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柘又想到了任务世界中得到的那个修改器,这隐藏着的坑也太多了。
木柘完全没掩饰自己的表情,白泽源一眼就能看透他在想什么。
“玫瑰娇艳却会扎人,机遇伴随着祸患难道不正常吗?”虽然无论是时空管理局成为任务者的机会还是小世界中会得到的金手指用“机遇”两个字,或许并不是那么恰当,但白泽源想不出更恰当的词了。
世上的大部分事都是有得有失,有好的一面也伴随着不好的地方,得失不过是在人的一念之间罢了。
木柘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也只是略微有些感叹,也更加相信自己只要心正路就不会走歪。
他看着新被调出来的任务卡,里面很多都是要成为猫猫狗狗的,还有要成为一些奇形怪状东西的任务,又或者是成为残疾、傻子……
“这些任务很多都并不是很难,之所以堆积就是因为没人乐意去成为这些任务者。绝大部分任务者都习惯了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在可挑选任务的情况下,这些就成了不受欢迎的任务。”
“当然,也有任务者特别喜欢这一类任务,几乎只做这类任务。”白泽源补充。
木柘一个个看过去,说真的,即便有白泽源后面补充的那一句话,木柘依旧属于他话中的前者。
他觉得他至少现在是不愿意成为一只动物去做任务的。
最后他选定了一个毁容者发布的任务。
木柘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地上,冰冷的地面透过衣裳,让他意识转醒后就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他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真黑啊,黑黝黝不算大的地方到处都透露着潮湿,怕是正常人在这里住上几天也会变的不正常。
四面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看起来比普通窗户大一些的铁门。
木柘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灯的开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不大的空间中还有一个被单独隔开的卫生间。
这就是他从小到大生存的地方——一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原身是一个不幸的人,不幸在哪儿呢?不幸在这个世界将同性别双胞胎视其为异类,而他又恰好是双胞胎中的一员。
作为双胞胎中后生出来的孩子,他注定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我这一生没上过学,没见过除了家人以外的人,也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我真的很想拥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即便是双胞胎中的弟弟,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我不想活在影子里,更不想被毁容,成为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想告诉我唯一的朋友,我才是“小影子”,是那个和她聊天的人,也想告诉所有人,那些令他们喜爱的歌曲都是我作的,而不是把那些歌曲交给哥哥。”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渴望希望,却没有丝毫怨恨,即便他被烧的面目全非,依旧保持着最纯净的灵魂。
木柘环顾四周发现里面的家具少的可怜,除了一张床,一个桌子,就没别的了。
不过拥有原身记忆的木柘知道,在床的下面藏着一部旧光脑,是原身的妈妈偷偷给他的,曾经她用过的,里面捆绑的都是她的信息。
是这个女人生下了他,也是这个女人顶着所有的人的压力留下了他的性命。要不然,作为双胞胎弟弟的他是该被直接留在医院,作为储备器官而存在的。
这具身体一开始躺在地面并不是昏倒了或是怎样,而是原身一向喜欢躺在地面——如果感冒了,就会获得妈妈的一些关心。
他在用这种拙劣的方式来让自己可以获得一丝关注。
不过木柘却并不需要。
他抚摸上自己的脸,发现坑坑洼洼的,于是拿出曾经放在空间里的镜子照了照。如果不是木柘早有心理准备,恐怕会被吓一跳。
镜子中的脸没一个好地方,活脱脱的像个怪物。
也难怪如今的地下室连一处镜子也没有,就连洗手池都被他妈妈自己一个人手动换成了不反光不映像的。
或许除了生下他的女人,没人可以自如的面对这张面孔。君不见曾经他没被烧伤时,他那父亲还会偶尔来一次,自打他被烧伤,就再也没来看过他。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他有一个还算爱他的母亲,不仅强硬的不许把他留在医院,还会时常在下班之后来教他识字,甚至偷偷留下一个手机,让他通过手机认识外面的世界。
只是即便爱他,也是被分成了好几份的爱,妈妈不仅有他一个儿子,还有另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所有人眼中的优秀孩子,以及她的丈夫,她的父母公婆和其他亲人。
影子的世界只有妈妈,妈妈的世界里影子却只是一小部分,小到影子不能拥有一个名字。
他的哥哥木槿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虽然才十岁,却已经跳级上初二了,而他——作为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弟弟,他却只是粗粗认识几个字,除了父母哥哥外,世上再无一人知晓他的存在。
他羡慕却不嫉妒,因为他从来不知道嫉妒应该是怎样的,他还活着就应该感恩,这是爸爸从前时常告诉他的。
只是有时候他也会想,为什么是他呢?他究竟犯下了怎样的错,才要被这样对待,做一个永远都见不得光的人。
其实他一开始根本分不清他究竟有几岁,只是每次在爸爸妈妈提及哥哥的年龄时,他才会有些许的概念。
哥哥五岁,所以他也五岁。哥哥六岁,所以他也六岁。
后来有了旧光脑,他才开始每天计算着自己的年龄,每一天每一秒都在计算着他的年龄。
只是今天妈妈又没来给他送饭,地下室放着一些馒头和咸菜,是留着在没人能来给他送饭时吃的。
原身没吃。没有人在品尝过热气腾腾的面条鲜美的荷包蛋之后还想再吃冰冷的咸菜和发硬的馒头。
自打八岁生日的那天他被烧糊了脸,他就再也没吃过这硬硬的馒头。
那一天是他第一次离开这座地下室,在明亮宽敞的房屋里玩耍,因为那天是他和哥哥的生日。
也是那天,家里燃烧起了熊熊大火,将他彻底打下地狱,房子烧毁了需要重建,他的脸也被烧的彻底面目全非。
——原来爸爸说的没错,他果真是个灾星。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了想要出去的愿望,唯一渴望着的就是希望有人能够来多看看他,陪陪他,跟他说说话。
木柘却并不如同原身那么好骗,毕竟至少灾星这个名头他是不认的,他极其信任的哥哥告诉他煤气罐是一个大玩具,发生火灾就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了。
那时他还从未接触过光脑,他不知道煤气罐是什么,甚至不知道火是什么东西,只知道他最爱的哥哥说要送给他一个礼物,而他却没能守护好那份礼物。
甚至直到他二十五岁时自杀,他也没意识到那场火灾的真正原因。
今年他十岁,距离那场火灾已经过去了两年,自打那场火灾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爸爸和哥哥,只有妈妈,对他反而更好了,因为作为一个母亲,是永远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子是灾星的。
并且曾琪很愧疚,因为她觉得如果当时烧伤后小儿子可以及时受到治疗,留下的伤疤大概根本不会这么严重。
是因为她的胆怯,是因为她根本不敢把儿子送到医院去,才会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为什么要生下小儿子却又保护不了他,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理解自己,可偏偏她就是想不开,过不去,接受不了。
尤其在那场火灾之后,她越发开始愧疚,她那懂事乖巧的小儿子啊……为此她甚至无法单独和丈夫心平气和的独处,因为一看到丈夫她就会想起她那可怜的小儿子,想到两人之间对于小儿子的分歧。
做父亲的怎么可以对儿子那么残忍?曾琪不理解,甚至觉得恐怖。如果不是她还没有攒够钱,她甚至现在就想离婚。
但是还得等,并且需要等待的日子遥遥无期。因为没有钱她就没办法安置小儿子,她不想小儿子永远都活在地下室,等她攒够一定的钱,她就可以带着小儿子去偏远的农村,让小儿子至少可以常常出去晒晒太阳。
至于大儿子,她以前也是爱的,甚至在发生火灾之前,她常常因为大儿子而忽视了被留在地下室的小儿子。
毕竟一个聪明伶俐活泼外向,一个胆小懦弱一无所知,很难让人保持一致的态度。
只是在火灾后一切都变了,她明明一直在教导大儿子要爱护弟弟,保护弟弟,可那一场火灾,却让她认清了现实。大儿子对小儿子是厌恶的,在小儿子毁容后,大儿子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开心让曾琪胆战心惊。
所以她如今对大儿子的观感很复杂,并且自那之后大儿子便再也没有去过地下室,曾琪对他的行为既失望,可又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安心。
为什么他们不去,她会感到安心呢?曾琪自己也说不上来,又或者说是不敢直视心中的怀疑。但总归她是有些不再信任其他亲人了的。
这个世界将同性双胞胎中的老二视为异类,但也不是毫无人性,每个孕妇在四五个月时都可以选择去医院进行一项特殊产检,如果发现是同性双胞胎,完全可以通过先进的技术将其中之一打掉,化作另一个人的养分。
当时她也去了,可偏偏检查时没有查出是双胞胎,生育时却直接生了两个。
她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这么小的几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当初查出来了,她一定会选择打掉其中一个,因为孩子生来无罪,可在这个世界,双胎中作为弟弟的孩子却是生来有罪。
只是一个胚胎和一个孩子是不一样的,当曾琪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声时,就注定她无法舍弃任何一个。
更别提是放任小儿子留在医院成为储备器官,这是曾琪万万无法接受的!
有时曾琪会想,如果这个世界的出行查的没这么严格,对身份的审核没这么严苛,科技没这么发达就好了,那样她至少可以偷偷将小儿子送出去,让小儿子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活在阳光下。
可是如今的科技发达,她将小儿子从医院带出来就已经用光了她自己所有的积蓄。
因为不是走正规途径被抱出来的孩子,所以他从一出生就没有作为每个公民都应该拥有的光脑,而光脑中同样每个人都应该拥有的信息卡,他自然也是没有的。
明明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热爱追求自由,明明这个世界是对每一位公民都是那么的宽容,可偏偏就是容不下双胞胎,准确来说是双胞胎中作为弟弟妹妹的人。
这是从帝国建国以来就定下的条例,没人试图反抗,也没人反抗的了。
因为作为双胞胎中的老二能被生下来的都少之又少,除非某些意外,否则在胚胎的时候就会被打掉。而活下来的更是屈指可数,即便活下来,也是如同影子一般的存在。
谁会为了那么少的特例而去反抗帝国条例呢?毕竟这实在与他们都没什么关系。
这个世界能被生下的双胞胎本就是个例,而违背律法观念遵循内心感情去平等的疼爱其中老二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没人能与曾琪有共鸣。
甚至就连她的父母与她的联系也渐渐减少,盖因为地下室被藏起来的小儿子。
她对此倒是不太后悔,如果一定要说后悔,那追及源头可能是答应了父母的逼婚嫁给丈夫。
下午她没有给小儿子送饭,因为她和丈夫打了一架,打的鼻青脸肿,她没办法送饭过去,甚至没办法做饭。
而打架的原因,自然依旧是对于小儿子的分歧。
男人认为应该把小儿子偷偷送回医院,因为一旦小儿子的存在被发现,不仅他们会受到律法的惩处,大儿子未来的前途也会被影响。
曾琪当然是不同意的!送回医院,说的好听,倒不如直接说给医院送器官,送实验体!曾琪是学药学的,曾经在医院实习过,她曾转科室时见到过,知道作为双胞胎中的老二在医院中将会被如何对待!所以她绝对不会把儿子送到医院!绝对不会!
木柘不知道曾琪如今的状态,但多少也能猜出一二,毕竟向来准时的她在这两年第一次没来送饭,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木柘自然不可能吃摆放着的冷馒头和咸菜,幸好他的空间里还放置了一些吃食,他吃过一些后,又掰了半个冷馒头,拨了一点咸菜扔到了空间。
这空间真的很好用,自打得到这空间,每一个世界木柘都要感叹一次。
也不知道一开始得到空间的主人为何会这么大方,任由系统拿着送给其他系统。除了有钱任性,人家有更好的空间,木柘大概想不出其他解释。
地下室有热水,曾琪每天都会提一壶新的烧开的水下来,将前天提下来的再提回去。为此,整个家里的暖壶都是一模一样的,如果要换新暖壶,曾琪向来都是直接买好几个。
吃饱喝足后,木柘就开始研究起了上个世界得到的修改器,作为一个容貌尽毁的人,如果能恢复容貌,当然还是尽早恢复最好。
至于恢复容貌会不会令人感到奇怪,木柘只能说在意的人根本不会追究其原因,自己就能找个理由把自己糊弄过去。而不在意的人,就更好糊弄了,毕竟他们不了解,曾经也没有太多的关注。
修改器的使用没什么条件,使用起来才知道,甚至连容貌身材都可以自己选择,就像某些游戏中的捏人过程,一切都可以自己调整。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模板是根据人本身的相貌来的,自己甚至可以选择类型,只是更加精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但修改器生成的模板确实是比原生态的要好看的多。
超越人类的美真的不是吹的,木柘觉得如果这个修改器是人制造出来的,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个超级超级大颜控,忍受不了一点儿丑的那种!
木柘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很多模板,每一个模板都让人觉得改无可改,动无可动!
木柘本身的灵魂体就长得不丑,毫不谦虚的说,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大帅哥。在曾经经历过的时光里,他也曾见到过不少好看的人,但依旧会被修改器模拟出来的样子惊艳。
没错,就是惊艳,即便他现在模拟的是自己的这具身体,是一个实打实的男性。
曾经他也见过白可冉通过修改器修改后的样子,木柘如果不是能看到她真正的灵魂,也是要被惊艳的,但如今看着修改器模拟出来的原身的相貌,只能感叹一句,白可冉似乎还是拉低了修改器的平均水平。
木柘盲猜这修改器应该是按照这具身体未毁容时给出的模板,因为如果这属于毁容后给出的模板水平,木柘都难以想象如果一个正常容貌的人模拟该是什么情况了!
至于为什么木柘不觉得是根据灵魂的相貌来的,只因为模拟出来的人虽然绝世无双,但眉眼间包括脸型依旧都是原身未毁容前的模样,和木柘的灵魂体相似之处近乎于无。
这修改器甚至还能选择修改完成的最终时间,甚至会根据选择的时间给出一系列时间点会变成的模样。
木柘不由赞叹一句实在是高级!
他最终把模样定在了“病弱单纯少年”的选择项上,而最终修改完成的时间则定在了五年后。修改的时间看起来很久,但实际五年后一个毁容的人能渐渐变成那副模样也绝对算是逆天了!
别说毁容,就算是正常人长成那副模样都会让人觉得属实逆天。
其他的木柘没有怎么调节,刚才他试过其他模板,他发现就算他想把长相调的平凡些都没有办法。无论他怎么手动调整,修改器都能自动找出最好看的模样!
晚上九点的时候,那个旧光脑里传来了消息,是“大太阳”发的,是很长一串信息,先是询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开不开心,又紧跟着开始分享她一天中遇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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