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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早就知道夫君是狐狸变的(宣榴)


“所以护法,您的人惹上六扇门,还是认栽吧。”
妖皇。闻丹歌神情一窒,却不是被保永的话吓到,而是想起应落逢的身份。她没见过如今妖族皇室,因此不知道应落逢的相貌惹不惹眼。昨天夜里他们出去,她让应落逢戴上兜帽遮住容貌,就是担心遇上六扇门的人被他们认出来。可昨天那个捕快应当没有看见他,应落逢的长相与妖族皇室像不像也就不得而知。
即使应落逢不说,她也早在知道他是狐妖和炉鼎体质后不久,猜出他的母亲应该是妖族皇室。
因为闻迎前辈的星人,也是一只九尾狐妖。
魔族被封印时,一个镇遇上了她的狐妖星人。魔族即将突破封印时,又一个镇遇上了她的狐妖星人。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天道的安排?
闻丹歌甩开脑海中的思绪,当务之急是确保落落的安危。她没有耐心继续和保永周旋,套足情报转身要走,保永再一次喊住她:“护法若是一意孤行,小的也不能说什么。只好心提醒一句,千万别空着钱袋去。他们虽然吃着官家饭个,胃口可一点也不小,尤其是最近。”
闻言,闻丹歌最后瞥了他一眼,也回了一句忠告:“那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不是你的东西,永远不会是你的。”语毕全然不顾保永墨水般黑的脸色,快步走到僻静处接了应落逢的联络符,“你现在在哪?”
那边应落逢被她焦急的语气吓了一跳,安抚道:“我没事,只是需要你换一身衣服带点东西过来。”
“换什么衣服?”听完应落逢的话,她微微瞪大眼,满是不解却还是照做。
和街边算命先生借了一身道袍和八卦葫芦拂尘等物,闻丹歌回家收拾一番,扮作个三流道士,按照应落逢说的地址叩响了捕快家的门。
门是小女孩开的,她一见闻丹歌的装束就愣在原地。闻丹歌谢过她给自己开门,顺手塞了颗糖丸给她,接着便看到站在右厢房门口的应落逢。
她大步过去,小女孩突然抱住她的腿,摇了摇头。闻丹歌不解,刚要问她有什么事,忽然女孩的母亲跑过来抱走她,一副惶恐的模样,一句话没说就回屋关上门。
这对母女好奇怪。
然而更棘手的事在眼前,闻丹歌也就没有在意这对母女。应落逢见她来了,先把她拉到一边说了自己发现的事,接着向聂竹明介绍起她:“这位是敬楠道长,颇习得一些仙家之术。”
闻·南景·敬楠·丹歌:“我掐指一算,这位施主可在五日前,也就是霓裳坊失火那晚去了歌楼?”
听了这话,原本担惊受怕的聂竹明猛地点头,抓着她的手死死不放,整个人抖若筛糠、涕泣横流:“大师、大师你要救我啊!!”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道事成了一半。闻丹歌一扫佛尘,口中念念有词,围着他左右做法,片刻后蓦地指向他腰间的龙形玉佩:“此物是何来历?”
聂竹明忙不迭卸下玉佩,神情忽地一变:“不可能......怎么会是她......”
闻丹歌出声:“这块玉似乎还有另一半?龙凤相对,男女之物。聂捕头可是把另一半送给了心上人?”
“不!我没有!我没有!”原本还能保持冷静的人突然大喊大叫起来,闻丹歌手下稍稍用力把他摁回,唯恐他突然暴起伤了应落逢:“这位施主,有话慢慢说。”
或许是疼了,聂竹明理智稍回,抹了把额头的汗,支支吾吾道:“另外半块是我不小心丢的。应当、应当就丢在霓裳坊歌楼附近。那天夜里我回去找,不过没找到......是不是找到另外半块玉佩,我就没事了?”
应落逢:“聂捕快,敬楠道长法力高强,即使你不说她也能算出来。还是不要瞒着她了。”
“你没发现吗?她就在你身后。”
话音刚落,聂竹明彻底跌坐在地,一张脸惨白如纸,颤颤巍巍道:“道长我说!我说!您能帮我把她驱走吗?”
闻丹歌“嗯”了声,拂尘轻轻一挥,聂竹明只觉背后一阵清风拂过,身子果然舒畅不少。这下对他们是彻底心服口服,知无不言:“玉佩确实是我给出去的。不过我去歌楼是为了公事!给玉佩也不是因为暗通曲款,而是、而是见她手头艰难,提前支付的一部分报酬。”
“报酬?”捕快和歌女之间有什么金钱往来?
聂竹明向后看了眼,咽了咽口水,这才与他们讲起:“近日宫中缺一批乐师歌女,我见她琵琶弹的不错,就问她要不要接这个差事。她说家里急用钱,问我能不能预支一部分工钱,我便随手拆了一半的玉佩予她。
大火那日,本是说好去宫里的日子。我在约定好的地方等她,她也来了,便送她上了马车入宫。别的、别的就没了!”
“没了?那你为什么怕她变成冤魂来索你的命?还有,宫中缺人,自有宫人出来招揽,你只是六扇门的捕快,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尚且囊中羞涩,又为何不走公账,用自己的体己预支工钱?”面对应落逢的咄咄逼问,聂竹明彻底崩溃。他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疯疯癫癫地喃喃:“四皇子疯了......他要吃人!吃人!没人愿意伺候他,我们只能从外面骗人塞给他!这个月他已经吃了七个!七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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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又是谁?
应落逢蹙着眉, 事情已经变得明朗,却似乎更加扑朔迷离。四皇子为什么要吃人?玲珑到底有没有入宫?按照苏爷爷的说法,她分明逃出来了,逃出来弄丢了玉佩又去了哪里?还有身上的水腥味又从何而来?
一桩桩一件件的谜团, 看似扯开了一段, 却在聂竹明的叙说后愈显错综复杂。闻丹歌沉吟一番, 对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聂竹明道:“也不是全无办法。只要让枉死之魂安息, 你或许能够捡回一条命。”
聂竹明绝望道:“为什么只有我?!又不是只我一人干这样的事!他们、他们手上的人命比我多!”
眼见着他变得疯癫,闻丹歌伸手摁在他肩上,这一下用了五成的力,聂竹明吃痛, 不得不安静下来。
“不想死的话就按敬楠道长说的去做。你先说说, 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哪里。”应落逢理清思绪, 配合闻丹歌开始套话。聂竹明原本狰狞的表情忽然变得惨白, 他怔怔摇了摇头,呢喃:“不行.....不能带你们去......”
“那好吧。”闻丹歌拍了拍他的肩, 低下身凑到他耳边轻语,“晚上睡觉,记得关窗。”
聂竹明猛地抬头往窗边看去,那里居然、居然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浑身的血顿时凉了半截,他立刻蹿起来抱着闻丹歌的大腿, 嚎啕:“道长!道长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不想死!”
应落逢适时出声加把火:“不想死就不要遮遮掩掩,你不把病情说清楚, 医者也不能救你。难道你要因为不一定会降下的惩罚, 丢了你的命?”
终于, 在极度恐惧与循循善诱下, 聂竹明动摇了。他看了看闻丹歌, 又看了看应落逢,下定决心:“可以带道长去。”
应落逢立刻答应:“好,我就在这里。”
闻丹歌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收到眼色后改口“好”。聂竹明收拾了一下,便带着闻丹歌走了,临走前颇不放心应落逢,生怕他会跟上来,悄悄把门锁了。
闻丹歌瞥了眼,手中寒光一闪,那把锁突然坠落。做完这些,她才有一搭没一搭地套聂竹明的话:“你看到她入宫了?”
聂竹明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看着她被人接进去,我自己因为公务在身并没有跟着。”
闻丹歌:“所以她当晚就死了?”
闻言,聂竹明脸色倏地煞白,话音也哆哆嗦嗦:“不、不知道......四皇子以凌虐为乐,一般、一般不会那么快杀掉。但是她从那天后开始缠上我!所以一定是四皇子病情恶化,一刻也等不了就开始吃人了!”
吃人。闻丹歌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同类相残到这种程度的事情了,她知道有些人心理扭曲,以虐杀为乐,有些人患有异食癖,只能吃一些奇怪的东西。但吃人,她只能想到一种东西,魔。
不一会,聂竹明停下脚步,说到了。闻丹歌感觉这地方有些眼熟,定睛一看,这不是他们找到玉佩的地方吗?
“这里有密道?”闻丹歌问。聂竹明称是,接着后退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了她一把。闻丹歌看见他在推自己之前,按下某个机关,眼神一凛却没有阻止。
原来他还在找替死鬼。这不是正好吗,她还愁不知道从何找起,他倒好,送上门了。
那落落会不会也被他送进来?
思及此处,身后忽然传来动静。闻丹歌迅速隐息,在暗处静静注视这一切。
来人仍是一身六扇门的衣着,其中一个擎着火把,另一个手上拿了一圈手腕粗细的绳索,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擎着火把的那人见面前无人,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照了个遍,还不见人,皱眉骂道:“这个聂竹明干什么吃的!不是说送人进来了吗?人呢!”
另一人附和:“总不能又跑了吧?他难道是筛子吗?前几天送来的跑了,今天火急火燎叫哥几个来结果又跑了!要我说别等他将功赎过了,直接把他绑了送给四皇子,横竖四皇子现在不成人样也不挑,给什么吃什么。”
玲珑也跑了?
站在两人身后的闻丹歌仿佛一堵空气,任凭他们如何翻找,就是看不到杵在他们面前的一个人。片刻后两人都累了,一边咒骂聂竹明一边往回走,就在这时,他们身上六扇门用的联络符响了。
擎火把的捕快骂骂咧咧接了,劈头盖脸一顿痛骂:“你小子还有脸用联络符?你也不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人呢?!你耍老子呢!”
那边的聂竹明不知说了什么,擎火把语气稍有好转,纵使千般万般不情愿还是回过头:“行,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再跑了就绑了你去!”
最后一次机会?难道聂竹明真的把落落也骗进来了?闻丹歌心下一跳,抬手就要把两人劈晕,衣襟中的联络符却开始发热。
这是另一种不通声音的联络符,为的就是应付眼下这种不便出声的场景。
闻丹歌小心翼翼拾起,上面只有四个字:稍安勿躁。
想来落落早已看穿聂竹明图谋不轨,早有准备。悬着的心放下去泰半,闻丹歌也就不急着出手,和两个捕快一起等待应落逢的到来。过了约莫半刻钟,面前的石门再一次开启。
光明转瞬即逝,眼前重新恢复黑暗。进来的人果然是应落逢,他先是向前跌撞两步,忽然像是被人扶了一把,身形立刻稳定下来。
两个捕快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凶神恶煞地挣了挣绳索:“四皇子有召,还不和我们走!”
应落逢缓缓抬眼,将两个人的样貌都记下,什么话也没说。手脚都拷上绳索,他只能被牵着踉跄地走,像犯人一样。
绳索勒的很紧,他又是易留疤的体质,不过一小会就磨红了手腕脚踝。捕快们看不见的地方,闻丹歌悄悄替他松了绳索,顺便涂了膏药。
“唔!”膏药冰凉,触上他皮肤时激的他低呼出声。见两个捕快都回头看他,他低下头要紧牙关,一丝声音都不露。
待走了一阵,捕快们不再关注他,他才循着衣袖被牵起的弧度摸过去,果然摸到她的手,小声唤了一句:“阿鹤?”
回应他的是一阵摇晃的空气,他看着自己的手在虚空中晃来晃去,尚存的紧张和不安通通消失不见。
有她在。
密道很长,越往里走呼吸越困难。走到最深处,不止应落逢,连两个捕快的脸色都变得难看。
擎火把暗骂一声,上前开了锁:“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跟着四皇子半点好处没捞着,苦倒是一点没落。同甘共苦的甘呢?老子迟早要走!”
另一个安慰他:“毕竟谁也没想到四皇子会突然疯魔。哎,到底是为什么?本来好好一个妖,怎么说疯就疯?”
或许是觉得应落逢活不了几天,捕快说起宫中密辛毫不避讳:“还能因为什么?贵妃做了那么多恶事,手上不知道多少皇子皇孙的血,还有十几年前的那位映真公主,终于遭报应了呗。要我说这报应还是少了,疯了一个四皇子她还有一个儿子呢,只要盛宠不衰,她还是能做太后。”
“怎么和我听到的版本不一样?”编排主子似乎是这些捕快唯一的乐趣,说起来头头是道。那捕快还特意看了眼应落逢,见他一直看着地面安分守己,也就放心大胆地继续说,“好像是一两个月前,四皇子在九洲十八境的安排出了错。他先前不是一直说自己的势力已经渗透进仙盟了吗?还时不时拿一些仙盟的东西作证。这次估计是事情没成,反噬了。”
一个月前,安排。一明一暗的两个人几乎同时想到了无物宗的失踪案。
这会是妖族四皇子的手笔吗?那次事件以三个魇主被捉、轮回廊被毁为结局,并没有再查到什么。如果四皇子是幕后黑手,那他必定与魔勾结,在偌大一个轮回廊灰飞烟灭时遭遇反噬也就不奇怪了。
原本只是受人之托查一个女孩的失踪,现在却牵连起妖魔勾结。闻丹歌缓缓抬首,与密道外澄澈的天“对视”。
天道不语,但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把所有事汇聚到一起,等着她去挖掘。
“四皇子如今卧病在床,你等闲不要去打搅,只要每日送进去两顿饭就好。”捕快们把应落逢拽进去,说着锁上唯一通往外界的门重新进入密道。临走前不忘恐吓一句:“不要想着逃!你是逃不掉的!”
应落逢还是不发一语,直到两人彻底走远才松开手脚的束缚,不确定地朝空气喊了一声:“阿鹤?”
“我在。”闻丹歌现身,揉了揉他泛红的手腕,道,“我检查过了,除了你我,这里只有一个人。”
或者说,一只妖。
“那位四皇子?”他问。见闻丹歌点头,他默了默,道:“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十几年前有一位映真公主?”
“映真就是我母亲那幅画像的,题字。”
密道中,擎火把的捕快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问自己的同伴:“你看清了刚才那个替死鬼的脸吗?”
同伴摇头:“太黑了,没看清。”
擎火把喃喃:“我总觉得他长得像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落落的身世堂堂揭开!昨天有点事所以没更新qaq,不过通常不会请假~九点左右更新!感谢在2024-04-19 20:50:19~2024-04-21 10:28: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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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的魔,她从来见一个杀一个◎
应落逢并没有详细告诉过闻丹歌他母亲的事, 关于他身世的种种,都是闻丹歌推测出来的。如今他主动告诉,她当然欣喜,欣喜之余翻涌而上的, 是一阵心疼。
好不容易打听到关于母亲的消息, 却是这么一个结果。她张了张嘴想安慰, 应落逢却先她一步整理好心绪迅速进入状态:“你听到水声了吗?这里有一条暗河, 玲珑应该是循着河水走的。”
闻丹歌想起那绿衣姑娘似乎有鲤鱼血脉,一切忽然明朗:“所以水腥味也是在暗河沾染上的?”
应落逢点点头:“玲珑还活着,至于为什么不敢回去找她姐姐们,大概是怕聂竹明不死心。”
“这事好办。”闻丹歌道。聂竹明敢对落落下手, 他的下场就注定只有死路一条。
俩人正交换着情报, 一声嘶吼从这座地牢唯一一间居室中传来。他们看过去, 就见一个人, 不,一只完全失控的狐妖, 赤红着一双眼向他们走来。
脸还保留了部分人的特征,四肢却都返祖,不人不狐不伦不类。或许是许久没有进食,四皇子露出獠牙朝他们哈气,瞳孔中的血月越来越大。
闻丹歌手起剑落, 他立刻“噗通”一声倒下,偏偏还不死心, 还要朝着应落逢的方向哈气。她很不爽, 抽出剑柄朝他后脑来了一下, 这下四皇子终于安静了。
应落逢担心:“你把他敲晕了, 我们还怎么打听出去的路?”他观察过了, 密道的锁似乎被施了某种法术,并非蛮力可以破开,想来这些人为了防止四皇子出逃费了不少劲。
也从暗河走吗?但他们毕竟不是鲤鱼精,暗河汹涌诡谲,贸然涉水并非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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