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烟说:“你……”
一个字刚说出口,他即刻含住她的唇,唇齿纠缠着,旁边的窗纱再次扫过她的脚尖,她一个轻颤,抬起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低声轻笑。
她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问:“有什么好笑的。”
王隽说:“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那幅画?”
季烟认真地想了想,还真的是。
不过还是有细微不同的。
她说:“画上我是站着的。”
他说:“一样。”
她笑:“说,你是不是蓄谋已久?”
他毫不思索地承认:“是的。”
她亲了亲他的脸颊,不妨直白地回应:“我喜欢。”
“那……”他拖长了音。
“什么?”她问。
“结婚吗?”
“……嗯。”
几乎是话落,王隽扯过窗帘,挡住窗户,将她压在玻璃上。
有窗帘挡着,季烟倒不怕会被看到,她问:“明天几点起?”
“下午?”
她抿住唇笑:“不是早上吗?”
他附在她耳边,幽幽说道:“怕你起不来。”
季烟捧住他的脸,两人鼻尖轻触,呼吸就在咫尺间,两人对视一会,季烟吻住他的唇,亲了会,就在王隽舌尖探进来时,她轻咬了下。
他嘶的一声,笑着看她。
她没不好意思,只说:“让你开我玩笑,小小惩罚。”
他没作声,只是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摁掉。
偌大的房间一下子漆黑下来。
黑暗中,王隽很有耐心地折磨着她,在她耳边问:“年底领证?”
那种想要却不能被满足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季烟说:“刚才不是答应你了,你在确认什么。”
他很绿茶地来了一句:“你知道的,我对你患得患失。”
不要脸。
季烟气息微步不稳:“你就作吧。”
他说:“好,我做。”
“……”
他怎么什么话都能接上?
还接得水到渠成,让她无从辩驳。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他们纠缠不歇。
次日晌午,季烟缓缓睁开眼。
她侧脸朝窗户看过去,阳光盛烈,好不刺眼,她抬手掩住视线,静了会,她拿开手继续看着窗户。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那里相比昨晚少了点东西。
闭上眼想了一会,总算想起那股不对劲来自哪里。
窗帘不见了。
纯白色的薄纱已然无影无踪,只有挂着窗帘的钩子吊在那里,风一吹,铃铃作响。
昨晚……
太疯狂了。
她用双手掩住脸,翻了个身,朝里侧躺。
十分钟后,季烟梳洗完毕,下楼。
易婉茹正在倒水喝,见她下来,笑着问:“醒了?”
季烟很是尴尬,来这边住了这么多天,她就没有一天准时起床的,不是和易婉茹出去玩得太疯,就是在家里和王隽玩得太疯。
丢人,太丢人了。
她走过去,说:“阿姨早……”意识到不对,她赶忙改口,“中午好。”
易婉茹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先喝杯水,饿了吧?我让她们准备饭菜。”
季烟问:“你们还没吃吗?”
易婉茹说:“等你下来一起吃。”
很好,季烟瞬间想把王隽抓来一起钻地缝,表演一个原地消失。
易婉茹像是知道她所想,说:“好不容易休息一次,就是用来睡觉的,我还怕你睡不够呢。”
季烟笑笑的,喝了半杯水,她问:“阿姨,王隽呢?”
“在院子里打电话,我去让她们准备饭菜,你过去叫他。”
季烟放下水杯朝后院走去。
后院打理得很好,碎石小径,花草盆栽,一个浑然天成的小型花园。
此时,王隽站在一处紫藤架下,左手拿着手机附在耳边,正不急不缓地和那边说着什么,很熟悉的一些专业名词,季烟有意避开,她退回到走廊,原地走来走去。
等一会,那边声音停了,她才走出去。
王隽收起手机,正朝这边走来,抬眸看到她,他走到石阶下,抬头看着她,说:“醒了?”
季烟不自在地回了句:“醒了有一会。”
王隽拾阶而上,来到她身旁,说:“睡得好吗?”
他明知故问的吧。
季烟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问:“窗帘呢?”
王隽说:“洗了。”
“……”
她脸颊飘过一片红,小声说:“说了让你不要在上面。”
“脏了清洗不是很正常吗,你在想什么?”
“……”
他轻描淡写地看着她。
季烟觉得,她现在应该消失在他面前。
她转身往屋里走。
王隽从后边跟上来,话里带着笑意:“你不是过来找我的吗,怎么又丢下我了?”
闻言,季烟停步,回头看他。
他逆着光站着,仿佛光里的一副剪影,身影无比清晰。
也让她无比心动。
本来到了嘴边的指责口吻,随之变成了一句笑骂。
她说:“你活该。”
吃过午饭,休息了两个小时,两人打道回府。
如来时是被王崇年和易婉茹亲自接的,离开时,夫妻俩照旧亲自去送他们。
季烟说:“麻烦你们走一趟了。”
易婉茹说:“要是王隽自己一个人回来,我们不屑送,今天是他沾了你的光。”
季烟看向不远处的王隽。
察觉她的视线,王隽看过来,她朝他笑了下,收回目光继续和易婉茹说话。
相聚总是短暂,离别亦是匆匆。
告别易婉茹和王崇年,两人坐上回程的飞机。
回到深城,结束假期,两人又各自忙碌起来。
六月末尾的时候,忙碌的脚步总算逐渐慢了下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季烟订的钢琴到了。
那是一个周末,两人都在家,门铃响了。
王隽去开门。
见是三个工人送钢琴,王隽对过单子,见落款是季烟的笔迹,他让工人进来,同时去卧室找季烟。
季烟刚结束一个电话,见他进来,外面又有声响,他把单子递给她,问:“真买钢琴了?”
季烟嗯了声,把单子折好,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我让阿姨把你书房那架钢琴的数据发过来,买了一个差不多的,你待会上手试试。”
钢琴还是放在书房。
工人放好,季烟付了尾款关上门,转身,王隽幽幽看着她。
她说:“去试试?”
王隽调音。
季烟看着他忙活,说:“你竟然藏得那么深,你身上还有什么你会的但我不知道的?”
王隽调好音,抬头看她:“想知道?”
季烟说:“不想知道我会问吗?”
说这个。
王隽说:“先等我弹一首,我再告诉你。”
他弹的是梦中的婚礼,几乎人人耳熟能详的一首钢琴曲。
他谈的调子很柔软,季烟靠在门框上,静静听着。
不远处是窗户,清亮的阳光漫进来,落满了一地的光阴。
午后慵懒的风微微拂过,窗纱随风浮动。
此景此景,无不是他那晚在北城亲手作的画的场景,仿佛昨日重现。
一曲完毕,王隽起身朝她走过来,走到她面前了,他说:“有没有感觉?”
季烟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明知故问:“什么感觉?”
“结婚的感觉。”
她笑:“你最近怎么经常把结婚挂嘴边?”
他想了下说:“大概是因为还没完成的一件事,总让人不踏实。”
两人对这件事彼此心知肚明。
季烟说:“别转移话题,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什么话?”
“你身上还有什么你会的但我不知道的?”
王隽低头,亲了下她的唇,说:“真想知道?”
她点点头:“比钻石还真。”
他笑了笑,说:“我爱你。”
她怔住,一时有些迷糊:“什么?”
他说:“我爱你。”
她明白了,笑他:“这我知道,不作数。”
他看了看她,抱住,说:“你不知道,季烟,我很爱你。”
他突然正经,她一下子变得无措,说:“干吗呢?突然这么严肃。”
王隽摸了摸她的背,将她抱得更紧些,说:“我很正经地在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哦,我知道了。”
相比他,她实在平静。
王隽说:“没其他反应?”
季烟亲了他下:“够意思了吧?”
他笑了,摇摇头,无奈地说::“季烟,你玩我。”
季烟撇开他,去看新买的钢琴,说:“你玩过我几次,我玩你一次怎么了?”
王隽怔了怔,继而摇头失笑。
晚上,季烟先洗漱完毕上床,靠在床头抱着笔记本电脑处理了会工作,半晌,她合上笔记本,放在一旁,盯着盥洗室的门看。
盯着有一会了,想起下午王隽的告白,她嘴角忍不住弯起,笑得实在开心,又怕被发现,她扬起被子盖住脸,肆意笑着,独自欢喜。
王隽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季烟用被子盖住脸,不知道在做什么,怕突然过去吓到她,他出声:“你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季烟拉下被子,一脸的红彤彤。
王隽走上前,看着她脸色红扑扑的,贴着手背摸了摸,说:“不怕把自己闷着了。”
他洗的冷水,手有些冰,她不由分说抓住,贴在自己脸上,说:“正好你给我降降温。”
王隽坐在床沿,双手奉上。
如此贴了有一会,两人准备睡觉。
灯灭掉,一屋漆黑与静悄悄。
过了一会,季烟说:“你下午说的那句话,其实我有想回应你的话。”
王隽知道她在说的哪句话,可他佯装不知:“什么话?”
季烟把壁灯打开。
一室的暖黄。
她伏在他身上,说:“我爱你。”
她突然如此配合,他不是不意外:“睡前的悄悄话?”
她想了下:“还有一句,想不想听?”
他更是意外了,说:“准备了什么惊喜给我?”
她手在被子默了一会,半晌,像是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停住。
王隽悄然等候。
季烟缓缓说道:“你说要加入我的生活,还说过,想和我的名字并排列在一起。”
王隽说:“我说过。”
季烟看着他,说:“可是我好像还没对这句话话做出什么实际性的承诺。”
听到这话,王隽俨然严肃,他正起神色看她。
季烟从被子摸出他的手,说:“我有样东西要送你。”
王隽手有些颤。
季烟又从被子里摸出一个什么,她紧紧握在手心,然后郑重其事地给他套上。
是一枚戒指。
王隽盯着看了一会,目光上移,盯着她。
季烟说:“好看吗?喜欢吗?”
王隽声音微微沙哑:“喜欢。”
她瞬间松了口气,说:“在北城的时候,阿姨和我一起挑的,我选了老半天,选中了两枚,举棋不定,最后阿姨帮我拍的板。”
说完,她又轻声补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他怎么会不喜欢。
他全身的血都在涌。
季烟朝他笑了笑,然后牵起他戴戒指的那只手,低头亲了亲。
王隽有种莫名的感觉,他深刻地觉得,他活了这么久,在人世间走了这么一遭,等待的就是眼前这一瞬间。
胸腔快速跳跃着,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来得快。
他伸手扶住季烟的腰,说:“是你勾引我在先。”
季烟笑着:“本来就是我先勾引的你。”
两人回答的不是一个时刻。
他说的是现在,是此刻。
她回的是过去,是两人的第一晚。
但某时某刻,它们又是一样的意思。
王隽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当彼此再没有间隙的那一刻,王隽和她十指纠缠,说:“季烟,我爱你。”
季烟回道:“很早以前,我就觉得你是我的独一无二。”
王隽目光很深,像是大海深处的幽暗时刻,让人瞧不清其中境况。
季烟静静地看着他。
他伏下身,在她耳边低着声说。
“你也是我的独一无二。”
第82章
自从那晚把戒指给王隽戴上后,他就原来买的那枚收藏起来,走到哪里都不忘显摆着新戒指,没过多久,季烟收到了上司温琰的吐槽。
“能不能!能不能管管你家那位?”
季烟觉得莫名,把这条信息截图发给王隽,王隽大约是在忙,好长时间没回复,季烟转而去问温琰为何。
温琰说:“今天几个老总在那聊天,无意间聊到婚姻家庭,各个摇头叹气,就你家那位一个劲在桌上显摆左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名草有主,就要结婚了。”
季烟笑着打字:“话说老大最近怎么没见你戴戒指,嫂子没意见?”
刚才牢骚不断的温琰好一会静声,季烟退出界面看了下,王隽那一栏还是静悄悄的。
两边都没回音,季烟继续忙活,忙到天黑,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是温琰,季烟愣了会神,忙起身,说:“老大,有何贵干?”
温琰说:“来我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温琰说:“合众科技进展得怎么样了?”
合众科技计划在十一月末提交申报稿,这几个月季烟都在跟进这个项目,期间跑了好几趟临城,她说:“最近在走第三遍稿子了,时间比较多,没之前几个项目赶得那么急。”
温琰说:“行,遇到什么不确定的问题,可以问你师父,他没空你就问我。”
“了解。”
说了会工作上的事,温琰突然笑道:“你现在跟王隽走得近了,也学会腹黑那一套了?”
知道他是在说刚才微信聊天的事,季烟看了看他的手,空空的,原本戴着戒指的无名指,这会只有白白的一圈痕迹。以前温琰可没摘下来过,别人调侃,他也只是笑笑。突然间,到了嘴边的话,季烟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温琰见她盯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看,他抬起手,晃了晃,说:“戴了二十几年了,忽然不戴了,别说你们不习惯,我自己也不习惯。”
这话听得季烟不太对劲,她瞬间想到不好的事情去。
“您和嫂子……你们……”
那两个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季烟动了动唇瓣,索性噤声。
温琰说:“最近在分居,离婚大概也快了。”
猜测得到证实,季烟哑口无言,半晌,问了一句最普遍的话:“为什么?”
明明以前那么恩爱,那么幸福美满的一个家庭,到头来却走向了这样一个令人唏嘘的结局。
温琰有些感慨地说:“人到中年,大概是时间消磨了激情吧。”
从温琰办公室出来,季烟想着那句‘时间消磨激情’,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她一边用洗脸巾洗脸,一边想,以后她和王隽会走到这一步吗?
毕竟,用‘时间消磨激情,淡却感情’来总结婚姻无果的人可不少。
正迷糊想着,放在水洗台上的手机震了震。
季烟瞟了一眼,正是她此时此刻正在想的人——王隽。
她洗干净脸,擦干净手,拿着手机走到外边走廊上接通电话。
王隽徐徐的声音传来:“什么时候下班?”
季烟站在窗户前,看着远处的夜色,以及夜色下的五彩灯光和车水马龙,她有点惆怅,手指点着玻璃,说:“不知道。”
“你……今天工作不顺利?”
“就不能盼点我好?”
王隽略笑的声音传过来,仿佛和外边宁静的夜色融为一体,“你最近情绪低落不都是与工作有关?”
难得他还记着,那是上个月前的事 了。
她为了一份报表在临城和深城来回跑了三趟,本就是一份很简单的资料,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不顺利,弄得她那段时间的心情很是低落,连带对他都没什么好心情。
季烟说:“算了,你安慰到我了。”
王隽揶揄:“原来安慰你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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