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明月雪时/云鬟湿(南川了了)


见她不回应,谢玹眯了眯眼,手指顺着她的小腿滑到她的脚踝,略微施力捏住,指腹轻轻摩挲。
“帮我解药。”
黯黄的光线里,他鬓发濡湿,眼尾噙着浓郁的胭脂红,瞳仁极深极黑,整个人显得昳丽妖冶,话语里也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容娡不由得瑟缩了下,咬了咬唇,不说话。
她选择留下,就该料到如今这种局面的。
烛光轻轻跃动,映在墙上的影子也晃动起来,只是依旧亲密无间的偎着,一道横躺,一道竖坐。
容娡看着那影子,忽然想通了一点东西。
兴许谢玹早就着手谋划好了一切,堵住她所有的退路,只等她这条鱼儿自愿咬上钩。
她磨了磨牙。
而后脚踝又被谢玹捏了一下。
“姣姣,看我。”他嗓音微哑,鼻息沉重,“看着我。”
容娡脑中的弦仿佛被扯了一下,被他迫着,不情不愿地看向他,看清他肩上的箭伤时,瞳仁像是被烫到一般骤然一缩,有那么一瞬间,忘了呼吸。
谢玹肩头的肌肉在烛光下呈现出一种莹润的、白玉般的质感,秀美而不失力量感。然而如今白玉生了瑕,数道泛红的疤痕交错在他的肌肤上,破坏了原先的那种美感。
容娡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想问这些伤是怎么弄的,喉间却莫名发紧,问不出口。
“看见了吗?”
谢玹偏头吻了吻她纤细的脚踝上突出的那块骨头,吐息很烫,沾着金粉的睫羽脆弱的颤了颤,“这是,为了赶回来见你,姣姣。”
谢玹一向言简意赅,并不是个善于倾诉的人,哪怕亲历刀光剑影,也不会过多的同她描述。
他只是想让她知道。
容娡却从他说出的寥寥几字中,听出了生死一线的凶险。
她想象着那场景,鼻尖发酸。
谢玹半阖着眼,指尖勾住她的诃子,掌心覆在绣着雪白莲花的布料上。
几个呼吸的来回,那团鼓翘的莲花从他的指缝溢出,摇曳生姿,栩栩如生的绽放。
他的唇舌随即覆于其上,像优雅的品尝佳肴那般汲取着花香,水痕一点点洇开。
被他捋到身后的发丝又落下来了,瀑布般流淌着遮住光线,却让彼此的呼吸声更加清晰。
容娡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被他吸出胸腔。
她细细的战栗着,脑袋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他指下的琴弦,流水般的琴音汹涌着要从她身体里溢出,浪潮拍打着她脑中的弦,唇齿间发出的声音都变得不像自己的了。
谢玹从前将“端雅方正”这四个字烙入骨髓里,鲜少同她展露自己的情绪。
然而如今在药效的作用下,他不再吝惜,将他的感受完完全全展示在她的眼前。
容娡一抬眼便能望见他眼皮上的那枚小痣,沾了情|潮后,他眼皮沁着胭脂般的绯红,眼皮上的小痣无端添了几分魅惑之意,使得他这张神姿高彻的脸多了些邪气,犹如行走在暗夜里的妖邪。
他不知想到什么,轻口耑着问:“后悔么,姣姣?”
容娡眨了眨蓄着水雾的眼,疑惑地看向他,语不成调:“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从我身边离开。”
容娡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支着浆糊般的脑袋,认真的想了想,觉得自己并不想跟他一同去战场,便如实摇头。
谢玹的神情骤然沉下去,用鼻腔发出一声冷笑。
体内的药效剧烈的发作着,迫切地要抵开突破口,他强忍着药效,忍得青筋绷涨,鬓角不住冒汗,换来的却是她并不后悔当初从他身边离开。
他不明白。
谢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沸腾起来,鼓涨着往一处涌流,紧绷的拥挤感,撕扯着他脑中的弦。
他死死盯着她,眼底翻涌着浓郁的阴鸷,蓦地沉了腰。
容娡摇头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谢玹用指尖拨开沾在她唇角的一缕碎发,气定神闲地将玉璋送的更深。
他半阖着眼,纵容而略显无奈道:“姣姣,你该知道,我情系你,爱慕你……远比你想的要深。”
听了这句话,容娡头脑发晕,只觉得脑海深处的弦被撞了一下,身躯和心房好像都他的话填满了。
她的指尖微颤,眼睫不住眨动,漆亮的瞳仁上弥漫出更多的雾气。
谢玹眼皮上那枚沾了点胭脂色的小痣,在她的视线里摇曳起来。
她能看见他的鼻尖上渗着细汗,像是粼粼如水的烛光晃荡在鼻梁上。
她有点恍惚,仿佛真的听见烛光晃出了潺潺的水声,尚不及她想明白,下一瞬眼前忽然天旋地转,被顶的险些撞上桌案,又被谢玹的手护着扯回去。
他低口耑着,阖了阖眼,话语里包含歉意,力道却丝毫不减:“对不住,药效在发作……我有些难以自抑。”
容娡没法回应他的话。她心里酸涩,被难以言喻的饱月长感堵的喉间发紧。
她吸了吸鼻子,没由来的觉得药效是发作在她身上,不由得发出一点似泣非泣的哭吟,哽咽着控诉他:“……狐狸精。”
谢玹失笑,清峻的眉眼沾了点湿汗,笑时宛若春风怡荡。
“你喜欢狐狸精?”
“不准,只准你喜欢我。”

第92章 共浴
酝酿了一整日的雨意终于哗啦啦落了下来。雨丝淅淅沥沥淋着鳞瓦, 汇成潺潺的水流,顺着檐角流淌,滴滴答答, 敲在玉阶之上,发出连绵不绝的潮润水声, 宛如女子绵软婉转的歌吟。
雨汽一路渗至月昙殿, 为殿内送来了些许令人舒适的清凉气息, 却也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潮腻。
初秋天, 又紧阖着门窗, 并不算多冷。
但容娡咬着唇, 细白的双腕攀着谢玹平阔的肩, 打了个哆嗦。
她的眼瞳里满是潋滟的水波,眼角眉梢泛着绯红,浓密的发丝如流墨般堆在簟席上,树藤似的缠在她肩头,愈发衬的她的肌肤如脂玉般雪腻。
分明整个人像才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容娡缓了会儿神后,却轻声喊冷。
缠着她手腕的发带不知何时松开, 皱成湿哒哒的一团, 丢在簟席一角。
谢玹瞥了眼她鼻尖冒出的细汗, 没说什么,短暂地松开她, 蕴着力量感的长臂一捞, 将旁边的外衫扯过来, 披在她身上。
容娡立即将外衫紧紧圈在怀里, 而后皱起眉,警惕地打量他两眼, 见这人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禁抬起还有点发颤的脚踢了踢他,不耐地提醒道:“药解开了。”
声音有点哑。
谢玹慢悠悠地掀起眼帘看她,眼尾的胭脂色更甚,几乎像是用蘸着朱砂的细笔在他眼尾勾画了一道似的,鸦色的眉峰沾着未褪去的谷欠,幽邃眼瞳湿漉漉的,有种与他不大适配的、靡艳的风流之态。
他轻口耑着“嗯”了一声,不慌不忙地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脚腕,哑声道:“我知道。”
话虽这样说,可他眼中含笑,看向她的目光噙着缱绻的贪恋与不舍,哪有半点儿要抽身离开的意思!
容娡面露愠色,恨不得扑过去狠狠挠他两爪子。
她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怒火,不适地动了动身子,蹙着眉不悦道:“……知道还不出去。”
谢玹却忽然一把摁住她,湿润的眼眸半阖着,似叹非叹的口耑了一声,鼻息很沉很重,像是在隐忍着什么,难耐地仰了仰头,露出线条流畅锋利的下颌线。
察觉到他的变化,容娡面色涨的通红,只觉得舌头不大利索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你……”
才发出一个音节,谢玹的喉结滑了滑,将她捞起来翻了个身,从背后紧紧将她紧紧抱住。
“还不够。”
他在她身后低声道。
容娡吓了一跳,呼吸都停了一下,回过神后立刻想破口大骂。
她看不见谢玹的脸,只能慌乱地抓住他的胳膊,旋即便感觉那枚久别重逢的玉璋,带着强势而不容拒绝的力道,徐缓而深刻地抵|近她。
容娡霎时哑了火。
她忽然一下子明白了谢玹说的“还不够”是什么意思。
——不够解药。
她气得浑身哆嗦,跪在簟席上的双膝有些稳不住,恼怒地哭骂道:“滚出去!”
不知是因为许久不曾敦伦,还是因为药效的发作,容娡总觉得这回比以往要涨的多。
她生出一种,自己是一条被架在火炉上炙烤着的鱼的错觉,周围的空气在火焰的灼烧下渐渐变得稀薄,以至于她的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炉中火焰如浪潮般燃烧着,一波波拍打着、灼烧着她这条鱼,烤的她浑身通红、滚烫,忍不住哆嗦着挣动,视线眩晕不清,全身的骨骼都仿佛要融化成黏|腻的汁水。
恍惚间,火焰仿佛凝成了一双大手,狠狠将她拖入滔天的火海里,毫不留情地吞噬她、撑开她,直贯灵魂深处,攫取了所有的神志,令她理智全无。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容娡无法忍受地哭出声,想挣开始作俑者的束缚,却怎么都无法挣脱。
她只听见谢玹的声音,低沉而磁,像是隔着濛濛的水雾。
“我们至死都会在一起。”
“别再想着离开我了……姣姣。”
谢玹披着外衫推开月昙殿的门时,雨已经停了。
雨下了几个时辰,地面上的水洼折射着灯光,空气里满含着潮湿的雨汽。
谢玹拢了拢身上的月白外衫,沉声问守在不远处的侍者:“玉檀池可放好沐浴的水了?”
他立在门前,侍者发觉他身上换了一身衣袍,不敢再细看下去,忙不迭垂下头,道:“回君上,都备好了。”
谢玹颔了颔首,折返回殿内,将容娡严严实实地裹好,抱到偏殿中。
偏殿很空旷,偌大的宫殿内没有过多的装潢,绕过屏风后便是宽长的玉阶,一路通往深处的玉檀池。
池内盛满温水,暖雾袅袅浮动,玉色的纱幔飘在水雾中,显得有些朦胧。
谢玹踏过玉阶,将容娡放在池水里。
才没入水里,容娡立即如一尾滑溜溜的鱼似的挪进水池里侧,离谢玹远远的。
热气将容娡的眼尾蒸的通红,像是才哭过,眼皮连着面颊都洇着浓郁的绯红。
她警惕地盯着谢玹,见他一动不动地杵在池边,脸上的警惕逐渐变成不耐烦,没好气道:“我要沐浴了,你出去。”
谢玹气定神闲:“我亦要沐浴,共浴未尝不可。”
言罢,他便慢条斯理地除去多余的衣物,神态自若地迈入池内。
水面抬升了几分,泛起道道涟漪。
容娡只瞥了他一眼便匆匆收回视线,不禁磨了磨牙,脸色涨得通红,恼怒地啐道:“谁说要和你共浴了,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厚颜无耻!
好生不要脸!
谢玹笑了一下,倚着玉砌的池壁,阖上双眼,没理会她的叱责。
容娡忿忿地盯着他,隔了一小会儿,又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好在这池子够大,她搅出来的动静没有惊动谢玹,两人之间保持着数尺远的距离,隔着缥缈的雾气,看不太清彼此。
见谢玹没有要靠过来的意图,容娡稍微松了口气,只是依旧有些不自在,往水里缩了缩。
过了一阵,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谢玹偏头看向她,鸦色的长发宛若浓密的水藻般在水里浮动,整个人笼罩在淡雾里,像一尊隐于云间的玉像。
他的眼眸染了几分水雾的潮湿,像一块温润的墨玉,嗓音里带着点儿戏谑的笑意:“怎么一直在看我,嗯?”
容娡噎了一下,扭过脸,小声嘀咕:“才没有,自作多情。”
谢玹将手背搭在眼上,叹息着笑:“容姣姣,你总是这般……”
闻言,容娡不由得扭头看过去,目光不受控制地滑向他玉质指尖上缀着的水珠,停顿一下,想听听他说什么。
他却没继续说下去,而是直起身,朝她走了两步,将水拨的哗哗响了两声。
谢玹的身量高,池水的深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一站直,小半身躯便露出水面,一道道水流顺着他有力的肌肉线条蜿蜒流下,在容娡惊愕的视线里汇入水中。
容娡惊的睁圆眼,警觉地后退一步:“你作什么!”
谢玹正若有所思地拨着自己沾着水珠的发丝,闻言掀起眼帘看向她:“让你看我。”
他极轻地笑了笑,眼尾上挑,噙着一点尚未完全褪去的绯红,视线紧紧盯着她:“从前不是想看么?”
谢玹生来便处尊居显,一直以来都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他不能容忍有人或事脱离他的掌控,而容娡偏偏从来不在他的掌控之内,是第一次扰乱他淡漠的心绪,令他无法保持清醒自持的人。
她引得他动了情,是他唯一的例外。
谢玹曾无数次想过要修正她这个错误。他处心积虑想将她牢牢掌控在手中,却反而令自己频频失控,无法自拔地坠入她编造的情网。
他能够掌控她的躯体,看着她因情|谷欠而失神的样子,却依旧无法控制她的心思。
他对容娡根本无计可施。
谢玹从前不愿承认这一点,所以他从来不允许她亲眼看见,她心心念念的玉璋。
——他不愿让她看清他待她的情意,不愿让她看见他为情失控的模样。
他只想迫使她明白,她只能属于他。
谢玹想以这种——堪称是自欺欺人的方式,来否决他在掌控容娡的同时,也在被她掌控、被她的喜笑嗔骂牵制。
可眼下他算是看明白了,从来都是他不能没有容娡,而不是容娡非他不可。
她甚至不知自己喜欢的究竟是什么。
谢玹大概弄清她与他之间的问题是什么了。
因而,他不再吝于表露情绪,想让她明白他的想法。
思及此,谢玹定了定心神,又朝她迈了一步,坦然自若道:“我仔细想了想,你说的对,玉璋没什么不能给你看的,你若想看,便允你看。”
容娡隐约记得这是她说过的话。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她面色涨红,恼怒地别开脸。
默了一瞬,她瞥了他一眼,也不知怎地,话没经脑子便脱口而出:“我不光想看,我还想摸上一摸,你情愿吗?”
此话一出,她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谢玹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一瞬,眉梢缓缓蹙起,似乎是在认真思索她的话,而后一板一眼地同她分析:“我并非不情愿,只是我算不上坐怀不乱的君子,若你如此,今夜恐不得安眠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减了不少,容娡能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的跃跃欲试,也理解了他的意思。
“……”她难得吃瘪,怒火中烧,无比怀念从前那个无论她怎么撩拨都无动于衷的谢玹,说不出半个字。
好半晌,才怒气冲冲地掬起一捧水泼他:“滚出去!”
怕惹怒他,她又连忙放软了语气,好声好气的找补了句:“我有些口渴,哥哥,想喝茶。”
谢玹不躲不避,被她泼了一脸水。
他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忽然变得凝重,连带着看向容娡的眼神都变的沉了几分。
容娡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怎、怎么了?”
谢玹的神情有些古怪,欲言又止道:“今日我未饮避子茶。”

见她如此,谢玹止了声。
他自知理亏, 平日里总是不动声色的人, 此刻眉尖紧蹙, 目光复杂, 默然凝视着容娡, 罕见的有些词穷。
二人面面相觑, 相对无言。
暗渠里的竹筒掐着时辰往水池里送了些新的热水, 水面缓缓上升。
容娡脑中乱成一团,哪还有心思注意旁的,连水渐渐没过她的肩头也不曾察觉,一动不动的坐着。
眼瞧着水要淹没她半个脖颈,谢玹无法再继续沉默旁观。
他快步淌过水,攥着容娡的手臂将人从水里捞起来,池水被搅动的哗啦四溅。
容娡的手臂嫩的像细藕似的, 被他的手一攥, 立即起了大片红痕, 晕在雪白的肌肤上。
她懵懵地瞥向自己的手臂,又看向谢玹。
谢玹抿了抿唇, 沾着水汽的睫羽低垂, 沉声道:“对不住。”
这句话不知怎么招到了容娡, 她撇了撇嘴, 眼眶泛红,瞧着像是要哭了。
过了好一会儿, 才吸了吸鼻子,嗫嚅着道:“若是未婚先孕,母亲恐怕要打死我了……”
谢玹没有半分迟疑,将她柔软的手拢入掌中,正色道:“我们成婚。”
闻言,容娡愣了一下,陷入沉思。
成婚,倒也不失为一个计策。
只是……
且不论这一回会不会有身孕。
单就是否要嫁给谢玹这一桩事,她都尚未想好定论。
目前来看,谢玹继位国君是毋庸置疑的事。
待他称帝后,是否还能从一而终的喜爱她?
她并非信不过谢玹。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