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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如月(叹西茶)


早前几年,纪氏内部斗争最激烈的时候,她还在国外留学,所以并不清楚纪则临和她爸闹得有多僵。即使纪崇武提醒过她,别和纪则临走得太近,她都不放心上,
“哥,你找我啊?”纪欣尧问。
“嗯。”纪则临示意纪欣尧坐下,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你毕业进公司也有半年多了,我一直没问过你适应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纪欣尧听到纪则临关心自己,很惊讶:“哥,是不是我闯什么祸了?”
纪则临一哂:“没有,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平时对你关心太少了,问一问。”
“我没什么麻烦,就是不想工作。”纪欣尧抓住机会,求助纪则临,说:“哥,我不想来公司,你帮我劝劝我爸吧。”
纪欣尧从小养尊处优,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千金生活,要不是纪崇武硬塞,纪则临也不会容许纪欣尧来混日子。不过这会儿他并没有点破,反而委婉道:“如果二叔想让你来公司学习,我也不能违逆他的意思。”
纪则临找的借口可以说是十分敷衍,认真计较起来,他都不知道违逆过纪崇武多少回了,他要是把他看在眼里,也不会不留情面地取代他的位置。
纪欣尧不高兴地撇撇嘴,不满道:“为什么纪筱芸可以不来公司做事,我就不行?说起来还是她够自私,生下小孩后又丢下跑了,什么责任都不用负。”
纪崇武只有一个女儿,他收养周禹,本来是想让他以后娶了纪欣尧,当自己的左膀右臂,好让公司的执掌权不旁落他人的。但没想到,周禹和纪筱芸私底下好上了,这件事让纪则临和纪崇武非常意外。
当时纪崇武和纪则临都反对他们在一起,一开始,周禹和纪筱芸任谁劝都坚决不分开,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闹掰了。本来以为这段感情到此就告一段落了,谁知道纪筱芸瞒着人,偷偷生下了一个孩子,这事在纪家闹出了很大的风波。
有了孩子,周禹就和纪筱芸有了斩不断的关系,就因为这件事,纪崇武对周禹有了隔阂,不再信任、重用他,才会想亡羊补牢地培养纪欣尧,把她送去国外商学院读书,毕业后又立刻召回了公司。
纪欣尧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不自由都怪纪筱芸,她心里不舒坦,还要贬损纪筱芸几句,抬眼看到纪则临沉下了脸,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纪筱芸和周禹的事可以说是纪家的禁忌,不管在她爸还是纪则临面前提起都是犯忌。
“哥,我不是故意的。”纪欣尧赶紧低头认错。
纪则临沉默片刻,很快敛起了情绪,淡然道:“没什么,纪筱芸的确不如你懂事。”
纪欣尧闻言,得意地一笑。
纪则临见时机差不多了,看了纪欣尧一眼,随意道:“我上午外出,看到你和朋友在咖啡店喝咖啡,那朋友我好像还认识?”
纪欣尧愣了下,很快含含糊糊地说:“是认识……就是任骁。”
纪则临挑眉,问:“你怎么会和他走到一起?”
“前阵子他不是总来公司找你吗?我就给他留了我的联系方式,告诉他……”纪欣尧咽了口口水,心虚道:“我有办法帮他拉到投资。”
“哦?”纪则临来了兴致,往椅背上一靠,好整以暇地问:“你要投资任骁的公司?”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为了让我收心,把我的卡都限额了,我哪有那么多钱去投资一个小公司。”纪欣尧见瞒不过纪则临,索性如实交代道:“我就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他还真信了。”
“你忽悠他做什么?”纪则临问。
“不这么说,他怎么会主动来找我?”
纪则临转过弯来了:“你看上他了?”
“算是吧。”纪欣尧也不藏着了,爽快承认道:“我看他人傻傻的,还蛮好玩的,就当是消遣下时间喽。”
“你不知道他……”
“知道什么?”纪欣尧好奇问。
纪则临眼底暗光微闪,很快说道:“没什么。”
“我爸最近一直要我和青城的公子哥相亲,我都快烦死了,哥,那些人我都不喜欢,任骁这样没什么背景,头脑简单的人才是我的菜……哥,你会帮我保密的吧?”纪欣尧用殷切的眼神看着纪则临。
纪则临闻言,神色一动。果然,纪崇武近来不出现在公司,并不是真心要退隐让权,他到现在还不死心,蠢蠢欲动地想要把纪氏抢回去。不过他的女儿可不明白他的心思。
纪崇武以后大概会很后悔,过度保护了纪欣尧,以至于她一点儿判断力都没有,到现在还分不清敌友,不仅和敌人露了底,还递上了工具。
纪欣尧看上任骁,算是帮了纪则临大忙了,他一笑,施施然道:“我不是会扫兴的人。”
纪欣尧立刻松了一口气。
纪则临见状,思索片刻,拿手指轻点了下桌面,提醒道:“你要玩可以,不过作为兄长,我要提醒你一句……饵是用来钓鱼的,在鱼儿还没咬勾之前,不能让他得到他想要的,明白吗?”
纪则临纪欣尧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自信道:“哥,我虽然没你和周禹聪明,但好歹也是纪家的人,难道还拿捏不了一个刚进社会的男人吗?”
纪则临看着纪欣尧,隐晦一笑。
这段时间,青城连日下雨,但每场雨都下得不大,飘飘洒洒的,说是雨雾更准确。
周五那天,因为晚上要去庄园给纪书瑜过生日,闻月下午提早离开了图书馆,回寝室换了身得体的礼服裙,简单化了个妆,拿上礼物离开了学校。
任骁那天说要一起去庄园,闻月本来以为他是要和自己一起打车过去,到了校门口才发现,他从车行租了一辆跑车,招摇撞市地从市中心开了过来。
车停在校门口十分瞩目,闻月不想受人关注,先上了车才问道:“我们打车过去就好了,你为什么要租车?”
“去参加宴会打车多寒碜啊,我们不能被看笑话。”
闻月不觉得打车是笑话,反而租一辆跑车撑场面的行为十分可笑。她知道任骁是想和纪则临较劲,但是他采取的方式实在是太肤浅幼稚了。她之前从来不知道任骁的胜负欲这么重,处理问题的方式又这么的极端。
任骁见闻月皱着眉头,以为她是心疼租车的费用,马上信誓旦旦地说道:“月月,你不用担心,‘揽月’的投资已经有苗头了,租车这点儿小钱不算什么,之后我一定会赚大钱的。”
闻月再一次感到无力。以前他们都在读书的时候,她和任骁没起过什么摩擦,他在她眼里,是个阳光开朗的人,即使有点儿小性子,但无伤大雅。可是毕了业,离开了象牙塔单纯的环境后,她才发现自己和任骁在很多方面都存在分歧,现在和他相处,她总有种疲惫感。
从青大到落霞庄园,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任骁都很亢奋。他租了车,还穿上了西装,就像是要上场的拳击手,摩拳擦掌地要在纪则临的地盘上好好发挥一把,因此并没有注意到闻月的异常。
雨季的落霞庄园雾气濛濛,开阔的草地上能见度极低,雾中远处的森林若隐若现,堡楼也只看得到耸立的尖顶。天地间所有的一切像是罩上了一层轻纱,模模糊糊的。
下了雨,宴会就在室内大厅举办,这次纪书瑜生日,纪则临依老太太的意思,只请了至亲的亲友,还有纪书瑜在校的同学及老师来参加,因此宴会规模不算大。当然,这是与王瑾珍的七十岁生日宴相比。
任骁把车开到了堡楼门口,马上有侍者上前打伞,又有专门泊车的司机提供帮助。任骁下了车,把车钥匙递过去,余光见纪则临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站在门廊下,立刻挺直了背,弯起胳膊肘,示意闻月挽上。
闻月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搭了上去。
“闻老师。”纪书瑜看到闻月,立刻喊道。
闻月走上台阶,微微弯下腰,将手上提着的东西递给纪书瑜,轻声祝贺道:“生日快乐,书瑜。”
“是你给Sarah做的衣服吗?”纪书瑜接过礼物问。
闻月点了下头:“我答应你的。”
纪书瑜立刻笑开了,抱着那个小袋子不撒手。
纪则临低头看着她们一大一小的互动,目光在闻月脸上流连片刻,眼底这才有了些微的暖意。
“闻小姐今天很漂亮。”纪则临的夸赞极有绅士风度,言语间只有欣赏,并无狎昵。
闻月的眼神轻微一闪,也依着礼节客气回道:“谢谢。”
任骁见纪则临从始至终都在看着闻月,完全忽视了自己,心里不爽,嘴上便抢白道:“纪先生不请我们进去吗?”
纪则临这才掠了任骁一眼,自如道:“任先生主动说要来参宴,现在还需要我请吗?”
“你……”
任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闻月怕他冲动,忙开口说道:“我们先进去见见老师吧。”
说完,她拉着任骁快速进了厅内,生怕下一秒他就会和纪则临起冲突。
纪则临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一旁的纪书瑜回头看了眼,又抬起头问:“舅舅,和闻老师一起来的那个人是她的男朋友吗?”
纪则临沉默。
纪书瑜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她都有男朋友了啊,我今天晚上还想许愿,让她当我的舅妈呢。”
纪则临回神,低下头问:“你的生日愿望是想让闻老师当你的舅妈?”
纪书瑜点点头,说:“这样她就能接着陪我看书,陪我玩了,不过……她都有男朋友了,今年的生日愿望又不能实现了。”
纪则临知道纪书瑜去年许的愿是希望纪筱芸能回来,估计一年没见着人,失望了,今年干脆换了个愿望。
“不会的。”纪则临摸了下纪书瑜的脑袋,说:“今年的愿望可以实现。”
“可是……”纪书瑜不解:“闻老师有男朋友了呀。”
纪则临弯下腰抱起纪书瑜,扫了眼她怀里闻月送的礼物,片刻后,轻描淡写地说道:“很快就会没了。”

第22章 Chapter 23
纪书瑜的生日宴虽然不像王瑾珍之前的那般大场面, 但是也办得十分隆重。纪则临请了人把几个厅布置了一番,分成了儿童厅和成人厅,纪书瑜和小朋友们在儿童厅里玩耍,大人们则在其它厅堂里自如地活动。
纪书瑜就读的学校是青城最知名的私立园, 能在那里就读的孩子, 家境都不一般, 他们的父母也是青城排得上号的人物。成人厅就是个小型的交际场所,男人和女人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 互相寒暄。
任骁今天来, 就是不甘示弱, 想在纪则临面前确立自己是闻月男友的身份, 让他死心的。因此,他一直和闻月形影不离,还拉着她四处和人打招呼,介绍闻月是王瑾珍的学生,自己是他的男友。
闻月不喜欢交际, 任骁却似乎乐此不疲,逢人便递名片, 好像他参加的不是小孩子的生日宴, 而是商业晚宴。
闻月陪他应付了会儿,实在待得难受, 就以去洗手间为由, 抽身离开了前面的大厅。她来庄园很多回了, 但堡楼很大, 她又是客人的身份, 不好随意走动,所以对这栋建筑并没有那么熟悉。
今天晚上为了躲零零散散的客人, 她绕进了角落的偏厅里,这个厅有一整面的落地窗,窗外是一个小花园,藉着微弱的自然光,能看到厅中央摆放的一台三角钢琴。
闻月知道一楼另一处有间琴房,纪书瑜每周都在那儿练琴,她不知道这头还有一间,而且这里摆放的钢琴看上去更加古朴,似乎年代久远。她忍不住走过去,掀开琴盖,坐下后凭感觉随手弹了一小段旋律。
许久不弹琴,手指都不灵活了,弹出来的曲子一点都不流畅。闻月轻叹一口气,正要合上琴盖,忽听到有人问:“怎么不接着往下弹?”
闻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刻抬起头看向门口,偏厅没有开灯,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但不用细看,她也知道那是谁。
闻月慌忙起身,致歉道:“不好意思,纪先生,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动了钢琴。”
“你知道我不会怪你。”纪则临走进来,看着闻月,“你之前没说过,你会弹钢琴。”
“我妈妈喜欢弹琴,我跟着她学过几年,不过学艺不精,弹得不好。”
纪则临极轻地笑了声,谑道:“听出来了。”
闻月窘迫,下意识替自己解释了一句:“我以前弹得没这么差,是太长时间不练,手生了。”
纪则临颔首,对她说:“这台钢琴是我母亲的,她过世后我一直让人保管着,你以后来庄园,可以用它练琴。”
闻月一听这是纪则临母亲的遗物,立刻小心地合上琴盖,摇头说:“这架琴太珍贵了。”
“钢琴只是死物,比不上人珍贵。”
闻月的心头微微一颤,即使厅内幽暗,她仍能感受到纪则临炽热的目光,似有实质般轻轻地压在她的身上。
在这一刻,她想到了《绿野仙踪》里,稻草人问狮子,为什么不助跑跳过深沟,狮子回答说“Because that isn't the way we Lions do these things”。(注)
纪则临就像狮子一样,强势、果决,从不遮掩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完全不给人逃离的机会。
闻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慌乱之下说道:“我离开有点久了,该回去了。”
说完,她也不管礼不礼貌,逃似的拔腿就走,在经过纪则临身边时,骤然被握住了手腕,被迫站在了原地。
“我说过,不要躲我。”纪则临的语气并不重,却给人一种力压千钧的感觉。
闻月扭动手腕,可怎么也挣不脱,不由恼了:“纪先生,我的男朋友在外面,请你自重。”
今晚任骁刻意地拉着闻月在纪则临面前秀恩爱,他已经忍一晚上了,此时又听闻月提起,便再也按捺不住,沉声说道:“任骁不适合你。”
闻月微微愠怒,反问道:“纪先生很了解我吗?”
“比你以为的还要了解。”纪则临往前一步,低头逼视着闻月,果断道:“你喜欢文学、艺术,追求精神上的共鸣远胜于物质的富足,理想的亲密关系是像你父母那样的灵魂伴侣,你的这些情感需求,任骁并不能满足。”
闻月的眸光在纪则临的话语中闪动,她庆幸偏厅没有开灯,否则此时纪则临就会看到她眼神中的摇摆。她暗自咬了下唇,强装镇定地说:“适不适合,我自己说了才算。”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让步,直到外面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有人喊了闻月的名字,是任骁。
闻月莫名一慌,再次挣了挣手腕。
“你说现在让他看到我们在这儿,他会怎么想?”纪则临握紧了闻月的手问。
闻月知道任骁看到自己和纪则临独处一室,一定会误会,这已经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了。
任骁的声音越来越近,闻月估计他正挨地儿地在找她,她想回应,但是喉头又像是被堵住了般发不出声音。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陷入这般进退无能的境地。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话,那么祝贺你,你成功了。”闻月不再挣扎,任由纪则临握着手,就像是对他彻底失望了。
纪则临明明很想让她顺从自己,但当她真不再反抗了,他心里头却并不愉悦。
从脚步声判断,任骁就要走到偏厅来了,纪则临轻皱了下眉头,拉过闻月,迅速躲到了落地窗边,垂地的窗帘后面。
外面雨还在下,雨滴轻轻地敲打在玻璃上,发出珠串坠地的声音,和心跳声混杂在了一起。
闻月莫名地感到紧张,连呼吸的幅度都放小了。她知道这样不对,和纪则临一起躲着,清白都变成了不清白,但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纪则临半护着闻月在胸前,垂首注视着她,因为这样近的距离,他心里头涌动着难言的渴望。
窗帘包裹着,像是隔出了一隅狭小的天地,因为挨得近,彼此间呼吸相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空气都是潮湿厚重的,压得人透不上气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隐隐约约的音乐声断断续续地从前厅传来,是今晚来庄园出演的交响乐团又开始演奏了。
纪则临看着闻月,低声说:“是《致爱丽丝》。”
闻月也听出来了,偏偏是这首曲子。
柔美动人的琴音袅袅飘来,纪则临觉得闻月好像就是特蕾莎(注),他忍不住抬起手想触碰她,但是被躲开了。
闻月瑟缩了下,身子往后紧紧贴在落地窗上,忐忑地看着纪则临,眼神里透着哀求。
纪则临看出了她的畏惧不安,一时间想起了上回在青水湾,她敲开自己车窗的那个夜晚,那时候,他已经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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