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听吗？”乔瑜眨眨眼，“你看，‘暴’是‘豹’的谐音，暴徒又是一个听上去就很霸气、很容易震慑人的词语。我觉得已经很合适了呀！”
说到这里，乔瑜又支着下巴想了想，“不过我刚刚确实觉得这个名字虽然霸气，但不够响亮，我还想了一个特别响亮的名字呢！”
“啥名字啊？”
“大炮！”乔瑜一脸认真，“你们觉得怎么样？”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车厢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过了几秒，“哈哈哈哈哈哈哈……”
康教授和沈教授突然有些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程斯年已经彻底绝望了。
“……还是暴徒吧。”程斯年放弃挣扎地微笑着，“暴徒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名字呢！呵，呵呵……”
人呐，还是要学会知足。
有的时候吧，真的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对了，乔姐姐，王炸和暴徒之前是认识吗？”罗蓁蓁在一旁有些好奇地问道。
“对。”乔瑜点点头，“具体的还是让月月来讲吧。我今天早上听到的它们俩的事情，就是月月问出来的。”
于是罗蓁蓁又一脸期盼地看向了花月。
花月接收到罗蓁蓁的求知信号，很快便开口道：“据暴徒说，它跟王炸是在末世刚开始的时候就认识了的。”
“暴徒原本还有三个兄弟姐妹，只是末世之前的某一天，母亲外出去打猎失踪了，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暴徒和它的兄弟姐妹们没有食物来源，很快就走到了绝境。就在它的兄弟姐妹饿死了两只、只剩下它和它的妹妹时，末世降临了。”
“那个时候，它和妹妹都陷入了昏迷，可等它再次醒来的时候，妹妹就已经死了。它被饿的奄奄一息，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了王炸和王炸的母亲。”
“王炸的母亲给了暴徒一块肉，救了它。从那以后，他们三个就一直在一起生活了。”
“嗯？可是我们遇到王炸和它母亲的时候，暴徒并不在啊。”
花月点点头，“这个是后来的事情。”
“暴徒说，有一次他们遇到了一群变异鬣狗。那些鬣狗数量很多，它们三个根本就抵挡不住它们的进攻。”
“它们都受了很重的伤，拼死才从鬣狗的包围圈中突围。在逃跑的时候，他不小心从一处悬崖上掉了下去。”
“那时候狼妈妈已经没有能力救它了，所以只能带着王炸离开。”
“不过暴徒也算是福大命大。”乔瑜继续接道，“身负重伤从悬崖上掉下去，不仅没有死，反而还让他好好地活了下来。”
罗蓁蓁抱着一瓶酸奶，听得津津有味，“这么说来，暴徒和王炸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呀？”
花月笑了笑，“算，当然算！”
“诶？那它们有没有可能交配啊？狼和豹子交配会生出个什么呢？狼豹？还是豹狼？”
“它们现在还小呢。”乔瑜被罗蓁蓁逗得哭笑不得，“尤其是王炸，比暴徒还小，早着呢。”
“不过就算他们真的交配了，也是生不出后代的。”
“因为变异兽跟异者一样，都是无法孕育子嗣的。”
乔瑜这话让一旁的康教授和沈教授瞬间蹙起了眉头，“小乔啊，你怎么知道异者无法孕育子嗣？你能确定吗？”
“呃……”乔瑜在心中暗骂自己放松了警惕，她都忘了车上还有两个研究狂人呢。
但想了想，乔瑜还是继续说道：“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是我之前听说过有人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他们进行了非常大量的研究，而目前为止得到的结论，就是这样的。”
有关于重生的事情，她是不方便告诉两位老人家的。反正他们在意的只是这个研究结果，半真半假通常都是不会出错的。
第321章 怀疑是她
康教授和沈教授闻言，并没有追问乔瑜是在哪里听到的消息，只是都长长地叹了口气。
康教授面带怅惘，“那这样一来，人类繁衍的重担，就只能落在那些普通幸存者的肩上了。”
沈教授沉默半晌，将视线转向了被藏在角落中的阮博士身上，“如果阮博士知道他之前所残害的普通幸存者，将会是延续人类繁衍的希望，他会不会后悔呢？”
“哼！我看未必。”康教授轻哼一声，满脸都是气愤，“他满口大义，说白了，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偏执成魔的人，是很难迷途知返的。
接下来的路程，车队倒是走的很顺利。
可能是因为卢梓贤正面见识到了他们的实力，所以他们没敢再继续硬碰硬。
五天后，车队终于返回了G市幸存者基地。
乔瑜几人刚刚将康教授和沈教授送回研究院，便被带到了谢司令的办公室中。
谢平安是个直性子，说话一向都是直来直去的，于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乔队长，能否跟我解释一下，我手底下的兵为什么一个都没有回来？”
乔瑜面上毫无波澜，“谢司令，这件事情不用您问，我们也准备来告诉您的。”
“乔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司令手下的兵团，似乎并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忠诚。”
谢平安眉心一蹙，“你的意思是，这次交流会我派出去的所有佣兵，甚至包括褚亦在内，全都叛变了？！”
“谢司令睿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么多兵，怎么可能全部被策反！”
而且带队的褚亦，是他当初亲自救回来的。自从跟了他以后，对他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背叛他呢？！
——乔瑜看着反应激烈的谢平安，默默叹了口气。
“其实我说的策反，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策反。因为有些人是因为受到药物控制、不得已才被‘策反’的。”
谢平安闻言又沉默了半晌，然后低声问道：“乔队长，我想知道，褚亦他……是被下药了吗？”
乔瑜看着眼前突然间面露沧桑的谢平安，蓦地便有些不忍，但在这件事情上，她没有办法撒谎。
“很遗憾，前去A市的佣兵队伍中，唯一一个没有被下药、始终保持神志清醒的人，就是褚亦。”
谢平安闻言，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直接就呆愣在了原地。
他谢平安居然当了这么久的睁眼瞎。
“如果谢司令不相信我们，也可以问问其他队伍或者直接去向康教授和沈教授求证的。”
谢平安沉默半晌，才轻轻摇了摇头，“乔队长不要多想，我并非是怀疑你们，只是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谢平安其实在找乔瑜他们过来之前，就已经设想过了很多种情况。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残忍。
乔瑜与江湛对视一眼，随后又继续朝谢平安说道：“谢司令，我很遗憾。但是无论您是愤怒还是悲戚，现在都还不是时候。因为事情还没有结束。”
谢平安听出了乔瑜的弦外之意，眉心不由得蹙得更紧了，“还请乔队长明示。”
“我们怀疑……在您麾下的兵团中，还有一个跟褚亦一样潜伏其中的内鬼。”
“你说什么？还有？！”谢平安握紧双拳，目光突然凌厉起来。
乔瑜点点头，“虽然我们现在也只是猜测，但褚亦临死前……”
“咚咚咚。”
乔瑜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
谢平安对着乔瑜点点头，示意她等一下再继续，然后冲着门口扬声道：“进来。”
来人是凌书。
她今天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白T和牛仔裤，但脚上还是一双黑色的军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乔瑜觉得那双军靴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凌书一进门，见乔瑜几人都在，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有些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司令、乔队长，我刚从外面回来，不知道您们正在谈事情，打扰到您们了。”
乔瑜轻轻笑了笑，“没事。”
“那要不我稍后再过来吧？”凌书说着，便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谢平安出声叫住凌书，“既然已经打断了，那就把话说完再走吧。”
“是。”凌书闻言，只好又转了回来，快步走到谢平安面前，将手上的一个文件递给了谢平安。
“司令，这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东西已经全部带回来送往研究院了。只是那地方有些凶险，出去的佣兵折了一半还多。”
“另外，您之前交给我的那件事情，我也已经调查过了，这是调查结果，请您过目。”
“好。”谢平安接过文件，但并没有急着打开，反而抬起头，面带思索，似乎是想问些什么：“小书，您平时跟……”
“谢司令！”
还没等谢平安将话说完，乔瑜便急声打断了他后面的问题。
谢平安一顿，有些不解地看向乔瑜。
乔瑜脸上依旧带着笑，但语气中却暗含着一抹不容置喙的强硬，“谢司令，真是不巧，我刚刚想起我们还有些急事要处理。而且军中的事物我们总是不便插手的，不如还是先等我们将刚刚的事情说完，待我们离开后，您再跟凌小姐继续交流工作上的事情吧？”
谢平安看着乔瑜面上的严肃，眼中不由得划过一抹沉思之色。
刚刚凌书进来的时候，乔瑜并没有反对。为什么只单单听了凌书说了两句话，她的反应就变得如此激烈？
谢平安当然想不到，乔瑜并非是因为凌书说的那两句话，而是因为他的称呼。
就在刚刚谢平安喊出“小书”的那一刹那间，乔瑜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褚亦临死前的情景。
“小叔”，“小书”。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她弄错了。
此“书”非彼“叔”。
褚亦临死前意识不清时所喊的那个人，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亲戚，而是眼前的凌书！
谢平安还在疑惑中，一旁的凌书便主动提出要离开。
谢平安回过神来，点点头，“好。那你就先出去吧，等我跟乔队长他们谈完再叫你。”
“是。”
凌书一边应是，一边干脆利落地敬了个礼，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乔队长，你刚刚……”
等凌书走后，谢平安才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乔瑜抿抿唇，没急着说话，先是看了一眼江湛，见江湛冲她点了点头，才放心地开口道：“谢司令，请问凌小姐是从什么时候来到基地的？”
“小书是末世之前就跟着一块被被调到G市的。”谢平安眯了眯眼睛，眼中有了些怀疑和不安，“乔队长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心底隐隐有了些猜测，可潜意识中又不想相信。
乔瑜并没有立刻回答谢平安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那请问您知不知道凌小姐和褚亦平时的关系如何？”
谢平安眼底的不安之色越来越盛，但还是想了想，继续回答道：“这我倒是不清楚，我平时并不关注下属的私生活。”
谢平安要是知道了解属下的私生活，乔瑜相信，他当初就绝对不会重用殷纪了。
“那我能问一下，您之前交给了凌小姐什么任务吗？她刚刚提到的调查又是怎么回事？”
刚刚凌书可能也是因为乔瑜几人在场，所以并没有提及任务和调查的具体内容。
“是一个采集样本的任务。我收到一个消息，说明霞江那边似乎有一种可以净化水资源的变异植物，我就派她带人去取样了。”
“至于调查……是你们上次来说的关于331军团的事情。”
乔瑜闻言眉梢一挑，视线移到了谢平安面前的文件上，“所以……这份文件就是她对于331军团的调查结果？”
“没错。”谢平安将文件从桌子上重新拿起来，直接递给了乔瑜，“乔队长可以看看。”
乔瑜接过文件，翻开后大概地浏览了一遍，视线最终停留在末页的“调查结果”上。
那里只明晃晃地标注了三个大字：无异常。
乔瑜轻轻吐出一口气，将文件就着翻开的这一页，又递还给了谢平安。
谢平安看着文件上的内容，沉默不语。
乔瑜语气微微有些凝重，“谢司令，通过刚刚的问话和这份文件，我想你应该也猜到我的想法了。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确认，这需要一点时间。”
“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尽量对凌书保持平时的态度，但请一定不要给她委派重要任务了。”
谢平安闻言，身形一僵，重重地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他将文件放到一旁，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就像是突然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脸上半是哀戚半是解脱。
“我明白了。我会派……”
谢平安话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随后沉默半晌，蓦地苦笑了一声，“真是惭愧。谢某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可到现在却发现身边居然已经没有可信、可用之人了……”
乔瑜几人看着谢平安脸上的落寞之色，都有些于心不忍，程斯年抿抿唇，“谢司令，若是信得过我们的话，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谢司令闻言又沉默了半晌，然后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缓慢而又坚定地重新坐直了身体，“既然如此，求证的事情……就麻烦诸位了。”
乔瑜点点头，“谢司令客气了。”
乔瑜四人从谢司令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刚好碰见凌书带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青年男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见到乔瑜，凌书脸上露出了一抹很是友善的笑意，“乔队长，几位已经跟司令谈完了吗？”
“是的，凌小姐。”乔瑜也回以淡笑，“这位是……？”
“哦，这位是B市幸存者基地的李研究员，是我们在任务途中偶然遇上的，他们的队伍被冲散了，其他队员都生死未卜，我就把他先带回来了。”
乔瑜对这个地点十分敏感，下意识地就打量了那男人几眼。
“乔队长，那你们接下来要去哪呢？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你们的车，需要我送你们过去吗？”
“多谢凌小姐的好意，不过不必了，我们几个也打算散散步。只是凌小姐若是有空的话，我倒确实有件事情想问一下你。”
“乔队长不必跟我客气，请说。”
“我想问一下，基地现在对于牺牲的烈士会设立衣冠冢吗？”
凌书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乔瑜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浅笑着答道：“乔队长，您也知道，末世降临之后，死亡人数不计其数，若是要立衣冠冢，那可能整个G市都不够用的。”
“不过不知道您是想祭奠哪位朋友？若是您实在有这方面的需求，我可以跟司令打个报告，商量一下……”
“哦，那倒不必。唉……就是我们这次前往A市交流会的任务中，一同前去的佣兵团全军覆没了。”
“我们跟褚上校好歹也算朋友一场，就想着替他问问，如果基地这边没有什么安排的话，那我们就在基地外面找块干净的地方为他设一个衣冠冢也可以，不必特殊申请。”乔瑜一边说着刚刚现编的理由，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凌书的表情。
果然，凌书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眸光微微闪了闪，脸上的笑意也有了些僵硬。
“乔队长，您是说，褚亦他……牺牲了？”
她的语气还算镇定，但声音很轻，轻到不仔细听，还以为她是在呓语。
“唉。”乔瑜装作面色沉重地叹了口气，“是啊，也怪我们，没有保护好他。”
“凌小姐平时跟褚上校关系好吗？若是关系好的话，等衣冠冢设好了，我就来知会你一声，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祭奠一下，也算是为他送行了。”
凌书闻言，静默了一阵子，像是在发呆，直到听到一旁的那个青年男人突然轻咳了两声后，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也好，我、我与褚上校虽不算熟识，但也算是同乡，若是各位找好了地方，就通知我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去替他设冢吧。”
乔瑜微微一笑，“好的。那凌小姐先忙，等我们找好地方了，再通知你。”
“好。”凌书点点头，“那我就不送了，几位慢走。”
乔瑜颔首，四人越过凌书和那青年男人，往楼梯口走去。
凌书站在原地，目送着几人离开，正打算转身继续往谢司令的办公室走，却突然听见乔瑜又喊了她一声。
“凌小姐。”
凌书回头，“乔队长还有什么事情吗？”
乔瑜笑笑，“我刚刚想起来，前两天我们回来的时候，在一个村子里找到了几双女士的鞋子，我队里的女孩子穿着都不太合脚，能不能冒昧问一下，凌小姐穿的是多大尺码的鞋子？要是合适的话，我给你送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