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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无今夏(眷希)


“sat back with the window down.(靠坐在窗户边)”
“eighty an hour and radio loud.(八十一小时,收音机声音很大)”
“the same songs with the same old rhymes,tell me to shake off.(那些有着同样旋律的老歌,告诉我去摆脱)”
《drive》.
陈缘知想起前不久背过的,这个单词除了“驾驶”之外的其他偏义。
本能需求。
为达到某个目的而做出的努力。
陈缘知慢慢抬起头来,第一眼是有些刺眼的窗外的日光,然后看到了手臂皮肤上因为头部的长久施压而留下的红印子,再然后是那人离得很近的脸,目光相触,那人长睫垂下半覆的一对黑玉瞳正看着她,在笑。
“——好点了吗?”
陈缘知伸手摸了摸头上的耳机,意识到这个耳机一分钟前还戴在许临濯的头上,紧贴着耳罩的地方被不识好歹的血液充斥了,有些烫,敏感的神经鼓动,在跳着。
心口也鼓噪难平。
她闷声回应,声音从胸腔里滚出,“……嗯。”
该不该说,是好多了。
许临濯拿着笔戳了戳试卷,“那一起来看一下试卷?”
“我先问一下,这次班排名是多少?”
陈缘知抿了抿唇,吐出一个数字:“20。”
第二十名。
许临濯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就是你刚刚一直垂头丧气的原因?”
这个排名只比上次高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高了3名。
陈缘知,“这还不够我垂头丧气吗?”
这样的进步,陈缘知是无论如何都不满意的。
她并不是说希望自己马上就能冲上前十名,下下一次考试就能摸到前五,她没有想过这样的幸运。
但她至少要快一点,要进步得快一点。
如果不够快的话,要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自己的目标。
……什么时候,才能去到那人身边。
许临濯摇了摇头,他摊开试卷,用笔给她圈起各科的分数,最后一笔落在数学试卷上。
“——可是你看,你的数学是94分。”
“不仅数学及格了,英语和语文也都比上次考试高了,单科班排也都进步了十个名次左右。”
“明明就是有了很大的进步啊。”
陈缘知怔了怔,“那为什么班排……”
许临濯看着她,“班排低是因为物理化学考得不好。”
陈缘知这次的物理化学彻底拉了后腿,排到了将近三十五名左右。
“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还有两周就要分班了,等级考试一过,这些你没有选的科目的分数就不用在乎了。”
“这次考试的物理化学对你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不需要理会他们。”
“把目光从失败上移开,一直以来你努力学习的科目,不都已经取得了进展?”
“相信我。等到分班之后的大考再看班排名吧。一定会有非常大的突破,现在泄气还为时尚早。”

陈缘知明白许临濯话里的含义, 但她还是觉得非常地挫败。
她深知自己不是天才,但现实次次都在她身上强调这一点,真是令她心梗。
陈缘知垂着眼, “……其实我在理科上就是没有天赋。”
许临濯看着她,“为什么这么想?”
陈缘知, “也不是非要这样想的……但是你在一件事上有没有天赋, 活了十几年,你不可能不清楚。”
天赋异禀和不受眷顾的差别实在是太大, 大到一个人慢慢长大的过程里能够无数次地感受到。
一个人在某件事上有天赋,她就总是可以很轻松地将这件事做好, 甚至有时不必花费太多时间精力,就能胜过大多数人;
而一个人在某件事上没有天赋时, 她就总是需要花费比别人多得多的时间去做那件事,才能勉强做到和大部分人一样。
陈缘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擅长理科,然后便是一年一年地随着长大, 越发肯定这一点。
也许是小升初那年她贪玩, 所有的练习册都只做了一半, 结果只有数学考差了的时候;
是初中开始,数学练习册上频频出现她怎么也做不出来的题目的时候;
是发现上课听懂和会做题目完全是两码事的时候;
是第一次报课外补习班报了物理和数学,一对一的学费烧钱似的给出去,却收效甚微的时候;
是上高一的第一个学期, 她差点被毫无回报的努力击溃,在夜晚人潮拥挤的校道上掉眼泪,但说起来也只是因为一张成绩不好看的数学试卷, 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弱点, 因为她如此不满意自己。
许临濯,“你说得对。我们总要明白不如人意才是常态。”
事实就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如此的平凡。
平凡的青春岁月, 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恋和荣耀加身,只有独自一人反复走过的那条林荫道,没有舞台上的灯光落在肩上,只有藏在人海里的不起眼,没有海边一群人躺在沙滩上看日落,只有一个人面对半米高的试卷练习册,没有觥筹交错,只有灯火阑珊。
“对,我明白……”
“那你会认命吗?”
陈缘知看向许临濯的眼睛,那双眼非常安静地看着她,带着温和的波光,仿佛能够看穿她的灵魂。
“……不。”
可是青春之所以不平凡,就是因为有一群正在经历它的人不甘愿平凡。
他们日复一日地做着一件平凡的事,而这样的努力本身就是最难得,也最不平凡。
陈缘知想,没有天赋也没关系。
与其逃避哀怨,不如接受,她擅长调整自己的情绪,擅长缝补伤口,擅长从跌倒的地方爬起,唯一不擅长的就是放弃。
她偏是要去做,即使结果不尽如人意,她也可以说服自己甘心。
她什么时候服过输。
许临濯看着她的神情,眼眸渐渐漫上笑意,“我明白了。”
“那么清之。再次调整自己,再次出发吧。”
陈缘知点了点头,心里的那颗石头终于轻轻落地:
“嗯。”
“好,”许临濯把目光放回到陈缘知的试卷上,抬手扶了一下银边眼镜,垂眸扫视纸面,“那就先来分析这次的失分科目和题型。第一阶段的目标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可以把提分的重点向副科均匀一下,比如你这次表现最差的副科——生物。”
“生物的学习你都是怎么进行和展开的?”
陈缘知对答如流,“我常用的教材有两套,一套是我自己购买的概念性的教辅资料,一套是课本。”
“练习册一共有三套,其中两套分别是学校统一购买的练习册和套卷,剩下一套是我自己另外购买的《必刷题》,不是专题训练也不是专项训练,只是常规的单元练习册,因为我觉得我在生物主客观题上的失分没有明显的差距。”
许临濯复述了一下,“没有明显的差距。”
陈缘知卡壳一秒,“……嗯,就是,选择题和填空题都错得挺多的。”
许临濯没忍住,“噗。”
陈缘知不满:“喂。”
许临濯摆摆手,努力克制,“不是,我不是笑你……”
陈缘知一脸怀疑,明显不信他的解释,“那你是笑什么?”
“我觉得你诚实地检讨自己的样子很有趣。”
陈缘知瞪他,“不有趣!许临濯,你不许再笑了。”
“好好好……”
许临濯敛起笑容,开始分析,“所以你平时是怎么学习生物的?”
陈缘知一一列数,“听课,做老师布置的练习册,然后偶尔做一下试卷,看和记辅导书上列好的知识点和内容。”
许临濯,“你觉得自己的学习方法有什么问题?”
“我……在记忆知识点时的效率很低,经常走神,也记不住,导致我对知识点的掌握程度不足。同时,我觉得我练习的题量也不够。”
许临濯一直抿着唇笑着看她,“看来不用我说了。”
陈缘知犹豫了半秒,她做一个决定总是很快,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好要如何开口,“我打算以后抽出时间,每天做一课的练习题,同时做三套。”
“既然干看啃不下知识点,那就做完题之后对改完再从头到尾地看一遍概念,这样一来应该能够记得牢。”
许临濯很快指出了她计划里的问题:“三套,你同时还要做额外的数学和英语,正常跟老师的进度和完成作业,你确定你有时间写完?”
陈缘知的眼神并未动摇半分,她点点头,“我有。”
许临濯顿了顿,眼神稍有变化,但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不要太勉强自己。”
陈缘知笑了,她很想说她就喜欢勉强自己啊,他又不是不知道。
只是一抬头,却撞上了许临濯看来的目光。
微风从窗外拂来,像哗然漫上岸边的青色海水,将整间教室的空气冲洗得清凉一新。
陈缘知伸手抚开鬓角被吹乱的发,从白光穿过的指缝间,看到了许临濯微微弯起眼睛的样子。
垂落在额头边缘的碎发擦过他的睫毛,挡不住那里泻出的一片光亮。
许临濯,“这才是你最大的进步。你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制定学习计划了。”
“在不断地学习中积累的嗅觉和敏锐的感知力,会是一笔巨大的宝藏,以后你就不会再需要任何一个人来干涉你的计划了。因为你会开始明白,具体地做些什么,怎样合适地安排它们,能让你达到你期望的目标。”
他给她打开的只是一扇门,但她摸索着路,竟也找到了自己的灯塔。
“期待下个月的你再走进这扇门时,会带来一个好消息。”
陈缘知抿了抿唇,她藏在课桌底下的手握成了拳,指根抵在那片发烫的皮肤上。
陈缘知望着许临濯,往日里那双黑眸此刻亮得惊人。
她语气小心,却又郑重其事:
“……一定会的。”
接下来的一周里,陈缘知将更多的精力放到了学习上,她对自己的日程表上各项事务的完成度越发严苛,即使牺牲一些必要的时间也要把每天给自己布置的学习计划做完。
转眼间,离分班的日子只剩不到一周了。
这一天晚自习,陈缘知坐在座位上写题,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
陈缘知一顿,一抬眼却发现眼前站着毛维娅和姜织絮,毛维娅站得离陈缘知稍远些,而刚刚敲她桌子的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怎么了?”
陈缘知被姜织絮挽着手走出教室的时候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毛维娅带头走在前面,姜织絮则是对着陈缘知悄声说道:“维娅让我找个人,三个人一起去拿放在团支部那边的档案回来。”
陈缘知思考了一下,“所以我是冤大头?”
姜织絮和她咬耳朵,声音压得极低,“不是啦!我本来喊的是朱欢寅,可是欢寅说她,呃那个什么……”
姜织絮的目光扫过前面的毛维娅,陈缘知看着她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秒懂了。
看来朱欢寅也不喜欢毛维娅。
等等?陈缘知看着前面毛维娅的背影,忽然反应过来。
为什么她会说“也”?
毛维娅曾经在班里很高调,那个时候很多人都不喜欢她的做事风格,而且那时她身为孙络小团体里除了孙络以外第二起眼的角色,不乏有讨厌孙络小团体的人对她也厌乌及乌。
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自毛维娅和孙络分开之后,她受到的关注就少了很多,直接表现就是陈缘知不再经常从别人议论的声音里听到她的名字了,孙络成为了自己小团体里唯一的代表人物。
而毛维娅反倒是低调了很多,不再做出一些曾经会做出的社牛行为,比如当堂训斥违反纪律的同学,或者在班里手舞足蹈地提起某个话题。
除了朱欢寅这样特别小孩脾气的人之外,大多数人对毛维娅应该都是改观了的,陈缘知很意外自己的潜意识里还是认为毛维娅在班级里不受欢迎。
但实际上,她在离开孙络小团体之后,既和陆茹叶,李若幸,阮珊珊等人维持着不错的关系,也和蒋欣雨等人有来往,陈缘知有时候撞见她和蒋欣雨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都会有种毛维娅离开孙络之后,反倒“黑白通吃”了的感觉。
而且后来因为蒋欣雨的事情,孙络似乎还主动去找毛维娅和好了……
陈缘知想,真是乱得要命的关系。
姜织絮小声道:“就是这样。所以我就没有勉强她……”
陈缘知点头,“嗯,来勉强我了。”
“我不是看你学习都学一晚上了,才想着拉你出来走走嘛?眼睛也是需要休息的呀!”
姜织絮拉着她的手讨好卖乖,陈缘知心里觉得好笑,还没回话,走在前面的毛维娅就转过了头,满脸笑容地看向她们。
她揶揄道:“是啊缘知,出来走走呗,你还没去过团支部吧?顺便去看看也不错啊!”
陈缘知看了她一眼,毛维娅搭话得很自然,仿佛她们三人本就是亲密无间的姐妹花。
陈缘知接了话头,主动问道:“是拿团籍资料回来发给团员吗?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团员的工作?”
毛维娅笑着说,“是啊,就是转接团员关系那些事!学校早不转,下学期才开始办,也是真的拖拉!我们待会拿了直接回去发给大家,对了,你们可以先找出来自己的,到时候直接拿走就行。”
毛维娅性格开朗,非常社牛且长袖善舞,陈缘知不知不觉中也让她加入了自己和姜织絮的聊天对话之中,三人闲聊了一路,也算愉快。
她们一同到了团支部办公室,分好资料,抱着不算沉但也有几分重量的档案袋,三人打道回府。
回到教学楼的时候还在上晚自习,楼道间极其安静,只有走廊的阳台上有零星几个学生在算题讲题。
回去的时候依旧是毛维娅走最前面,第二个是姜织絮,最后一个才是陈缘知。
陈缘知抱着档案袋,脑子里想着刚刚离开教室前算到一半的题目,三人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轻盈清脆,带着些沉闷的回响。
绕过拐角,前面就是办公室。
门是开着的,白色的灯光从里面倾泻而出。
陈缘知直视前方,视线所及之处,毛维娅抱着一堆档案袋,在路过办公室时朝里瞅了一眼,随后忽然顿住了脚步。
陈缘知看着毛维娅的眼神染上了一丝惊异,随后她便听见毛维娅开口说:“…… 我们先搬到办公室放着吧,我先清点一下数量。”
姜织絮没想太多,点了点头,跟着毛维娅就进了办公室。
陈缘知跟在两个人后面,她刚踏进办公室,第一眼便看见了吴名旭桌子前面正抱着腿蹲着的身影,初春的天气,那人却已经穿了校服短裤,外面再穿一件宽宽大大的校服外套,显得人更纤细。
她蹲在地面上,乌黑的长卷发披散下来。频繁的烫染让她的发尾在此刻的灯光下显出几分干枯,像凋零前的花朵,被烧焦的蝴蝶。
也几乎是同时,陈缘知明白了毛维娅突然改口的原因。
那是孙络。

第44章 灾祸
陈缘知敏感地发现, 在她们走进办公室之后,原本似乎在说着什么的吴名旭一瞬间闭上了嘴,沉默地看向了自己的手机。
已经是最后一节晚自习了。
办公室里的老师大多会在最后一节晚自习离开, 只有两个班的班主任会一直留到最后,另一位老师大抵是去巡班了, 刚刚的办公室里只有吴名旭和孙络两个人。
陈缘知走到桌前, 刚放下档案袋,就听见毛维娅“哎呀”了一声。
她转过头, 刚好看到毛维娅走到孙络身边,弯着腰关切地把手搭在孙络的肩膀上, “孙络,你怎么蹲在这啊?”
陈缘知的目光沿着毛维娅的手臂慢慢下落。
原本低着头的孙络听到问询声, 慢慢仰起脸。她看着毛维娅,忽地展颜一笑。
“我没事啊,就是膝盖有点疼, 所以蹲着。”
毛维娅看了眼吴名旭, 又对着孙络笑道:“噢噢, 没事就好,看你蹲在这,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陈缘知看了眼身边的姜织絮,她垂着眼, 也在看孙络,眼神温柔安静,水波轻漾, 任谁看去都会以为她还牵挂着她所望向的那个人。
但陈缘知太了解姜织絮了。
如果小絮真的牵挂一个人, 她会第一时间走过去,而不是到现在还站在这样远的地方, 一言不发地看着。
陈缘知的手碰了碰姜织絮的手背,引得姜织絮转眸看她。
陈缘知,“小絮,我们走吧。”再呆下去就感觉有点刻意了。
姜织絮点点头,“嗯。”
陈缘知和姜织絮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陈缘知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孙络伸手拉住毛维娅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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