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之前有没有跟母亲汇报?要是不汇报,等回到家后又要去跪祠堂的。】
左相冷笑:“大家半斤八两,还有脸有嘲笑别人。”
右相:“……”
【还是皇帝好,不仅权力大,想要谁死,那人不得不死。还没有人能管他,哪怕他拥有文武百和后宫佳丽三千,也没人能敢管他。】
皇帝朗声一笑。
【可惜当皇帝也只有这一点好处。】
皇帝拧眉:“……”
当皇帝哪里止这一点好处?
还有很多很好的地方好吗?
比如他想娶谁就娶谁,宫里的女人比谁都多。
仿若木楠锦能听到他反驳似的,他刚有此想法,便听木楠锦心声说道。
【皇帝表面风光,实际上在一些事情上也有很多身不由己。别的就不说了,说说后宫虽有佳丽三千。皇帝可不是想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如果独宠一个人就会有大臣进言不可独宠某个妃子或是骂受宠的妃子是妖女。如果皇帝需要哪位大臣帮助就得假装宠那位大臣家的妃子,必要的时候还得努力地给妃子一个孩子。而且皇帝为了开枝散叶还把自己搞得就像种马一样,今夜在这个妃子过夜,明晚跟另外一个妃子过夜。过得比青楼的小倌还不如,至少小倌跟别人睡过一觉后还有打赏,而皇帝呢,睡过还要打赏别人,可怜哦。】
众人:“……”
皇帝:“……”
好有道理的样子,他无法反驳。
【最可悲的是儿子们长大后为争夺皇位而自相残杀,最后十多个儿子里面不知道还剩几个孩子给你上香。】
皇帝:“……”
他没有心情赏湖赏月赏花魁了。
左相见皇帝脸色不佳,轻咳一声:“皇上,别听她胡说八道,她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
皇帝横他一眼:“那你到说说她哪一点说错了?”
“呃……”左相冥思苦想,还真想不出怎么反驳木楠锦。
皇帝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却又听到木楠锦的心声激动叫道。
【嗷嗷,国师来了。】
【啊啊,我们家的都督也来了。】
【皇帝老儿,你还不快出来迎接。】
皇帝:“……”
你没搞错?
他当皇帝的还要出去迎接别人?
本想离开的皇帝,又冷哼一声,转身上了三楼。
【我要亲自伺候国师和我们家都督。】
皇帝纳闷:“她怎么不来伺候朕?她都知道朕来了,都不过来问候一声。”
左相:“……”
这个就没必要争风吃醋了吧?
右相低吟一声:“大概是她跟皇上您不太熟。”
“怎么就不熟?我跟她……”
皇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好像是不太熟。
他与木楠锦都没有聊过几句话。
皇帝吹胡子瞪眼看向另一头。
他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木楠锦带着风司南和都督上了旁边的客船。
风司南和都督自是也看到了皇帝,立刻向皇帝供手行礼。
皇帝轻哼一声,别开头,见在他们船的前面还停着两艘更大更豪华的大船。
他故意大声问道:“前面怎么还有两艘船啊?为何把我分在第三艘船,而不是第一艘船?”
声音如此大,木楠锦想要不听到都难。
她是不可能回答皇帝的话,但心里却忍不住说。
【前面两艘船是给冤大头坐的,今夜谁能出得起价,谁就跟花魁过一夜。】
【皇帝老儿你要是想赚大钱,今晚就给我使劲喊价,让前面的人误以为自己争不过第三艘船的人就会拼命的加价,到时我们就能狠赚一笔了,嘻嘻。】
皇帝:“……”
叫他来赏花魁就为了做这事的?
左相忍俊不禁,小声说:“没想到她还有商业头脑的。”
右相啧声:“你还夸起她来了。”
风司南和都督走到三楼坐下。
风司南淡淡一笑:“没有想到都督也会来参加花魁宴。”
不止他没有想到,就连刘百户他们也很惊讶。
实在好奇木楠锦用什么办法把这人请来的。
都督淡声说:“我也没有想到国师也会来参加花魁宴。”
风司南缓缓地收起笑容不说话,目光却转到其他地方看向远处的风景。
仿若在等谁来是的,他视线一直在人群里转来转去就是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
都督又道:“国师在找人?”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了骚动。
大家看向观景楼的方向,接着,一大群和尚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风司南看到为首的和尚,倏地眯起眼目。
为首的和尚弱冠之年,一袭白色僧袍,身披紫色袈裟,五官精致,眉心之间有着一条紫色的线,眼眸含笑,单手立于胸前,在日光照耀一下尊贵神圣,身边的百姓纷纷双手合十参拜。
他身后的和尚也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每个人穿着白色僧袍,而容貌既俊朗又有灵性。
【哇哇哇哇,他们是真和尚吗?那长得也太好看了,有种要跟我笑倾楼抢客的节奏啊。】
和尚们朝客船走来。
风司南的目光随着他们的身影转动。
都督问:“国师认识他们?”
风司南不出声。
【还不用问吗?一看就是老相识。】
【国师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意,对方应该是他不想看见的人。】
【我看看这个和尚到底是谁……】
【哇哇哇,原来是净陀寺新招的方丈,他还是……】
风司南出声打断她的心声:“木侍卫,我想喝茶。”
婢女上前给他倒茶。
【这不是有人倒茶了,怎么偏偏叫我,难不成…想要我喂他?】
其他人:“……”
还是什么?你到是接着说啊。
话说到一半真是急死人了。
这时,和尚门走到皇帝的船前被侍卫拦下了。
为首的和尚缓缓开口,用三楼之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贫僧伽引乃是净陀寺的方丈,带寺里的众僧人见过贵人。”
皇帝意外的扬了扬眉头,没有起身去见对方:“你知我是何人?”
“今早贫僧卜了一卦,得知贵人在此,便向贵人请个礼,顺便见见老朋友国师大人。”
【国师应该也是早算到会在花魁宴见到老熟人才会来参加花魁宴。】
木楠锦在给国师送请柬的时候可没有想过国师会来的,可国师还是来了。
“哦?你与国师是老朋友?”
“是的。”伽引微微一笑:“我们不只是老朋友,还是师兄弟。”
“师兄弟?”
大家十分惊讶。
风司南一脸平静。
曾遭到和尚刺杀的皇帝对现在的和尚还是不太信任,也就不打算邀请他们上船:“国师就在隔壁船,你们师兄弟正好可以叙旧。”
“是。”
伽引带着僧人们走到隔壁船下,对着上面问道:“师兄可愿一见?”
【愿意见,愿意见,当然愿意见,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能忍心不见?】
风司南不出声。
【国师大人,你快回话啊。你们师兄弟就算关系不好也是可以见见的,有什么事就当面解决。你要是不见反到会让人觉得你怕他。】
【啧,这师兄弟之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要是有就打一架好了,一架不行就打两架,反正师兄弟床头打架床尾合,打到他服你为止。】
众人:“……”
‘床头打架床尾合’这话不是用在师兄弟上的。
风司南终于出声:“上来吧。”
伽引将其他和尚留在下面,自己上了船。
木楠锦看到伽引上船,目光微微一亮。
【哇,远看光头闪闪发光,近看是锃光瓦亮,这头也太引人注目了。】
【我决定了,我要把笑倾楼的小倌全剃成光头迎客。】
众人:“……”
你就别亵渎佛祖了。
“师兄。”伽引微微低头行礼
风司南点头:“坐吧。”
木楠锦迅速拉过一把椅子放在伽引的身后。
“谢谢。”伽引对她微微一笑。
【哎呦,他这么一笑,我的小心脏都要受不了,好想把他捉起来送到笑倾楼接客。】
众人:“……”
他们永远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师兄。”伽引坐下来说:“师父和师姐非常想你,他们希望你能早日回去与他们团聚。”
风司南轻蹙眉心:“再等等。”
“师兄不会是舍不得这里和这里的人吧?那可不行,师父他们会生气的,你知道师父他们生气会很严重。”
风司南:“……”
“师兄……”
伽引还想说什么,可刚开口,一杯茶递到他的面前。
他抬头看眼木楠锦,接过茶杯,轻嗓一口,放下茶杯说:“师兄”
接着,又一碟糕点递到他的面前。
“谢谢。”伽引轻推开糕点表示不吃,随后桌面的茶又来到他面前。
他轻蹙眉头看着木楠锦,这个小丫头是不是不想让他说话。
殊不知……
【嘻嘻,他终于直视我了,不枉我这么卖力的伺候他。】
伽引对风司南问:“师兄,这位是你的婢女吗?”
【诶,兄弟,上天不会只赐给你容貌,把脑子和眼睛都忘记赐给你了吧?】
【我这么美艳尊贵的人哪一点像是婢女了?】
风司南看眼木楠锦:“你自己问她。”
伽引又一次问道:“姑娘是……”
木楠锦淡淡说:“我是国师的人。”
【嘻嘻,这话既可以表示我是国师的侍卫,也可以是国师的妻子。总之可以表示我是国师的任何人,就让你自己慢慢猜我是谁去吧。】
【看你还敢不敢说我是婢女,那我就让你想歪。】
众人:“……”
古人说得太对了:宁可得罪小人,不能得罪女人。
伽引眼里闪过怒意,果然是想歪了。
“师兄,你知不知道师姐……”
“你跟我来。”
风司南打断他的话,起身离开客船。
伽引瞪眼木楠锦,跟着风司南离开。
【都督,你快看他,他竟敢瞪你的人,快灭了他。】
都督嗤声。
方才才说是国师的人,现转眼又说是他的人,那也要看他认不认。
木楠锦走到围栏前面看着风司南带着伽引走向远处。
【你们走得再远,我也能知道你谈话的内容,又何必走那么远。】
众人:“……”
既然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那你到是说出来啊,我们也很想听听。
【这个小师弟来意不善啊。】
大家竖起耳朵。
你快说说,他怎么一个来意不善?
【嘻,门督,都督同知、老阚同志和老邓同志他们来了。】
众人:“……”
这话题也跳得太快了。
他们无法接受。
皇帝气呼呼地瞪眼阚潮岩和邓兴朝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关键时刻冒出来。
阚潮岩他们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何事,笑着对站在船上的木楠锦招了招手。
待走进后,与木楠锦比较熟的阚潮岩开口问道:“木丫头,你面子真大,连都督都请来了。”
木楠锦微微侧头看眼沉默不语的都督。
都督同知悄悄地对着阚潮岩的背部戳了一下。
阚潮岩会意,又开口问道:“木丫头,你快说说,你是怎么把都督请来的?”
都督沉声道:“阚潮岩,你是不是很闲?”
“不闲,不闲,我们一点都不闲。”
阚潮岩他们赶紧溜人。
可是却止不住木楠锦的心声。
【不就是跟你们一样给都督发了请贴,还能怎么请?】
【哦,对了,我还在请贴里加了一句话。】
什么话?
大家又再一次竖起耳朵。
都督沉下脸打断木楠锦的心声:“木楠锦,你可以下去了。”
“哦。”
木楠锦下楼后,心声又接着冒出来。
【都督就是个面冷心热之人,不然也不因为我的一句话来参加花魁宴。】
【我只是说他要是来参加花魁宴,我就给他打扫一个月的文书房,要是不来也没有关系,我还是会帮他洗七日的亵裤。嘻嘻,他还真来了。】
众人:“……”
怪不得都督会来参加,是他们也会选择第一个。
【嘻嘻,都督如此给面子,我顺便帮他的亵裤也洗了吧。】
都督:“……”
“扑哧……”
见过都督亵裤的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木楠锦下了船,招呼过阚潮岩他们的老鸨笑眯眯地走过来对她说:“姑娘,今年我们笑倾楼、春风阁和怡心院是真是有面子,有这么多的大官捧我们的场。”
木楠锦问:“以往没有官员来捧场吗?”
“有是有的,可是只有三、四品官来观宴,其他青楼都有二品官员捧场,然后压我们一头,今年可不同了。”
老鸨得意朝其他楼的鸨扬了扬下巴:“今年我们有一品官给我们撑场面,而且来的还不止一个一品官员,其他楼的老鸨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木楠锦:“……”
【我要是说皇帝也来了,估计你会吓到跪下来。】
老鸨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时辰差不多了,各楼的头牌们也快游城结束来青禹湖了,我去准备准备。”
她离开不久,游街的队伍终于来到青禹湖,百姓们欢呼。
伽引也回来了,他冷冷横眼木楠锦,便带着和尚们从另一个方向悄声无息的离开。
风司南回到客船上。
都督瞥他一眼,淡声道:“我是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风司南眼底闪过嘲弄:“我就算不做,别人也会这么做,你能阻止我一个人,那你能阻止其他人吗?你别忘了,这是规则。你要阻止的不是我,而是他们。”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是看着天空说的。
都督不语。
风司南回头看眼站在船下面的木楠锦:“也许会有变数。”
“你是说木楠锦?”
风司南点点头:“她出现后,很多事情都超出我预料之外,再等等看,看看还有没有更大的变数在等着我们。”
都督:“……”
申时三刻,百花宴正式开始。
各青楼的头牌们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迈着轻盈的脚步出现在大家眼前,她们按照顺序表演自己的才艺。
表演才艺的人会在观景楼湖中搭建的长台上走上一圈,等客船的上的客人们清楚地看到她们容貌后便在长台上翩翩起舞。
经常在宫里看歌姬们弹琴跳舞的皇帝觉得有些乏味,幸得场面热闹才压住起身走人的冲动。
不知看了几场舞蹈,皇帝他们终于听到有人喊怡心院,大家精神一振连忙坐直身子。
“筝——”
琴声在头顶上响起。
大家看向观景楼的楼顶,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在没有任何东西的支撑下,凭空踩着莲步一步一步地从屋顶走下来,而她的每个步子都会生出一朵发光的金莲。
在夕阳的照射下,白衣女子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他们仿若看到仙女下凡,美得让他们都不敢眨眼睛。
“仙、仙女,是仙女。”有人激动的大叫。
白衣女子离长台还有两丈高时便停在空中飞舞,随着她的手脚摆动,她的身体里飞出了许多金色的小蝴蝶,大家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也深深地被白衣女子吸引了目光,全场的人都在为她欢呼。
怡心院的老鸨一脸激动地对木楠锦说:“姑娘,你也太厉害了,竟能让吸金以仙女的姿态出场,今夜的花魁非吸金莫属。”
其实就算不搞飞天仙舞,吸金也有九成把握成为花魁。
只不过‘仙女’一出,吸金不仅能稳妥得到花魁之外,还能让身价大涨,今夜定能吸走有钱人身上的所有钱。
皇帝一眼认出白衣女子就是大陈国的公主,他喃喃道:“朕后悔了。”
后悔把大陈国的公主交给木楠锦,当初把人留下,那就是他一个人独自享用了。
左相安抚皇帝:“红颜祸水不可留。”
国师在他们来之前曾给了他们一道符,可防止他们陷入大陈国公主的魅气迷惑当中。
“……”
皇帝敢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眼前的美好事物明明是自己的却亲手送了出去,心中难免会后悔。
一曲舞毕,吸金缓缓地降落在长台上向大家行了一个礼,回到头牌们的队伍当中。
有人大喊道:“太精彩了。”
“啪啪啪——”
不知是谁拍起手掌,其他人纷纷效防。
“啪啪啪——”
大家激动拍掌,湖岸边回荡着击掌的响声。
吸金又向大家行个礼。
其他头牌十分羡慕她,还没有揭开脸上面纱让大家看到容貌,便招到这么多支持者,要是摘下面纱,大家岂不是要为她疯狂?
才艺表演结束,接下来就是投金花环节,各楼的龟公抬着大竹筐四处收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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