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若是皇后知道婧贵仪未曾怀孕会是什么表情......是继续护着呢,还是羞恼之下转而针对,不管什么选择她都可以接受。
难得的,最近处处不顺心,性格也焦虑的紧的太后露出一抹舒缓的,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来。
伴随着谈话,陆陆续续的,其他妃嫔也到了。
她们按照顺序一个个行礼坐下,倒是越发衬托的陆云缨的位置格格不入。
一开始苏嬷嬷给她安排的位置就不是什么好位置,太后下首靠近中间,没坐满时还能说是太后为了表达亲近。
这一坐满了,陆云缨仿佛呆在方桌中间唯一的那盘菜,无数双眼睛盯着中间的她,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感觉拉满了。
看着人也来的差不多了,终于,重头戏也来了。
“怎么?苏嬷嬷,哀家便是这般教你做事的?”
太后忽然开口:
“婧贵仪来这么久了,居然连口茶水都不上。”
“是老奴疏忽了,太后娘娘恕罪,婧贵仪恕罪。”
说着,赶紧捧了一盏茶来。
眼看那茶水就要到婧贵仪身边了,不知怎么,苏嬷嬷脚下一滑,那茶盏眼看就要泼到陆云缨身上,不少妃嫔都发出惊呼,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雨叶伸手一拉。
“啪!”
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这宫婢.....”
“苏嬷嬷!”
不等苏嬷嬷发难,陆云缨率先开口:
“据说苏嬷嬷也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这上盏茶都毛毛躁躁的还如何伺候太后?嫔妾实在忧心啊。”
“哀家身边的人,还轮不到婧贵仪指手画脚。”
“太后娘娘恕罪,嫔妾作为晚辈,只是单纯的忧心长辈罢了。”
“是啊,母后,婧贵仪也是好意,苏嬷嬷这手脚不稳的模样,不如尽早放出去荣养吧。”
“还好婧贵仪没事,这万一出了事,又有个皇嗣在慈宁宫没了,哎.......”
皇后也悠悠闲闲的插了一句,再怎么说,也是你苏嬷嬷变差出了差错。
皇后嘴毒的几乎能让太后气个仰倒,她狠狠的瞪了苏嬷嬷一眼,这么简单的事怎么都做不好?
“好了,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也别吵了,婧贵仪这不是没事儿吗?”
淑妃出来打圆场。
陆云缨冷笑,这女人倒是擅长和稀泥,合着泼的不是你,替人原谅是吧:
“没事?”
“淑妃这说的是什么话?”
“嫔妾若要有事,现在可不就是嘴上说说了,淑妃娘娘这是真不把皇嗣看在眼中呢。”
“原来太后娘娘要敲打的,就是淑妃娘娘这种人啊。”
上面这句话,是明贵姬说的,只见她笑眯眯道:
“难怪淑妃姐姐来的这般早呢。”
“原来太后早就知道姐姐不训,特意让你早早过来,先姐妹们一步学习呢。”
淑妃出自谢家,既是清流,又是世家,自诩血脉高贵,当然看不惯拥有外族人血脉的明贵姬了。
宫中不少人都看不起明贵姬,但淑妃是其中最为出挑的人之一,以往明贵姬就忍了,现在.....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呗。
就算出了事,也是嘴上说说嘛。
“你!”
“好了,这样争吵成何体统!”
太后一声呵斥,其他人自然纷纷闭嘴,不敢开口。
“臣妾要告发婧贵仪假装有孕,愚弄皇室,混淆皇室血脉!”
淑妃忽而开口,这本也是她与太后商量好的一部分,如今婧贵仪招惹她,她便也懒得绕弯子慢慢和她磨,直接揭开她这层皮!
面对皇后的质问,淑妃显得很是淡定,她转而看向陆云缨道:
“臣妾敢以家族性命起誓,婧贵仪绝没有身孕,而婧贵仪你呢?你敢发誓吗?”
陆云缨似乎被吓到了,下意识从椅子上站起来,捂住腹部,整个人都怔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开口。
她这般倒是让其他回过神来的妃嫔窃窃私语起来。
最初她们当然不敢相信淑妃说的这话,但瞧瞧今儿个是谁做的局,再瞧瞧淑妃又是谁的人?
——太后。
太后娘娘费心费力布置这些,难道是想布置个一戳就破的骗局,想想就不可能,那么淑妃说的就有很大的可能性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压制不住了。
“安静!”
皇后用力拍了下桌案。
“身为天子妃嫔,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皇后,这里是慈宁宫!还轮不到你开口。”
太后看向淑妃,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淑妃,口说无凭,你这般简单几句话怎么能信,万一婧贵仪又被你吓落了胎,你该当何罪?”
淑妃福了福身,笑了:
“要证据?天儿个那么热,婧贵仪还披着这身斗篷不愿脱下,不就是最奇怪的点?脱下这身斗篷,让姐妹们看看你的肚子,不就是最大的证据?”
“但太后娘娘说的不错,若众目睽睽下这般粗暴的扒了你的衣裳,婧贵仪被臣妾吓落了胎,可就是臣妾的罪过的。”
“来人,呈上来!”
有宫女捧着一些衣裙上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宫人。
淑妃指着其中一个一个头饰简陋,双手粗糙,浑身都透露着胆怯的宫女开口道:
“说吧。”
“奴婢乃是浣衣局的春兰,曾、曾清洗过婧贵仪的衣物,也就是一两个月前,在婧贵仪的衣裳上发现了女子月事留下的痕迹。”
“哦,你怎么确定是婧贵仪的衣物?”
不等其他人开口,淑妃先一步问道:
“婧贵仪怀有龙嗣,浣衣局的姑姑们不敢怠慢,特意选了几个干活认真的帮忙清洗晴雨阁的衣物布料。当时还有其他人在,除了奴婢外,她们都看见了。”
听到这话,她身边的几个宫女也跟着点头,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还开口道:
“姑姑特意选我们去洗衣物布料,不少人都知道的,娘娘尽可以去查证。”
淑妃看向陆云缨,她的脸色似乎都有些透明了,真可怜啊,但谁让她不长眼呢。
不过还没结束呢,那种在众目睽睽下,捏着人小命,将人一点点折磨,把她想要藏在深处的秘密一点点揭露开的滋味,实在是让人沉迷。
特别是婧贵仪的表情,啧啧,简直就是最佳的配料。
淑妃扬了扬下巴,宫女边上的小太监也开口道:
“奴才是给晴雨阁送食材的,偶尔也见过婧贵仪几次,婧贵仪不怎么出门,又,又.....所以奴才好奇之下看了几眼。”
“哦?怎么了?婧贵仪这般可怕,看了几眼你魂都没了吗?”
“娘娘玩笑了,奴才发现,婧贵仪身材窈窕,腰肢纤细,压根没有怀孕女子的模样啊。”
“如何能证明?”
“婧贵仪就在哪里,若是奴才说假话,不是能当场拆穿吗?”
再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陆云缨身上。
若是之前是惊讶,错愕,好奇,那么现在就是狐疑,震惊以及看好戏了。
所有人都在想婧贵仪怎么这样大胆,所有人都在想婧贵仪这次怕是栽了,不单单是她,整个陆家估计都没了活路,以及陛下.....没有人会相信陛下不知道这件事,毕竟陛下去晴雨阁的次数太多了,那么多次,想瞒都瞒不住。
而想到婧贵仪没有怀孕,陛下经常还去晴雨阁,那两人会做些什么就......因此,原本的狐疑、震惊和看好戏在这一刻又转变成了嫉妒。
倒还真是个宠妃,只可惜,命不久矣。
就连皇后,此刻都哑然。
事已至此,陆云缨身上唯一能让她开口帮忙的筹码皇嗣也烟消云散,如同太后所料,皇后不单单不想帮忙,对陆云缨甚至都厌恶起来了。
她不管假怀孕是陛下的主意还是陆云缨自己胆大包天,但这是后宫,后宫出了这种事,她身为皇后必定需要负责,也就是说......
“好了,婧贵仪,本宫的证据都.......”
淑妃的话还没说完,外面跑来一个宫女匆匆打断了她要说的话,淑妃眉头一拧,刚要开口斥责,就听宫女开口道:
“娘娘!娘娘,拿到了!”
“什么?”
“是证据,从婧贵仪的晴雨阁搜出来的证据。”
这下,就连陆云缨自己都忍不住好奇了,晴雨阁还能有什么证据?
“这是婧贵仪安胎药的药渣,奴婢带人在晴雨阁小厨房找到的,经过太医辨认,这药渣中的某些药材和安胎药的药方对不上。”
“具体有哪几种如今还查不太明白,唯独有味怜子草分量较多,太医就认出来了。而怜子草搭配几味辅药,妇人服下,便能呈现有孕的症状。”
几乎是陆云缨前脚走,后脚就有人闯进晴雨阁了。
外面的那些证据固然能佐证陆云缨假孕,但太医院不少太医都给婧贵仪诊出过滑脉,所以还需要决定性的证据。
淑妃觉得这东西就在晴雨阁,让她的宫女元宵带人闯了进去,果然证据确凿。
就连那负责辨认药渣的太医也被带来了,当场承认确有其事。
人证、物证俱全,任由今天陆云缨再怎么巧舌如簧,也逃脱不了了。
厉害,真厉害,之前能让太后吃个闷亏是她运气好,撞上了,现在被人调查的底朝天还真是出乎意料。
但,在那里?
那个人在那里呢?
陆云缨犹豫要不要开晋升礼包,看似惊慌四处乱看,实则借机观察。
到底是谁呢?是谁谋划了这一切?
其实婉妃那件事的事情的时候,陆云缨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想想看那天婉妃的所作所为——她帮着谢修华出气,进而牵扯出了一连串的事情,但有一点是能确定的,婉妃当天不知道陆云缨怀孕的消息。
可这个消息提前一天就被泄露了,皇后是早上来晴雨阁,下午确定消息泄露,陆云缨因为一直盯着,所以晚上也收到了自己怀孕被泄露的消息。
但婉妃不知道,这和珍妃流产事件中幕后黑手的形象格格不入,那位可是连太后都抓不到把柄,又岂会收不到这已被泄露的消息?
紧接着是她小衣差点被偷事件。
这件事已经告诉了陛下,交给皇帝去处理,然后根据雪梨的通风报信,还是有人打算借此做文章对付她。
所以这后宫之中还有一个人,一个藏的更深的人。
这也是陆云缨演了这一出戏的原因,太后固然可怕,但她的可怕是在明面上的,暗处的毒蛇伺机而动,陆云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处于这种敏感时机,怎么敢让自己置身于如此险地?
所以她在赌,将事情闹大,让那人放松,赌能引出幕后真相,赌闹得越大最后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越重,那人无法下手,赌今天下个定论,以后再没有人敢胡乱攀咬她。
这件事的重要性,一下子就超过了和皇帝摊牌,毕竟这件事解决了,皇帝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应该也知道了。
可陆云缨都以身涉险了,赌如此之大了,却没能从在场的任何一张脸上找到她想要的情绪。
惊讶、嘲笑、轻蔑......不,不是这些。
陆云缨越看越失望,而她的失望,在其他人看来就是事情败露的绝望。
“来人,将婧贵仪拿下!”
“朕看谁敢!统统给朕退下!”
大朝会上皇帝自然身着天子冕服,如今匆匆赶来,玄黑的长袖翻飞,胸膛起伏的速度略微急促了些许。
他要是不知道今□□会有问题,就是白活了这么些年了,因而也算是在最后一刻赶上了。
“儿臣参见母后。”
行了个礼,不等太后开口,他便自己站起身,皇后自觉让出位置他坐下。
“母后今天又怎么了?喊打喊杀的,朕的婧贵仪都被你吓坏了,若是朕的孩儿又没了,母后该怎么赔朕?”
“皇帝,你这是什么话!”
“而且什么孩子,从头到尾.......”
“婧贵仪怀有龙嗣这件事整个太医院都看过,哪有什么问题?母后找来的是什么江湖郎中,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人,拉出去砍了!”
“住手,如今证据确凿,婧贵仪欺上瞒下已然板上钉钉,皇帝你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指鹿为马。”
“母后也知道朕是皇帝也不能指鹿为马了?那母后身为太后,瞒着朕处置朕的妃嫔,就可以了?”
“这不是一回事!况且哀家是太后,处置......”
“儿臣有一事需要禀告母后,事关婧贵仪腹中孩儿,还请移步侧殿说话。”
太后和皇帝视线在空中碰撞。
说实话太后是不愿意的,如今形式大好,只要按下婧贵仪,皇帝便不得不退步。
但想到皇帝在朝堂上的举动,再想到如今婧贵仪已然是瓮中之鳖,抓住了她也相当于抓住了皇帝的小辫子,若是皇帝愿意私底下退让一步,她也不是不能给他一个脸面。
最终太后还是点点头。
而太后皇帝单独在侧殿相处的第一秒,皇帝便道:
“母后是想让礼王一脉遵母后为太皇太后吗?”
皇帝爽快的承认了:
“但揭露婧贵仪对母后有什么好处呢?是出了口气?还是看朕不好了,母后便高兴了?”
“皇帝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哀家......”
“朕相信就算母后闭宫不出,应该也知道朝堂上的局势,不久前越大人以朕膝下无嗣为由,要求礼王一脉返回京城。”
“而就在此更早前,明华郡主离京前夕偷偷派人往越凌峰府中送了封信。”
信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来一回,只能证明礼王府和越凌峰已然结为同盟,若是礼王回京,陛下无子嗣,礼王便是正统,而越凌峰又掌握着权势,两两结合,威胁不言而喻。
太后一惊。
当然,让她惊讶的还不止这个。
“据说是淑妃先得到了婧贵仪的消息,这才特意来告知您的。”
“您这位后宫之主盯的那么紧都没抓住婧贵仪的小辫子,淑妃怎么提前知道了?而在她禀告您后,那些疑点就像雨后春笋一般全都冒了出来。”
皇帝这番话毫不客气。
嘴上叫着母后,还恭维太后是后宫之主,然而话语里全是讽刺,压根就没想隐藏。
太后已经顾不得这个了,她皱眉看看皇帝,又想想最近的形势。
的确不对劲。
她若是死犟着不松口,证据确凿,皇帝只能认栽退步。
但太后会吗?
有了皇帝,她身为皇帝嫡母,这才能垂帘听政,如今她的地位很多都是来自于此。
而若是礼王上位,她是皇嫂,显示显示优待便罢了,指染权利?一杯毒酒灌下去都不是不可能。
甚至事已至此,礼王后裔登基也绝对不可,她们两支已然势同水火,必然不能共存,一支上位另一支必然遭到清算!
此刻太后都有些怨恨先帝了,守什么陵墓啊,干脆杀了礼王全家以绝后患算了,居然留下这么个棘手问题丢给她来处理。
只一瞬间,太后就有了决定,但:
“如今婧贵仪罪责已定,你打算如何?就算皇帝你想要保,怕也是难了。”
虽然有很多理由可以找,但太后到底是过来人,皇帝的婧贵仪有没有几分真心,还是能看出来的。
“所以这都要怪母后。”
皇帝看上去并不着急,并且还抛出了一个大雷。
“这次原本通过婧贵仪,朕是能拥有个亲生子嗣的,但如今怕是只能过继了。”
“这是什么意思?”
“十年后宫没有所出,母后不是早有猜测吗?”
“......”
再一次,这对塑料母子四目相对,太后居然显得比皇帝还要着急:
“怎会如此?太医......”
“朕便是暗中找了太医。”
“人处理了没有?”
“.......”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太后低声念叨,没了子嗣现在赢了又如何,最后到底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这样看来,皇帝是想借这次假孕,偷龙转凤,将孩子带入宫来,只是:
“你看中的是哪家的孩子?”
皇帝哪里知道,他都是路上随便找借口编一编,骗太后的。
谁知道就成功了呢?太后还这么上心,不过对此他还真了解一些,当下就说了个名字。
正巧是个血脉很是偏远的宗室了,几乎要追溯道开国皇帝那一脉,不过他家孩子到的确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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