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养成系祸水(不配南)


这岂不是走到了穷途末路之境?
尤妲窈最先反应过来。
她握住楚潇潇的手,用极快的语速嘱咐道,
“姐姐你就呆在车上哪儿也不要去,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我一现身,他们必然不敢将你这忠毅侯嫡女如何,待我将他们引走之后,你再折返,去寻巡逻的卫兵来救我。”
说罢她撩起帷幔就准备要跳下马车,可却被楚潇潇从后头紧紧拽住,她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可却还是带着义气惶惶道,
“我这做姐姐的岂能抛下你不管,让你独自应对那些豺狼?
要走一起走,要逃一起逃!”
此危急时刻,一股巨大的暖意涌上尤妲窈心头,她的眸底也沁出些晶莹来,
“此灾因我而起,任天塌下来,我一人独抗,绝不连累表姐一同遭殃。
芳荷,阿红,你们护好表姐,莫要让她出丝毫差错。”
说罢,她带了几分决绝甩脱楚潇潇的手,利落跳下马车,转了个弯往深巷中跑去。
楚潇潇挣扎着起身想要跟上,却被两个丫鬟紧紧拽住,根本动弹不得,她已哭得泪流满面,只能冲着那个愈去愈远的背影,呜咽道,“窈儿,你必要撑住,我定喊人来救你。”
云裳阁,从未有任何宾客踏足过的楼台高阁之中,柳嬷嬷正亲自在给位男宾试衣。
这男人身如玉树,高大挺拔,胸膛横阔,肩臂宽厚。
他似被人伺候惯了,只将长臂舒展开来,任由柳嬷嬷帮他从身后套上外衫。
柳嬷嬷是前朝宫中的老人,面对眼前这位身份贵重的客人,心不慌,手不抖,只屏气凝神将外衫给他套上,紧而顺着男人的肩膀轻理了理布料上的细微褶皱,最后跪趴在地上,将衣摆下尾整理成圆弧形……
做完这一切后,才缓缓起身,无声退到一旁,揣手以待差遣。
那是件明黄色的外袍。
用的是最华贵的绫罗绸缎,辅以金线玛瑙,用了几十种绣艺,由二十个手艺精湛的绣娘,绣了整整半年才缝制出来。
此衣华丽绚烂至极,寻常人就算穿了也会被衣物压制得黯然失色。
可在男人身上却正好。
镜中的男人本就生得剑眉星目,俊朗无双,在精美华服的衬托下,愈发显得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都尽显雍容华贵,很衬得上他的身份。
“不愧是伺候过前朝三代帝王的匠人,手艺确不一般。
得了这一句,侯在一旁的柳嬷嬷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些时日花费的功夫并没有白费,她双膝跪地,深伏叩首,额间触地,恭敬道了句,
“奴婢谢皇上赏赐。”
云裳阁地处瓦市中心地段,为了私密起见,柳嬷嬷把此次试装的房间,安排在了位于阁中地势最高的二十四层,立在窗前,不仅能望见周围街景的热闹繁华,更是将周围一两里的巷道一览无余。
李淮泽今日自出宫起,就忙得分身乏术。
先是去了几处暗哨排兵布阵,紧而接见在朝堂中安插的幕僚,又微服去看了看京郊的兵排防营,已在京中各处穿梭了半日有余。
他试完华裳已感疲惫,此时楚嬷嬷适时端上了碗雪山毛尖。
闻见清新的茶香,只觉疲乏稍解,抬指轻按了按眉间,趁着这片刻空闲,坐在窗前的雅座上,正品茶远眺……
只一眼。
就瞧见远处陋巷中,有个女子正搏命奔逃,身后跟了一大群街痞流氓穷追不舍。
再定睛一瞧。
不正是那日在林中险遭荼毒,骂朝纲崩坏,皇帝无能,决意要动用私刑的那个?
李淮泽眸底沁出几分兴味,指节分明的食指,轻轻摩挲杯沿。
狭窄的巷道当中,一个碧玉色的身影飞速向前移动,氅袍迎风被吹成了鼓胀的圆弧形,裙摆鬓发全都向后飞扬。
因奔跑的速度太快,尤妲窈只觉喘不上气来,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着,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身后的那些腌臢追上,绝不能!可或许是天要绝她,前方的路竟被面夯实的砖墙堵住,她又跑进了条死巷当中!
想要另寻他路已然来不及,那些街痞流氓已经追了上来!
他们的眸光中充满了兴奋,仿若她就是块即将吃到嘴中的肥肉。
“这就是那位尤大姑娘了?
确如传言所说,长得就是副荡*妇*淫*娃样啊!”
“啧啧啧,瞧瞧这胸,这臀,确是不同凡响!”
“抓得多了,可不就大嘛。
说不定来了葵水就被人开了苞呢。”
“估计胃口也大得很,日日都要。
否则岂会冒着声名俱毁的风险,去勾搭下人呢?”
“尤大姑娘,你不如跟我试试?
我必比你那下人能耐!”
眼前乌泱泱一大群人,个个的都用淫*邪的目光在她身上扫射着,此起彼伏道出几句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语,引得哄笑连连。
上次在山林中,面对的只有王顺良一个。
而现在,眼前对她心怀不轨之辈,足足有三十四人之众。
他们若是一涌而上,她今日哪里还有活路可走?
尤妲窈怕得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她双手死死攥着氅衣护在胸前,如玉的面庞已涨至通红,可饶是如此,她也依旧勉力强撑,颤着嗓子道,
“依我朝律例,侵扰良家妇女,流配三千里,配远恶洲。
京城守卫马上就来,你们莫要妄动。”
可此时他们哪里听得进去这些?
反而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
“那我们须得去官府论一论,看看你尤大姑娘,如今还算不算得上是良家!哈哈哈哈哈。”
“尤大姑娘可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法不责众?
我便这么同你说,今日我们这么多人,就算将你在此吃干抹净了,官府也不会揽!”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官兵快来了又有什么要紧?
就算吃不着,摸一把也还是好的啊!”
“兄弟们还等什么?
此等尤物可不多得,来啊,一起上!”
此声落罢,眼前的宵小,犹如饿虎扑食般全都团围了上来,尤妲窈眸光震动,被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单薄的脊背触到了墙壁,那一张张猪头肥耳的大脸全都近在眼前,她只能绝望闭上了眼……
此关键时刻。
半空中传来声异动。
尤妲窈只觉得腰间落了股遒劲的力道,将她整个人都搂抱在怀中往上拎。
她只当此人是登徒子,使劲了浑身解数挣扎,拳打脚踢,只觉这人身形晃动得厉害,可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她情急之下,闭着眼睛对他的脖颈狠咬一口,只听的男人吃痛,低“嘶”了一声……
紧接着,她的脚掌终于落在了地上。
直到此刻,尤妲窈心中终于涌上来阵浓烈的怪异之感。
男人身上的香味,好似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且周遭宵小的叫嚣声好似也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见。
这才捂着胸口迟疑着睁开眼……
周遭云雾缭绕,她此时竟站在间高入云霄的屋脊之上!
瓦市中的屋舍显得格外渺小,四通八大的巷道如棋盘格般清晰可见,再望远些,甚至能瞧见远处金碧辉煌的皇宫的殿角。
这丝毫不在尤妲窈意料之中。
她心头狂跳,煞白着脸,下意识将身侧男人的腰身搂得更紧了些。
可又觉得这反应不对!
这才颤颤巍巍扭头,将眸光落在助她逃离了困境的男人身上。
只见男人一身藏青色的劲装,玉带一勒,宽肩窄腰,气概不凡,单单负手在屋脊上这么一站,就很有画本子中一代豪侠的风范。
尤妲窈认出眼前之人,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她眸光震动,嗓中带了丝不确定的惊异,
“……恩人?”
可此时恩人眉头微蹙,英朗的面庞因疼痛而微皱,他伸出指尖探了探被她咬的位置,垂着眼睫,
“……这算不算得上是,恩将仇报?”

“……这算不算得上是,恩将仇报?”
尤妲窈瞳孔震动,在他怀中猛烈摇头,赶忙抬手用袖角擦了擦他脖颈咬痕上残留的晶莹香津,急急解释道,
“不,绝不是。
我方才是太过害怕,才将恩人错认成了那些登徒子。”
脖间传来陌生的触感,让李淮河下意识偏了偏头。
不仅是能感受到脖颈处能传来她呼出的温热气息……或许是因为畏高,又或是觉得他没有歹心,这女子将他的腰身搂得更紧了些,二人的身躯严丝合缝贴合在一起,以至于能完全感受到她凹凸有致的身形。
上半身极其圆润丰韵,以他视线的角度,都不用特意去瞧,长长的胸线就堆到了眼前。
腰身却如细柳一般,手掌可握。
蓦然,那日在林中她衣不遮体,香*艳无极的模样,忽又出现在脑中。
此刻,李淮河忽觉自己与方才那些见色起意的宵小,好似也并不二般。
可这些邪妄之念只冒了一瞬。
就被正人君子的崇高道德感全然碾压了下去。
他将眸光收回,又恢复了古板冷然的模样。
原是想要将她放在个安全的地方,可这姑娘性子刚烈爪牙尖利,方才在半空中对他不管不顾挠打一通,害得他轻功运气受扰,只能停在了这高入云霄的屋脊之上。
“带你下去,莫再妄动。”
经过这番提点后,她很是安生。
二人腾空而起,极其顺畅落在了离瓦市不远处的一僻静街巷当中。
男女授受不亲
落地的瞬间,尤妲窈就立即松开了环着他细窄腰身的双臂,笔直跪在地上,额间触地磕得哐哐作响,
“做梦都没有想到,还能有再见恩公这一日。
前有林中拔刀相助,后有陋巷仗义襄救,更莫说您阻我报复杀人,费尽周章将我送至葭菉巷……这诸多种种,恩同再造,犹如父母,小女实在不知如何报答,若有一日恩公能用得上,小女愿以命相偿。”
恩同再造,如同父母。
皇恩浩荡,谢主隆恩。
吾皇英明,永世长存。
实在是这些感恩戴德的话语听得太多太多,让人耳朵都起了茧子。
再虔诚的叩拜,也难让李淮河心绪泛起波澜。
更不屑于让个本就一无所有的女子报恩。
李淮河自小受严格的皇家规范,由当世大儒授教,熟读四书五经,史书列传,学的是君心如铁,帝王权术那一套,为攀高位不择手段,更是在幼时就刻入骨中,所以对于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事物,鲜少能入得了他的眼。
他用冰冷疏离的口吻,陈述着事实。
“你命微薄,于我无用。”
一个是自小身在皇家,天生就立在高堂庙宇之上,尽享荣华富贵,触不可及,受朝臣跪拜,登天坐鼎的帝王。
一个是出生微末,受尽苛待,在后院中忍气吞声,遭人诬陷,人人喊打的小官庶女。
若无林中那次偶然求救,二者注定此生都不会有交集。
未曾想今日竟然又碰见了,她还是被欺*凌的角色,依旧如上次所见那般手无缚鸡之力,好似风吹就倒,雨打就垮,可哪怕就是到了此等危急的境地,她也不会求饶服软,有种就算抵抗到最后一秒,也绝不就范的蓬勃生命力。
李淮河此生见过太多太多只知忍气吞声的女子。
委曲求全的宫妃,低头折节的公主,忍辱负重的宫女,隐忍不发的臣妇……没有哪个像她这样,宁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杀人偿命报复到底的。
身周环绕着的暗卫至少有十数人,个个武力高强,他原可以不亲自下场救人。
可或就是冲着这份独一无二的刚毅心性,在那些不轨之徒涌上去即将触碰到她衣角的瞬间,他鬼使神差般,竟不自控跃下窗台,将她救脱了出虎口。
不过也就是觉得这女子格外稀奇些。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就像是两条方向完全不同的平行直线,因缘际会浅浅交错两次,仅此而已。
帝王施恩,救一平民百姓于水火。
这便是二人间此生仅有的联系。
“呆在此处。
半刻后会有巡逻守卫经过,你求救便是。”
没有一句废话。
丝毫不拖泥带水,也显得没有一丝人情。
或许是慈悲行善,也或许是怕沾染上麻烦。
恩公表露出丝毫不想与她有任何干系的姿态,更是直接用言语表明,她命微薄,于他无用,摆明了不求任何回报。
如此……也好。
以她现在的处境,无论哪个男人与她扯上关系,或都会遭人嚼舌误会。
恩人交代完好似就走了。
身前的脚步声已愈行愈远。
冗长僻静的陋巷中,那个跪匍在地上的柔弱女子却并未起身。
她只觉心头受堵,喉头格外梗窒,撑在地上的手掌,抓起了一把粗粝的砂石紧握在拳中,那些被强压着的满腹腔的委屈,在独剩一人时,才终于排山倒海般全都溢了上来。
被人驱赶,遭人嫌弃,被恐吓威胁,险失清白……
百姓们冷嘲热讽的眼神,王顺良嘴脸丑恶的枭叫,流氓宵小满面的秽笑……今日所遭受的这一切一切,裹挟着漫天的恶意朝她席卷而来,几乎就要将她侵没。
她跌坐在墙根,双臂环绕着膝盖,紧紧自抱。
犹如只受了重伤,遭人遗弃的野猫。
一滴硕大的晶莹泪珠,顺着面颊滑落下来,砸进尘灰当中。
渐渐的……一发不可收拾。
从刚开始的小声啜泣,慢慢哽咽,最后无法自抑掩面痛哭。
哭声顺着巷风吹散,回荡在荒凉颓败的陋巷,呜呜咽咽宛若一首伤歌。
蓦然,头顶传来句清朗男声。
一板一眼,似是照例在询问桩公事。
“还未能查出证据?将那人送上公堂?”
尤妲窈哭声一滞,从臂弯中缓抬起头,望向了不知是一直没走,还是又折返回来了的恩人。
他问话中透露着疏离,不太像是关切,眉头甚至微蹙着,略微不耐,更像是端坐在官堂上照章询问案情的红袍高官,在指责着办事不力的下属。
尤妲窈并未回答,算是默认。
到底不愿让人窥见脆弱,她抬手迅速将面颊上的泪珠擦干,但心中的那股子愤恨到底是怎么都压不下去,面对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陌生男人,终究让挤压了许久的情绪全都倾泻而出。
“恩人,你说王顺良究竟何时死?
他的保护伞摄政王究竟何时倒?
皇上究竟何时才能肃清妄臣,重整朝政?
百姓究竟何时才能有苦可诉?有冤可申?”
李淮河眸光微震。
心头仿若被只无形的手攥在掌中,呼吸微窒。
可见澧朝已受荼毒多年,千疮百孔至此。
就连个萍水相逢的寻常百姓,都已心忧至此。
他默了许久,才缓声道了句,
“时候未到罢了。”
她扬起脸,泪眼漉漉望向男人,嗓音带着撕声哭过的沙哑。
“那恩人…你说,我还能有命活到那一日么?”
他居高临下,负手在身后,垂眸望着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凄惨面庞,一言九鼎道了句,
“你必比他们活得长久。”
其实这不过就是桩冤污案,比起刑部积压的那些错综复杂的冤案来说,不知要简单明了多少,只需李淮河道一句“彻查”,便会有人在半个时辰之内,还原事情真相,还这女子一个清白。
可人若是不能自立,就算伸手帮了一次,可是无济于事。
李淮河在宫外微服私访多年,这并非是他遇上的第一个身世凄惨之人,可寻常百姓遭遇的这些诸多不公,在他规谋已久的大事面前,却确实微不足道,若次次都需他圣躬亲办,未免也太过琐碎耗神了些。
强势介入他人因果,只会适得其反。
李淮河自认那日派人将她送到葭菉巷的忠毅侯府,于她便已是仁至义尽了,若她自己熬不出来,那便再怪不得旁人。
“借恩人吉言。
我必留着命,擎等着那一天。”
尤妲窈并不知他那句话的份量,只当是好心安抚,可饶是如此,她晦暗的眸底复又涌现出些光亮,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头,微抿了抿唇,由衷道了句,
“小女有心想要偿报恩情,可也自知不能为恩人做些什么。
改日必去通天寺为恩人点盏长明灯,日夜为恩人祝祷,只盼恩人事事顺遂,心想事成……”
可好似恩人不耐听这些。
他蹙着眉头,伸手往袖袍中探摸着什么东西…尤妲窈下意识以为他要掏出块巾帕来,递给她拭泪。
可她错想了。
恩人确从袖中掏出来一物。
却并不是能慰问人心的柔软巾帕。
而是掏出了一把冰冷的匕首,直直抛在了她身前。
那匕首通体漆黑,只手柄处缀了颗硕大无比的红宝石,刀刃在抛落的瞬间由鞘中露出一小截,泛着明晃晃的冷光,似是极为锋利。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