过来,改姓尚,以后她再说与尚通栩是什么关系,就不用再解释那么多。
她在蒋司寻面前没掩饰为何改姓,“搞科研,我爸的名字比许爸爸有影响力。”
“尚教授心里也明白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改姓。但改过来,他也会高兴。”
蒋司寻看腕表,“我在酒会这边。”
“那你忙。”许凝微结束电话。
蒋司寻下车,款步前往专梯。
这家酒店是路剑波名下产业,四舍五入等于他的,每次过来都是乘坐他亲爹的专用电梯。
从专梯到宴会厅要经过一处观景休息区,维港尽收眼底。
宁家大小姐与虞家大小姐在这里狭路相逢,虞睿本想转身回宴会厅,转念又一想,凭什么每次都是她躲对方。
宴会厅里各种虚与委蛇,太烦。
她端着红酒杯坐在观景台的这一端,另一端的宁允今天一袭正红礼服,明眸皓齿。
两位大小姐是出了名的一位钟情纯红,一位独爱淡紫,且都不喜欢珠光宝气,衣服总是款式简单无配饰。
宁允侧眸,似笑不笑抿着红酒道:“别等了,他今天不会来。”
虞睿冷笑:“怎么,什么时候成我肚子里蛔虫了?”
“很多年前就是。”宁允依旧笑容明媚:“你取消婚礼,不就是因为对他念念不忘,怎么看你未婚夫都比不上他。可惜,他不婚,你的期待再次落空。两月前,你找他饮下午茶,想过要找他和好表白吧,但你又拉不下面子,张不开嘴,最后应该只谈了工作。”
“他要争夺路家的控制权,你是最高兴的,以后他会长期留港,一年至少得有半年在港。”
“他和我在一起的那三年,你是羡慕我,嫉妒我,还是恨我?”
“虞大美人,我这个蛔虫是不是还算合格?”
虞睿抿了一口红酒:“这么关注我,宁允你活得累不累?”
宁允笑了几声,愉悦爽朗,还带着两份幸灾乐祸:“不累呀。怎么,这些年,你活得很累?”
话刚落下,专梯那边有脚步声。
路剑波已经在宴会厅里,她们都知晓,于是不约而同看过去。
男人正垂眸回人消息,脚步缓慢。
宁允失算,看见许知意是同路剑波一起来,以为蒋司寻有事脱不开身,或者暂时离港赶不回来。
“还以为你今晚不来呢,怎么没跟路伯伯一起。”
蒋司寻抬眸,眼前的画面不常见,她们两人从小就被拿来比较,从那时候开始就不和,即便出席活动,私下也不会有交流。
他冲虞睿颔了颔首,回宁允:“他只带知意。”
宁允起身,与他一同进宴会厅。
走几步又回头叫休息区的女人,“走啊,一起?”
对方没理会她。
宁允无所谓,同蒋司寻聊起来。
走远,蒋司寻说道:“非得争执?”
宁允无辜状:“没啊。你不是听见了,我那么友好地喊她一起。”
蒋司寻懒得掰扯。
宴会厅里,衣香鬓影。
今晚来的都是各大家族的人以及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没有谁围着谁众星捧月,三五聚一起闲聊打趣。
谁来谁走也不会引起过分关注,唯有沈清风到场时,引起骚动。她们不八卦沈清风与路剑良,对路剑波与这位成为大嫂的旧情人格外感兴趣,毕竟前不久路家丑闻占据各大平台热搜榜多日。
蒋司寻进宴会厅时,众人的注意力正被沈清风吸引,正好省去了各种寒暄,他顺手从侍应生托盘里拿杯酒,去敬今晚酒会的主人。
还没找到酒会主人,被大伯喊住。
宁允对身旁的男人道:“一会再聊。”自觉先行离开。
伯侄两人移步人少的休息区。
路剑良迫不得已才来跟侄子做交易,老头子虽然最终同意让他外面那个私生儿子认祖归宗进族谱,也会分得一定家产,但为了平息大孙子的怒意,直言,认回来的那个不得进入集团,直接堵死成为继承人的可能性。
如果大儿子与蒋司寻争高下,其实无需开争都能看到结局,趁自己还没卸任,总得为自己几个子女争取更多的利益。
他开门见山:“你对路家本来也没什么兴趣,无非是因为许知意跟沈清风。你退出竞争,该给的股份给你,我可以和沈清风离婚,让她一无所有,尽量再找些证据给你。你不是就想为许知意出这口恶气?”
蒋司寻轻晃着酒杯,淡笑:“我现在对路家感兴趣了。”
路剑良倾身,与侄子轻碰酒杯,缓声道:“为了得到路家,可以牺牲许知意的仇恨是吗?许知意如果知道,你说她会作何感想?”
蒋司寻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起身前说了句:“我从来不做让步的交易,也没谁能威胁得了我。路剑波都不行。”
人还没离开沙发,沈清风过来找自己老公,她瞧一眼蒋司寻,又瞅瞅路剑良,这两人不会感情好到喝酒闲聊。
对蒋司寻,她一向笑容满面:“跟你大伯聊什么呢。”
蒋司寻:“聊怎么让你一无所有,交换我退出路家的竞争。”
路剑良脸上一僵,没想到侄子当面挑拨,与路剑波一样的德行。
沈清风维持笑容:“那看来没谈妥。”
又扫一眼路剑良的表情,心暂时放回肚子里。只要没谈妥,路剑良不会舍弃她这颗棋子对付蒋司寻。
蒋司寻拿上空酒杯离开,跟虞睿正面遇上。
面前这个男人,让虞睿爱恨不能,这些年每次面对他,那种无力感渗透到身上每一个细胞里。
他从来不低头,不愿放下姿态。
蒋司寻把空酒杯放回侍应生的托盘,又拿了一杯。
虞睿直直看他:“宁允欠我一句道歉。”
男人大概没想到她旧事重提,迟疑了半秒:“什么道歉?”
“设立基金追你,全网沸沸扬扬,就是她买的热搜,她不承认,到了现在,你是不是还要维护她?”
虞睿意难平,这事在她心里这么多年,始终过不去。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跟蒋司寻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当年宁允在与蒋司寻相亲后,也许不是相亲,蒋司寻说只是一起吃顿饭,但宁允却在朋友圈文字直播相亲。
底下朋友留言起哄,宁允默认,还都一一调侃回去。
他们相亲第二天,她就被港媒爆出设立基金追蒋司寻,各种夸大事实,把她描述得多惨。
喜欢的人跟死对头宁允在一起了,她成为圈子里饭后茶语的谈资。
蒋司寻花钱撤掉热搜,能删的尽量删去,但网络上的东西怎么删得尽。
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那么大的委屈,那时到底年轻气盛,找他去闹,要求宁允登报致歉。
男人说:宁允不会那么做。
他宁愿相信宁允,却不信她。
那天,她和他大吵一架,当着他面删掉他所有联系方式,第二天便从纽约返港,之后再也没联系。
直到现在,她也没再加他的联系方式。
不是没想过加,自尊心不允许。
两月前那次饮下午茶,是彼此的秘书联系确定的地方。
宁允没说错,那天只聊了工作。
虞睿再次执着:“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为什么不信我说的,事事偏心她?那个时候你们认识还没多久。”
蒋司寻看她,还是曾经那句:“虞睿,不是我偏心,是宁允不会做那种事。”
虞睿觉得好笑又难过,自嘲道:“这不是偏心是什么?你信她的时候就已经是偏心了。算了,我不跟你争,让事实说话。”
打开手包,她从里面拿出几张资金往来的凭证,“当年爆料的那几个狗仔工作室,在那几天收到的来自宁允舅舅身边工作人员的转账。除非没做,不然总会有蛛丝马迹,我查了好久才查到。”
蒋司寻翻看,转账应该是真。
作假的证据,虞睿也不可能拿给他。
“蒋司寻,你后悔吗?”
男人没说话,抬头四处寻找,终于看到宁允,直接喊人:“宁允。”
“来啦。”宁允聊得正欢,对友人歉意两句,过去找蒋司寻。
“喊我干嘛?”绰约多姿走来,她对蒋司寻无男女之情,因此任何时候都落落大方。
蒋司寻把转账凭据给她:“自己解释。”
宁允睁大眼睛,回忆转账人的名字,好像眼熟。
虞睿看着红裙女人:“我不接受和解,必须登报道歉,然后挂在热搜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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