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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雪时/云鬟湿(南川了了)


容娡若有所思地眨眨眼,白皙娇美的面庞在烛光里分外明艳动人。
谢玹既然误解了她的意思……
那她不如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承下他这个人情。
她将面庞朝他凑近一些,闻着自他身上传来的幽幽冷檀香,红唇微动,嗓音甜软的像是一场绮丽甜蜜的美梦:
“为什么挡在你身前……谢玹,我的心意,你至今未明白么?你忘了嘛,我曾经说过的,我可以为你献出我的一切呀。”
烛火忽地跃动两下。
谢玹跪坐在她面前,脊背如松,摇漾的烛光将他挺直的身影投映在容娡身上,像是在她身上缠上一层轻薄的丝网。
他的面庞在浓重的夜色中明灭闪动,琼鼻深目的轮廓越发鲜明挺隽,俊美不似真人,随着烛光的晃动,面容时而漱冰濯雪如谪仙,时而又眉目含情似妖邪。
他眼眸微动,清冷的声线逐字琢磨她的话语:“为我……献出一切么?”
“当然!”容娡回答的毫不犹豫,眼眸亮晶晶的,神情坚定,红润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温柔的甜言蜜语,“哪怕是我的性命!”
嘴上虽这样说着,容娡的心中却颇为得意。
只是说些哄人的漂亮话罢了,动动嘴皮子便能做到,并不会损耗她什么,她惯来擅长此道。
容娡用甜蜜的假话哄骗着他,心中毫无负担,一派轻松。
她怎会傻到那种程度,沉溺于情爱,沉溺到竟连自己的前途与性命都不顾的地步。
谢玹盯着她看,薄唇紧抿,琥珀般的眼眸中似有什么浓黑的情绪在翻涌。
而后他手指微动,不自觉地将腕上缠着的菩提手持拢入掌心,指尖碾过一颗莹润的菩提珠。
他审视着她的神情,辨认着她话语中的真真假假。
“你那时因为什么不舒服呀?”容娡慢慢朝他挪近,仰着一张娇美的小脸,嗓音轻快而甜润,像一只在春暖花开中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的眸中潋滟着水波,似是在同他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话音里带着点不自觉的讨好,“是因为马车在晃嘛?没关系的,谢玹,日后再遇到那种情况,你不必再害怕,姣姣会挡在你身前的!——啊,姣姣是我的乳名,我未曾同你提起过,你应该不知道……”
分明害怕的人是她,她却要说成是他在害怕。
谢玹听到自己胸腔中震出极轻的一声愉悦的哼笑。
他愣了一瞬,克己复礼地轻抿唇角,神情渐渐恢复冷淡。
然而他冷静之后的动作,却是俯身捞起因容娡乱动而垂落在地的被衾。
此时容娡正在发愣。
她不确定方才他那一声,是否是笑了。
这人一贯冷着脸,她还不曾见过他笑呢。
正想着,浸着霜雪的冷檀香忽地将她缠绕,清苦的香气涌入她鼻腔,他微凉的发梢自她面颊上扫过,搔的她的肌肤有些痒。
她眨眨眼,伸手去抚开那缕发,旋即感觉身上一暖,谢玹将被衾裹在她身上。
不及她说些什么,他便用单手抓住她两只细嫩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道将她的胳膊塞入被褥之中。
他身上的冷檀香同她身上的甜香交融在一起,沁出几分奇异的绮香。
容娡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那双一贯冷淡漠然的眼眸,望向她时,好似极快地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待她欲要细看时,谢玹已收回视线,面容仍旧是她熟知的雪白冷淡。
他嗓音清磁,淡淡地道:“不早了,睡吧,姣姣。”
许是灯光太过朦胧,容娡本欲保持清醒,然而躺在暖和的床榻上,不知不觉间,她沉沉陷入睡梦之中。
身旁有令人心安的冷檀香浮动,微微抬眼,便可望见那个渊清玉絜的雪白身影。
这一觉,她睡得还算安稳。
正陷入香甜的睡梦里,混沌不知身外事时,容娡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推动她的肩。
她柳眉一拧,身不由己地自睡梦中醒来,心口猝不及防的突突急跳,一颗心简直要挣脱胸腔跳出。
容娡不禁烦躁的扭动两下,用力扯了扯被衾,不耐道:“干嘛呀……”
嗓音中有浓郁的鼻音,显然是没睡醒。
将她自睡梦中唤醒之人,闻声动作顿了顿,过了一瞬,才压低嗓音道:“先起来。有人追来了。”
容娡支着混沌的思绪反应一阵,意识到自己现今的处境,蓦地睁开眼,手忙脚乱地撑起身。
谢玹端坐如山,见她起身,轻轻扶了一下她的肩,雪白的面庞略带凝重地看向门外。
房门外,灯火通明,映照如白昼。
嘈杂的人声混着沉闷的开门声,接二连三地传来自楼下传来。
容娡睡眼朦胧,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吓得鼻息一停,心房怦怦跳动不已,一时僵在原地。
须臾,她定了定心神,膝行到他身侧,攥着他的衣袖,细嫩的手指若即若离地贴着他冷硬的手,惊疑不定地颤声道:“是……那些刺客吗?”
谢玹薄唇微抿:“应该是。”
容娡心慌意乱,花容失色,颇为不解地喃喃:“那些人……怎么如此大胆,竟敢搜查客舍……”
谢玹面色极冷:“我们须得先行离开。”
他起身走到窗牗处,悄悄将窗牗支开一道小缝,向外看去——而后神色忽然一凝,变得更冷。
容娡觑着他的侧脸,不用过去看,也知客舍外应当布满埋伏。
他们没法逃离。
堵在房门外的人,只听声响便知人多势众。
谢玹的兵卫没有赶来,眼下仅有他二人在此,他们不好脱身。
容娡心头微动。
那些刺客应当是冲着谢玹来的。
他处尊居显,为求脱身,完全可以丢下她自己先行离开——这对他来说应该不算难事。
想到这里,容娡头晕目眩,喉头发紧,一双潋滟的美目盯着谢玹,眼睫扑簌直颤,心中没由来地生出一种他会将她丢在此处的恐惧。
这种横生而出的恐惧,随着外面声响的靠近,越来越强烈。
门外木制的楼梯上传来重重踩踏的凌乱脚步声,应是搜查的人上楼来了。
容娡紧紧盯着谢玹如雪松般的背影,思绪飞转,脑中渐渐浮出一个极为胆大包天的脱身之计。
这个计策……
说不定,能够一举两得。
容娡轻咬了下红润的唇,在自己振聋发聩的心跳声中,抬手悄悄将腰间的裙带扯松。
她将散开的长发拢到身后,看着谢玹,嗓音发颤,却也因此显得越发甜腻:“谢玹,你过来些,我有个办法躲过搜查。”
谢玹面冷如雪中神像,凝眸望向她,审视一阵,朝她走来,停在床榻外。
容娡心急如焚:“再靠过来些。”
谢玹目露不解,但依言俯低身,发梢无声垂落。
朦胧的烛光晕染在他身上,他乌发鎏金,白衣胜雪,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仍然如同一座淡然神圣的佛尊玉相。
容娡深深地看他一眼,漂亮的眼眸中泛起水光。
而后她抬手揽住他的脖颈,柔若无骨的娇躯向后仰去,将他带倒在床榻上。
谢玹未曾料到她的动作,雪松似的身形一晃,如醉玉颓山,朝她倾去。
天旋地转之间,他的余光窥见一片雪白,意识到那是什么,他淡漠的瞳孔骤然一缩,当即浑身紧绷。
容娡搭在他颈项处的细软双臂,此时像是两簇焚香的火焰,肌肤相触之地,犹如火势燎原,将他的颈侧连同耳后烧的滚烫。
他发烫的鼻息喷洒在容娡的脸上。
她的脊背滚过一阵发麻的战栗。
容娡有些呼吸不畅,唇齿间溢出一声不适的轻吟。
她呜哼一声,咬唇止住。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容娡紧张的手心冒汗,胸口起伏两下,听见那声响,又惊又急,当即不顾一切地勾着谢玹的脖颈下压,温热的掌心上滑,捧住他冷硬的脸侧。
她急促地喘息一声,红润柔软的唇瓣摸索着对准他的薄唇,生涩而又略带些急切地吻上去。

但她要借此躲过搜查,更要借此引|诱谢玹。
她将唇瓣贴到谢玹的唇上后,不自觉地舔了下唇角, 停住动作,不知下一步该如何继续。
谢玹高挺的鼻尖抵着她的鼻梁, 有些妨碍她进一步动作, 她便微微偏头, 同他的鼻梁错开, 让他的鼻梁抵着她的面颊。
苦恼地想了一会儿, 容娡隐约忆起一点话本子中对此的描写, 便捧着谢玹的脸, 对着他的唇摩挲一阵,张口含住他的唇瓣。
浓郁的冷檀香强势地钻入她的口鼻,容娡没由来的有些头晕目眩,喉间莫名发紧。
她又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角。
——这人看着清冷不容亵渎,玉琢的神像似的,没想到唇瓣倒是挺温热柔软。
谢玹的发丝在混乱之中垂落在她的颈项之上,触感丝滑冰凉, 有些发痒。
他鼻中呼出的带着体温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 也泛起奇怪的痒意。
但容娡此时捧着他的脸, 腾不出手去抚开他的发,她也不能捏着他的鼻子命令他不喘气。
会憋死人的。
房门外鞋履踩踏木质地板的闷响还在不断接近。
容娡心中焦灼, 含着他的唇, 模糊不清的吐出一声催促:“……谢玹, 你快亲亲我呀!”
她的脸此时离谢玹的脸太近, 视线所及尽是谢玹冷白的面颊,因而未曾看见谢玹失去平静、掀起惊涛骇浪的眼眸。
他眼底一片幽深, 犹如深不见底的寂静深渊,瞳仁震颤,翻涌着浓沉晦暗的情绪。
然而他的脸依旧冷无情绪,连浓长的睫羽都停止眨动,以至于他的神情混杂出茫然与惊诧的错愕。
谢玹平日里瞧着文弱,但毕竟是个身量颀高、肩宽腿长的成年男子,此时倒在容娡身上,分量着实不轻。
容娡微有些不适,感觉他浑身僵硬,她的胸脯上好似压着一块巨石,几乎要将她压的变了形。
她不禁用力呼吸两口,胸口随之起伏两下。
清苦的冷檀香也因此更多的涌入她的鼻腔,不知是因呼吸不畅,还是因嗅到的皆是他身上的气息,她愈发头晕脑胀。
容娡动了动身躯。
察觉到这样的动作不太便利她吻他,容娡稍作调整,环着他的后颈,将他的头颅压的更低一些。
谢玹浑身紧绷。
时间好像流逝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
谢玹僵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容娡不停调整的动作中回过神来,怒不可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唤她的名:“容娡!”
顾忌到外面搜查之人,他的嗓音压的很轻很低,声线清冽,隐约带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羞恼。
“这就是你说的脱身之计?!”
他拂开容娡环在他颈项之上柔若无骨的手,双手手肘撑在她的身侧,支起身躯,同她拉开距离。
红润甜软的唇瓣同他的唇分开,然而那种触感依旧吸附在他的唇之上。
谢玹神情极冷,紧紧抿住唇,不知因怒火还是因为旁的,气息微微不稳。
容娡坦然自若地同他对视:“是。”
被他身躯压的变形的丰盈回弹,她终于得以喘息的间隙,深深吸入一口空气,又要抬手去环他的颈项。
不及她的手触碰到他,谢玹察觉到她的意图,立即强势地捉住她两只手腕,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道将她的柔软的手摁在她的头顶,总是冷静淡漠的眼眸此时含着愠怒,像是山巅之上,一向平静无波的湖面因风雨的侵扰而翻涌起浪滔:“容娡!”
她到底知不知道男女大防!
容娡双手动弹不得,急的眼中泛起水波。
她挣动两下,挣脱不开,便用未穿鞋袜的纤细足腕去勾他的腿,一面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面觑着他的脸色,焦灼而哀求的同他交谈:“谢玹,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说。”
她挣动时,因着双手被他扣在头顶,胸脯不由自主地拱起,几乎要送到他脸上。
谢玹面若冰封,余光察觉到那抹如新雪一般灼目的柔白,眼中越发冷,目光纹丝不动地沾在她的脸上,冷冷地审视她。
他身上贵不可言的清冷气息沉沉向四周压迫下去,如同骤然冷风骤然裹挟起大雪,雪花洋洋洒洒朝四周飘落。
容娡泛着潋滟水光的视线扫过他威严的眉眼,察觉出他是当真动了怒。
她隐约有些心虚,脊背上缓慢攀爬上一阵令她浑身战栗的寒意。
然而此计虽出自于她蓄意想借机引|诱他,但也当真是为了想要躲过搜查。
她朝房门外看了一眼,见外面虽有人声,但门前暂时没有搜查的人影走来,便压下翻涌的心绪,平复着呼吸,微微张开檀口。
她的目光扫过谢玹的唇,眼睫轻轻眨动两下,带起眼中一点潋滟的水波。
略一思索,她对谢玹解释道:“我并非蓄意冒犯你。只是那些搜查的人既然熟悉你的行径,想必也颇为清楚你的为人。同女子亲近绝不是你的作风,你只需同我演一演,便可蒙蔽他们,躲过搜查。”
她的语速很快,话语内容沉重而周密,声音倒是很轻很软,带着浓重而急促的鼻息,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焦急。
容娡神情专注,看着他宛如冰雕玉铸的一张俊脸,似乎是在认真地呈上自己的计策。
实则微微有些底气不足,红唇轻抿,眸底微闪,手心沁出细密的冷汗。
其实如若谢玹想要一个人脱身,方法多的是。
但容娡不想让他抛下她。
她知道谢玹脱身之后,会折返回来寻她。
但她不想漫无目的的等。
况且,就算谢玹一个人能够脱身,那些刺客不曾寻到他,定然会继续追捕他。
她说出的计策,则是让他躲过这些人的搜查,不会再追捕身处于已被搜查过的房间里的他。
她话里话外勾着他,带着他往她想要那个结果去想。
只是不知,心思缜密的谢玹能否听信她的话。
谢玹听完她这一番话,审视她一阵,眼中隐有衡量之色。
他显然意识到她所想到的那一点,沉默一瞬,目光自她肃穆认真的白皙脸庞上滑过,松开制住她手腕的手,沉声道:“你想怎么做?”
容娡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被他攥出红印的手,因紧张而有些紧绷的腰肢软下去。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门外的情形,回过头,指挥谢玹:“你拿上被衾,披在身上。”
谢玹依言照做,动作干净利落。
容娡轻轻呼出一口气,说:“你俯过来一些,让被衾能将我也盖住。——像刚才你倒在我身上那样。”
谢玹视线垂落,面容无情无欲,眉宇间依旧充斥着那副不容亵渎的圣洁神性。
喉间突起微不可查地轻轻滑动一下。
昏黄朦胧的光线中,她侧着头,眼睫扑簌,细腻纤柔的颈项如同雨后的花枝一般露在空气中,纤细又脆弱。浅薄的烛光透过浓郁的夜色,洒落在她的肌肤上,泛出一层莹润的光泽。
她柔顺的发有几缕零落在颈窝之上,清绮的甜香顺着发丝幽幽浮动至谢玹的鼻腔。
谢玹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扯过被衾。
掀起的气流带的烛光一晃。
容娡看见被衾的阴影朝自己覆过来,清苦的冷檀香在同一时刻灌满她的感官。
一只带着薄茧的手在同一时刻掠过她的锁骨。
容娡心头蓦地急跳两下。
她看不清谢玹的动作,但感觉到扯散的衣领被这人拉好。
如此紧急的情形之下,谢玹行事却依旧那般恪守君子端方的礼节——几乎到保守古板的地步,丝毫不曾逾矩,容娡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他,有些啼笑皆非。
她认真地同他解释:“不能这样。”
谢玹明白她的意思,嗓音在黑夜里显得有几分低沉:“为何?”
他有力的双臂撑在她的身侧,虽然身躯规规矩矩的不曾碰到她,但容娡感觉到他的发滑落在她的脸上,他的低沉的嗓音就像是贴着她的耳发出一般。
容娡的脊背滚过一丝陌生而奇异的细微战栗。
她缩缩身子,驱散那股奇异的战栗,双臂环住他的颈项,微微用力下压,未着鞋袜的玲珑足腕也勾着谢玹的身躯下沉,动作将被褥摩挲出窸窣的动静。
谢玹浑身紧绷,从头到脚写满抗拒,又要下意识地将她拂开。
容娡的手腕被他拨开,然而她很快便重新缠绕住他,犹如纤细柔软的藤蔓,为了汲取活下去所需的养料而紧紧缠绕住伟岸的树干。
她板着一张小脸,振振有词道:“你忘了吗,我们要假装亲近——亲近,你懂不懂?我们得让那些搜查的人以为我们正在做一些亲密的事,演的越真实越好。你若这样疏离,我们一点也不像亲密的夫妻,如何躲过他们的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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