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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命万岁(舟不归)


橘子的香甜味弥漫在鼻尖,谢宝因张嘴咬住,随后由舌尖卷入口中,齿间咬破,温热的汁水爆裂开,只觉得满口沁甜。
听到男子的话,把心里的叹息声连同橘肉一起咽下。
郗氏的母亲是后来再娶的,家中还有两个异母兄长在,这些年又只跟同胞幼弟还有往来,大约不离其宗。
男子把余下的橘子搁在几案上,蹲跪的双腿已经开始变麻,站起身来后,便去了旁边的湢室。
林圆韫安安静静没多久,开始又咬又扯。
谢宝因痛到实在受不了,赶紧唤来乳媪,居室外面的乳媪听到室内女君的声音好像不对,双手收在腹前,低着头走进去,走到跽坐着的女君身边后,双膝跪下去,要抱走孩子。
但是女君神色又变了。
原来林圆韫又是狠狠咬住。
乳媪吓得立马想办法。
直到谢宝因唇齿间止不住的嘶出一声后,林圆韫才终于松嘴,但是嘴里没有玩的,同时也大声哭喊起来。
乳媪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背部,哄了几句,要出去的时候,看着女子胸脯:“女君要尽快用热帕敷。”
刚说完,她就感觉托着孩子屁股的手掌心一片湿热,又看着愁闷的女子,笑道:“娘子怎么尿了,看来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怕女君生她气。”
谢宝因低头去看,眉眼慢慢不悦的蹙了起来,原来是被弄破了皮,可是抬头看见做了坏事的林圆韫,不仅自己先大哭着,还不管不顾的拉尿,心里郁结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散去了一些,只剩下无奈,笑着让乳媪带去沐浴。
乳媪发现女君脸色转好,赶紧低头退出去,又命侍女进去侍奉。
谢宝因这边才拿帕子热敷完,林业绥也正好沐浴出来,他们对看一眼后,女子匆匆收回视线,低头拢好中衣。
看到女子眼眸里覆的那层晶莹,原本要走去东壁的林业绥脚下微转,缓步到她跟前,蹲下身,低声询问:“怎么了?”
任谢宝因再怎么能够忍痛,前面也还是被痛出了眼泪,本来情绪已经好了,但是男子这么一问,又重新牵动起她妊娠完就难控的情绪,抬眼控诉:“你那女郎咬我。”
林业绥眉眼带了笑,温声顺应:“都怪我管教无方,日后我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绝不会再让她做出这样任性恣意的事情。”
“幼福要是还不能够消气,女债父偿也可以。”他轻轻抚过女子的鬓发,嗓音低沉,顺着这条藤,一步一步的煽惑道,“她能做的事,我也能为幼福做。”
前面侍女进来的时候,将干帕子一同送了来,谢宝因右手稍微伸出去就能拿到,跽坐的她在坐席上跪着,抬手去擦男子滴水的发梢,听到他后面半句话,不仅动作滞住,连呼吸和所思所想都停止转动。
林圆韫能做的事...他也能做?
她夜里还会哺乳,是因为涨感难受...想到这里,谢宝因瞬间赧红了脸颊,先前被他喂橘子吃的时候,本来就已经是在忍耐,现在又来这么撩拨。
林业绥做君子的问道:“幼福可想要?”
他又忍不住算计起来。
谢宝因赤诚的点头,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生完林圆韫的三个月来,男子因为顾及着她,所以也只是浅尝辄止过一两次。
林业绥温润笑着,成功了。
想起女子前面吃的那瓣橘肉,他从几案上重新拿了瓣橘肉给她,谢宝因像只温顺的猫儿,听话的只咬住一半,然后牙齿轻轻合起,包裹橘肉的那层皮便破裂开,汁水顺着嘴唇往下流。
男子俯身,认真把那些水渍吻去。
随后谢宝因的后腰抵在几案边沿,铜灯被放在地上,竹简散落,整个人也坐在比锦席稍高的案面。
男子埋首。
最后,变得泥泞滋积。
翌日日出时分,家中奴仆领命在巷道里备好车驾。
童官久等不来家主,赶去西边屋舍,站在庭院里问侍女:“家主和女君醒了吗。”
刚进去侍奉的侍女,停下点头:“家主已经醒了,只是女君还没有,家主命我们小声点。”
走去居室外面后,童官压低声音:“家主,车驾已好。”
林业绥盥洗完,不冷不淡的应了声后,去到东壁穿好平绣白泽的圆领袍,抬脚往外面走的时候,忽然顿住,往几案北面的坐席看去,上面恩好的痕迹过于多,出去命侍女进去把坐席换掉后,登车往建邺城外去。
车驾在梵净山停下,林业绥披了件黑色鹤氅裘,循着山阶,独自前往位于山腰处的宝华寺。
寺里僧人大约也是没有想到会有贵人突然来访,赶紧去喊来主事的师父。
身穿淄衣的禅师赶来的时候,男子正负手站在大雄宝殿前,抬眼看着里头的释迦牟尼金像,没有敬畏,没有所求,没有鄙夷。
深黑的眼眸里不起任何波澜,像是一滩死水。
世家不信佛,天子也不信佛,没有哪个贵人会信,以前有个极贵的人信,佛教差点就因此起来了,可惜那位死了,神牌现在还挂在他们寺庙里。
他叹了声,双手合十:“贵人突然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林业绥收回目光,只说了句:“林家大夫人。”
禅师立马便明白,引人前往。
寮房内,窗户四开,外面雾气波涌。
林业绥抬脚进去,拱手作揖,尽到孝道二字:“母亲一切可还好?”
刚做完早课的郗氏手上木鱼槌还未放下,听见母亲二字,面上露出一丝欣喜,缓缓偏过头,看了眼这个儿子,又往他身后看去,想起之前的事,忍不住的刻薄:“她没跟着你来?”
说完就后悔,只能干硬的敲了几下木鱼。
“幼福刚生完孩子,身体不适合受凉奔波。”林业绥早就已经习惯,只淡淡乜去一眼,“母亲同为女子,应当可以体谅。”
就这一句话,郗氏便无话可说了,她放下木鱼槌,闭上眼睛,拨弄了几下手上拿着的佛珠串,口里念了几句经文:“让她好好养身体,怎么也为你生了个孩子。”
林业绥忽然忍不住想笑,世上已经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母亲,幼福在她那里的价值原来只是生了孩子。
每逢年节,女子费尽心思命家中奴仆送来的那些节礼通宝,衣物炭木都不算什么。
要还是这样,回去又做什么。
听不到后话,郗氏想着自己哪里说错,可怎么也想不到,只好开口问:“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二郎要行亲迎礼,夫人身为母亲,应该回去观礼。”林业绥声音冷了几分,“幼福也心疼母亲独自在这里修行,昨夜跟我商量着接你回家,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
离家一年多,郗氏怎么会不想回去,但她知道谢宝因不能做主,当初是自己这个亲儿子送她来的:“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不重要,母亲怎么想才重要。”林业绥望向远处山峦,这里常年被云雾所笼,要是梁槐死在这里,比缈山更适合。
郗氏捏着佛珠:“我该怎么想。”
“母亲怀胎十月生下我们,现在博陵林氏已经开始起势。”林业绥踱步至窗边,拾起案桌上的经书,翻开瞧着,出口的话都是孝顺,“母亲从前也总是念着想要孙辈,现在也有了阿兕,要是回家了,也应该要把放手家中事务,念念佛经,百事不管,含饴弄孙就是最好的。”
他抬眼,笑问:“母亲觉得呢?”
郗氏觉得自己糊涂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那么轻易就听懂了男子这句话的意思。
这不是商量,这是要求她去做到的事,只有这么做,她才能归家。
林勉在世的时候,还是总说从安最像他,但是现在已经越来越不像了,尤其是这城府深沉。
郗氏叹出口气,露出个欣慰的笑:“好,我都听你的。”

第68章 有了嫌隙
去年十月开始下的雪, 到了今年二月才止住,五个月的雪,一旦有了消融之意, 两三日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曾经侵袭天地间的白色, 再也看不见。
瓦檐缝隙间,也有雪水连绵不断的顺着滴落下来,打在廊外的芭蕉叶上,或是地砖泥土中,沉闷响脆的声音间错开来。
谢宝因在坐席旁边, 脱下高齿木屐,踩在席上, 先是单膝跪下,然后撑着书案,双膝并拢落在柔软的锦席上,足背着席, 两股紧紧贴着足跟,高耸的乌黑发髻间正插一柄云头篦,斜插两根白玉簪, 虽然还在养病, 但是没有憔悴下去,只是气色显得寡淡。
玉藻端着漆木平盘亲自进室内侍奉, 在案旁跪坐下来。
谢宝因伸手去拿放在最上面的竹简时,动作突然顿住, 眼里的思念缓缓流淌出来:“你让乳媪把阿兕抱来这里。”
玉藻把平盘上面的纹饰漆碗放在书案上:“只是两三日没见, 而且娘子有乳媪、保母照顾, 她们每天都来居室把娘子的情况禀给女君听, 不必过多忧虑, 女君先喝完药汤,等病愈就能见到娘子。”
最近化雪,刚开始有点回暖的天气又急转直下的变冷起来,今天还是三月十五,虽然说初十已经把娘子的满月礼办完,但是直到今天娘子才是真正诞生满三月,女君也刚生完三个月,身体看着康健,其实还是需要好好调养,才不会伤到根本。
再加上家中已经开始准备林二郎的亲迎礼,连着劳累几日,一时不注意就感染风寒。
谢宝因放下手里的竹简,端起手边的漆碗,用短箸搅着黢黑发黄的汤药,等把碗底那些沉底的药末翻起来后,直接一口饮尽。
玉藻双手捧过女子递来的碗,立马又从漆木平盘上拿出一张鼓鼓的干荷叶,她小心打开,里面是表面被撒着白色糖粉的干梅果。
苦水入喉,谢宝因抬手抵在鼻下,慢慢缓着,然后才伸手从散着芳香的荷叶中摸了一颗梅果,放进嘴里,用牙齿一点一点的嚼着,把前面的汤药盖了过去。
侍奉完女君喝药,玉藻把荷叶包起拿到平盘上,同时抬起膝盖,蹲在地上,再端起漆木盘起身要出去,看到炭盆里面已经只剩下灰:“我去命侍女进来添炭。”
谢宝因把竹简在书案上面摊开,突然想起了什么,出声喊住人:“你命人去问问家中老妪,瑞炭还有多少。”
元日的时候,天子赏赐内外朝官,其中除却有各种保暖的动物皮毛,其中三省九卿以及东宫、大王还另外赐下外藩进贡而来的瑞炭。
林业绥身为九卿之一,林家也得到一条,瑞炭长三尺,呈现炭青色,而且坚硬如铁,热气逼人,能烧十日不灭。
她记得冬日里面,自己和男子所居住的西边屋舍只用了一尺,东边屋舍那边当时也送了半尺过去,应该还有剩余。
玉藻端着漆木盘,低头领命,从居室出去就喊来侍女去问,然后又命人重新端炭火进去。
听见耳畔炭火发出的哔啵声,谢宝因偏头看去。
侍女低头端着炭火鲜红的炭盆放在离坐席五指远的地上,再把只剩微弱星火和炭火的铜盆端走。
身旁热意逐渐攀升,谢宝因也觉得温暖起来,收回视线,继续落在泛旧的竹片上面,逐字看着。
隅中时分的时候,家中老妪从居室外面进来,站在门口,先手贴着腹部,行礼唤人:“女君”
谢宝因轻轻颔首,然后说:“有什么事。”
老妪走上前,因为女君跽坐在席上,为尊敬和不僭越,脑袋始终都微微低着回话:“女君问瑞炭的事情,我特来禀告。”
谢宝因右手落在竹简上,笑道:“最近家中事忙,怎么还亲自来。”
老妪依旧站得笔直,两只腿并拢,掌心紧贴着腹部,不敢乱半点礼数:“女君问事,不敢怠慢,瑞炭剩有一尺多,不知道女君有何用处,我这就去取来。”
谢宝因伸出右手,置于炭盆上取暖,眼睛却盯着竹简:“夫人在宝华寺已经修行完,今天就要归家,虽然已经是三春之季,但是这两天的阴寒实在过重,我都已经病倒,更何况是夫人。”
林业绥前几天去完宝华寺回来后,便说郗氏愿意回到家中,只是想要等三月十五在寺庙中烧完香再回。
她淡淡命道:“你现在就拿着瑞炭去夫人的屋舍那边,命家中奴仆赶紧烧红,放进夫人居室里面,顺便再看看屋舍收拾得怎么样,还有今天室内燎炉中的焚香不准再用前几天的那味重香,选淡雅清香。”
老妪再低头,领命离开。
等老妪走后,谢宝因继续看阅起面前的经典,中途想了下三天后林卫铆行亲迎礼的事情,等抬起头,身旁的炭火又变成一堆灰,浅浅的寒意开始聚拢。
玉藻进来奉汤,看到炭盆,边把白陶碗放在女君左手边,边说:“我这就去命人来换。”
谢宝因看着漏刻,已经日正时分,她卷起竹简:“不必换了,你先去看看阿兕有没有醒,要是醒来,让乳媪给她穿好衣服,准备跟我去见见她祖母。”
玉藻听到女子要亲自去,当即劝阻:“女君还没有病愈,室外又那么阴寒,要是再受冷,身体就不止是药石能医治的。”
室内炭火一直不断,谢宝因觉得喉咙干涩,把竹简束带捆好后,左手端起白陶碗,抬臂饮汤,随后言道:“疾医说用完今天的汤药就不用再喝,明天就病愈,今天出去也无碍,而且夫人去宝华寺修行一年多,终于归家,我身为儿妇与家中女君,要是不去,夫人心里会不好受。”
郗氏在做郗家女郎的时候,已经看够其他世家娘子的白眼,一直被疏远,所以最不能看到别人不尊敬她,然后又待她冷漠,自己身为儿妇,还是博陵林氏的宗妇,治理家中与宗族的事务,博陵林氏的子弟与家中奴仆、郎君、娘子都要尊她,今天不管自己有什么缘由,哪怕是病重到不能起来,郗氏只要没有看到自己在,心里都会认为是她不敬姑氏。
玉藻明白事情严重,退出居室后,马上去林圆韫所住的居室。
等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女子从室内走出,腰间佩戴着白玉杂佩,身前曳地裙摆落在重云履上。
乳媪知道女君这几天想女儿,也赶紧抱着林圆韫去到女君面前。
谢宝因伸手轻轻触碰着孩子白软的脸颊,眼睛里终于有了笑意,像是日光被揉碎撒进了她眼里,明亮又温暖。
抚摩几下,她又命令乳媪先带着林圆韫去郗氏的屋舍中,然后自己携着奴仆去了家门口。
走到临近巷道的门口,碰到林妙意、林却意、林卫罹、林卫隺几个在家里的郎君娘子一起前来,王侧室和周侧室也不敢怠慢郗氏这个正室夫人,全部都在这里。
几个郎君娘子抬臂向长嫂行肃拜礼,王侧室与周侧室也行揖礼。
尽到礼数,林却意迫不及待地走上前:“长嫂,阿兕呢。”
谢宝因笑了笑:“已经在母亲的居室里等着。”
林却意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家中奴仆跑到女子跟前,禀道:“女君,夫人的车驾已经来到巷口。”
谢宝因点头,等听到车轮碾过沙石的声音后,半刻不到,淄车已经缓缓驶到门前。
家中奴仆已经跑下台阶,走去车凳前面,搀扶着妇人下车。
林却意看见很久没有见到的母亲,高兴得跑上前去:“母亲终于舍得回来了。”
郗氏慈爱的点点头,看着这个自小体弱的小女郎,不仅长高,而且还丰腴不少,她又扫了眼门前的女子:“你长嫂接你回来家中是对的,相貌比之前还好。”
然后走上台阶。
妇人一身庄重的上襦下裙,还有浓重的佛香。
谢宝因微微低眉垂眼,温顺的喊了声:“母亲。”
林妙意、林卫罹几人也立马跟在长嫂后面喊妇人。
等女君、郎君和娘子行完礼,王侧室和周侧室才低头行礼喊夫人。
看到家中的郎君娘子还有夫君的侧室都在,郗氏满意点头,随即应了一声“嗯”,再走过女子,径直走到自己生的四郎林卫罹面前:“四郎也壮实不少。”
随后是林妙意,妇人也和善笑道:“三姐的相貌也越来越雅致,你长嫂应该也开始你议婚了。”
郗氏以正室夫人和母亲的身份,存问了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
除了...林妙意担忧的看向自己长嫂。
谢宝因露出个从容的笑,泰然处之:“门口寒冷,母亲还是先回居室去,侍女已经在那里燃好炭火。”
郗氏不冷不淡的应了声,说了句“我都听你的”,然后一手拉着林却意,一手拉着林妙意进去了。
王侧室和周侧室最怕面对这个正室夫人,更加没有什么话能跟郗氏叙,所以先行离开回自己的住处了。
林卫罹和林卫隺是儿郎,说不上夫人女郎间的话,加上还要进学,拱手行礼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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