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第一战术师(烟火石)

反正都大不了几岁，有什么问题或者想说的话，随便问随便说，不必忌讳。
“大不了几岁……你们也是军校生，你们都成教官了？！！”
就在新生们的情绪又要再一次崩溃的时候，杨冬迅速来了一句：“没事，明年你们也能成教官，老带新嘛。”
这一次，轮到一众教官们集体沉默了，不是，这老带新的传统，好像就独十六区联盟国防大学一份对吧，这怎么还延续到了新生拉练上了……要不，他们也哭一顿？
“那个，咳，杨冬，迅速来指挥室这边，我们集体等着你。”
总教官这话一出，听着全图广播的季飞白竟是不自觉笑出了声，他拿过了联络通讯，对上相应的频段之后，直接出声告诉杨冬，老带新是国防大学独有，一会儿想想怎么去哄教官以及军部的人吧。
杨冬：？？？
沙朔他们等一众新生：？？？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季飞白。”“我是叶司宇。”
联络通讯频道刚刚介绍完自己，新生群体瞬间就炸开了锅：
“啊啊啊啊啊，男神啊！！！”
有了季飞白和叶司宇的分担后，杨冬算是得空溜去了一众教官们都在的总指挥室，并在和众教官的一番拉锯战之后，由总教官起草文书，所有教官一起联名将“老带新教官”这一新项目提案提交到了军部，同时抄送了一份到了国家重点战略委员会。
等到杨冬从总指挥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沙朔一个人笔直的站在外面等他，旁边除了一些新生拉练项目的工作人员，倒也没有什么别的人，想来应该是被叶司宇和季飞白指点过来的，
“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沙朔转头看到杨冬出来了，也没有多寒暄，单刀直入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杨冬点点头，又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带着沙朔去往了教官们的临时饮食中心：“我们边吃边聊吧。”
沙朔一愣，旋即顺从的垂下了头：“好。”
临时饮食中心，杨冬看到大厨的那一刻，差点没惊呼出声，刚想说什么呢，大厨就光光毫不客气的给杨冬打了两猪蹄，随后笑着和杨冬寒暄：“你居然认出我了，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呢，可不正好被分配到了这边来送餐，老实说你打国际赛，可给我们一家人激动的，打得太好了，解气，哎，真解气，家里三个小家伙都巴巴的想要你的签名，你看”
“签，必须签，他们还好吗？”
杨冬这话一提，大厨立刻乐开了花，杨冬见状，就临时征用了沙朔，让沙朔帮忙自己和大厨合照，合照完后再签上名字。
大厨美滋滋的，明显还想拉着杨冬说话，但又看了一眼沙朔，意识到不能多占用杨冬的时间，刚准备向后走，沙朔反而喊住了他，表示自己可以在旁边等一会儿，顺便也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他如果想和杨冬说说话，那就快去。
“呀，小哥，你，你可真善解人意。”大厨一个开心，光光给沙朔的餐盘堆满了猪蹄，沙朔有些诧异，回头就听小哥提起当初被收养的三孩子如今只有一个还在军校，读舰艇相关专业，说是以后要做前线运输保障的王牌，剩下两个都去了综合性大学，一个深攻军需食品专业，一个深攻武器研发专业，
“武器研发？”杨冬很意外，大厨乐呵的表示这还的得益于当初杨冬的教学，孩子们时常提起当初杨冬在废墟里制作的小玩意，可是他们童年里最温暖的记忆。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间真是不可思议啊，当初见到你们，那么小小只一个，还没猪蹄大，啃个猪蹄都能啃整整一下午，这转眼……都上大学去了。”大厨说道这里，不免有些伤感起来，又提起现在的自己只能退居二线，一线是去不到了，也和孩子们聚少离多的，虽不知道还能在岗位上干多久，但是能干多久就干多久吧。
杨冬有些诧异，直言大厨的猪蹄做得挺好，怎么就要提退居二线的事情了？
大厨被问到这里，神色不免有些黯淡了下来，也不自觉说起了自己之前在一战区前线，一不个不小心就让身体受了伤，现在还有点后遗症，军部也是不忍心看他继续劳累，所以才说让他先从一线退下来，休息一段时间，再看他的意愿决定去留，
他也不想继续去一线给战士们添麻烦，索性就直接退居了二线，只是近来越来越觉得自己不中用了。
“受伤？”杨冬听闻眉头下意识就紧皱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在前线的有一天到了饭点，防守基地外面又有民众暴动嘛，这基地里的战士就全部顶到前线去了，我在食堂守着，也是想着到时候能够让战士们吃上热菜热饭，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基地大后方的防线就莫名其妙被攻破了，那烟雾弹、手榴弹、激光扫射武器哪哪都是……咳……我，我当时也是关心则乱，抄起我的锅盖和菜刀我就了冲出去……”
说道这里，大厨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低下头不自觉相互交叉起了手：“结果我冲出去才发现，原来是当地的民众配合着那边的叫什么……反叛军，把我们基地大后方的防御塔炸没了，那又是饭点，就有人不要命的朝着食堂冲，我也急了，我就跟着旁边的民众一起冲，然后……就发现这人群中怎么还有小孩子，那正好有人把激光切片弹丢到食堂里去了，我想都没想就扑那孩子身上了。”
“为了救孩子受的伤？”杨冬刚这么一问，大厨就脸色低沉的摇了摇头，过了不知多久，才提了一口气重新开口：“结果我没想到，那孩子是想也不想，转身就拔枪对着我心口开了一枪，幸好同班的战士来了，不然我就交代在那里了。”
大厨说完这话，眼见杨冬目光中闪过几分不知名的情绪，立刻又安抚她一样的笑开：“其实我不后悔，不是那些孩子的错，是……一战区前线长久动荡不安的环境，才会让这些小孩子变得麻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怕的事情。”
大厨说完这句话，明显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转而问起杨冬打算什么时候进军区，最好还是晚点进军区，毕竟一旦进了军区，军令如山，说让你去那里就得去那里，说让你什么时候走，那就一分也不能耽搁。
“还是当军校生的时候，多陪陪家里人也多出去和朋友玩耍，多吃点好吃的，这不算浪费时间哦。”大厨眼眉一翘，杨冬笑着点了头：“嗯，我知道的。”
“那就好，哎我回头让我家那三小只加你GOO上面的账号联络啊，有空你们也可以约着出去玩啊。”
“好。”
等到大厨和杨冬聊完天，转身进了后厨，沙朔才把自己的餐盘抬过来坐到了杨冬的对面，杨冬看了一眼沙朔盘子里的食物，诧异的问沙朔怎么不吃，沙朔只闷闷回了一句：“等你一起。”
杨冬挑了挑眉，当真沉默的和沙朔一起吃起了饭，等到盘子里的食物都见了底，杨冬才问起沙朔之前不是说有问题想问她嘛，怎么现在这么沉默？
沙朔想了想，老实说，一开始不小心听到大厨说收养孩子的事情，沙朔还挺意外的，不知道杨冬的过去是什么模样，不过后来听到大厨提到一战区前线，尤其是一战区前线的孩子，沙朔这心里就挺五味杂陈起来，
尤其是听到最后那句“我不怪她们，是环境的错，让他们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这一时间刺激到了沙朔的神经，反而让此刻的他莫名心烦意乱起来，坐到了杨冬对面的时候，有许多的问题想问，可最终却又莫名的沉默了下去。
杨冬见沙朔依旧保持着沉默，不自觉提起了沙康平，还说沙康平其实笑起来还挺可爱的，如果能够在一个平安安全的环境中长大，谁又愿意在动乱的环境下诞生呢？
“你不参加下一届国际赛。”沉默了半晌，沙朔忽然出声说了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说完这句话又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这么早进军区，打仗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去到前线，你不会怕吗？”
“那你怕吗？”杨冬反问了一句，言下之意，沙朔既然选择了就读军校，以后迟早也是要上到战场上去的，他难道不怕吗？
沙朔仔细的皱起眉头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我已经过了怕的年纪了，更多的是，习惯，然后是麻木。”
他见过生活是如何摧残人的，曾经他们眼里都有光，现在只剩下了死鱼眼一样的麻木，所以有时候他真的不能理解像是杨冬这样的好战分子，这么早进军区，以为拿到了最新款的机甲，就可以在前线真正的战争中耀武耀威，那些所谓的光荣、荣誉背后的伤疤，谁会知道，谁又在乎呢……说到底，如果不是没有选择，他又何尝愿意成为一名单兵，不过都是生活所迫，何必要在嘴巴上说得那么高尚，简直令人恶心，说说而已，谁不会……
“偷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杨冬这个时候浑然不觉沙朔心里所想，只努力的向着沙朔凑过头，然后告诉沙朔，其实她来自战后星，是被联盟的士兵救下，然后又被联盟的士兵收养的，刚刚那个大厨就是当时战后星的亲历者这一，所以两人才会聊得那么热络。
沙朔很错愕。
杨冬看着沙朔错愕的模样，忍不住浅浅勾起了嘴角：“那个时候我很幸运的被救下了，所以，我也想要将这份幸运传送下去，联盟相比起星域其他势力而言，既穷又都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胜在都很纯良，也足够护短。”
“所以你放心，如果是觉得星域其他势力都不会太信任你们，那我敢拍着胸脯向你保证，联盟对你，对我们大家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
沙朔：……
看着杨冬暖暖笑起的模样，沙朔瞬间觉得自己很愧疚，天呐，他可真该死啊，误会了杨冬不说，还在心里把杨冬想像成为了一名狂热的好战分子以及不谙世事只想着荣誉却不看实情的夸夸其谈者。
沙朔的脸迅速涨红了，杨冬以为此刻的沙朔和当初的沙康平一般，都是因为过去没听过多少软话，所以有些不知所措与局促，反倒没有再安慰他，而是迅速换了话题，和他说起了新生拉练场上的事情，
杨冬先问沙朔有没有在季飞白和叶司宇的指导下，看完了全程的拉练录像，沙朔闷闷地答了一字：
“嗯。”
“那你一定看到了我们这边电控机甲新采用的黑科技，也就是电子暗桩。”
“嗯。”
“这个电子暗桩的使用办法，除了电控机甲手要熟练外，身为指挥人员的你们也最好可以熟练的去掌握与使用它们，而你身为主指挥，除了传感机甲外，还有必要再去学习一门电控机甲，不必操作的很厉害，但需要有一个基础。”
“嗯。”
杨冬看着连连点头，像是倒豆子一样的沙朔，忍不住纳闷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这个家伙的性格，怎么能比沙康平还沉闷啊？
沙朔却是在不知不觉间低头死死看向了杨冬的餐盘，情绪还一时半会儿没有缓过来，满脑子想的都是，要不要道歉以及该怎么道歉，这事……他真还挺不擅长的。
杨冬：……
沙朔：……
唉，杨冬深深叹了口气，这让沙朔下意识不知所措的抬起头看向了她，杨冬则索性直接登录进了自己的GOO账号，问完沙朔的账号后不由分说加了他的好友，还嘱咐他之后学习电控机甲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问她，她看到了就一定会回。
“嗯……”沙朔的脸，不自觉涨得更红了。
杨冬忍不住伸手在沙朔的面前挥了挥，出声告诉沙朔现在可不能走神呀，因为自己之后说的话很关键，沙朔立刻坐的笔直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猜的不错，明年我就不会再率队出征国际赛了，所以今年才会对你们这么严格，严格到变态，但既然你已经能够学会多线操作与整体布局又已经了解了其他强势星域的打法风格，同时我军大部分的战术打法你也已经在实战中领悟了不少，很不错了，想来明年的国际赛是不需要我多操心的。”
沙朔再次低下头，抿着嘴不安的扣着自己的手皮，在杨冬准备接着说下一句话前，问出了自己之前在拉练场上一直思考的问题：“有时候我会无法下决断，总觉得同一条分叉路无论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都是对的。”
“就拿之前书远宏去追击你们的事情做例子，那个时候我始终在想，如果书远宏能成功呢，我制止了他岂不是会丧失掉一个很好的机会，而且也会打击到书远宏他们的士气。”
杨冬听着沙朔越来越没底气的声音，在微微点头之后，没有正面回答沙朔的问题，而是认真的告诉了沙朔：
“对于每一名指挥而言，不仅仅是主指挥，其他的指挥，哪怕是看似比较轻松一些的搜集地图数据与各类信息的指挥，下决断的压力一直都会在，这是永远也避不开的问题，而且真到了战场上，无论什么意外发生，那都是有可能的。”
“没有任何人能一直都是神算子的，所有的神算子都是基于更多的情报、更充足的准备、更细致入微的观察，要不断的揣摩对手的心理，要安抚同队队员的情绪，有时候甚至还要从对手的角度反向思考如果是自己那该怎么做。”
“可事实是，面对着分叉口，总得下决断，形势越危急，这个决断就必须下的越大胆却心细，这是一门……非常需要天赋与直觉的课程，有时候就是得凭着一些运气与求生本能去下这个决断。”
“可……”
杨冬说道这里，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了自己的头：“总得有人，站出来下这个最终决断，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去抗下这个重担。”
“这就是主指挥的道路，沉重、孤单、压力大还掉头发。我很喜欢一句话，现在也说给你听：若世上没有光，那我就要去成为唯一的光，有我在，就绝不会让那些豺狼虎豹胆敢迈入我国领土一步。”
“所以现在的你，知道什么是率队主指挥了吗？”
沙朔的眼睛不自觉亮了亮，但下一秒又有些不安的低下了头，隔了好久才闷闷的问杨冬：“我可以吗？”
杨冬笑得像个冬日里捡流浪猫回家的小天使：“当然，我可是在八万新生里，一听你的声音就选定了你当率队主指挥的。”
沙朔一愣，随后猛然想起，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他在劫持补给舰艇的时候，杨冬就开始在给他讲解各个星域不同的“赎人”风格，现在想来，原来那竟是说给他一个人听得吗？
沙朔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内心莫名既温暖感动又异常开心兴奋，可他又不想被杨冬看出来，以至于不自觉的把自己的嘴唇都给全抿进了嘴巴里，看起来呆呆地。
杨冬见沙朔的模样终于一扫之前的局促不安与沮丧委屈，心里万分激动的同时，更是忍不住狠狠夸了自己一句，太好了，终于把这孩子给哄好了，她也不容易呀。
“说回你之前的问题，如果换你来追击，那个时候你会继续深追吗？”
沙朔摇了摇头：“身为单兵，我觉得这件事有诈，因为一开始连你们的影子都看不到，可忽然之间居然都能追上你们了，我不觉得那是你们的失误，反而应该是你们故意设下的陷阱。”
杨冬欣慰地点了点头：“对啊，那就是一个陷阱，纵然书远宏真的能抓到我们一两个人，你觉得你们有能力有时间在接下来的攻势中审问出你们想要知道的信息吗？”
沙朔又摇了摇头：“所以那个时候放弃，是最好的选择。”
杨冬再次点了点头，并嘱咐沙朔：“以后在战场上，如果有觉得难以决断的时刻，那就一句话：相信你的直觉与本能。”
“相信我的直觉与本能。”沙朔认认真真念了一遍杨冬的话，然后乖乖点了头：“好。”
真好，孺子可教。
夕阳西下，杨冬还在食堂里继续教着沙朔，并告诉沙朔电控机甲里的电子暗桩目前是试用品，搭载着最新款的军用软件，那个东西还有优化的空间，所以暂时在第一学期的课程上，他们只能学到其中的理论，
不过不用担心，去国际赛前军方会组织统一的学习与战术策略研讨会，到时候再学习如何操作也是一样的。
“还有，这个黑科技你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它，因为只要用几次，对面就会有所防备，所以可以把这个当做是王牌，最后再出手直接干翻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