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越凌峰不是消除证据吗?
没关系,那就让他来帮忙制造,就是不知道看到那些“证据”,越凌峰是否惊喜了。
上了轿辇,陆云缨看着乳母怀里的两个孩子,她才反应过来皇帝刚刚的意思。
三年后,孩子就安全了吗?
是的,陆云缨想的是安全,恢复身份什么的,那都是孩子长大了再说的事情。
何况皇子不安全,身为后宫中头一份的公主,就那么安全了吗?
如今皇帝能承诺期限,倒是意外之喜。
身为孩子的母亲。她不单单要生孩子,还要保护孩子,那父亲呢?若是什么都不做,或者什么都做不到,真是想想就一肚子火。
而且不管你有没有用,至少先拿出态度来吧。
陆云缨是不支持让皇帝当甩手掌柜的。
用比较科学的解释就是沉没成本,对孩子付出越多,沉没成本越大,对孩子的感情便越深,在危险时候越是会护着孩子。
陆云缨自己能力有限,后宫她能尽力,可前朝的呢?前朝好歹还是要依靠下皇帝的能力的。
现在皇帝能说出那番话,她是否也能稍微期待下呢?
别人穿越遇到的皇帝都是说一不二的,唯独她遇到的这个.....暗戳戳搞事情的确不错啦,但果然,如果是皇帝的话还是霸气点更好。
陆云缨心中霸气点的皇帝现在的确挺霸气。
御前禁军校尉凤川能力非常出众,不单单带回了证人,还带回了一连串的人。
“他们是?”
“启禀陛下,涉及陛下和公主的流言甚嚣尘上,这些人......”
“嚼舌根的?”
“不,他们都是江东灾情的知情人,得知有一老叟今天在九龙司门口为民请命,他们便也打算提供些情报。”
“哦?那就说来听听。”
“陛下,这些人未经考证,不知底细,他们的话如何能成为证据?”
宿免跳出来的时候,越凌峰就觉得不好,顾不得以往的形象跳了出来,却被康王挡了回去。
如今见凤川出去一趟,莫名又多出许多证人,更觉不好,立刻跳出来阻拦。
他都这样做了,跟着他的那些大臣自然也纷纷开口。
忽而,那多出来的证人中一个黑瘦的小子跳了出来,道:
“你们这些人说我不知底细?陛下,草民若是能证明自己的底细呢?”
“草民乃当今驸马之子,如此一来,说的话总可以相信了吧。”
驸马之子?
这下连皇帝都蒙了,这些灾民都是他让属下去找的,哪里知道里面还藏着这样的人物?
只是说到驸马,最出名的便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安和公主的驸马了。
“我父亲姓谢,我娘说他是当朝公主的驸马。”
好了,准了,姓谢,又是当朝驸马,这条件限制的死死的,还能有谁呢?
越凌峰选今天在太极殿动手,本就因公主满月宴,人来的齐全,现在谢家人自然也在,听到这话当场就急了。
“胡说八道,陛下,您找来的这些证人不可信啊,玉清怎么可能在外面有什么孩子!”
开口的是这一代谢家家族,也是驸马谢玉清的亲生父亲。
他这话一开口就得罪了皇帝,但仿佛没发现一般,他继续道:
“自从娶了公主后,玉清是清清白白,上值当差,到点了就回府内,压根不可能出去乱来。”
谢玉清也在场,听到这话面色微变。
别看娶了公主好似风光,实则公主早就被太后宠坏了,刁蛮任性不说,还非常粘人。
若是他不在公主府,每隔一段时间便让府内的家仆来寻他,让他尽早回去,时间长了,他便在朋友间很没面子,渐渐地身边朋友怕公主找麻烦也就不上门了。
这种情况直到两人孩子出生才好些,谢玉清清楚这种事不好抱怨,可憋在心中难受,只能向父母倾诉。
现在见父亲旧事重提,即便没说的那般明白,可还是十分尴尬。
只是谢家家主说的不少人都清楚,驸马惧内,除了当值的时辰,其他闲暇时刻总是待在公主府,不怎么出门的。
那黑瘦小子原本被这么多人看着有些怯弱,眼见着其他人不相信,也着急了。
“草民有证据的!”
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红玉钗来。
那钗头上雕刻着红云模样,虽然样式简单,但因为料子不错,倒是值几个钱,这样的好东西似乎并不像是一个灾民能拿出来的。
质疑的眼神顿时又看向了皇帝,皇帝恶狠狠的瞪了回去,其他人再不敢看,纷纷低头保持缄默。
“这钗的驸马赠予我娘的信物,瞧,我娘叫红云,这上面就雕刻着红云的纹样。”
“哼,一支钗环罢了,老夫还说.......”
谢大人说的什么驸马已经听不清了。
红云,红云,他记得这个名字的。
富家子弟十多岁时,家中便会准备些丫鬟,教导少爷们知晓人事,他们这样的世家更是如此。
红云便是母亲给他准备的丫鬟之一,当时他还很是宠爱了一段日子,但过了半年宫内便有意为公主择一位驸马。
正巧他返回京城书院读书,便提前从那些官家子弟嘴里知道了这个消息。
安和公主乃是太后亲女,太后垂帘听政手握大权,成为了安和公主的驸马那该是何等风光?正巧刚刚大败北狄人功臣宁远侯算来是他的远方堂叔。
所以谢玉清便上门叨扰了几次,打算探探门路,宁远侯是何等人物?他才上门了两三次,立刻就明白了他这个便宜侄儿的打算。
正巧宁远侯也想和太后搭上点关系,他儿子又还年幼,不如让他大侄子试一试,成了血赚,输了他也不亏。
双方一拍即合,不得不说谢玉清还是有些本钱的,他人长得风流,嘴巴又甜,家世又还不错,学业也是出挑的,年纪轻轻便成了举人。
当然,这些还不足以让安和公主对他一见倾心,谢玉清还十分放得下身段,对安和公主情深似海且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
太后或许看出了什么,但她自持压得住谢玉清且谢玉清当时的确是个好选择。嫁的太低,她心疼,太高女儿那性格受委屈,谢玉清不高不低刚刚好,并且家世也清白。
至于什么暖床丫鬟,哪家没有几个?打发了就是。
但万万没想到,打发的丫鬟中有一个怀孕了,而且还生了下来,如今找了过来。
幸亏安和公主瞧不起陆云缨,所以今儿个没来,若是她在场不知道要怎么闹腾。
谢云清松了口气,知道不能认,认了那便是个大麻烦。
还好谢家家主稳得住,说的有理有据,任哪家也不可能依照一个简单的红玉簪子认儿孙的呀。
就见庆喜公公皱皱眉,瞧了眼,又瞧了眼,而后不确定道:
“奴才见着,这红玉钗似乎是出自督造处?”
“你确定?”
话题被扯得这么远,皇帝老早就不爽了,更让他不爽的在于那位谢家家主开口就说他找的人不可信。
怎么?上次站队越凌峰没有处置你这个老东西,给你脸了是吧?这次居然敢当场质疑朕的话了。
因而庆喜公公这样说,皇帝顺水推舟问了句:
“这红玉钗样式简单,你怎么能看出它来自何处?”
“奴才本就是督造处出来的,自然记得。”
“当时这红玉首饰很是流行了阵,正巧先帝爷发话要后宫简朴些,太后娘娘便做主将不少妃嫔贵主份例中的首饰换成了这红玉钗。”
“说是简单大方又美观,不少人多说太后娘娘贤德呢。”
庆喜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哪里能看不出皇帝对谢家的厌恶,这才特意开口。而且说到这,他还上前仔细端详了一下,而后指着一个位置道:
“瞧,这里果然有督造处的印记。”
“既然有督造处的印记,就证明的确是宫里流出去的,而宫里的东西一针一线都有记载,到时候慢慢查这玩意是怎么到这孩子手上的,便能水落石出了。”
禁军统领凌云很是熟练的开口。
“很好,凤川,你去查吧。”
“遵命。”
那黑瘦小子闻言,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跟上了凤川这个骠骑将军。
谢家的家主倒是不怕,十多年了,他哪里还记得自己儿子房里的暖床丫头?当初处理这批人也是谢夫人去做的。
比起这个,他更担心这是否是皇帝的又一个圈套。
而谢玉清就没那么轻松了,不管这黑瘦小子是不是他儿子,他注定接下来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只是红玉钗红玉钗.....他记起来了,只是他记得这钗不是给母亲送去的吗?怎么被这小子拿到了?
不论谢玉清心中怎么煎熬,这个插曲结束,皇帝将话题转回正题:
“好了好了,都有人拿着证物认爹了,这群人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不,这样反而更像假的啊。
“而且这群人都是来京城投奔亲朋好友的灾民,他们的身份自然有各自的亲人能证明,来人!”
“下官在。”
陆清塘款步走出,手中拿着一个折子。
既然事情是他发现的,皇帝自然也将部分事情交给了他,比如询问灾民以及征集粮草药材。
他父母跟着上京的商队本就是他外祖家的产业之一,也算半个自己人,因而购买粮草药材都交给他们了。倒是灾民,由于情况比较复杂,是陆清塘一个个亲自了解调查的。
那黑瘦小子是例外,他从小长在江东,和谢驸马没什么联系,身边又有能证明身份的亲戚乡邻,自然将陆清塘也瞒了过去。
不过除此之外其他人绝对没有意外,陆清塘跪下,将手中的折子高举过头顶,开口道:
“此乃那些灾民亲属的证言证词,甚至有两三个因为是跑商的,身上还带着能证明身份的路引,陛下皆可派人查证。”
“很好。”
这么多证人收集起来,可不是一两天的事。
所有大臣都从一向惧内的谢驸马有个儿子的风流韵事中清醒过来,紧张的看着那几十个人。
那些灾民都被侍卫搜过身,身上穿着空荡荡的麻布衣裳,又因为逃灾几个月没吃好睡好,瘦弱的可怕,像一个个干瘦的骷髅架子。
“.....草民,草民是江东建宁县人,决堤那日......”
“草民乃是江东陈县阳明村人,听说隔壁有洪水,大家正准备跑,就......”
“草民......”
一道道声音,僵硬,死板,若不是内容和声音有所不同,就仿佛是同一个人说的一般。
在这种情况下害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回想那洪水,这些人都麻木了,因为一路上他们都已经回忆了太多太多遍,房屋、牲畜、财产乃至于亲人都被一一吞没,渐渐地,情感也都已经被消耗,只留下空荡荡的躯壳......
而在这种声音被重复了十多遍后,终于有一道不一样的声音了。
“草民不服,草民要状告工部官员渎职!”
听到这句话,工部尚书季维新心里咯噔一声,但紧接着:
“草民也不服,草民要状告刑部.....”
“还有监察的大理寺,大理寺不作为!”
......
皇帝说要假做证据,其实也没费太大功夫。
两个月啊,即便朝廷没有动作,涉及到生死,百姓却是在自救的。
这不是一两个村子,而是好几个县城都受灾了,灾民有亲朋好友在府城的,便投奔。就算衙役和官员不许灾民进城,耐不住血脉亲情,便有人去官府抗议。
被抓住了,投入大牢,明着渐渐的就没人了,可暗地里的动作却没少过。
不然呢?看着自家人去死吗?
还有些府城内找不到人投奔的,就去更远一点的地方,如今他们甚至都已经走到了京城,走到了皇帝的面前,由此可知其他灾民又会走到了哪里,通过他们,又有多少人已经知道了江东的灾情。
官员们或许不作为,但受灾的人中可不分老弱病残,富贵贫穷。有些读书人最是年轻气盛,他们不像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字都不认识几个的百姓。
他们能写信,写给自己的好友师长求助。
更厉害些的秀才举人,便能写给当地县令知府。
这些行为就像是雨点击打在湖面上,一圈圈波纹荡漾开,总是有官员看不过这些,忍不住写折子上报。
所以那些折子呢?
越凌峰能拦住皇帝的眼睛,可拦不住这些人自发的行动。
那么拦下那些折子的,拦下那些信件的,该上报不上报的,让皇帝无法了解江东灾情的人,又是谁呢?
正如之前的情况,江东的官员一个都跑不掉,但......涉案的可不仅仅是江东那一批,京城的,甚至是就站在这太极殿的,便有不少。
通政司整个部门就跑不掉,各地上报的折子都通过此部门运送回京城。
其次是文书房,原本文书房是掌握主办诰敕等一应机密文书的机构,但因为先帝体弱,后续不重要的折子会交给文书房的人处理,到了皇帝这里,十多年过去,皇帝就没办法通过文书房拿到什么重要折子了。
可见皇帝对这两个部门不满很久了。
此刻,皇帝的语气也没隐藏这一点。
“陛下!”
通政使和左右通政纷纷跪下,想要解释什么,就听皇帝道:
“把他们拿下!”
“去查,凌云你......”
“不用查了,证据在臣这里。”
自从春猎重伤后,武涉麓就一直在家里休养,完全没出现在人前,以至于不少人都忽略了这个彻彻底底的保皇党。
也正方便他在这个时候,偷跑去江东调查一番。
只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江东的惨状让他看了都恼火,今天陛下传出话来让他放手大干一场,武涉麓自然也就没了束缚。
文书房在皇宫内,武涉麓不好带人查探,可通政司却不一样,他直接带人搜了个底朝天,找到了那些被无限押后的折子。
“卫大人,来,解释解释。”
一张张折子被丢在通政使面前,虽然武涉麓更想要丢在这人脸上,好险忍住了。
“为什么两个月前的加急折子,现在还没呈上去?”
“再聊聊这位大人一个半月前递上这份折子,为什么我在江东打听到,他一个月前就死了?嗯?”
“不单单死了,说是得了瘟疫全家都没了,我干了件混账事,打开人家全家的棺材,豁!刀剑刺入肺腑也叫瘟疫啊,那我们这些当兵的不天天得瘟疫?”
“你诅咒老子,咳咳,我?嗯?”
这语气,这形容词.....由此可见,武涉麓能与皇帝成为死党不是没有原因的。
“微臣,微臣......啊啊啊啊!”
武涉麓直接抽出一把匕首,削掉了这位卫大人的小拇指。
“好好想,想明白了说。”
“陛下,武涉麓这是想屈打成招吗?卫大人好歹是......”朝廷命官。
“噌!”
是刀出鞘的声音。
不知何时,禁军已经包围了这里,手上的寒铁刀雪白锋利的模样,让人不敢言语。
整个太极殿都静悄悄的,就连失去了小拇指的通政使都竭力控制了自己的痛呼,生怕一个不注意又惹来一刀。
至于皇帝,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亲自倒了杯酒水喝下。
今儿个,才叫痛快了!
陆云缨回到晴雨阁的第一时间便是让乳母带着两个孩子先进去。
幸亏有系统道具在,两个奶娘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不然她怕是睡都要睡不好。
至于她嘛,转身看向护送自己回来的禁卫队长。
“这位大人......”
“婧修仪娘娘多礼了,属下金琼,这几日都会带人守卫晴雨阁,不会让人踏入半步,保护娘娘和两位公主的安全。”
“金琼大人,那就多谢你了,雨朵。”
雨朵识趣的递上了荷包,但却被拒绝了。
“下官奉陛下命令保护娘娘,做职责所在之事情,怎好讨赏?”
见面前人不卑不亢的模样,陆云缨挥挥手,示意雨朵回来。
她本是交好人家,既然人家不想要,拿回来就是,没得示好不成反结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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