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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春暖(女王不在家)


阿畴抬起手,修长指尖搭在锦带上:“刚才做梦了,做什么美梦了?”
希锦想起刚才的梦,轻叹了一声:“梦到一只饿狼要吃人呢。”
其实这狼还挺好的,雪白雪白的,若是能领回家养着也不错。
阿畴将那锦带直接扔在一旁,之后便上了榻。
希锦刚睡醒,还有些懵懵的:“洗了没?”
阿畴没说话,迳自撩起锦被进来了。
于是希锦便感到一股青竹般的香,清冽好闻,这是他沐浴过的香味。
倒是好闻。
不过希锦却下意识躲开他:“凉,你这么凉。”
才沐浴过,那身上且带着些凉意呢,自己在锦被中浑身香软暖和,不想被他凉着。
阿畴抬手就要抱住她,希锦轻轻推他:“别——”
阿畴有些困惑:“怎么了?”
希锦:“你从哪儿来,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这里还有一些账想给他算算呢!

第50章 那块玉
希锦本想和阿畴好好掰扯掰扯,可谁知道,阿畴却不由分说,强有力的臂膀骤然将希锦拥入怀中,猝不及防的,希锦感觉自己团软撞上了男人那坚实的胸膛,撞得隐隐泛疼。
她便有些委屈:“干嘛!”
阿畴抱住希锦,清沉的气息就那么喷洒在希锦脸上,他单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五指张开,牢牢地控制住,之后俯首吻了下来。
希锦是想撇开脸的,不过没来得及,只觉唇上一热,轻的乌木香袭来,便被阿畴含住唇瓣,再想挣扎,齿关失守,他已经进来。
希锦觉得他有些粗鲁,也觉得他莫名,便扭着身子挣扎:“不给你!”
可这么挣扎间,那纤细腰肢滑溜溜地在男人手掌心中扭,前面两团奶脂一般的雪球更是软绵绵带着弹性蹭在男人胸膛上。
这么几番挣扎,不光是阿畴呼吸沉了,希锦自己身子也是雪狮子向火,酥了半截。
阿畴托着希锦后腰,叼住希锦那小小软软的舌来吃,那滋味甜美纯净,自是有滋有味,一时呼吸交融,沉迷其中,几乎不能自拔。
阿畴低首看过去,怀中小娘子生得雪态莹莹,如今既动情了,那身子便泛上一层粉光,是上等缎子都无法比拟的光泽。
此时的她眼神迷离,随着细细的喘息,那睫毛都扑簌簌地抖动着,好一番意乱情迷的模样。
他知道她那个劲儿上来了。
几年夫妻,自是明白她的性子。
他心里涌起异样情愫,低声在她耳边呢喃道:“希锦不想与阿畴,倒是要给哪个?”
他声音低哑温柔,带着些许震颤感,于是浓得化不开的缱绻便弥漫开来。
希锦攀着他的肩,咬着唇:“没有……”
阿畴轻咬着她耳朵边那点嫩肉,低声逼问:“嗯,要给哪个?阿畴不好吗?”
希锦听着这话时,已是两腿无力,软绵绵靠在他身上。
此时窗外春日的风把那窗外的花香送来,屋子里隐隐弥漫着牡丹花的香。
她虚软地勾住阿畴的颈子,用自己化成水的身子偎依着男人那挺拔颀长的身骨,低声喃喃地道:“早就被你吃干抹净了,你如今却说这话,这不是故意惹人恼吗?”
她这样的妇人,却用那么软到能掐出水的声调来说话,再是钢筋铁骨的男人都要化开了,更不要说她的夫婿,那原本就是把她放在心坎上。
阿畴的大掌落在希锦腰上,张开又合住,就那么拢着希锦那窄瘦细软的腰。
他低声在她耳边道:“都给我了吗?”
希锦无力地埋首在他颈子间,拖着哭腔颤巍巍地道:“怎么没给你,命都给你了。”
阿畴的手指摩挲着,落在她的心口,口中却道:“我不要希锦的命,只要希锦这里。”
说这话时,阿畴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希锦,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希锦脑子里白茫茫的,哪里懂什么,她如今骨子里都是酥,只满心想着那舒坦滋味。
当下哭啼啼地抱怨道:“你只知要我的,却不给我!”
阿畴声音沙哑到仿佛耳语:“哦,希锦要什么?”
希锦再受不住,搂着他颈子,可怜兮兮地道:“都要。”
她想想那玉石,委屈;
想想他八岁就知道撩拨小娘子,更委屈;
再想想如今他故意让自己捱着不给自己,便委屈得不行了。
这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呢!
她便扎在他怀中,环住他那劲瘦精壮的身骨,闷闷地道:“要玉石,要金银,要铺子,还要你,都要!”
阿畴听此言,喉结剧烈一个滚动,声线嘶哑:“好,都给你。”
**********
这一场自是酣畅淋漓,阿畴素来少言语,只是闷声苦干,倒是希锦说出许多让人脸红耳热的话,各种淫言浪语只惹得阿畴越发情动。
她发现,男人是喜欢的,嘴上嫌弃,其实心里喜欢得要命。
果然那话本诚不我欺!
新买的那几本新鲜话本,看来必须尽快好好学起来了。
这么想着,希锦难免想起那陈家小娘子,她眼巴巴地惦记着自家男人呢,这事必是没跑了,说不得家里已经谋划着了。
阿畴自然并不想,才承诺了自己,若是有什么想头,那也得是以后了。
以后反正也不许!
她是不要和别家女子共享一夫的。
特别是她回味着刚才缠绵的种种,男人那精壮的身子,那不遗余力的疼爱,若是这些和别家小娘子——
希锦不免作呕。
不要,才不要只能是她的,不能碰别人。
碰了别人便脏了,那她就干脆不想要了!
因了这心思,她自然是抖擞起精神了,必是要捍卫这大娘子之位,反正绝不退让!
这时候,阿畴却已经起身了。
他没什么表情地整理着衣冠,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希锦靠在锦被上,纳闷地看着他:“你要出去?”
阿畴系好佩袋,道:“嗯。”
希锦便懂了:“敢情你这是忙起来没时候,匆忙赶回家,上了榻,干完了就走?知道的明白这是你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勾栏院呢!”
阿畴蹙眉,望向希锦:“也不要说这么难听吧?”
希锦:“难听吗?”
她轻哼了声:“你就是这样,床榻上一个模样,床榻下又是一个模样,若不是家中没什么别的郎君,我倒是以为适才那是别人!”
阿畴扣着玉带的手指略顿了顿,神情很有些无奈:“你能少说句吗?”
希锦斜眼睨他:“我刚才说的那些,我看你挺喜欢的啊,怎么,现在不喜欢了?”
阿畴只觉她那一眼竟是风情万种,当下走过去,抬起手来。
希锦一个低叫,把他手推开了。
没轻重!
她哼道:“你这人这么坏,仔细把你赶出去,以后再不让你上榻!”
阿畴唇边便抿出一丝笑意:“这几天确实忙,过几天多陪陪你。”
希锦抱着锦被,不太乐意:“这怕不是日理万机,好不容易腾出一些时间回来享用一番吧。”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忙,但——
就急匆匆跑回来一趟,盯着她,上榻,忙完了就跑,这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还不如不回来!
阿畴解释道:“过些天就是寒食节了,到时候宗亲都要去朝陵,太忙了。”
说完,他也不走了,撩起帷幔,重新坐在榻边,温声道:“估计明天就忙完了,到时候我先带着你过去舅父家,这一趟总归要走的,拜过后,礼数到了,就不惦记这事了。再过些清明节,你也跟着去朝陵,正好结交一些同龄小娘子,也好有个正经朋友。”
希锦:“嗯。”
阿畴顿了顿,又道:“那个陈家小娘子的事,你不必理会。”
希锦听这话,那视线马上落他脸上。
四目相对间,阿畴到底是道:“她是陈家的女儿,如今陈家确实有些想法,官家那里也和我提过,不过我已经回绝了,舅父那里也许依然有些想法,但你不必多想。”
他淡声道:“我的事,我自己还能做主,不至于受人摆布。”
希锦:“那就好。”
她本来想问问的,好了,现在不必问了。
阿畴看着希锦:“你在家里若是听了什么消息,便直接问我就是了,我能说的尽量说。”
希锦听着,有些感动,连带之前那些许恼都烟消云散了。
她甚至有种冲动,想问问。
问问真不记得当年他送了人家玉石的小娘子了吗,听起来当时的他是那么善解人意,那么温柔体贴,还那么阔绰大方。
她可没见他这样过。
明知道不该和一个七八岁孩子计较,但确实会有些小小的不甘心,会想着,别人有的她也要有,他给过别人的,那就十倍百倍地给自己才行。
不过她到底是不想问了。
其实也有些担心,怕陈宛儿十几年的痴情让他动容,怕他想起昔年美好的种种。
并不怕他起了异心,而是怕他终究对那外面的小娘子存着怜惜和不忍。
哪怕一丝丝的情绪,她都不想容忍。
所以罢了,不提了。
他都忘了,自己提了,凭空添事,自己要做的就是让那陈家小娘子这辈子没机会跑到阿畴面前,提起她那痴情的曾经。
于是她终究道:“也没什么事。”
阿畴便抬起手,略显清凉的指尖搭在她眉眼上,轻抚着:“这几天不要出门,外面可能不太平。”
希锦想起那一日进宫的种种,好奇:“是摩尼教吗?”
阿畴抿着唇,沉默地看着她。
希锦便懂了,这是不可以随便说的。
她只好道:“好吧,那你忙去吧。”
阿畴眉眼间却很有些眷恋,他抬起手撩起她被细汗打湿的鬓发:“等会王詹事过来,会过去库房,他带你过去,到时候你看看吧。”
希锦:“看什么?”
阿畴俯首下来,亲了亲她的脸颊,温声道:“昔年太子府中自然有些家底,那是我爹爹的,我娘嫁过来时嫁妆也颇为丰厚,后来家里出了事,那些便充入内库,只是因种种缘由,只是放在内库封存了,也并没人敢动。”
若是别家的,自然早就花用了,只是当年太子案悬而未决,且大家都知道官家对这太子儿子其实是寄予厚望的,父子感情深厚,是以从太子府中抄来的,没人敢动,不然哪一日万一翻案,被查出来,只怕吃不了兜着走,是以阿畴这次归来,除了皇帝翁翁那边的赏赐,其实昔日他爹娘的家私也全都还给了他,如今林林总总地堆放在库房呢。
希锦听着,眼睛都亮了:“然后?”
阿畴:“都是早些时候的了,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你自己看着挑一些来用吧。”
希锦听着,自是心花怒放,不过很快就留了一个心眼。
她到底是商贾之家出身的女儿,于这金钱账目上最是聪颖多思,是万万不能落下人口实的。
她想着,那库房中必是有许多珠宝玉器飞鸾走凤,但这头面首饰都是有规制的,她那没见面的婆婆是太子妃,品阶在那里,能够佩戴的首饰头面都不是她能肖想的。
她若一个挑选不好,还不知道闹什么笑话。
当然希锦心里还算计着另一层,如果阿畴拿来送给自己,是他做主送给自己的,自己坦然受了,夫妻之间有什么不可以的,从此这物件就是自己的了。
但是如果自己去挑,万一挑了太贵重的,不太合适的,那就有些不尴不尬的了。
她娘说过,钱的事,得算清楚。
闺阁之中女儿家压箱底钱,更得算清楚,那是自己的体己钱,不是公中的钱。
因为有这诸般考虑,她便揽着他的颈子道:“才不要呢,回头你给我挑,要挑好看的!”
阿畴自然依从:“嗯,这几天我们陆续要出门,先去舅父那里,之后便要清明节皇宴,你的首饰衣裙都在预备着,到时候要穿的,看看合适不合适的,让宫里头来的两位嬷嬷帮你参详着。”
希锦:“好,我知道,你走吧,赶紧啊!”
她催他。
阿畴蹙眉,不太高兴地道:“干嘛赶我?”
希锦惊讶:“你不是忙吗?”
阿畴轻叹了声,捧着她的脸:“突然觉得,有些事其实耽误了就耽误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希锦便想笑:“怎么不要紧,你为人夫为人父,难道不该赶紧为我们娘俩奔前程,怎么可以沉耽于锦帷之中。”
阿畴:“嗯,希锦说得对。”
说着,他轻环住她,再次在她耳畔亲了一口,便起身了。
希锦突感觉自己颈间凉凉的,疑惑,下意识便要去碰。
阿畴却按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正色道:“先忙去了,今晚早点回来。”
说完,起身,迳自离开了。
希锦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觉得那挺拔的身影走得有些快。
她缓慢地将手探到衣襟中,摩挲着,之后低头看过去。
那是一块和田玉璧,镂雕阴刻兼施,正面是一爬行的螭龙,那螭龙口中衔了灵芝,背面镂刻篆书“田寿”二字,并镂雕了云纹双龙。
希锦未必精通,但多少也有些见识,一看便知,这玉质地细腻,洁白纯净,饱满温润,那雕刻纹理更是玲珑精美,一看便是罕见的上等好玉,又用当世名手雕刻的。
至于那云纹龙,显然不是寻常人应该佩戴的,这是皇家子嗣才能配的。
这一块玉,就是阿畴一直藏在身上,不轻易示人的。
其实看到这块玉的时候,希锦也明白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看到了。
因为任何人,只要懂事的,看到这块玉便会怀疑了,这绝对不是寻常身份的人应该拥有的。
关键是上面的“田寿”两个字,阿畴便是推说捡到的或者别人的都难,这就是他的玉,“田寿”二字和那云龙纹在一起,他解释不清楚。
也只有芒儿那种小孩儿,不懂事,看了也就看了。
希锦摩挲着这块流光溢彩的玉,这块玉如今已经配上了新打的雪青彩胜络子,越发衬得好看了。
她隐约记得昨日和阿畴一起逛街,她看到过这个花色,当时她好像还夸好看来着,也就随口那么一提。
她想着他当时的心思,那个时候他便想着要给她打个新络子,让她佩戴了?
这人,当时怎么不提呢……
希锦咬着唇,试图压下心里那犹如潮水一般翻涌出来的喜欢。
不过到底忍不住。
她唇角不自觉翘起来。
就是喜欢,忍不住想笑,想跳起来。
啊啊啊啊这郎君啊他怎么之前就没和自己提呢!

第51章 就她这样的?
希锦握着那块玉,自是心花怒放,又觉满身都是甜,甜得恨不得在那床榻上打几个滚。
不过在最初的欢喜后,她慢慢冷静下来。
她捏着手中的那块玉,在心里轻哼了一声,想着总不能他以前根本不给自己,如今给了自己,自己就要眼巴巴欢喜满地打滚撒欢吧?
也很掉价的样子。
要淡定,要假装没那么在意。
希锦攥着那块玉,想了想,到底是摘下来,之后放到了案头。
放下后,又觉得不敢自然,又特意摆了一个很随意的放法,这样显得自己根本不在意。
之后,她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反而拿了那话本来翻了翻。
阿畴买了十几本,有四五本是什么遮人耳目的之乎者也,扔一边,她迳自拿起其中一本看了看,却见这名字很是正经的样子,完全不如往日看的那么直白。
什么《蜃楼记》,什么《娇蕊传》听着倒是像什么正经故事,她有些失望,觉得阿畴事情没办好,竟是连个话本子都不会买!
一时翻开后,正好看到一首诗,却是什么“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一时看得心都碎了。
买个话本子而已,竟还要学诗词!
作孽呢!
不过她翻开来,一眼看到里面有些言辞,不免惊讶。
却原来这书讲的是一个什么书生去皇城投靠表亲,结果被表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所惊到,表妹也被书生表哥那满腹才气所倾倒,两个人一见钟心,于是表妹便过去给表哥送些糕点,而表哥便给表妹讲诗词。
这里面便大有学问了!
那书生表哥要解开软玉温香表妹的衣带,却根本解不开,便低声吟诗“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突而间,扯开一处,便有一捧雪白如波一般,其上红樱果娇艳欲滴,于是那表哥便道“这满园春色到底是关不住,竟有红杏出墙来”。
希锦看着这个,细细品味,竟觉出几分妙来。
这首诗她之前也是见过的,据说是一位大诗人写的,当时也没多想,只以为说那美景的,如今看来竟还别有一层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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