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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都春(柳暗花溟)


哎哟夹枪带棒的说话谁不会呀?她平时不愿意说就是了。这回刺一刺魏老夫人,谁让她来了就找事儿,都不缓缓呢。
真这么心疼女儿,给了消息也没过来呀。等熬了几天,局势平稳了,利弊分析清楚了才珊珊来迟,还装什么母女情深呢?
她们彼此都心里清楚明白,拿她当大傻子糊弄吗?
再说了,高闯在的时候都老老实实,高闯走了就来耀武扬威,这种欺软怕硬的行为,她肖绛看不起。
先礼后兵,礼数到了,后面再惹她,特别是把手伸到了高氏姐弟的头上,已经说明魏氏母女不打算跟她和平共处,那还有什么客气的?
这一席话,把春妈妈也噎得够呛。
刚才头回见面,虽然说起她那丫头的事儿,这个王妃表现的很不好惹,可老夫人和王上毕竟有母子的情分,她居然半点亏也不吃。
其实她们都不明白肖绛,惹她没事儿,只要不触及底线,她心大得很,都懒得计较。和高闯彼此心心相印就可以,其他细枝末节都不重要。看着美男,吃着美食,难道不香吗?搞什么宅斗。
但身为一名老师,而且还是母亲,后娘也是娘啊,动她的学生和继子女,就是触了逆鳞了。
春妈妈站在门口,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暗暗捏紧了拳头,不知王妃如果硬闯,她到底是拦还是不拦。
拦?完全没有道理!
这里是王府,人家是正经的王妃,还有不能去的地方吗?
可是不拦?她这辈子都听命于魏老夫人,就算对方是天王老子,她也不能违抗老夫人的命令。
躲藏在不远处的千花是行家,现在天气又渐渐热了,人们身上穿的都是薄薄的春衫,所以从春妈妈绷紧的手臂上看出的是戒备状态,顿时兴奋的浑身发抖。
要打架了吗?终于要打架了吗?她好久都没打了,手痒得很!这个妈妈虽然看起来好像是打过仗的,但指定不是她的对手……
哪想到下一秒,她的美好愿望被打破了,因为魏老夫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不愧是有身份,有经历的人,那种无形的威严瞬间就散发了出来,还挺震场子的。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但肖绛在最困难的时候,在生死关头都没有怕过杀手,也没有怕过高闯,这时候自然也是很淡定的。
魏老夫人仪态端庄,腰板笔直,看到肖绛后,两人的眼神在空中迅速交流了数个回合,而后躬身为礼,“王妃原谅,老身虽然上过战场,多少也见过一些世面,经历过生死,可毕竟是老了。有道是人老惜子,心也软了,见不得儿女后辈们遭罪,泪窝子就浅了点。若怠慢了,真是怕失了礼仪。”
肖绛连忙快走几步,上了台阶。
在距离魏老夫人两步远的时候站定,向前伸长了脖子,盯了一下魏老夫人的脸才说,“老夫人唬我,这哪里有哭过的痕迹呢?”

怎么有这样的人?彼此心照不宣不懂吗?
正要怼回去,肖绛却忽然搀起她的手臂,“咱娘儿俩就别在这逗闷子了,进去看看二夫人吧。”
魏老夫人想甩掉她的手:你说痛快了就结束话题!都不给别人机会再反击回去,太坏了!

心想如果自己有这样的儿媳妇儿,定然要掌嘴,还要打断腿,好好管教!
可转念想想,若真能有个儿媳,不管怎样的也能接受。毕竟,那证明自己的儿子还在……
一念及此,不禁悲从中来,整个身体都失了力气般,想甩脱肖绛手的动作就没有做出来。
因为有肢体接触,肖绛明显感觉到魏老夫人从身子紧绷到身体软下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看到她的脸色突然有一种悲怆和黯然,估计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不禁在心里暗暗的祈祷:您老人家千万不要来惹我,我真的不想跟您对上!
她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寻求心灵的安宁幸福,对每一个人最开始的时候都抱有善意,包括豆芽在内,但她不会因为对方是个伤心人,就任由对方欺负。
为什么很多人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吗?
想着,人已经进到屋内。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小魏氏的房间,可仍然会惊叹这里布置的雅致。
桑扈居的正屋比嘉鱼居大多了,好像是几间房打通的。宽敞的明间用作待客之地,虽然看着并不奢华,但懂行的都能看出这些雅致是拿银子堆出来的。到隔壁的卧室,有一层层的珠帘相隔,真的很有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
肖绛有时候很诧异。
小魏氏平日里小心思这么多,而且又想得到高闯的心,怎么就不理解那个男人呢?那并不是个文人王上,是马背上的男人,行伍出身。硬凹出大家闺秀的样子,他并不会因为彼此间巨大的差异而产生喜欢、向往。何况燕北穷,这男人也很穷啊,衣食住行相当简朴。
要不是因为有极高的颜值和完美的身材衬托着,那男人在外形上真的不起眼。
也许小魏氏是骨子里的自卑吧,因为是丫鬟出身,所以格外格外爱摆谱,好显得自己很有才华,不比大家闺秀差。还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身价,证明自己在魏家备受重视,好让高闯高看她一眼。
那个白姨娘也是一样,只不过想利用自己的美貌,不像小魏氏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和背后的靠山。
岂不知高闯从来不看重这些东西,只看重真正的本事和品质。于是小魏氏也好,白姨娘也罢,如此简直本末倒置了。
“见过……王妃……”走进内室,迎面就看到高氏姐弟站到那里。
小魏氏依靠在被子上,面色惨白,一头乌油油的长发披着,衬着本来就有点瘦削的脸更加的小巧。本来长相平平,只有五分姿色,因为那夺目的美丽秀发和这恹恹的病态,居然有八九分颜色了。
可惜呀,肖绛不是男人。
“见过王妃。”站在床边伺候的邢妈妈和茜草也上前施礼。
肖绛先扶魏老夫人坐下,然后才挥手让茜草和邢妈妈起来,最后才把目光落在高氏姐弟身上。
“这个时辰,你们两个不应该在落雪院吗?”她扬了扬眉,问。
高氏姐弟一直是不服气肖绛的,尤其是高瑜。可是这话却真的没办法回,一时就局促住了。
“是老身叫人把他们请过来的。”旁边,魏老夫人搭腔,“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就连一时片刻也是等不得的。这件事儿是老身做的不妥当,请王妃不要介意。”
这话把她堵得!
先是年纪,然后是外婆的身份,最后还先道歉了,要她怎么说呢?
“您是长辈,又是亲戚,思念孙辈心切,说什么妥当不妥当呢?”意思是就算不妥当,也不好意思说你老人家呀。
“可是……”她的目光落在高瑜高钰的身上,“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向外祖母说明情况呢?”
“是说我们受罚吗?”高瑜呛声。
哎呀这是有靠山了呀!
肖绛又好气又好笑,“就说说你们为什么受罚吧?看看你们外祖母会不会说你们。”
高瑜想哼一声,却又把那口气生生咽下去,紧紧闭着嘴。
本来高瑜说这句话的时候,魏老夫人就想接过话茬给他们撑腰的。可是一看高瑜这样子,这嚣张跋扈的小丫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证明犯的错误无可辩驳,干脆也就不吭声。
肖绛也不穷追猛打,只就事论事道,“你们父王以前是不是跟你们说过,人生在世处处都是战场。且不说我是你们的母亲,就只是讲艺堂教习这种身份,就罚得你们吧?”
熊孩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母妃都不叫一声。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不承认她,他们讨厌她…
“你们父王还说过,在讲艺堂里,教习就相当于将军,学生就是小兵。教习吩咐的事情,只要不是背叛国家,忤逆父母,违背公平正义,就像是将军下的命令,小兵就要完全执行,对不对?”她继续说。
高氏姐弟反驳不了,情不自禁低下了头。
“我们燕北以武养国,不管什么人,不管什么身份和地位,都先是国家的士兵,我有说错吗?”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难道不对吗?”
“你们接受了惩罚,并且已经开始进行,中间却在没有回报而且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就随意停止,这和当逃兵有什么区别?”
“你们身为世子世女,应该做燕北所有少年的楷模。可是这样的行为,怎么能够成为榜样?”
她说一句,高氏姐弟的头就低一分,到最后真的是羞愧得抬不起头来了。
就连魏老夫人,再怎么一心偏向,这些话也没办法挑出错来,更没办法反击回去。
“王妃息怒,世子世女……还是孩子呢。”小魏氏是忽然娇怯怯地开口,同时努力坐起来。
但因为身子太虚弱了,又倒下去,看起来无比狼狈,眼里还带着又急又痛的泪意。可是那模样,就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为了维护孩子而不惜自己的身体,很博人好感。
真是做的一手好戏。
“我没有生气呀,只是孩子犯了错,总是要管教几句的。”肖绛摊开手,“也正因为他们是孩子,才需要耐心教导。这时候不管,过几年可就长歪了。”

“世子世女出身高贵,怎么会长歪?”小魏氏连忙道。
肖绛哼了声,“武国皇帝赵渊不高贵吗?他还是天子呢,不也歪成了一个昏君,都成歪脖子树了。”
满座惊默。
古代人对皇权是很敬畏的,哪怕这个皇帝做尽了坏事,也不会轻易责骂。哪怕是另一国的皇帝,心理上也保持着一种畏惧和尊重。
可这位王妃……
论起来她还是赵渊御封的皇妹,正经的公主,可是说话却这么不留情面的。
“嫁到燕北来之后,我也曾听见这样一句民间谚语。”就听肖绛继续道,“小树不修不直溜,就连咱们英明神武的王上,小时候也是受了先王很多的教导。”
“可是王上……”小魏氏又哼唧了一句。
虽然话没说全,意思却明白:王上不在。
哪想到肖绛是一个不按理出牌的,一般人这时候也就不接这个话茬了,不然显得没风度。
可肖绛哪管什么风度,心里痛快就得了,于是说,“王上虽然不在,但我是正经的母亲,难道还管不得吗?”
小魏氏苍白的脸涨红了。
魏老夫人赶紧接过话来,“今天这个事,也没有大错,不如就这样吧。”
肖绛转头看着魏老夫人,认真的问,“老夫人认为怎样是疼爱孩子呢?”
没等魏老夫人回答又继续说,“关心衣食住行当然是需要的,但更重要的是一句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触龙说赵太后嘛,战国策的名篇,九年制义务教育都学过的。何况肖绛得了这个过目不忘超强记忆的金手指,当下改动了一下历史因素,然后全篇背诵,把魏老夫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此时的大燕是古代异时空,根本没人听过这一篇。
而既然是名篇,自然是有千古传诵的道理,别说魏老夫人了,就是林西先生来也无法反驳。
肖绛心里还临时打定了主意,回头把这一篇写好了发给林西先生看看。反正已经剽窃了,干脆给自己立个深明大义的名声,以后人家攻击她的时候也得掂掂分量。
“所以您说,孩子做错了事要不要管呢?是要心疼他们一时,还是心疼他们的未来?”肖绛和和气气的问。
可是她这千古名篇都扔出来了,让人家怎么反驳?
旁边的两颗棵“小树”下意识的站直了。
这女的要修树吗?既然是修树,肯定要砍掉枝条,掰正树干,剪掉树冠,那多疼啊!
这女的不会这么狠吧?还是当着外祖母的面!
他们本来以为外祖母来了,他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点,在这个女的面前腰杆可以直一点,毕竟给她撑腰的父王也不在呀,哪想到情况根本没有改善。
而且她说的那一套一套的……
平常看这个女的说话一点不文雅,而且据说那笔字写的很差劲,练习了很久才勉强工整。还以为她不学无术,在学堂里只是会些奇奇怪怪的知识罢了,哪想到居然有如此大才。
还有最前面那句话,居然深得他们俩的心意: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听起来心里好爽快……
“无论如何这一次是我的错,不知王妃要如何责罚?”魏老夫人一咬牙,说。
道理上是讲不通的,王妃说那些话比战场上的刀枪还要可怕,一招一招杀过来,她老人家真有点招架不住。
不过她也是杀伐果断的性子,输了就认。
但输人不能输阵,这两个孩子她保定了。如果因为来探望她而受到责罚,就算对方是王妃,她这张老脸也保不住了。
虽然人并不是她叫来的,可她却非保不可!
想到这儿的时候,不禁抬着抬眼皮看了小魏氏一眼。
见后者哆里哆嗦的盘坐在床上,心里不禁哀叹:从前觉得还好,遇到高手才发现真的是不堪重用。连记在她亲生女儿名下的儿女都保不住,更不用说那个牌位了。大约一心想要讨好她,却没想想挖了个坑一大伙儿跳。
她一直没有跟这位王妃交过手,不了解对方的实力,疏云也不了解吗?或者真的是脑筋不够用,看不出真相。
“规矩是规矩,但也不外乎人情。”哪想到肖绛又把话拉回来说。
其实肖绛也挺佩服魏老夫人,这么强势的人居然痛快的低头,承认错了。这就相当于把球踢到他她这一边,为难的事儿让她来做,手段干脆利落,直冲要害。
她若是不罚,刚才说的那一堆话不就相当于放……那个一种气吗?
若罚了,罚谁?
魏老夫人都承认是自己的错了,她难道要惩罚一个上门探病的老人家?何况这个人还与高闯有养母的恩义,相当于婆婆。
罚高氏姐弟?那真是轻不得,重不得。
“虽然他们姐弟两个犯了错,到底也是因为探望外母祖母心切所致,错不能饶,但其情可悯。”肖绛想了想说,“不如就把我刚才说的话罚他们背熟,抄写二十遍。就交给林先生监督,他老人家最公正。只有林先生说过关,才能过。”
高瑜差点当场哀嚎,高钰则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们宁愿挨板子,被罚饿饭,或者在太阳底下去干农活。
听到背诵和抄写的时候,本来还松了口气,想着也没有多难。但是要交给林先生监管,那就是……酷刑哇!
背诵的时候,情绪和气口不对都不行。中间还会被打断,要求详解其中某一句和某几个字的意思,还要有自已的观点和看法,错了就要打手板。就算顺利通过这关,林先生对书法的要求简直是严格的不得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是一个巨大的难关,很难翻过去的!现在他们姐弟两个发现一个问题,越是找靠山,他们就越惨!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这个女的真的是个妖精吗?
一边的魏老夫人不明就里,但林先生的名头却是烁烁闪光,很有威慑力的。
又觉得孩子们多学习读书也是好事儿,也没看见那两个熊孩子的表情,略躬了躬身道,“那就多谢王妃网开一面,以后老身也提醒着他们都乖乖的不要犯错。”

第268章 阴谋论了不是?
肖绛却一挥手,“犯错没关系啊,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人嘛,就是在犯错中成长的。”
得,又是大道理!
都说这位王妃无甚学问,只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本事,今日一见,可知谣言不可信。
魏老夫人又气闷了,就听肖绛又说,“我看二夫人这身子真的是在好转,可还是得好好浆养一阵子,轻易劳累不得。这管家……”
小魏氏心头一紧,看向了魏老夫人。
魏老夫人也心中冷笑:这就要抢班夺权了吗?
哪成想,肖绛却笑眯眯地说,“我们王府里的人少,素日里都是二夫人管家的。我在讲艺堂那边的功课不能落下,霓裳又被王上派去负责燕北制药那边的事儿,还要兼着府中的防卫事宜,实在忙不过来。白氏只是个姨娘,断没有在王府里管事的道理。不知道魏老夫人要在我们王府里住多久?要若是打算多住些时日,就劳驾您伸手帮帮,就像您当年协助王上攻城略地那样。”
这番话大出所有人的预料。
魏老夫人是来干什么的,所有人心里都明镜似的,这位人精似地王妃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如此,她不仅没有紧握着王府的掌家权,怎么还往外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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