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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素小离)


乌玛禄随康熙在御花园走了会儿,累得慌,便坐在亭子里,喝着梁九功备好的茶。
“不是要看墨菊?”
乌玛禄笑道:“爷知晓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拿这个堵奴才的嘴。”
康熙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她好像怎么样都好,他看她百遍千遍,都觉得她好得不得了。
她瘦一分也好,胖一分也妙。
他不与她敦伦,却也觉得,即便褪去色欲,他也喜欢她。
他想,他大抵对她是有几分感情的吧。
他不知道。
他不接她的话,只道:“等你养好身子,到时候带你一块儿南巡。”
他说:“上回南巡,有家店门口摆了盆玉蝶梅。”
“不知怎的,我就想起有一年大雪,你穿着红斗篷在梅树下。我记了很久。”
许是因为她足够坦诚和真实,她在他面前没有隐瞒,他在面对她时,也在竭力坦诚。
他说:“你那时说:爱人当爱如他所是,而非爱他如己所想。我看见那玉蝶梅时,就都想起来了。”
他握紧她的手:“是我要你不要变的,你不变了,我又恨你不会变。”
他紧握她的那只手,茧子深厚。
他说着心里话,一点一点的剖析给她看。
他对她的感情是复杂的,而非仅仅只是一个有趣的物件儿。
梁九功等宫人,早就被他赶到了御花园的路尽头,压根儿不会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所以,他才能够如此坦诚。
他坦诚他固然会被她的冥顽不灵而激怒。可过了劲儿,他又庆幸她一直没变过。
他在很后面才反应过来,他在庆幸什么。
那时,已经是二废太子了,他在景仁宫枯坐,泪流满面,自觉对不起仁孝皇后。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他怎么就和太子走到如今这一步。
脑中却恍若惊雷一般的反应过来,他在庆幸并希望她一直不要变的原因,仅仅在于:他是风筝,那她便是他给自己留下的那根线。
他一生流离,毫无归宿。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高居天上,在波诡云谲中挣扎,抬目四望,看见的都是变了又变的风与云,无处安放。
她的不变便是风筝线。
只要她不变,他即便迷失在风云里,看见她,他也会清醒过来。
你瞧,他即便贵为九五至尊,也不过是凡人,他会一次又一次的迷失在皇权之中,他会一次又一次的冷落疏远她,但他总能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他将心交于她,只要她不变,她之所在,便是他安之处。
他和她骨肉粘合,生死纠缠,灵魂相依。
又哪是一句话能说清的。
乌玛禄只是轻轻的笑着,安静的听他说。
康熙不再说下去了。
两人指间扣连,微风拂过,花枝招展,静谧美好,湖上泛起些微波澜。
乌玛禄同他对视,神情平淡。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那些纠结是如此的可笑。
他在一瞬间放下心中累积。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他甚至能笑出声了。
他牵着她起身,带她慢慢在御花园走着。
她所说的墨菊早已开了,如今有了两分败相。
康熙看了会儿,叹道:“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
乌玛禄默默的看了康熙一眼,没有说话。
康熙没有注意,他抬目望去:“比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菊花。你大抵更喜欢冬来傲霜枝的梅花吧。”
乌玛禄笑笑,并不答。
康熙看向她。
乌玛禄坦诚道:“奴才大抵更喜欢野草。”
她爱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纵然被践踏,被摧毁,永远也无法改变它。
康熙闻言大笑起来:“我也爱野草。”
他很少笑得那么开怀了。
乌玛禄淡淡的笑着,陪他继续赏花。
康熙体恤她身体不好,定了南府听戏。
梁九功先遣人安排去了。
两人落座。
康熙将曲目给了她:“点吧。”
乌玛禄对此没什么兴趣,随手点了出《长生殿》。
康熙看了她一会儿:“你是故意的。”
“啊?”乌玛禄没能反应过来。
康熙觉自己想多了,她久居宫中,不问世事,又怎么会知道,写下《长生殿》的洪昇,因在孝懿皇后次年忌日演出《长生殿》,被劾下狱,革去了太学生籍。
乌玛禄虽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开口道:“奴才也不定非得听《长生殿》。如《满床笏》、《南柯梦》、《白蛇传》这些也好,或是爷选一出吧。”
她将册目给了康熙。
康熙合上:“就《长生殿》。”
南府优伶早就准备好,只等主子们定下就是。
略做等待后,就开戏了。
台上咿呀,台下细听。
“情双好,情双好,纵百岁犹嫌少。怎说到,怎说到,平白地分开了。总朕错,总朕错,请莫恼,请莫恼……”
乌玛禄听到这里,同康熙闲聊道:“说来,前儿个老四还说其他阿哥取笑他成亲早呢。”
康熙随口应道:“明年八旗选秀,在里间给他们几个挑,免得称亏。”
“也好。”乌玛禄只是随口一说。
两人听戏,康熙握住了她的手。
台上的戏还在唱:“往日的荒唐你莫再提,你我的情缘谁能匹,两心之间有灵犀……”
康熙同她低声道:“我倒想起一事儿,也不知与你说过没。”
“我第一回 南巡时,遇到过一回溟波禅师。”
康熙同她细说。
那会儿溟波禅师托钵行化,来到磐山,恰逢他朝山进香。
康熙见是个苦行的干瘦老和尚,便问他:“老和尚可好吗?”
溟波禅师奏谢:“万岁洪恩!”
相逢是缘。
他便同溟波禅师一同到山门。
行至山门,他下了马,见着写着惠山寺的山石,随口问道:“你可识字吗?”
溟波禅师答:“不识。”
康熙道:“于是我便问他,是不立文字,不离文字?他回我是:“不离文字,不立文字。”
乌玛禄点头:“指月之指。”
康熙微微一愣,笑着点头:“是。”
两人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佛家最初并不立文字,以佛陀拈花,迦叶一笑开始,便是以心印心。
所谓的如是我闻,是:我是这样听佛陀讲的。
就如同《论语》是孔子弟子在孔子去世后,回忆孔子言行记下一般。后世佛经,大都是佛的弟子在佛陀去世后,回忆佛陀往昔教导而书写。
佛家有禅宗,便是走的这个路子。
佛乃觉醒者,觉悟者,即从千载大梦中醒来,掸去肉眼尘埃,以心眼观万千。
于是,不再纠结于表相,而是直指本质。
并非鬼神迷信。
指月之指,便是如此。语言、文字,不过是带人看到世间本质的工具。
重要的从不是那根手指,而是月。
只不过,要借助那根手指,让人看见月罢了。
所以,不离文字,不立文字。
康熙看着她,神色更加宽和,他说:“我又问他,什么是戒?他回我:“戒,就是止,还有什么话解释呢?””
“是了。”乌玛禄含笑道。
康熙缓缓讲述后面的事,溟波禅师之后随他走进大雄宝殿。
等他上过香,起身四顾,问溟波禅师道:“有禅棒吗?”
溟波禅师立在一旁,没有回答。
康熙又问:“为什么不回答?”
溟波禅师回奏:“回奏了恐有所触犯。”
溟波禅师随他一同出了殿门。
康熙又问:“你和佛藏比,谁更有学问?”
溟波禅师依然默不作答。
康熙道:“我觉无趣,便着人添白银三十两做香油钱。”
乌玛禄安静听着,含笑微微摇头。
康熙道:“我知道你心善,觉我做事孟浪,可我是皇帝。”
这天下的人都该讨好我。
即便他后半句没出口,可他二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乌玛禄笑了笑,并不说什么。
康熙看了她一会儿,捻起块儿点心喂给她。
乌玛禄小口吃着。
康熙喂她吃完,用手帕擦去手上沾的碎末,才慢悠悠道:“我有时候真觉得,你跟他们差不多。一副心如槁木,凡尘俗世与我无关。”
“你们无非是觉得我不懂。”他笑眯眯的,“皇父是,溟波是,你也是。”
“大辩不言。”他看着她,虽笑着,眼中皆是讽意,“与不懂的人争辩什么呢。”
乌玛禄没有被他的喜怒无常吓到,她早已习惯伴君如伴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虎所伤。
她只是握紧了康熙的手,温和的看着他。
两人对视。
康熙拉着乌玛禄离去。
台上戏曲还在唱,咿咿呀呀的。
康熙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手,乌玛禄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身后宫人跟了一堆。
琉璃上前扶着乌玛禄。
乌玛禄垂目走了几步,快步上前,牵住了康熙的手,康熙挥手,没能甩开。
康熙慢慢的回握住乌玛禄的手,脚步也停了下来。
他回首吩咐梁九功:“准备轿銮。”
梁九功很快下去办了。
康熙不曾松开她的手,只是一味沉默着。
乌玛禄垂首将自己手上的护甲摘了。
康熙同乌玛禄回了永和宫,留宿一夜。
乌玛禄第二日才让琉璃去把高太医叫来。
她脚上生了水泡。
高太医为她挑破后,又上了药膏,用干净的布裹好,叮嘱她这几日不要下地,不要碰水。

琉璃自是知道的,可她还是心疼自家主子。
乌玛禄突然反应过来:“不是有个生病的么,赶上高太医来,叫他再去瞧瞧。”
琉璃垂首,轻声道:“她昨夜去了。”
“因皇上在,不便打扰主子。奴才便叫赵公公他们收拾了。”
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着,
乌玛禄也说不出什么来。
琉璃知道她介意,便同她细说:“宫里会通知她家人来领的。若她家人不来,才会把她葬在郊外。”
她转着话儿:“主子受了伤,奴才叫小厨房做清淡些。”
乌玛禄点头,让她去了。
康熙忙于政务,并不常入后宫,偶尔夜宿翊坤宫,翻牌子也自是点着年轻貌美的新进妃嫔,不过倒没什么封赏。
同以前比起来,倒也会偶尔留宿永和宫了。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处走。
永和宫里,如今只有琉璃、喜姐在,尹双儿和嬷嬷们一同照顾孩子,雅利奇在屋外行走。
余下的,一个亡了,一个已经过了明路,年末出宫。
琉璃替乌玛禄去送的。
老八回去看魏见月前,同胤禛来了乌玛禄这儿一趟,乌玛禄给他打包了个糕点,又送了个金麒麟给他。
老八不好意思收。
乌玛禄笑道:“你和老四关系好,以后要替我照顾十四,你还是她的孩子,怎么就收不得了。”
乌玛禄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即便不是,你是个好孩子,我也乐意给你,收下吧。”
胤禩收下了。
胤禛笑道:“我和老八说好了,以后要住一块儿。比邻而居。”
乌玛禄笑道:“好啊,左边老八,右边十四。”
胤禩只是笑着。
胤禛道:“我同他说好了,他到时候的宅子,我替他盖个他喜欢的。”
“行。”乌玛禄应下了,她道,“你下午要陪他去他额娘哪儿?”
胤禛点头。
乌玛禄笑道:“那你们先陪弟弟妹妹们玩儿会儿,用了晚膳再去。”
胤禩看着胤禛,胤禛应下了。
两人一同出去,去偏殿了。
乌玛禄问琉璃:“老四这孩子去魏贵人那里,有什么合适的让他带上。”
“不若送些茶叶,书画去。”琉璃为她考量,“这样别人也挑不出错来。”
“也好。”
琉璃退下去办了。
几人用了晚膳后,琉璃将备好的东西交给胤禛身边的宫人。
胤禛和胤禩行礼告退。
延禧宫。
魏见月抄了几个字就停下来,发了会儿呆,问她:“老八怎么还没回来。”
她颇为焦急的往外看。
桂姐道:“小主子遣人来,说是他和四阿哥先去德主子那里,晚些再来。”
魏见月应了一声,又摇头嗔道:“这孩子,也不知先来我这儿,我也好给他备些东西,哪有空着手去的。”
时年累月,魏见月当年的胆怯木讷在时光沉淀下,成了内敛柔和,像一块儿莹润的玉石,不刺眼,却有融融的光。
她比十八九岁的自己,更加美丽。
桂姐跟她多年,为人也多了几分圆润,闻言笑道:“小主子和四阿哥关系好,也没少去德主子那儿,哪差这一会儿半会儿的了。”
魏见月微微摇头:“你不懂。”
桂姐笑笑,并不说话。
魏见月催她:“东西都备好了吗。”
“备好了。”
“老四爱吃的呢?”
“也都备好了。”桂姐安抚她,“您啊,放心好了,奴才瞧了好几趟,都周到着呢。”
“给老四的礼?”
“也备好了。”
魏见月这才点头,继续抄经。
胤禛和胤禩二人到了后,自也是受到了魏见月的妥帖招待。
这院子里,本就给胤禩备的有房间,他两同出同入惯了,即便新铺了床,两人还是不去,抵足而眠。
夜里,小哥两说着话。
胤禩嘀咕道:“四哥,你宅子要修好了,我就不给你修了。等以后,我有钱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给你买画,买书,买许许多多的书,让你自个儿看。”
胤禛性喜读书,与旁人的读书还不是同一个缘由,他就是单纯的喜欢看书,看书这件事让他感到快乐。
胤禩不理解。
即便胤禛在很久之前给他解释过:“每一本书背后都有个写书人,我虽没见过他们,但也神交许久。”
有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然而行万里路,见的是山水,开阔的是心胸。
可若真是读书读进去了,那书中又何尝没有山水天地呢?
书中有黄金屋,有颜如玉,有千盅粟,怎么就不许书中有广阔天地,有大江南北,有整个世界。
然而他解释了,胤禩也依旧不理解。
对胤禩来说,他读书是因为他的兄弟们都要读书,他的皇父钟爱读书好的人。
他如果想要让皇父看到自己,他只有事事都比兄弟们做得更好。
好到,皇父不论是做什么,都能想到他。
他虽然年纪还小,道理可不小。
即便德妈妈劝过他,他也始终知道,他不像其他兄弟拥有地位尊崇的额娘,母家也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助力。
他得靠自己。
他如果不争不抢,他就什么都没有,他的皇父也不会记起有他这么个孩子。
他的皇父,孩子太多太多了。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所以,他得去争,去抢,去一步一步往上走,他得花费比他兄弟们更大的气力。
只有这样,他的额娘才能过上好日子,他的母家才会有荣耀。
他得靠自己。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重复着。
他不能像他的兄弟们一样任性,四哥可以爱读书就只读书,他不可以。
太子没有生母,却可凭皇父宠爱,恣意妄为,他不可以。
他侧过身,抱着被子。
胤禛听到他呼吸声不太对,迟疑了一下,还是装作不知道。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
魏见月寝宫,桂姐拿着几张地契过来。
桂姐道:“奴才下去入库,发现了夹在里间的地契。”
魏见月接过,沉默了会儿:“德姐姐向来顾全他人脸面。”
她嘱咐桂姐:“你收好,等胤禩大婚后,搬出去立府时,再给他。”
她有些忧心:“也不知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你记着点儿。”
桂姐忙道:“主子这说得哪儿的话。”
魏见月想了想:“你将我最好的那对镯子找出来,到时候让老四带回去。”
“是。”桂姐应下了,但又忧心道,“主子不担心惠主子么……”
魏见月轻轻的笑着,像幽冷的月光:“怕什么呢?”
桂姐没听懂,但她还是下去了。
魏见月慢悠悠的笑着,带着点点的冷意。
如果不是她发现当年太子天花事件与惠妃有关,恐怕,她的确会担心。
可现在,她知道只要惠妃一日没有放弃让大阿哥胤禔为帝的想法,她一日就是安全的。
那心心念念着大阿哥的惠妃,为了让胤禔登基,怎么不得给他找几个助力。
她垂下眼,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她不愿意卷入后宫中的争斗,只愿自己的儿子能够喜乐平安。
她是个不大出彩的妃嫔,她儿子因为聪颖,能够得到皇上几分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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