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传说中的「东商变革」也参赛了啊!你知道东商变革吗,它可是时隔39年,第二头在宝塚纪念上取得优胜的牝马!”
“就在去年,它还赢得了伊丽莎白女王杯……”
“除此之外,还有广受看好的「赏月」,也是……”
玩家:太长不听。不过我确实不怎么了解赛马,我了解的只有比赛结果:D
甚尔:懂了,这次比赛最有迎面的是东商变革,全部家当都押东商变革了!
侃侃而谈的大叔直接被两人无视,玩家难得找到刷金币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拿着从五条悟那里窃得的初始资金,全副家当压在了「大和主将」身上。
玩家买得可是毫不犹豫,比甚尔还快一步拿到了马券。再转头看向甚尔,却见他表情之中带着沉思。恰巧对上玩家投过来的视线,他眉头一皱,怀疑的开口:“我还没问你呢。”
玩家一脸疑惑:“问啥?”
“你是怎么知道这场比赛结果的?”
他招了招手示意玩家走近点,但立刻又觉得玩家走得太近,甚尔一脸嫌弃的退远了些:“果然这种比赛都是有黑幕的?”
“我怎么知道有没有黑幕。”玩家回答得理所当然。同时她也注意到了甚尔手里的马券,见他押的是「东商变革」,立刻露出了“我懂”的表情:“原来如此,真不愧是你。”
甚尔总觉得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难怪你逢赌必输,你看看你,送上门来的正确答案不要。啧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硬了,拳头硬了。
看来这根本和五条悟那张神烦的脸没有关系,玩家这人说话就是自带挑衅增加人怒气的。
甚尔还真就不信了:“又没有任何根据,就凭你一张嘴,你说谁赢就谁赢吗?”
“对啊。”玩家回答得理所当然:“不然你待会看看结果呢。”
话说完,玩家微妙的停顿了一下。
甚尔还以为她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大言不惭,有了几分心虚,可玩家显然是与那种情绪无缘的。
就见玩家居高临下的以怜悯表情拨了一张马券给甚尔,目光里充满慈爱的说道:“为了避免你赔得血本无归,喏,还是分你一张吧。”
甚尔当时气得捏皱了那张可怜兮兮的票子——但又抱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奇怪侥幸,他却并未把那张马券扔掉。
在没有任务的日子里,一场比赛的时间反而显得十分短暂。而比赛的结局自是不必多说,正如他一如既往的赌运,他购买的人气第一的「东商变革」的票子全都成为了区区一张废纸。
怀着幽怨,甚尔又一次看了眼玩家。
玩家这会儿压根没注意到甚尔的复杂眼神,乐滋滋的去了兑奖处,捞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甚尔看着玩家手中厚厚一沓票子,在比赛中场都很坚定的“我伏黑甚尔绝不信她说的一句话!”、“哪怕她真说中了,这票子一张能值10万、100万,我伏黑甚尔也绝不会用它来兑奖!”……
一瞬的动摇之后,甚尔已经坚定了心意:尊严是什么?矜持是什么?有白花花的票子重要吗?
从兑奖处出来的甚尔此时内心就只有一句话:
嗳,真香!
当然,这对甚尔来说,绝对不是已经认同了玩家的意思。
成人的世界之中,只有利用,没有友谊。
伏黑甚尔把唯一的收入放进钱包,淡定的走到了玩家面前:“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说下一场的比赛结果什么的。”
玩家似笑非笑的看向甚尔。
甚尔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刚才只是我对你能力的试探而已。现在已经证明了你所言非虚,我想我们可以正式合作了。”
“好哦。”
与敌对阵营时表现出的难缠相反,这时的玩家却显得相当好说话:“不过我还有其他好多待办事项未处理呢,也没时间天天往赛马场跑。要不我直接告诉你结果,你顺便帮我买也把票买了吧。”
甚尔向玩家伸出手。不用他催促,玩家明白他意思,直接把自己刚刚赚到的钱交给他:“按我说的买,保证稳赚不赔。这是我的份,下次帮我全投了。”
甚尔掂了掂那一沓钱,正想问“你就不怕我私吞了吗”,看见玩家表情,却又把这话咽了回去。
——于她而言,这也是一种“玩乐”罢了。
能赚钱固然好,但她本身对金钱并无太大的执念。所谓金钱,在玩家看来,就仅仅是一串数字罢了。
甚尔并非无法理解她的想法。只是与此同时,另一个疑问又冒了上来:
不仅仅是“预知未来”一般,掌握了所有竞马比赛的结果;
亦包括在初见之时便看破他的身份、同时还道出了他本人都快忘却的儿子的姓名;
以高高在上的心态“游玩”于这个世界,明明没有咒力却能够驱使骇人听闻的能力……
玩家离去之前,甚尔又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究竟是谁?”
而玩家带着笑,给出了与之前完全相同的回答:
“我是玩家。”
伏黑甚尔在那时想道:
这是她本来的名姓?
怎么可能会有人叫做“玩家”?
“还是说,你把这个世界当做游戏,所以才自称‘玩家’?”
甚尔亦如此问了出来。
玩家诧异的向他看去。
便听甚尔接着说道:“换一种问法好了。”
“我是在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隔了一段时间,甚尔才听见了她的回答:
“鸦。”
“……我的名字,是‘鸦’。”
那是她的第一任宿主,也是她第一个开启的世界。
说出“我叫做‘鸦’”的时候,玩家才意识到,她已经许久不曾这样自我介绍过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最初的自我介绍都变成了:「你可以称呼我为“玩家”」。
那之后和甚尔也没有其他好聊的。交代了之后的输赢情报以及分赃细节,玩家与甚尔分道扬镳。
她甚至没提及该如何打款,更忘了询问甚尔的联系方式,让甚尔总有种自己捡了个大便宜的错觉。
不过也确实是甚尔的错觉。玩家不在意钱财不代表她会放任自己的钱财流失——对,没错,飞雷神之术就是在这种时候用的。
即便甚尔以及提起了对玩家十二万分的戒备,但千防万防,估计也还是想不到飞雷神的术式是可以留在物品上的。
玩家:留在他裤子上了!
你就算要脱裤子,也肯定是在家里吧:D
……什么,你问如果万一甚尔就喜欢刺激的,在外面直接把整条裤子给扔了,只穿个裤衩子跑回去该怎么办?
那我敬兄弟是条汉子,跟丢了你的方位是我技不如人!
玩家摇摇头,又总觉得自己在之前的之前好像还思考过什么。不过一如既往的,转头她就把那些不怎么重要的事情抛置于脑后了。
再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作为好不容易实体化的第一趟“旅行”,她当然不仅仅是来修理盘星教的。
顺带一提,游戏功能就是有一点方便:只要是玩家去过、点亮了地图的地方,她都能一键传送过去。
既然她现在已经能够自由的干扰到这个世界且不再需要借助他人身体,玩家又哪能忘了她曾经造访过的“布吉岛”村。
直接传送到村子门口,小部分正在劳作、一部分正挤在一起鬼鬼祟祟不知道商量着啥、还有一部分满面笑容似放飞自我正在村子里乱跑的人们一眼就看见了如神兵天降般、有着独特外表的玩家。
在场没人见过原本姿态的玩家。但又因为人类容颜的她在默不出声时仍有着相当高的亲和力,所以仅是看见那双黑翼,比起印象中奇形怪状的咒灵,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更接近“(堕)天使”。
再待玩家懒散笑着,莫名熟稔的对他们招了招手。再一开口,……
那一天,村民们终于回想起了被玩家支配的恐惧。
……并理解了身上被留下玩家烙印的屈辱。
玩家甚是友好的叮嘱了村民们友善和睦的相处事项,还又不忘提醒他们“如果咒灵出现了,也可以通过这个印记联络到我”。
创造出一个一定会遵循道德规范友爱相处的和谐村子之后,玩家放心离开。那之后才再回到理子家,恰巧见到不知为何也呆在这里的五条悟。
一见到玩家,五条悟表现得就像大鱼上钩了一般兴奋。
他本是百无聊赖趴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理子抛出的话题。
然而其他人都还没听见声响呢,就只有五条悟,突然一下子坐直了,并且摆好pose,严阵以待的望向窗户处。
女仆黑井没有反应过来。
要说狗能嗅到主人回归,那也是在门口呆着大摇尾巴。可望向窗口,这不就只是中二病犯了,想装个深沉嘛?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才是理子。她本来也犹豫了一秒,不知道五条悟看向窗口的原因。
可她很快就想起不仅是玩家——就这一堆人物以类聚,从来不走寻常道,就算看见敞开的大门也要硬生生地从窗户里挤进去。
于是,理子也试图摆出一个姿势,更加帅气的迎接玩家的回归。
……玩家从外边透过窗户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有一瞬间,她还以为这里是被咒灵袭击了还是怎么着,里面的人正以奇异的姿势警告她:快逃!
……等等,可那不是五条悟么?
哦,那没事了.jpg
想必他们只是吃饱了撑着,想要模仿古希腊雕塑的姿势吧。
玩家从窗户挤进理子家,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五条悟先发制人,大声说道:“你又去哪里玩了,还不带我!”
他硬生生演出了一番豪门弃妇的哀怨神情:“负心汉,你还知道回来呢?”
“好哇,把人家的好感度刷满了,能够实体化了,立刻就去外面野了!”
“把人家独自留在这里,你可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是怎么过的!”
玩家本准备说的内容在五条悟声情并茂的演技的冲击之下,她的大脑已经呈现完全的空白。玩家卡机了一分多钟才勉强挤出一句:“你正常一点……”
“我很正常。”五条悟说道:“肯定是因为你在外面遇见了哪个小妖精,现在开始嫌弃我了。哼!”
不仅是脑内,玩家面上的表情也呈现出了完全的空白。
她沉默了有二分钟,玩家按了按额头,终于得出了答案:“懂了,肯定是我回来的方式不对。我应该是通过刚刚那扇窗户穿越到了平行时空……”
理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五条悟也终于不再掐着嗓子说话,只是凉薄的扫了一眼玩家:“所以,你刚刚去哪儿了?”
“去做好人好事了。”玩家有些戒备的看着五条悟,生怕他又发点什么癫。
但刚说完这句,就像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
同样的场景,差不多一样的人物。玩家灵光一现,对五条悟突然说道:“对哦,话说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那群烂橘子解决掉?”
就连五条悟都没能及时跟上这个话题:“我确认一下,你应该不是在催促我进度的意思吧?”
玩家拿出她的笔记本,把“盘星教”这个名字给划去了。
状似无意的,玩家先忽略了五条悟的反问,对理子亲切笑道:“现在已经不会再有你的悬赏令了。”
五条悟瞪着眼睛向玩家看去。
“你完全可以不受任何约束的活在这世上了。”
“不仅如此——就算他们曾经是你的敌人。但现在,他们会作为能够保护你安全的同伴。”
理子、黑井亦是不敢置信的向玩家看去:“你说服了他们?”
“我向他们宣传了爱与和平的重要性,他们非常赞同我的理念。”玩家真情实感的回答道。
……听起来好像有些可疑呢。
理子仍然对玩家带来的消息有些不敢置信,晕乎乎的又问道:“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理子仔细检查了玩家的装着,没有一丝凌乱,看上去也不像是发生了武力争斗的模样。
……那总不可能是口舌说服了那群老顽固吧?
听起来更像天方夜谭了。
要不然,剩下的唯一可能……
理子又有些惊恐的看着玩家,却没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血腥气味。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理子小心翼翼,又满载好奇的向玩家看去。
“还能是怎么做到的,肯定是用了一些肮脏的术式呗。”
五条悟正待吐槽,玩家这次先他一步开口说道:“别管我用了什么术式,反正我把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呢?”
“催什么催,又不是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了。”
五条悟嘀嘀咕咕的并不服气:“而且我虽然想收拾那些烂橘子,但现在又不是动手的时机。我和你可不一样,而且我家那些老头子也是相当啰嗦……”
“我急着通关嘛。”
五条悟并为错过玩家的这句回答。
而因为她的这句话,又联想到什么的五条悟突然看向玩家,却在开口前一刻,连玩家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理子已经冲上前,一把熊抱住了玩家:“谢谢你!!”
不论怎么说,玩家亦是为了自己,才付出了这么一份力气。
或许是玩家错看了,她发现理子抹了抹眼角,但理子重新看向玩家的时候却仅仅是眼睛水润,并无泪水的痕迹。
那一瞬,玩家的表情呆滞得像撒卡班甲鱼。
理子拉着玩家的手,笑着说道:“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什么为了你。”
五条悟在一旁拆台:“她就是在自嗨的时候顺便帮你清掉了祸害而已啦。”
理子和玩家同时向五条悟看(瞪)去。
理子说道:“不管怎么样,她就是帮到了我!多比现在是个自由的小精灵了!!”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需要我再送条袜子给你么?”
理子只向五条悟做鬼脸。
眼见着话题已经向无关方向无限的偏移去了,玩家赶紧把自己刚想说的内容传达出来:“我是说,如果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些烂橘子的话……”
众所周知,五条悟的政斗水平无限接近于零。
玩家虽然也不说有多么擅长,但是没关系,她有外援啊!
玩家认真说道:“我可以顺便帮你问问我的前任(宿主)们……”
玩家尚未作出点行动,理子和五条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五条悟更直接的伸出手按住了玩家的肩:“等等,你又想去哪里?”
玩家一脸无辜的回头看向五条悟。
她的宿主里还真有好几位是搞垮了一整个组织的选手。
首先,波风水门,本身就是残酷职场里混出来的成功人士,并且搞垮了腐朽的根部(等等,这个好像是我主要出力,物理清除了团藏的功劳诶);
然后,乔鲁诺,加入组织后一路晋升最终成为BOSS整顿了混沌的职场;
再就是酷拉皮卡,也是加入组织之后一路晋升,架空领导(顺带)整顿职场;
还有一位则是……
但是,最重要的是,前两个人的能力她已经拿到了,再去找他们也没什么意思;而酷拉皮卡的能力更多用作辅助,玩家目前更需要一点实用系的攻击技能。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说起来,自己也的确许久未曾见过他们了。细想起来的话还有些怀念呢。
玩家脑子里的人选都列好了,还没来得及开启传送呢,五条悟仍然按着她的肩膀,笑容灿烂的说道:“你才刚回来没一分钟,椅子都还没坐热呢,又要出去浪了?”
“纠正一下,我甚至没坐下来。我压根没坐到椅子上,椅子当然是冷的。”
“这不是重点!”
五条悟的表情更加精彩了:“你明白的吧?重点是你又要去哪儿玩,还不打算带上我??”
“不,我又不是去玩。”玩家义正词严说道:“我是在认真的为这个世界的未来而奔波着呢!”
“所以你先放开我。”
“不,我不放。”
“你撒手。”
“不撒。”
“我要报警并指控你xsr了。”
此句一出,五条悟果然受到了相当的震撼,抽回手后忿忿指责起玩家的卑鄙。
玩家才不会因为这几句抱怨动摇,相反,她把它当做了完全的赞美收下,不带犹豫的打开了传送门,一脚跨了进去。
就是在这一刻,五条悟又一次伸手,一把拽住玩家衣领。猝不及防的玩家差点被拉了个趔趄,下意识回头,却发现五条悟跟着她迈过了传送门,安然无恙的与她一同来到了这个世界中。
很难说清是因为对五条悟突然行为的震惊,还是因为传送门竟然真的能带自己以为的对象穿越而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