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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为后(韩金书)


两个人在书房中说话,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佟佳氏就从书房中出来了。
在外头静候的周卫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佟佳侧福晋的神情不算太好,似乎灯影之下的眼睛还有点点红红的,不像是哭过,但瞧着是有些伤心的。
扶着身边嬷嬷的手走了。
周卫打发了两个小丫头去送。
其实周卫心里是很笃定的,主子爷既将佟佳侧福晋请来了前院书房,就绝不会将侧福晋留在前院的。
如今前院来往的人多,府上的幕僚也多了,便是在前院伺候的丫头也多有限制,许多地方是不让去的。
大阿哥和二阿哥身边都不让侍女和奶娘伺候了。
佟佳侧福晋又是侧福晋的身份,哪怕是主子爷想,也不会将侧福晋留在前院侍奉。
再说了,主子爷向来都是留宿在邀月堂的,哪怕回来的再晚也要过去,这会儿对邀月堂还是一如既往的爱重,又怎会因着这一回就有所改变呢?
后院侍妾那边折腾出那么多的动静主子爷都是不曾过去的,要是佟佳侧福晋真的有这个心思,主子爷怕是也不会见的。
就是正经事要说,主子爷才肯见的。
周得胜在里头伺候,周卫原本是不必进去的,结果还是被叫进去了。
一抬眼偷瞧主子爷的神情,周卫心里便是一咯噔。
佟佳侧福晋的神色不好,怎么主子爷这边瞧着也是生气呢?
大格格究竟怎么了?不是近些时日也不曾进宫去么?
周卫心里琢磨着,还一面凝神听多尔衮的吩咐。
这里才说了两句话,外头就有人来报说,硕讬贝勒和阿达礼到府上来了。
周得胜与周卫一听,都默默望向多尔衮。
硕讬贝勒和阿达礼少爷怎么这时候来府上呢?这夜深人静的,难不成是要躲着谁?
多尔衮所在的小书房是见女眷的,不方便见男客。
多尔衮干脆道:“叫他们到前头书房去。”
今夜是不消停了。他也别想着回去了。挑着这个时候来,这叔侄两个不知道要瞒着人与他说什么勾当。
多尔衮换了一身衣裳,就去了前头。
硕讬还欲与他寒暄,多尔衮端着茶道:“有什么话两位就直说吧。也不必拐弯抹角的。”
再有一会儿就要后半晌了。他也歇不了多久,还要进宫办差去。
如今差事重,顶着个郡王的头衔爵位,差事一点不轻松,现在是变本加厉的天不亮就得出府进宫去了。
叔侄几个向日都是熟悉的,硕讬和阿达礼还在多尔衮手底下办差。
除却一层亲属关系,还有一层上下属的关系。
多尔衮都这样说了,硕讬自然也不绕弯子了。
他为长,自然是他先说的。
硕讬道:“如今京中流言四起,王爷可曾听闻那些话?”
多尔衮敛眉淡淡道:“流言四起,也有许多年了。传言那么多,你说的又是哪些呢?”
硕讬还不曾答话,一旁的阿达礼倒是忍不住了,直接道:“还能有什么话?便是降罪天罚,获罪的人若是不真心悔过,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也是要受罚的。要匡扶天道,将一切的错误修正,自然天正气清,不会再有这样的祸事了。”
多尔衮淡淡勾唇:“你是说关内的农军起.义?天底下最尊贵的明军帝王确实是真心悔过,奈何争不过天命,他要是将错误修正,关内怕是也太平不了。这些话倒是极好的,到时候出兵很可以用上。咱们大清就是替天行道,是为了叫关内不再有这样的祸事了。”
硕讬摁住阿达礼,痛陈道:“王爷何必装糊涂呢?王爷耳聪目明,我不信王爷没有听见这样的话。这话又何尝说的是关内?咱们不曾入关,咱们自己这边,难道就没有降罪天罚吗?”
“王爷一心想着出兵,可人心不齐,士气不足,要是修整人心,再行出兵,必定士气大振一往无前,到了那时,取关内天下便是易如反掌了。”

多尔衮不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了。
这些时日,多尔衮为几个月后的出兵忙碌,走到哪儿都能听见这样的话。有人刻意到他跟前来说,有人与别人说起故意叫他听见。
不知道被灌了多少这样的话,多尔衮也不过一笑置之,每日里云淡风轻的不露声色,叫那些暗地里观察他的人看不出他有什么样的反应。
如今,那些人倒是开始撺掇他身边的人来他跟前说这些话了。
望着阿达礼热切的眼神,还有硕讬眼中压抑克制却满是热望的火焰,多尔衮想,他们也太着急了些。就是心里一直有这个想法,只要旁人一来说,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多尔衮眼神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问道:“你们想怎么做?”
硕讬刚要开口,多尔衮锋利的目光就落在他脸上:“本王没有时间听废话。不要绕弯子,直接讲。”
硕讬一顿,又叫阿达礼抢先了。
阿达礼年轻,身上还没有爵位,他几个伯伯哥哥压在上头,到了他这里也就不剩什么了,哪怕再努力,这几年也就一个贝子到头了。
他自是想要建功立业的。跟着多尔衮也是为了能得到更多更好甚至是更高的位置。
现在就有一个绝顶好的机会放在跟前,若是成了,那他将来说不准还能得个和硕亲王的爵位,又怎么不叫人激动呢?
阿达礼道:“如今人人都在说,宸妃去世和十一阿哥夭亡就是降罪天罚。只有谢罪于天,再匡扶正道,才能让天罚结束。”
话说到这里,硕讬还是担心他口无遮拦惹怒了多尔衮。毕竟这些年里,多尔衮从未表露过他的心思,对于是否要更进一步,哪怕是跟在多尔衮身边的人都是不大能拿得准的。
从豫亲王那边试探的结果,豫亲王年轻,倒是偶尔会透露出这个念头来。
但哪怕是面对自己的亲弟弟,多尔衮也从没有表露过是否想要进一步的意思。
硕讬忙接过话来:“如今是人人都想回归正轨。虽然皇上不立太子了,可是将来谁又愿意屈居蒙古血统的皇子之下呢?”
“如今王爷是众望所归。若有王爷在前头带领,我大清必然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也会一举入关冲破阻碍的。”
阿达礼道:“对对对,王爷现在是众望所归。不论是两白旗还是两红旗,这心里头期盼的效忠的,都是一个人。”
如今的两红旗还在代善手中,不曾给他的儿子们。是这一向事多,皇太极还拿不定主意,因此才不曾动。
但两红旗事务皆由在旗大臣代管,代善也只是旗主,并不直接过问旗中的事务了。
阿达礼这样说,难不成两红旗里头,也被他们兄弟子侄给说动了心?
多尔衮一向在两白旗和两黄旗中经营,两蓝旗碰的不多,两红旗主要还是同代善的儿孙们结交,可若是照这么说,八旗里头如今支持他的人又多了?
多尔衮目光依旧冷淡,并不因为阿达礼的话热切半分。
八旗私心过重,这是想把他推上去跟皇太极对抗。有几分是为了大清都难说。但九成九包含了他们自己的私心。
若是换一个人能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们也会公推那个人的。
就好比曾经的礼亲王代善。若非认罪赋闲在家,他们现在不就应该在游说自己的阿玛和玛法么?
“什么是回归正轨?”
多尔衮道,“皇上所生皇子,皆有爱新觉罗的血脉,让你们屈居之下,难道还委屈你们了?还是这爱新觉罗的天下,你们觉得太稀罕了,想人人都当一当这个皇上,过一过这个瘾头?”
这话就太重了。
硕讬和阿达礼忙说不敢。
多尔衮已知他们来意,懒得再听下去。再听也都是这些话。
什么回归正轨。当初先帝去时,根本没有明确的旨意确立哪一个继承人。
纵然多有偏袒多铎与他,那也只是个不成型的想法。为了这个想法,他们兄弟三个几乎差点命丧黄泉,如今还要拿出来说,是想着不成功则成仁,是想要皇太极彻底起了杀心,将他们都杀了才好么。
不过,没有明确指定,那就是每一个人都会平等的机会。何况曾有那么一段时候,他也是被属意过的。就为了这么一点可能,那也是曾经会叫他拥有的东西。
若是要,却也不该是这么要来的。
“天晚了,本王明日还要办差。你们回去吧。”
多尔衮望着二人殷切的眼神,淡道,“有什么话,等收兵后再说。”
这就是不许扰乱这次出兵的意思。也是安抚他们,若没有后头这句,多尔衮还真不愿瞧见他们闹事,把这次筹划了这么些时日的入口之战给破坏了。
见谈话再难进展,硕讬心知一回事不成的。总是要多说几回才能动摇几分,这功夫做的不到位,睿郡王又怎么会动心呢?
阿达礼倒是有些着急,想要再说几句,被硕讬给拦下来了。硕讬对着多尔衮行礼,趁着夜色掩映,从王府告退了。
多尔衮瞧了周得胜一眼,周得胜会意,悄悄就跟着出去了。
他倒不是去送两位的,而是另有差事。
多尔衮一个人在书房里坐着,茶冷了也不叫换新的,只是用中指轻轻点着桌案,却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就在这样的沉默中等着,过了一会儿,周得胜回来了。
“主子,豫亲王府也有人去了。奴才悄悄探问过了,是两黄旗的人。”
多尔衮道:“知道了。下去吧。”
也不必是问什么事了。还能有什么事?
当初先帝属意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最讨先帝喜爱的,明明是多铎。多铎如今的地位和他比起来其实是不相上下的,甚至名位上,多铎还是和硕亲王。
他们既有心,想要什么‘回归正轨’,那多铎又怎么不是‘正轨’呢?
他们兄弟两个,无论哪一个上位,对他们来说都是没有坏处的。反而比起他来说,多铎的性子倒是更容易被挑动些。
周卫在旁边听着,心里倒是有些感叹,还是师傅跟主子爷有默契啊。
主子爷一句话都没吩咐,师傅就能猜到主子爷心中所想,还把差事妥当办好了。他这还差着火候呢,这以后还是得勤学苦练才成了。
周卫这里分神,片刻后被周得胜狠狠踹了一脚,周卫一瞧,周得胜一眼瞪过来示意周卫赶紧跟上。
周卫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主子爷竟预备去邀月堂了。
周卫是真没想到,还以为都这么晚了,主子爷才见了两拨人,这面上瞧着不像是高兴的样子,以为就这么着在前院歇了,却不想还要冒着夜色过去。
这个时辰,怕是邀月堂里就只有值夜的太监和丫头们醒着了吧?
宁翘的作息向来都是很规律的。跟着四阿哥和二格格更是把作息时间调整到了无比健康的时候,真正做到了早睡早起。
要说起来,这两个小孩子长到如今,还真是没有什么闹人的时候,哪怕二格格精力旺盛坐不住,如今又添了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气质,像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姑娘,但真正细究起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破坏力。
这个时辰,她肯定是进入了深度的睡眠了。
小孩子的睡眠习惯好,便是天上打雷也不会醒。
他们身边又一贯有侍女和奶娘陪着,从来不缺人陪伴,向来都是被宠着爱着呵护着,所以从来都是放心大胆的玩,放心大胆的睡觉的。
有的时候,比如说现在,宁翘就很羡慕小孩子的睡眠。
小孩子没心事,大人却常常在一觉醒来之后,心事浮上心头,就有可能睡不着了。
宁翘摸了摸身侧床榻,有些凉,一点热乎气儿都没有,那软枕上头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宁翘就知道,多尔衮还没回来。
都这么晚了,是还在宫里,还是去东院了没回来呢?
宁翘本来是不担心的,早早就睡下了。这会儿起身坐在床帐里头,心里却又带着困意的有些不确定了。
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闷着想不好,干脆撩开床帐起身来,打算先去倒一点温热的水喝一喝润润喉咙。
最近天气有些干燥了,这睡到现在嗓子眼都觉得渴了。
她动静轻,外头值夜的人没听见,她也不想劳动小丫头们,就自己到桌案前倒水,那茶壶温温热热的,宁翘喝了两三杯,觉得身心都得到滋润舒展开了。
这困意也就被压下去了几分。
再一瞧外头,似乎亮着灯,不像是丫头们值夜的灯光,像是有别的什么人在外头似的。
宁翘心中微动,放下手中茶盏就走到了门前,撩开珠帘轻轻往外头探看。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她往外看,外头坐榻上的人正好回眸看她,两个人的视线一对上,宁翘都不知道自己勾起了唇。
“主子爷?”
多尔衮了无睡意,干脆在外间坐着看看公文,并没有点那么亮的灯,只拿了一盏小灯过来,就怕吵醒了宁翘,谁知这丫头还是醒了。
对上含着欣喜之色的那双纯亮眼眸,多尔衮心中层层叠叠的外事忽而都沉压了下去,几分柔软沉醉的感情涌上心头,再一垂眸,多尔衮立时起身。
过来打横抱起宁翘要送她回床榻上去,却被宁翘牵着衣袖要求去外间榻上。
多尔衮依了她,却无奈道:“怎么又添了不穿鞋的毛病?爷不是叫你起来就要穿鞋的么?”
一双洁白的脚盖在裙摆之下,多尔衮一手握住了,还好不冷,温温热热的柔嫩肌肤贴在他的掌心。
宁翘只管笑:“我忘记啦。”
也不知多尔衮从哪里弄来的柔软的厚实的绒毯,在内室里铺满了。
四阿哥和二格格喜欢在上头打滚,她无意赤脚走过一回,似就爱上了这样的滋味,那绒毯有专人打理,干净得很。这会儿气温又十分的舒适,她起来的时候忘记了,就直接赤脚走在上头,软软的滋味十分舒适,也就顾不上穿鞋了。
多尔衮上了坐塌,宁翘顺势依偎到多尔衮怀里:“主子爷忙了一日,这会儿还这样勤奋的看公文。妾呢,却误会主子爷了,还以为主子爷贪恋温柔乡,在别处不回来了呢。”
她一双眼眸似含着春水,“既回来了,为何不与妾共寝同眠?”
“主子爷是不是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

宁翘这样娇滴滴不庄重的模样,最得多尔衮的喜爱。
怀里的小丫头眸若春水,还说着这样拈酸吃醋的话,多尔衮心里倒很是受用,她胆子大起来,便是这样心事重重的夜里,多尔衮也愿意与他调笑几句。
“嗯?爷不记得了。那你说,爷答应过你什么了?”
宁翘伸手摸了摸多尔衮的手腕,多尔衮习武之人,又正值壮年,便是冬日,他的手也是暖热无比的。
这会儿摸起来更是温热得很。
宁翘轻哼一声,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但是瞧出来了,他说这话就是逗人的。
宁翘正经道:“主子爷可是答应过我会好好保重身体的。”
葱白如玉的手指点在桌案上摆着的公文,“这差事永远都是做不完的,主子爷的身体却只有一个。既然都回来了,就应该好好休息。这些事等明日再做也不迟的。”
多尔衮如今这差事,似他这样的大忙人,哪怕是一晚上不睡觉,这事情也是做不完的。都是肉体凡胎的又不是神仙,哪能天天不合眼呢?
看多尔衮眼睛里的血丝,宁翘认定了他是需要休息的。
多尔衮微怔,没想到宁翘说的是这个。
倒是他将小丫头想岔了。
多尔衮索性将公文一推,抱着宁翘进了内室:“翘翘说得对,是该休息了。”
从这会儿算起来,还是可以休息一个多时辰的。
只是进了内室,多尔衮终归是不放心,更衣后抱着宁翘嘱咐她:“福晋这病没个三五月不会好,爷看她也是不想就好的。这些时日府里的事情,还是你这里做主吧。佟佳氏要顾惜孩子,也做不得什么主。你做主,爷心里也放心些。”
“往后在外头行走,若有人在你跟前说些不知所谓的话,你也不必太过理会。装作不知或者糊弄过去都是可以的。不要轻易答应她们什么事。”
宁翘揣度着多尔衮的意思。
难不成他今日和佟佳氏谈大格格的事情谈的不好么?这话的意思,可就完全将府里的事决断权交给她了的。
佟佳氏那里不理会,福晋那里居然也冷眼看着,这让宁翘心里越发觉得府里府外的情形扑朔迷离。
但瞧多尔衮今日实在是太辛苦了,在外头忙了一日,好不容易回来还要见佟佳氏,瞧这个模样,似乎还见了别的什么人的。
说不准也是听见了外头的传言,宁翘实在不忍今夜细问,便乖巧道:“我都听主子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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