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撒加真这么干了，卡诺恩只会怀疑他的智商下限在哪里罢了。毕竟，这次的阵容，她自己不说，身后就有了一半的黄金圣斗士。
所以这一次，缓步走下来直面女神的，是撒加本人。
穿着那身看上去颜色就让人觉得暗沉的教皇服。
没有戴面具。因为已经不需要了。在雅典娜来的前刻，天枰座的童虎与穆达成了一致，已经将雅典娜回归，以及十三年前的真相彻底公布。
功亏一篑？黑发的撒加嘲讽般地扫了眼教皇厅办公桌上的文件，将酒杯砸在墙上，高傲地昂起头，不再戴上为了遮掩身份用的面具，就那样穿着他十三年前篡位得来的教皇服，大喇喇地迎接女神去了。
那个模样，倒是像极了记忆中，路西斐尔反抗神时候的样子。
令人不喜。
卡诺恩不动声色地看着黑头发冷笑着看着他们一行人的撒加，以及他身后的黄金圣斗士。
两个阵容。
不过真正站在撒加这一边的，只有阿布罗狄和迪斯马斯克。而刚得知真相匆匆赶下来的，如艾欧里亚、阿鲁迪巴和修罗等人，看上去有些惴惴不安倒是真的。
至于……沙加。
啧，罢了。反正确实没他的事情。本来处女座的身份特殊，他所负责的永远都只有圣战一役。
此时的撒加，看上去像极了破罐子破摔。他毫不隐瞒地将十三年前的事情说了出来。看上去自然是没有任何后悔的意思在内，倒是有几分——没能斩草除根的遗憾。
不管愤懑的黄金圣斗士，卡诺恩倒是觉得，这要形容的话，现在的撒加无疑很适合那四个字：肆无忌惮。
“若是拥有神盾，再持有胜利女神，我便能扫平海界，踏平冥界！”撒加狂放的话让一众黄金圣斗士们脸色铁青。连米罗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艾俄罗斯定定看了撒加半晌，终于摇了摇头，“你疯了。”
“你说，这个世界上，力量就是一切。”直到这个时候，不乐意再浪费时间的卡诺恩终于慢吞吞地开口了，她看上去神色并不愤怒，反而是带了几分看戏的意思在内。意识到这一点的沙加微微侧了侧头，看上去也对雅典娜要说的话有了些兴趣。
“朕倒是不太反对你的观点。既然你说你服从的是力量，而非野心。谁强大你服从谁……撒加，你莫不是认为，你真的强得过波塞冬、哈迪斯？”
“我是这个大地上最强大的。”撒加一头发被空旷地的风追得飞扬，平添几分狂妄自傲，“如果我都胜不过，还有谁能？”
“本以为，你不过是野心大了些，没想到，你还真是自视甚高。”卡诺恩轻笑了起来，这一次，直面她的阿布罗狄、迪斯马斯克以及撒加，都看清了少女眼中没有任何掩饰的……轻蔑。
“哈迪斯是连宙斯都无法匹敌的冥府之主，区区人类……”即便如今成了敌对阵营，可是卡诺恩却无法将其和这群黄金圣斗士相提并论也是事实。
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连乳臭未干的小女孩都打不过的……”
撒加这句话并没能说完。
蓦然从雅典娜身上爆发出的金色神威让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撒加的话竟然就这样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中。
一瞬间，本能地畏惧。
无论得到了多大的力量，无论心智多么强大，无论理智的时候多么清醒……
空白的一瞬。
无法匹敌、压倒性的力量，连本能地攻击都能停滞住。
那力量来的快去的也快，如爱琴海的潮水般一上一下扫过。然后撒加看到了金发的少女唇边浓重地讥讽地笑容，“就凭这种程度吗？”
迪斯马斯克脸色阴沉。比起斥责或者武力，雅典娜的做法，无疑更像是在不留情地侮辱了他们的尊严一次。可是他的手才微动，阿布罗狄就一下子抓住了他制止了他一时冲动想要进行地攻击。
这位能与日月争辉的战士此时脸色微白，那一刻，他就清楚，雅典娜，不愧是立于教皇之上的……88星座战士的领导者。
十三年前也许撒加抓到了个能威胁到她生命的机会，但是……现在，不可能了。
莱塞斯同样在看好戏，他知道他的弟子算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可不是恐惧这么简单。轮回了那么多世，各种不同的身份，卡诺恩杀过的人数，他自己怕是也记不清了吧。说句实话，不用神威，光是用那血腥的杀气压迫，估计也没人想要能动一下。
而现在，双方大概都是缺少一个顺势的台阶，好将这场十三年的闹剧收场。
给了这个台阶的，竟然是雅典娜本人。
“朕没什么好和鸦占雀巢的人说。”少女倨傲地看着撒加，即使因为身高，动作更像是仰视，但在气势上，反而是撒加被压迫地很是狼狈。
“褪下教皇服，滚回你的双子座宫殿。”
这句话一出，连沙加都惊讶地看向年少女神。后者却一点都不为所动，“朕将你们的裁决权交给艾俄罗斯。要怎么处理，都是他的事情。”
她说完，竟然是不再理会撒加等人，也没有动手的意思，直接擦肩而过地向圣域的神殿中走去。
一场绝对不应该如此平静收场的战争？沙加若有所思。
看着那三位圣斗士惊疑不定地样子，穆忽然觉得好笑。
是真的好笑。
所以他也真的笑了，笑容带了几分冷笑般的讥讽。
“一直以来，只有你们将女神陛下当做敌人而已……”他眉眼弯弯，用温润地样子，吐出了令人难以接受的言语。“女神陛下……根本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是的，无论是篡位也好；霸占圣域甚至是想要刺杀女神。
雅典娜……都不曾当回事过。
从来不是威胁，而撒加他们，反而像极了丢脸的丑角。
曲终人散的时候，真是……没意思透了。
夜晚降临。
卡诺恩并不意外教皇厅来了一位客人。她知道对方会来的。
“穆。”她对紫发翠眸的少年点了点头，指了指整理出来堆在一边的文件。“十三年间的文件。还有……史昂已经下葬，你要去看看他吗？”
在雅典啊说到‘史昂’的时候，穆似乎微微地颤抖了下。
“啊……”他低声地应道。
走到那些文件前站定，穆随手拿起一份，目光落在的却是那模仿得极其逼真的签名上。
Shion
撒加，你坐在这个位子上，签了十三年他人的名字，有意思吗？
翠绿色的明眸中，折射出一地清寂的月光，穆的心情平静也复杂，明明迎来了这件事的结束，他依旧看不开，也无法感到任何的安慰。
“……女神陛下。”这位少年最终单膝跪下，“原本，我曾经劝说过，艾俄罗斯依照圣域的法典，将撒加处死。但是现在，我却想要为他求一句情。”
“哦？”卡诺恩饶有兴趣地看向穆，“朕从来不知道，弑师之仇是这么能够轻易揭过去事情。”
“不能原谅啊……”穆苦笑了下，“可是女神陛下，圣战……需要撒加。这也是……老师的希望。”
而且，您也不在乎，不是吗？
雅典娜半晌没有说话，于是穆就保持着那个姿势。
最终，雅典娜的声音重新响起，“很好。”
她说。
“朕就允了你。既然你希望撒加参加圣战，那么他就依旧是朕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
穆垂下眼帘，他没有回话，也不知道怎么回话。
其实，并非是他的本愿，绝不是啊……
真相大白的十三年后，撒加依然还能拥有黄金圣斗士的头衔和荣耀……
他……根本……
不愿意看到的！
“穆，你很好。”雅典娜复杂地看了眼白羊座，“你的想法，朕大概也多少感同身受一点。朕曾经……也是有过师长的。”
穆微讶，可是雅典娜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让穆从次日开始来教皇厅处理公务。
倒是穆想到了别的，印象中，希腊神话中可以说做过雅典娜老师的，似乎就是智慧神普罗米修斯了吧。
那位对人类甚好的神明，最终为了人类而被处了最严厉的刑罚。
想到这里，一些曾经困扰他的问题也终于似乎有了解说。
穆一直觉得，雅典娜并非是他曾经听到过的为了守护人类存在的神明。她比阿波罗更骄傲更强大。真要说有什么不同，也不过是她愿意和海皇与冥王为敌，问题是，是否为了人类还有待权商。其实雅典娜自己也说过，并非是为了保护人类。
那么，是因为普罗米修斯的愿望吗？
不得不说，从哪方面都误入歧途的白羊座确实用了很长时间想这件根本不靠边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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