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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泰芬珠悠闲奋斗日常(好奇猫猫看古人)


泰芬珠勾起唇角:“虎宝也有愁的事情,学走路不敢松开我的手,我一松开他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虎宝扭头看泰芬珠,这次把另一只手也伸出来了,胤禛笑着捏了下他手,把他塞进了泰芬珠怀里,“你抱着吧,这小子很给我这阿玛面子了,他出生这一年多,我就没怎么在家。”
泰芬珠搂住儿子,看着胤禛喝姜汤,轻声劝慰道:“爷,您也不用愁,如果复试查明确有舞弊之处,该惩罚就惩罚,该安抚就安抚,一切自有依据。”
胤禛挥了挥手,苏培盛带着其他人出了屋子,泰芬珠疑惑地看着他,胤禛低下头,有些沮丧道:“汗阿玛肯定还要顾及那些人,我听他有意妥协一二,估摸最后那些正当用的大臣子弟肯定是个没错儿。”
泰芬珠垂下眼帘,状告科举不公的几个学子早就进入了京城众人的视线,他们的家境确实普通,对抗的又是众多的朝堂高官,所能倚仗者其实唯康熙一人。
康熙之所以会下旨加试,是因为那录取名单确实很不好看,也因为孔子的六十四世孙孔尚任为此事创作了一部戏剧,就是《通天榜传奇》,这件事越闹越大,才有了二十七号的这次复试。
胤禛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再说出更激愤的话,他不是十六七了,有些话他已经很难再说出口了。
比如说胤禛觉得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太子不把朝堂的法度放心上了,原来是因为他汗阿玛就不是相信这些的人。几个落榜的贫寒学子与朝臣勋贵的心比起来无足轻重,胤禛早已经不对那些大臣的心性抱幻想了,这几个学子命运堪忧啊!
胤禛沉默地躺到了榻上,泰芬珠低头看虎宝,这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胤禛,脸上都是好奇,泰芬珠眨眨眼,也看向胤禛,无从劝说。
性格是很难改变的,康熙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性格根本就不可能再变化了,从他的人生经历来看,他是个善于妥协的人,不妥协的幼年天子根本就长不大亲不了政。
能够把宗室压到如今这样,把钮祜禄氏这种满洲大族分化成如此,康熙已经用尽浑身解数了,如今又是他争取汉族士绅人心的时候,科举不公他虽然心知肚明,可是他不会因为此事将这些人如何,这就是给的那个甜枣儿。他又不可能出动军队把勋贵高官一网打尽,真那样谁当皇帝的基本盘?何况军队的将领可都是勋贵出身。
虎宝拨拉泰芬珠的胳膊,引得她低下头,“怎么了?你要做什么?”
虎宝仰头:“阿玛!”
胤禛惊喜地坐起来:“哎,他叫得这么清楚了吗?”
泰芬珠眼含笑意:“我前两天教的时候,他跟着念出来过,就是不太明白,今儿这是把阿玛和您对上号了。”
虎宝探着身子往胤禛处扑,胤禛赶忙接住,笑得合不拢嘴:“我儿子就是聪明,来,你再叫一声阿玛。”
虎宝很得意地显摆自己刚刚学会的称呼,胤禛被哄得阴霾一扫而空,泰芬珠含笑看了一会儿,出去吩咐人准备晚膳,胤禛一路奔波,自然得做些好的慰劳慰劳他。
正月二十七,复试完成,康熙在乾清宫大发雷霆,自胤礽往下,人人肃手而立。
胤禩把头埋在胸口,他之前被汗阿玛调到礼部,谁想到倒霉碰到这事儿,礼部那帮人不想担责,先是恳请汗阿玛出题,这又让汗阿玛亲自阅卷,简直是得寸进尺,他夹在中间是左右为难,真是流年不利!
康熙已经把礼部满汉尚书和左右侍郎骂得跪在了殿外,终于把视线投向胤禩:“朕让你去礼部观政,你就是这么干事的吗?去年顺天府乡试出乱子,朕体谅你刚刚去那儿一年没有怪罪,如今你连那么几个老东西都压不住,你天天干嘛呢?朕是让你去监督官员,不是让你伙同他们来给朕施压!”
胤禩早在康熙看向他就自觉地跪下了,听完赶紧辩驳,这指责他可承担不起,“汗阿玛,儿臣从来都是恭谨办差,自知见识浅薄,不敢凌驾于尚书之上,请汗阿玛明察。”
康熙眼睛瞪大,“朕怎么发现你永远都是答非所问呢?朕是这个意思吗?你是皇子啊,你就不能硬气点儿收拾了他们吗?再不济你打他们一顿,朕也算你心疼朕这个汗阿玛!”
胤禩哑口无言,汗阿玛要是想收拾,他肯定不反对啊!但是一部尚书,他这个贝勒怎么能打人家呢?那得被朝臣戳脊梁骨的啊!
康熙被气笑了,看向太子:“胤礽,你说,朕得怎么办?”
胤礽恭敬道:“儿臣以为彼辈不过是胆小怕事,也是自知身份不足以服众,希冀您对乡试下一个公道的论断而已,《通天榜传奇》闹得沸沸扬扬,只有您出面才能平息此事。”
康熙坐到椅子上,看向其他儿子,沉默片刻,他能做出什么公道的论断?公道自在人心,在他们那些满汉豪族的心里,不就是承认他们的子弟是凭本事考中的吗?
殿内寂静无声,康熙无力地叹了口气,淡淡道:“朕年老体衰,阅不了那么多的卷子,你们都大了,该为朕这个君父分忧了,今儿就别回家了,去贡院批卷子吧!”
胤禟张大嘴,康熙眯眼:“胤禟,你有意见吗?”
胤禟打了个哆嗦,他还低着头呢,汗阿玛怎么看见他张嘴了?胤禟怯怯道:“汗阿玛,儿臣一定好好阅卷,为我大清选拔人才。”
康熙瞥了他一眼,看向胤禩:“你去传令,让六部尚书、左都御史、大理寺正卿随同阅卷,让他们跑着来,朕允许他们在禁中疾行,你也跑着去吧,科举为朝廷选拔俊才,这是要事,不得怠慢。”
胤禩赶忙磕头领旨,然后爬起来就往外走。胤禟把头埋得深深的,咽了咽唾沫,汗阿玛是不是盼着那些人摔了?外头一直在飘雨,宫道上可有点儿滑。
康熙叹了口气:“那你们也别站着了,去吧,就说朕说得,不要分满汉阅,也不要分南北卷,合在一块儿阅卷分等,这样总行了吧?告诉他们不必畏惧忌讳,就算是宗室大臣的子孙,也不能徇私。”
胤礽连忙道:“汗阿玛圣明。”
康熙点头:“你是太子,要多用心,朕等你们的好消息,这本就是复试了,不要拖延,二月初一上午朕等你们来回话。”
胤禔小心问道:“汗阿玛,那我们这两天就住在贡院了吧?”
康熙理所当然地点头:“年轻人熬一熬夜没什么,你们不用往府上传信,朕派人通知,直接去吧,记住了不允许带随从进去,贡院不是你们养尊处优的地方,有事情交代侍卫告诉朕。”
胤礽打头行了礼离开,其他人赶紧跟上,待众人都离开屋子,康熙脸色阴沉,这些大臣如此不逊,竟然要用他的名声来为乡试作保!害得他连永定河都没顾得上看,刚到没几天就又跑回来了,只好过两个月再去了,真是烦啊!
康熙定下了交差的日期,二月初一阅卷众人齐集乾清宫,把评定结果看了一遍,康熙挑起唇角:“不错,他们竟然把卷子都写完了,出乎朕的意料。”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左都御史陈延敬上前一步:“臣等将众多卷子分为四等,请皇上裁决。”
康熙看着这个还算正直能干的重臣,轻哼一声,淡然道:“拟得还算妥当,前面的还成,四等的这几个提到三等,其余的黜落,三等以上的都参加会试吧!”
不等众人谢恩,康熙看向礼部满尚书席尔达,似笑非笑:“看来这些俱是才俊,经历两场乡试脱颖而出,确实值得信赖,只是朝廷没那么多银子,朕可不希望等下一次的秋闱举办时,同样需要今年的顺天府乡试在明年来个加试,你觉得呢?”
席尔达跪下磕头:“臣必当竭尽全力保证各地乡试顺利进行,不负皇上嘱托。”
康熙摆摆手让他们都走,他压根不想搭理他们,这席尔达别看这会儿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真遇到大臣家子弟参加考试,他不让过才是怪事。
不过康熙不打算对席尔达秋后算账,这人之前对他还算忠心,这是垂垂老矣想要给儿孙结善缘了,再过一两年打发席尔达回家就是,也算是君臣一场善始善终了。
乡试舞弊案了结,康熙的好日子没过几天,就开始处理陕西的赈灾银贪污事件。这不是最近才贪污的,是康熙三十二年陕西大旱那会儿拨下去的种子银,查了两年了,终于有眉目了,查案的官员呈报贪了十余万两白银,并附送了贪污官员。
康熙筋疲力竭地处理了此事,突发奇想叫来了胤祉,询问他国库银两如何,胤祉先是去了吏部,去年又被康熙调到户部,吏部掌官员考察,还是不让皇子粘手最好。
其实康熙本来打算让老八监管户部,让老三回礼部学学礼的,结果和胤禛定永定河治河方略的时候,胤禛顺嘴一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胤禛说到时候给永定河拨款就能让八弟管了。
康熙是绝对不想让胤禩和他背后的那些人管永定河了,他赐了永定这个名儿,然后那河连一年都没安稳,这脸要打肿了。正好老三受了教训,和太子也不如往日亲近,让他来管更合适。
胤祉如实禀报之后,康熙慨叹:“朕最近总是忧虑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大臣贪污?他们在入仕之时都是清廉之人啊!为什么要拿百姓在干旱之时的救命钱?朕左思右想估计是他们生活确实困顿,朕不得不接济他们一二。”
胤祉微微蹙眉,试探道:“那您的意思是?涨俸禄?”
康熙摇头:“总有些人家里广有田产,他们是不需要救济的,俗话说救急不救穷,更何况他们不穷呢?所以涨俸禄不合适,允许他们借银子吧!你管一下这事儿,如果查明有的官儿确实日子窘迫,你就从国库批些银子给他们。”
胤祉嘴唇蠕动,瞪大眼睛,又猛地意识到这是御前,赶紧低头,康熙听不到回复,奇怪地看向胤祉:“朕与你说话呢,你怎么了?”
胤祉捏紧了袖子里的手,脑子极速转动,扯出一个笑来抬起头:“汗阿玛,儿臣觉得您说得对,只是儿臣是这么想的,儿臣之前光让汗阿玛操心了,如今汗阿玛吩咐差事,儿臣想尽善尽美地办好,您能不能容许儿臣一些时间,儿臣要查一查。”
康熙纳闷儿道:“你要查什么?都是官员与你借钱,他们自会把情况说明,你到时候酌情给他们批些银子就好,都是家世清白的人才能当官儿,他们又爱惜羽毛,自然不肯说些谎话由别人耻笑,骗国库的银子他们还不敢。朕这是体恤臣下,他们受了朕的银子过了难关自然就会感恩戴德,不会再拿百姓的救命粮,本身国库就是为了安抚天下,如此两全其美。”
胤祉听明白了,汗阿玛就没打算把银子要回来,可他绝不干这事儿,这根本就是往火坑里跳,而且绝对爬不出来。
胤祉为难道:“汗阿玛,儿臣是这么想的,您看啊,这个婚丧嫁娶最是费银子,如果有的官员需要银子来干这事儿,那儿臣是给他办六桌酒席的钱呢,还是给他十桌酒席的银子?还有那办丧事,儿臣是给他批什么木头的寿材呢?这些都得让儿臣去调查一下才能知道。”
康熙皱眉:“国库的银子还算丰厚吧?”
胤祉认真道:“那也不能让大官和小官借一样的银子,婚丧嫁娶本身就是按着地位来的,儿臣不能给小官办大规模婚宴的银子,人家就没有那么多的客人,岂非是让人为难?好像是把人家置于骗国库银子的不义之地?”
康熙抿了下唇:“你就是怕有人骗银子吧?”
胤祉低声道:“要是儿臣把银子都借空了,蒙古再有人叛乱,您没钱整备军队,朝臣们会把儿臣撕了的。”
康熙瞪向胤祉:“你会说吉利的吗?朕发现让你管银子就是个错误,你是属貔貅的,一分钱都不想给,才去户部没多久,这一脸为难和马奇那些人哭穷的样子一模一样。”
胤祉委屈道:“汗阿玛,儿臣这两年过得多难受您都知道啊,您仁慈宽厚儿臣明白,儿臣与您说一个妙招儿。”
康熙诧异了一下,胤祉还能有妙招儿?半信半疑问:“什么招儿啊?”
胤祉双眼亮晶晶:“汗阿玛,儿臣听四弟说内务府最近在给九妹妹办嫁妆,儿臣仿佛记得几个姐妹的嫁妆都挺丰厚,荣宪姐姐和端静姐姐还有恪靖妹妹她们带的金银珠宝那么多,您让内务府给大臣们借银子吧?”
康熙被胤祉气得喉咙哽住了,突然猛烈咳嗽起来,梁九功赶忙端茶过去,然后给康熙顺气,心里对三贝勒服气极了,怪不得能把自己的郡王帽子丢了呢?内务府那是皇上自己的小金库,外臣连过问都不行,每到年底,所有衙门交财政计划,而内务府可根本不用向外朝汇报自己赚了多少钱。
胤祉手足无措,满脸担心,康熙被胤祉一脸的不明所以气得胸口疼,是真的痛!他无力地摆手,胤祉还要问:“汗阿玛,您觉得呢?这可特别能显示咱皇家的大气与善待臣下!”
康熙实在不想看胤祉了,摸着胸口扭过头:“朕得想想,你先回户部忙吧!”他不太想直接和儿子说他不愿意借内务府的银子,这有些丢脸。
胤祉看着汗阿玛有气无力的样子,满眼担心的退出了屋子,回了户部值房就踱步个不停,这可怎么办啊?
按他汗阿玛那种做法,银子会不会借空胤祉不知道,他是肯定要被放在火上烤得,这京城的官员站队者甚多,真让汗阿玛传达了这个旨意,他这个三贝勒身在户部,那得被多少人盯着呢?
要是有官员对借的银子不满意,在老大或太子跟前儿进谗言,让他俩合起伙来对付他,两个人没一人愿意拉他一把,他去年丢了个帽子,今年会不会丢命?不是不可能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而且胤祉这还都不太敢想太子和索额图会怎么要求他呢?万一不让他借银子给老大老八那边的人,那他到底是听还是不听呢?不听的话,太子又要冷待他了,听的话,老大收拾他,太子会为他出头吗?胤祉可是知道太子待他远不如从前。
胤祉停下脚步,他如果现在请求离开户部,汗阿玛一定会觉得他不听话不孝顺,毕竟他刚刚在那儿左右为难的时候汗阿玛都很不耐烦,而且汗阿玛还未必答应,刚刚调换过衙门再调,汗阿玛会觉得他多事。
胤祉握了下拳头,看了看时辰,他要去趟内务府找总管哈雅尔图聊聊,正好儿他得去问下哈雅尔图,给他姑娘的奶娘选好了吗?
董鄂氏正月十八生了个女孩儿,身子不太好,老是哭闹,胤祉想要两个温柔的乳母哄哄女儿,虽然他是昨天下午才告诉哈雅尔图,但这不妨碍他今天再去问问,毕竟他着急嘛!然后再顺道告诉哈雅尔图汗阿玛打算让内务府给大臣们借银子。
胤祉一边走一边盘算,最好聊天的时候挑个人多的地方,让汗阿玛来不及拦截消息,让这则传闻迅速传播。胤祉有些淡淡的愧疚,但是随即就被他晃脑袋晃走了,反正汗阿玛也觉得他傻,再傻一傻也无妨。
而且刚刚汗阿玛也没说不让他与外人提,他就算闲聊说出口也只能说他缺心眼子,汗阿玛毕竟是他亲爹,不可能拿他一个傻儿子怎么样的。比起汗阿玛,胤祉更害怕得罪太子和直郡王,这俩个他可都惹不起,只能暗暗盼着他们倒霉。
胤祉心里暗自叹气,他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但是这也是他无奈之举啊,希望汗阿玛体谅吧!
一则消息在下值前传遍了各衙门,也传到了乾清宫,梁九功蹑手蹑脚地进来,康熙正看着地方官员送的请安折子,瞥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儿啊?”
梁九功语气平和:“回皇上的话,内务府总管请求觐见。”
康熙淡淡道:“有说什么事儿吗?”
梁九功尽量平稳道:“哈大人说,他听说您要让内务府借银子给前朝大臣,特来请您收回成命。”
康熙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梁九功一字不落地重复了哈雅尔图的意思,康熙的大脑空白,表情呆滞,木讷道:“去把哈雅尔图叫来。”
哈雅尔图进来就跪下诉说:“启禀皇上,三贝勒最初与臣提及此事,臣不相信,内务府岂能与外朝联系,可消息被更多人知道,他们都溜过来问臣这是不是真的,臣请皇上收回成命,内务府所得银两俱为皇室所用,实在挤不出银子赠予外朝。”
康熙从牙缝里挤出话:“你说得有理,是朕考虑不周了,你回去告诉众人,官员自有俸禄,那些银子不够他们日常所需吗?朕看足以衣食无忧了,何以想出如此荒唐之言论?告诫他们,安心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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