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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春暖(女王不在家)


这戒台寺为汝城外香火最为旺盛的寺庙,这会儿自然最是热闹,那报祭神灵的,许愿祈福的,自然都趁着这个时候过去。
希锦这里有了这心思,和宁家众人一提,大家自然是齐声说好,说如今天气正好,本该踏春时候,既是希锦有兴致,那大家全都出去。
很快这事竟然连族长都知道了,族长又说起来,说宁家出了这样天大的喜事,本应该广为布施,正好趁着这开春时候,要在大街铺席,施舍大烛巨香,还要襄助斋钱和米粮。
族长这么说,那大伯二伯一个个都很赞同:“还得在戒台寺办一处胜会,斋僧礼忏三日,要做大福田!”
希锦:“……”
她只是想趁机整个热闹的,好让自己有机会,万没想到要闹出这么大阵仗。
不过想想……也行吧。
如今阿畴身份和以前不同了,自己和芒儿也再不是那小门户的母子,前途未卜,将来还不知道怎么着,这个时候就该多求求神拜拜佛,求神仙佛祖都来保佑她。
因希锦觉得不错,宁家众人便来了兴致,拿出公中的钱来,要办斋会,要布施。
而宁家的诸位家眷,也都整理行装,准备过去戒台寺,要在那戒台寺诵读佛经,还要做一个茶汤会,施舍缘头。
如今闹得这么大阵仗,消息很快传出去,汝城人自然都为宁家拍手叫好,只说他们家出了贵人,倒是要行善事了,一时人人交口称赞。
本地知府这两天也派人过来了,竟是送了上等的香料来。
希锦看时,全都是名贵的,诸如沉香、檀香、乳香和龙脑等,这就极为难得了。
要知道在大昭,乳香如同那象牙,犀牛角和镔铁一般,是并不能随便售卖,若要得乳香,那都是得有些不同寻常的门路。
如今这官府给自己送这香,实属难得了。
不过让希锦没想到的是,伴随着这名香而来的,竟然还有五个精干壮丁。
希锦惊讶:“这是?”
那知府大人陪笑着说:“钦差孙大人到底是不放心,派了这几位护卫,说是要护大娘子和小殿下周全。”
不是有两个了吗?
这一段燕关和楚水一直都跟在她和芒儿附近,简直仿佛多了两道影子,她并不适应。
结果现在又来了五位?
不过希锦并没多问,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好,那就劳孙大人和王大人费心了。”
待到知府大人走了后,希锦先让人安置了那五位护卫,之后便忙唤来了那燕关和楚水,和他们提起来:“如今孙大人也派了人来护着我们,两位最近辛苦了,以后倒是不必亦步亦趋了。”
那燕关和楚水对视一眼,之后燕关面无表情地道:“回禀大娘子,我等奉聂大人之命,务必紧随左右保护大娘子和小殿下。”
希锦“哦”了声,没说什么,不过她又把同样的话和那五位壮丁说了,他们也回了同样言辞。
看来这是两家人,还争上了,谁也不敢罢休。
希锦再次想起阿畴临走前的言语,以及他曾经的叮嘱。
他倒是语重心长忧心忡忡的样子呢。
她叹息,这里面可真是水深,也不是她能参透的,只能随他们跟着吧。
反正她操心太多也没用。
*************
宁家人热火朝天地准备着这戒台寺拜佛烧香,希锦也没闲着,得了那珍稀香料后,便用那香药做了各样香丸,有丁沉丸,苏和香丸,也有用于熏蒸的,护肤美颜的。
总之既得了这天大的际遇,先对得起自个儿吧,享受享受。
这时候宁家人也终于准备妥当了,于是家中男女全都装扮一新,浩浩荡荡十几辆牛车过去戒台寺。
如今正是百花待放时节,最适合出游,汝城郊外舟车道路,行人往来,可谓是络绎不绝,宁家自汝城过去郊野戒台寺,一路上铺陈了席面,四处施舍香烛,布施斋钱米粮,
族长还命人取了那青黄豆几十升来煮,煮了后在街市官道上请大家品用,一则救济过往行路人,二则广施善缘。
这种事,若是往年自然没希锦的份,希锦能在里面打打下手算是勉强沾一点善缘那都是受宠若惊了。
不过今年自然大不同,今年的舍豆缘是由芒儿来舍出第一份,之后该舍多少,舍几日,以及在哪里舍,族中长老都是要和希锦商量的,一切唯希锦马首是瞻。
而汝城众人都知道宁家身份不同以往,倒是有不少汝城人都来“沾喜气”,宁家倒是好大的阵仗。
一路浩浩荡荡,风光无限,希锦看此景此景,心中念头更为笃定。
她如今饱尝这被人吹捧奉承的滋味,更觉荣华富贵迷人眼,她必须想办法保下,万万不能出什么差池。
晌午过后,女眷们抵达戒台寺后,当地还有那些德高望重的员外,并附近州府的官员前来,或者凑兴的,或者前来拜见的,也有请宁家人过去他们院子欣赏桃花或者其它美景的,当然更有送来如今市面上还未曾出现的新鲜瓜茄等物。
这些希锦自然一概不予理会。
自从她身份不同,倒是平添了许多纷扰,幸好有那燕关和楚水并孙大人派的精干护卫,全都给她挡住。
抵达那戒台寺后,拜佛烧香,又布施了匹帛和金银钱,供奉了香烛花果,并斋僧礼忏三日,做大福田。
希锦诸人住在这戒台寺,连着几日,耳边都是诵经念咒之声,还有那香火气息萦绕不绝。
因希锦存着念头,这一日,便和那主持提起经书来,她虽不懂,但也仔细请教了几个问题,倒是装得佛门信徒的样子。
到了后来,她便仿佛偶尔提起,说昨夜做了一个梦,很是困惑,想找那解梦的能人,那主持倒是没想到,一时之间,竟也没什么能解梦的能人。
希锦听此,笑道:“其实这梦本是虚无缥缈的,原做不得准,只是既有梦,终究心存迷惘,所以想着找一位精通三坟五典诸子百家的博学之士,盼能高屋建瓴,布经施道,或许能指点迷津,让妾身开悟一二,我素闻宝刹多得道高僧,这才问起来。”
那方丈听闻,便提起,说是寺中有一位举人,据说满腹经纶,此时因为宁家宝眷前来,刻意回避到了偏院去,如今倒是可以请来,只是不知道是否会唐突了。
希锦自然正中下怀,便假意问起来,那主持自然说出对方名讳,希锦这才道:“竟是故人!”
话题说到这里,于是希锦顺理成章,让主持请来这位举人故友,为她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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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主持安排得倒也妥当,这一日,宁府设斋供僧,戒台寺点烛焚香,并做大福会,宁府女眷也都来堂前,供奉香烛花果,并听经诵读。
待读经过后,便有寺中高僧将贵人请至山后聆经亭,此地开阔,一切都一目了然,这样既体面,又不至于引人非议。
那聆经亭中摆了熏炉,里面燃着一炷檀香,香气缥缈中,那随行丫鬟和护卫便在亭中以及亭下等候。
聆经亭中还有书案,摆了经卷,希锦手捧一卷经,坐在聆经亭中看过去,山光水色,,亭台楼阁,自是秀美奇丽。
她正看着间,便听到脚步声,侧首望,便见那男子一身宝蓝曲领大袖夹袍,就这么沿着亭旁小路过来。
赫然正是霍二郎。
霍二郎自始至终是低着头的,即便是走到希锦面前,也不曾抬头。
此时的希锦已经是皇太孙家的娘子了,而就在亭下,来自皇城的精干护卫正目无斜视。
他知道自己稍有不慎,便可能引来大麻烦。
他走到在亭子外,并不敢往前了,在那香雾缭绕中,恭敬地道:“霍某见过大娘子。”
希锦看着站在低处的霍二郎,他依然如往常一般,长眉秀目,玉采华姿,是她曾经熟悉的模样。
只是如今,他垂着眼睫,姿态谨慎,看上去甚至有些诚惶诚恐,全然没了往日顾盼飞扬的姿态。
因他这格外小心的模样,希锦也便想起那一晚灯火之夜,他曾经在自己和阿畴面前高谈阔论,提起皇太孙,也提起皇家。
他那么说着,哪里知道那身份金贵的皇太孙就在他面前呢!
霍二郎再是才高气傲,他也不过是汝城一个举人罢了,若是皇太孙追究起来他往日的言语,只怕是灭门之祸。
希锦轻叹了声,道:“前几日,听闻二郎上灯节受了腿伤,如今可痊愈了。”
霍二郎:“劳大娘子惦记,如今已经好了,只是不敢久行罢了。”
希锦颔首:“这也没什么,若要去燕京城,雇一辆牛车便是了。”
霍二郎:“是,正有此打算。”
希锦:“打算几时启程?”
霍二郎:“已经定下,二月十三启程。”
希锦:“那也没多少日子了。”
霍二郎依然低首:“是。”
希锦看他那恭谨的样子,一时也有些不习惯:“二郎何必如此拘谨?”
霍二郎:“大娘子身份今非昔比了,霍某想起往日,再想起那灯市的放肆言语,自知有罪。”
希锦略想了想,到底是道:“往日言谈,不过是友朋闲谈,当不得真,我觉得皇太孙殿下也不会追究什么,二郎大可放心。”
然而,霍二郎听此言却是苦笑。
他抬起头来,望向希锦:“大娘子竟如此笃定?”
希锦便想起阿畴。
曾经的阿畴她自然是能做主的,以后的阿畴,她还能做主吗?
她有些茫然,不过到底是道:“我相信殿下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再说不知者不怪。”
霍二郎苦笑,道:“大娘子这么说了,我就放心了。”
他当然明白阿畴对自己的敌意和提防,而今日今时,希锦又私下召见自己,若是让那阿畴知道,还不知道怎么气恼。
不过他还是来了。
无他,就是想来。
若说他之前还存着什么念头,总觉得或许他和希锦的缘分未了,那现在是彻底没了。
既然没了,那就铁骨铮铮光明正大。
如果有个人活该被气死,那一定不是自己了。
希锦笑道:“二郎,想必那主持已经和你提过,我今天请你过来,是有一梦,不知吉凶,想要请教。”
霍二郎听这话自然明白,梦未必是梦,但吉凶却是希锦要辨的。
当下便道:“大娘子请讲。”
希锦:“我如今得了这般奇遇,人人都羡慕我,我自己心里也喜欢得紧。”
霍二郎微抿唇,垂着眼睛,恭敬地道:“是,此乃天大喜事,恭喜大娘子!”
希锦却道:“但我心中终究不安,二郎也知道我的,我哪里懂得那燕京城的事,如今遭逢这等大事,我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更不知道我将来该怎么往前走,恰好又做了那梦,所以今天把二郎请来,是想着二郎读书多,好歹为我指点一番。”
霍二郎听此话,抬起眼,缓慢地看过来。
他望着希锦:“其实霍某也有一个疑问,可否请教大娘子。”
希锦:“二郎请讲。”
霍二郎:“大娘子不是有一锦书,或许有什么解梦妙计?”
希锦听闻,那双眼顿时看向霍二郎。
霍二郎却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若不是他如此肃清的模样,她倒是以为他在打趣自己了。
一时不免疑惑,他是怎么知道锦书的事的?
希锦装傻:“二郎,你说什么话呢,我怎么听不懂呢,既是二郎忙着,不便解梦,那也就罢了,请回吧。”
希锦这么一说,那霍二郎忙道:“大娘子勿怪,请教二字,霍某当不起,大娘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言辞诚恳。
希锦见此,也就不和他来虚的,看那些侍卫并丫鬟都距离很远,应是听不到,这才叹了声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做梦,在那梦中,有一郎君,竟因为他家娘子无出,写了休书,要把他家娇滴滴的小娘子给休弃了,谁知道还未曾拿出那休书,就发现他家娘子怀上了。”
霍二郎听懂了这个故事后,额角一抽。
她……还真想过休了皇太孙?
他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眼希锦:“然后呢?这休书自然是不好拿出来了?”
希锦很为难:“倒是没拿出来让人看到。”
霍二郎:“那就好了,只是梦而已,梦里没拿出来,那休书直接毁了,大梦一醒,就当没这回事了!”
希锦有些心虚,也有些无奈,她呐呐地道:“关键这休书不见了,也不知道怎么不见了,怎么都找不见了。”
霍二郎:“……”
他深吸口气,想说什么,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会丢了呢?
她怎么就把休书给丢了呢?
好大一个难题,让他能怎么办?那赘婿阿畴的性子,就是一大醋坛子,他若是知道,怕不是活活气死了!
大好的福气,是这么随意挥霍的吗?
希锦:“当然了,他担心的不只是休书,他还想着,将来他家小娘子生下那孩儿,他该如何照料,该如何将他养大成人,该如何享受这天伦之乐,如何图一个长久富贵?”
这隐喻非常含蓄,不过霍二郎听懂了。
他自小和希锦一起长大,在这方面还是有些默契的,两个人都很擅长猜谜。
他轻咳了声,道:“那休书一事,既是没了,只能当他没了,以后多留心就是,至于那天伦之乐,那长久富贵——”
希锦:“嗯?”
霍二郎收敛了神情,正色道:“大娘子,你看远处——”
希锦听了,便看过去,却见青山如黛,鸾影迢迢,好一番初春风光。
霍二郎道:“大娘子觉得,如今的皇城,应该是何模样?是何季节?”
希锦:“我又不曾去过皇城,自然不知皇城是何模样,不过季节嘛,那自然也是草长莺飞的时候了。”
霍二郎笑道:“这就是了,汝城此时正是百花待放时,汝城外人流如织,香火繁盛,那此时的皇城,自然也是同样的风光。”
希锦:“……”
她挑眉看他,心想这人能不打哑谜吗?
以前她和他说话,其实有时候也是累的……如今还要和他继续猜谜吗?
霍二郎正色道:“汝城的人是人,燕京城的人也是人,既都是人,那人情世故原本相通。”
希锦若有所思。
霍二郎又道:“至于梦中的那位,既有幸得贵子,那是承天之幸,何等福分,与其惴惴不安,不然欣然受之,相信他能有此福分,将来万事皆能逢凶化吉。”
希锦:“哦……”
有点懂,又仿佛不太懂。
霍二郎看了眼希锦,想起昔日种种,叹息。
叹息之余,却是道:“霍某不才,却多少略通相面之术,以霍某的意思,纵然人心多变,但若一个人已历经沧海,便是再多波澜,也不过尔尔。”
希锦挑眉:“所以?”
霍二郎沉吟了片刻,道:“那梦中之人其实是有福之人,得一有情人,足以享用一生,那梦中郎君,盼他且行且珍惜。”
希锦便明白了,他竟是在说阿畴,说阿畴竟是有情人。
霍二郎低首,哑声道:“大娘子,令慈生前,我曾见过一面,当时她对我说了一些话。”
希锦听着,忙问:“什么话?锦书的事,也是我娘给你说说的,我娘还和你说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霍二郎苦笑:“也没什么,昔年我曾受过她的恩,临终之前,她终究不放心你,才交待了我一些。”
希锦惊讶,这是她万没想到的。
怪不得呢,怪不得她娘的锦书中竟说起霍二郎,要她找霍二郎,敢情她娘在霍二郎这里早早留了一手呢。
果然,她娘就是她娘,她娘永远是对的!
霍二郎轻叹:“大娘子,你要去燕京城了,霍某也要过去燕京城,此去燕京城路途遥远,怕是不知多少艰辛,若有那一日,霍某定会尽绵薄之力。”
希锦听着,心中多少宽慰,道:“二郎,我去不去都两说呢,若是去,只怕也要耽搁几日,不能和你同行了。”
霍二郎听此,浅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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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锦是在离开戒台寺下山的时候才猛然明白过来。
霍二郎说的同行,不是从汝城过去燕京城的同行,而是说别的。
换成大白话,他那意思就是说,大娘子啊你要跟着你家夫婿过去燕京城这官场上搅合搅和了,很可能当个妃子之类的,而我也要过去求取功名。
我们是老乡,亲不亲故乡人,以后你遇到什么事,我也会帮衬着你,咱们从此互相帮衬着吧。
霍二郎是好心好意,只可惜当时她没听出来,那霍二郎竟是对牛弹琴了!
她深吸口气,无奈。
此时再想和他说什么,自然是不便了。
其实这次她大动干戈上戒台寺,在开阔的后山亭子处见一面,实属不易,以后怕是见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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