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却贱兮兮地笑翻了天。
【哎呦呦……九王的脸都气绿了,二爷爷哈哈哈……九王假死之时并未娶亲,这归来也并未带着家小,这一下子晋升成了爷爷哈哈……】
廖家人先是傻了眼,来寻他们的家人居然是位王爷。
怪不得刚才京中营的将士告诉他们,这来寻廖副将的弟弟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这当真是大啊。
王爷啊!
他们虽然在京都城住着,却从未见过王爷这般大人物。
“哼,你们二人最好让本王满意,否则本王拔了你们的皮。”
九王冷哼一声就不再开口。
廖家人却对他们这位二叔和小叔子有了丝胆怯。
沈昭看向廖夫人直接开口道:“二十几年前,廖副将遭人算计从家中走丢,王爷一直在暗中寻他,这些年有无数人冒充廖副将的身份。
现在王爷也不确定,廖副将是不是他走失多年的哥哥。
廖夫人廖副将是你们廖家上门的女婿,你可知他的身份来历。”
自从廖副将从军以来,他就向众人隐瞒了他是廖家上门女婿的身份。
楚慕他是怎么知道的!
廖夫人眼眸闪烁着精光。
还好她当时聪明,藏起来了浑蛋的贴身玉佩,就算过得再苦再难,都没有想过要将这块玉佩当出去换钱。
这泼天的富贵总算是轮到她了。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句话曾不欺她!
“将军,臣妇有证物证明我家这浑……我家这口子是王爷走失多年的兄长。”
廖副将身子一抖,一个可怕的想法袭上他的心头。
难道是他的真实身份被人姓楚的给发现了。
难道是陆邢摸清了他所有的底细。
这怎么可能。
他的身份一直隐藏得很好,他这些年一直戴着人皮面具,连生活习性和喜好都改变了。
就算他站在以往熟识他的人面前,那人也认不出来他。
正如现在的九王。
姓楚的估计是在炸他,他要冷静。
不过面对这泼妇口中的证物,让他一时间有些紧张。
他想到他醒来时丢失的衣服和身份玉佩。
他曾在廖家多次找寻,都未曾找到他的身份玉佩。
第320章 证明身份的玉佩
他也曾试探地问过泼妇,他是谁,就是看看这泼妇有没有将他的身份玉佩给藏起来。
可泼妇给他编造了一个父母双亡,家中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身份。
还说他这次失忆是因为他滚落悬崖造成的,身上的伤也是被树枝和山石给划伤的。
丝毫没有提及玉佩的事。
这些年泼妇一直没有提,而且就算那几年灾年和荒年,家中都开始吃观音土了。
泼妇也没拿出玉佩。
他才信了。
现在泼妇说有证据证明他的身份。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那块玉佩。
沈昭听着廖副将的心声,真想夸赞他和廖夫人一句。
二位都是聪明人都是沉得住气的人。
沈昭看向廖夫人开口,“廖夫人有证据证明廖副将的身份那自然是好的。”
“还请廖夫人将证据呈上来给王爷过目吧。”
九王怪异地看了一眼沈昭。
他在搞什么鬼。
这姓廖的副将还有其他身份?不过这与他何干。
还要将证据呈给本王看,他自己就不能看吗!
廖夫人听着楚将军对她的敬畏语气。
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喜形于色道:“臣妇这就将东西给取出来。”
现在他们还没认亲成功呢。
连一方大将都对她毕恭毕敬,若是认亲成功了。
她以后岂不是要在京都城横着走了。
越想越心里越美。
陆邢也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昭。
楚将军知道的好像比他还要多。
他这些年只查到了廖副将是廖家上门女婿。
还真未能查清廖副将的真实身份。
但是这廖副将的真实身份无论是谁。
都不可能是九王的兄长啊。
九王上面的八位兄长在明面上死了七位,独留皇上一位。
就算那七位还活着,也不可能会出现在世人眼皮底下,更不可能会娶廖夫人这样的女人。
他打听得仔细,廖副将和廖夫人可不是表面夫妻而是真实的夫妻。
二人生的儿女也都是真的。
谢屿衡则是敬佩地看着他敬仰的楚兄。
谁说楚兄什么都不知道了。
明明楚兄什么都在掌握之中。
连廖副将还有另一层身份的事儿,楚兄都知道,还有什么是楚兄他不知道的。
其他副将看向沈昭的眼神微微发生了变化。
这几日姓楚的表现,在给他们传递一个可怕的信号。
他什么都知道,对于他们这些人的举动姓楚的都了如指掌。
只是一直没有揭穿他们罢了。
“臣妇取出来了。”廖夫人声音欣喜道。
众人嘴角一阵抽搐。
营帐之中瞬间弥漫着一股酸臭味。
众人看着廖夫人手中那散发着异臭的玉佩。
他们刚才若是没看错的话,廖夫人是从她绣鞋底下的夹层里取出来的。
就算是夹层都如此让人受不了。
可想而知廖夫人这双脚有多酸爽了。
众人同情地看了一眼廖副将。
他同廖夫人同榻而眠二十几载,他这二十几载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廖副将接受着众人对他的同情。
打死他,也没让他想到,她会将玉佩藏在她的绣鞋之中。
他廖家什么地方都找了一遍。
就连出恭的茅厕他都找了。
就是没找她的绣鞋。
只因他还未靠近,便被那一股子刺鼻辣眼睛的气味,熏得睁不开眼连连作呕。
若是知道她藏在哪里面,他说什么也会忍着恶臭去翻找出来。
廖夫人得意地看了一眼脸色黑沉的廖副将。
真当姑奶奶我不知道他曾在家中翻箱倒柜找过什么东西。
那是这浑蛋应该隐隐记起来些什么。
她当时问过他。
还想着若是他能告知她实话,她就将玉佩拿出来还给他。
但是并没有。
他是怎么说来着,家中甚是脏乱,为夫看不下去,想要收拾一番。
当下她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那时她可是怀着他们二人的子嗣的。
她一怒之下,借着机会让他将廖家上下全打扫了一遍。
这浑蛋双眼冒光,借此机会当真是将廖家上上下下翻找了一遍。
连茅坑都没放过。
独独有一个地方这浑蛋没搜。
就是她的绣鞋。
她还记得这浑蛋初醒时闻到她的脚臭味,问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腐烂发臭了,还是谁在房子中拉屎了。
当时她羞愧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知道她脚臭,她也有洗脚啊。
一个月足足洗两次呢。
就是这浑蛋嫌弃她罢了!
“小叔子请你过目。”廖夫人视作珍宝地捧着那块因为常年在她脚下熏陶变得有异味的玉佩上前。
九王整个人都不好。
同样不好的还有看清玉佩的廖副将。
这个毒妇、她这次要害死他了!
离得越近,九王的脸越黑,他看向沈昭。
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怒火。
都给本王死!
余光扫过那块玉佩的那一刻。
九王瞬间将视线落在那块玉佩上。
紧紧盯着那块玉佩。
九王的反应让廖家人更加欣喜。
尤其是廖夫人。
小叔子这眼神,浑蛋铁定是他兄长无疑了。
“小叔子,这块玉佩是当初嫂嫂从你兄长身上拿下来,这些年一直戴在身上,就是为了小叔子找来的时候,能证明你兄长的身份。”
九王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弑杀之气。
他看了一眼玉佩,又看了一眼廖副将。
这玉佩他再熟悉不过。
廖夫人将九王眼中波涛汹涌的杀意看成了是找到兄长之后的激动。
她欣喜万分地将玉佩放在九王面前的案几上。
那熟悉的图腾,让九王深刻到烙印到了骨子里。
“姑长萧!”
九王说出这句话时,廖副将脸上明显闪过一抹惧意和滔天的恨意。
沈昭有一瞬间的怔愣。
姑氏这个姓氏,她曾从父亲口中听到过。
九王的母妃就姓姑。
是南楚乃至整个天下都罕见的姓氏。
如果廖副将姓姑的话。
那他岂不是同九王是表兄弟。
九王杀了他父,也就是说九王杀了他自个儿的舅父啊!
廖夫人喜滋滋地看向身后的儿女,“你们呀将来怕是要改姓了,随你们爹和二叔姓姑。”
这当真是高贵的姓氏啊。
她连听过都未曾听过。
“把他给本王押上来。”
九王此话一出,还处在欣喜之中的廖夫人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围着廖副将的将士上前,深深地扣住廖夫人的肩膀,将他押着上前。
经过廖夫人身边时,廖副将抬起一脚。
一脚踹在廖夫人的腰上。
“你这蠢妇,我恨为什么没早点杀了你。”
廖夫人被廖副将踹翻在地,“哎呦”一声,张口就要像往常一样咒骂他。
还没开口,就瞧见她那位“小叔子”从高位上站起身,朝着她家浑蛋走了过去。
廖副将面对铁证,再也无法伪装下去,眼底弥漫着无尽的杀意。
“我姑长萧没有输!李詹啊李詹,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你杀了我,你再也别想找到那个贱人!”
九王的掐着姑长萧的手紧了紧,姑长萧立马感到窒息,一张脸憋得涨红。
他双眼圆瞪,眼中皆是不甘和疯狂。
廖家人则是被现在的一幕给吓坏了。
不是说这是来寻他们的亲人吗?
现在看着好像不像!
倒像是来寻仇的仇人。
将证据拿出来的廖夫人更是缩成了一团,成了一个鹌鹑。
就在众人都以为九王要杀了这个姑长萧时。
九王的手突然松开了。
得以喘息的姑长萧贪婪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濒死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又后怕不已。
他从未离死亡那般近过。
即便当年被李詹的手下差点杀死,但是也有活命的机会。
刚才,他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要死在李詹手中了。
他李詹还是想要找到那个贱人的。
只要他一日不说出那个贱女人的下落,李詹便一日不会杀他。
沈昭听着姑长萧的心声,他口中的那个女人是凤璃吗?
若是凤璃九王不该留他才对,毕竟凤璃现在就在大将军府。
“咳咳……李詹……我就知道你不敢杀我。”
姑长萧低声咳着,说出来声音的微微沙哑。
“这天下只有我知道她在哪儿!我若死了,你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快让你的人放开我,你这个不念骨血亲情的畜生,我呸!”
姑长萧说着,对着近在咫尺的九王冷淬一口。
然而并未沾染到九王分毫。
九王眼神冰冷的看着姑长萧,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其他副将都将脑袋压得低低,连呼吸声都控制在微不可察的范围。
他们不傻,姑姓这南楚国只有一个。
皇后的母族啊。
当年九王假死还没过头七,皇后就一尺白绫吊死在了后宫之中。
随着九王母子的离世,风光一时的姑氏一族,也是一夜之间被人屠杀殆尽。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般。
这其中隐藏着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听得的。
九王明显恨姑家人。
就连姑家人也同样恨着九王。
有上了年岁的副将刚才还在脑海中搜索姑长萧是谁。
他猛然间瞪大双眸,姑长萧姑氏长子,九王嫡亲舅舅的长子啊!
这秘密是他们能听的吗?
会不会被九王灭口啊!
“都给本王滚出去,即刻!”九王一声令下,其他副将如释重负连忙起身,连滚带爬的出了营帐。
沈昭也无奈起身。
她不怕,就算出了营帐也能听到九王和姑长萧的心声。
正欲起身,但闻九王对着她说道:“你留下,还有你,还有这几个廖家人!”
被点名的正是沈昭还有谢屿衡。
沈昭和谢屿衡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刚被两个儿子还有小女儿扶起来的廖夫人,听闻九王的声音再次跌倒下去。
她慌乱地朝着九王求饶道:“王爷饶命啊,臣妇……呸农妇只是个村妇啊,这个浑蛋干的事儿,农妇一家都不知道啊。”
“当初她是农妇从城郊捡回来的,农妇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农妇若是知道的话,不仅不会捡他,还会给他补上两刀。”
“呜呜……王爷看在农妇拿出证据的份上,放过农妇吧放过农妇的孩子们吧……”
早知她说什么也不会前来京中营。
这个浑蛋死不死的无所谓,但是她和孩子们不能死啊!
浑蛋、这个浑蛋他居然得罪过这般金尊玉贵的人,他怎么不去死啊!
廖家其他人跟着廖夫人一起求饶。
两个已经成家当爹的男子,更是哭得一把鼻涕泪两行,随着廖夫人哭喊道:“王爷草民是冤枉的,姑长萧他虽然是草民的爹不假,可他从不管草民,甚至还对我冷眼相向,他所做一切事务都与草民无关。
他姓姑草民姓廖啊,还请王爷看在草民等人也是被姑长萧害的份上,饶过草民等人啊。”
“大哥说得对,草民等人是母亲和外祖父一家拉扯长大的,同姑长萧没有一丝一毫关系,还请王爷处死姑长萧,放过草民等人!”
只有姑长萧的小女儿眼神隐晦地看着九王,甚至眼中还染上了一丝欣喜。
只要他不是她真的二叔就好。
完全没有想到她爹现在的死活,一颗芳心都扑到了九王身上。
九王听着廖家人的哭诉,看着姑长萧面上无比的震怒和愤恨。
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姑长萧啊姑长萧,你看看不用本王动手你都众叛亲离了,这滋味如何,可否好受哈哈……”
姑长萧也没想到他的两个儿子能对他这般冷漠。
再看向他一直视作珍宝疼宠的小女儿,却发现她一双眸子直勾勾地黏在了李詹身上。
这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他自问对廖家人不错,对他这三个儿女更是发自内心的疼爱。
给他们最好的最无忧的生活,从未将血海深仇告知过他们任何一人。
这血债由他姑长萧来背,让三个儿女远离是非。
他只期望有朝一日能搬到皇帝,让其他任何一人坐上皇位。
他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到时候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他的三个孩子,他们姓谁名谁祖上又是谁。
恢复他们的荣耀。
可如今他们没有一个人想要救他,甚至连为他求情的心思都没有。
为了活命,说出重伤他的话,完全不顾及他的心情和死活,让李詹处死他!
这就是他护着的家人啊!
怪他贪心,与这无知蠢货诞下的孩儿,他能期望他们好到哪去!
“不过是无知的蠢货,九王以为我真的会将他们当做至亲吗?我姑长萧的至亲早死在了二十四年前,他们只不过是我为了延续姑家的血脉,才留下来的产物。”
姑长萧别过头去,不去看廖家的那几人。
一是对他们失望之极,二则是想要护他们一命。
虽然他们想要他死,但是他却想他们活着。
“既然他们对于你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人,那对本王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呢。”
“姑长萧你是了解本王的,对本王无用的人,本王都不会留下他。”
说着九王走向廖家人所在的位置。
九王轻笑一声,“做什么?当然是杀人了!”
廖家人看着向他们走过来的九王,连连后退,嘴里不断求饶。
“王爷放过草民等人吧,姑长萧那个畜生也说了,草民等人只不过是他延续血脉的工具。”
“草民等人姓廖不姓姑,不是姑家的血脉是廖家的,草民等人在此起誓同姑长萧断绝一切关系,将来绝对不会供奉他。”
廖家的两个儿子每说一句,姑长萧的脸暗一分。
九王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他看了一眼脸色阴云密布的姑长萧。
还想同本王斗,当真不自量力。
若非当年顾及母后的安危,他姑长萧早就死在二十四年前。
他岂能容他活到现在!
九王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扔在廖家两子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施舍道:
“本王从不是残暴之人,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能抢到匕首将对方杀了,本王允许他活下去,机会只有一次,在本王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就开始争取各自活命的机会吧。”
廖家两子在听到谁能抢到匕首将对方杀了时,心魂一震。
但是想到此刻的情景,他们的生死都握在眼前之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