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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反派2(西梨贝贝)


而婚前与男子拉拉扯扯,乱的便不是性情。而是家教,家规。
这年头,虽然人人都可修仙。
但又有几l人能够真正成仙?近千百年来,别说历劫成仙,就连进入渡劫期的大能都没有。
所以,成仙只是一种奢望。
而修仙,是为了获取能量,长得更高拥有更多。这也导致,各家大族从修仙变成了争权夺利。
他们学起了凡人界士大夫阶级对女儿的要求,所以玉荷不愿给人留下把柄,更不愿让自己的家族蒙羞。
当然事情也没严重到这地步,她只是不想在尉迟家的人面前表现得太过。而狠毒的名声,不会对她有影响,但总归不好听。所以,她不愿意。
而且她在尉迟洲那里装得一向温柔小意,在他身边人眼中也是如此。如果此刻相差太大,会有麻烦。
让人觉得她虚伪,不真实。
所以,她连忙压下脸上愤怒,敛去眼中不该出现的傲慢。转过身面向那位尉迟洲的禁卫,虽不似江南水乡的温柔女娘,倒也还算冷静自持,是个有教养的大家闺秀。
站在那里不说话也如皎皎明月,明亮透着一股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贵感。
那侍卫到了近前,连忙将怀中香盒奉出,随意又道:“这是我们家公子特意给小姐准备的,还望小姐收下。”

他说得恭敬,谦卑。
比起刚刚那个让她不高兴的男修,好上一千倍一万倍。如若不是此时此刻,有尉迟家的人在场她不好发作。
不然,早就一脚踹上去。
不把他弄死,也要把他弄残,好好出一口恶气。可就因为他在场,她得敛去那些不该有的烦躁,对待尉迟家的下人,玉荷其实也没什么好态度。
只不过因为怕他们和尉迟家的夫人有牵扯,倒是在那位夫人面前说她坏话,让她不好进门。
所以,不怎么发火。
有不爽的也大多是留着回家发泄。今日也一样,美人立在一旁,在听了他的话后。
轻点头,随着她的动作。
那离他最近的小丫头,连忙低着头上前香木匣子接下,随即就听那美人儿道:“帮我带句话,就说谢过郎君。”
那侍卫听见,连忙点头笑道:“好,玉小姐。”他脸上带着温和欣喜的笑意,不似先前引路的侍卫恭顺卑微,多了一丝大方得体,而这源于他身份特殊。
他不是尉迟家的奴仆,也不是护卫。他是近臣之子,如今跟在尉迟洲身边是尉迟家家主的安排。
为的是给将来继位的尉迟洲培养亲信,能用之人。只要尉迟洲登顶大位,那他便是新君座下第一个人。
这样的身份,放在苍阑大陆一些城主领主府上那也是座上之滨,所以他天然和其他人不一样。
自然而然,也让玉荷多了一点另眼相待。但也仅仅只是一点,总的来说还是比不得尉迟洲有权力。
随即收回视线,不再多看。
那得了话的侍卫,见她视线移开。心中难免闪过一丝落寞。这位玉家的美人,生得可真美,美到见一次动一次心。
侍卫也是人,男人。
十七八的年岁,这个年龄,放在凡人界已经开始议亲,结婚生子。
他生在了修仙界,修仙世家。比旁的人晚一些,但也晚不了多少,再过半岁,便可以相见姑娘。
及如此,早就情窦初开。
托了自家公子的福,他见过不少小姐,每每都是大饱眼福。可唯独眼前这位不一样,生的国色天香世间少有,也让他难免生出妄想。
每每再见,他都要在心中告诉自己。不可...这位小姐,是他们少爷的心上人。也是他们儋州未来的主母,是他不可触碰之人。
他是君,他是臣,臣怎可思君的妻。况且,她不会愿意。一个君一个臣,如何选,当然是选君。
因为一直都清楚地明白这点,所以侍卫只是落寞,而不是心生怨恨。他知自己不配,没了公子,见她一面都困难。
所以,从不去怨怼,甚至,他在心底还是希望眼前的美人儿能够嫁到尉迟府。那样,他往后就能日日见了。
他从不敢奢望太多,仅此一些而已。
因着这点,他不可避免不去注意她身后不远的青年男人。那男人一身灰衣道袍,看着破旧
廉价,是个修仙界再小不过的一个人。
但生得龙章凤姿,清贵异常。比他们公子还要矜贵,也是这一点让那侍卫皱起了眉。
这男人是谁?为何在玉小姐身边,几人先前好似还发生了些冲突。因着是修仙之人,耳聪目明,就算是百里之外的事情,只要他们想也能看见听见。
唯一的弊端是,这世间大多都是修仙之人,一旦察觉出你在窥探。便会有相应的报复,如果是个性情狠辣之人,使些恶毒的术法也能探得你的方位,随即便是致命一击。
自然而然,这方法好用,却很少有人用。他是一个下位者,自然不敢对身为上位者的玉家小姐用。
而刚刚那冲突,因着是离得近,所以才会落入他耳中。他想询问,或者说些什么需不需要帮忙的话。
但这显然不合规矩,对方也没明说,或有说的想法,既然没想法,那便是不想说。
既然不想说,他主动询问,便是过界。思及此那侍卫做完礼便离开,很快消失在玉荷视线里。
见他走了,玉荷才有心思来对付那灰衣青年。因着她们一行人挡了路,那松了手的青年男修也未曾离开。他就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冷漠注视着刚刚那慕。
看着她因为那人的出现,变换的脸色。甚至都不是那个人亲自来,而是他身边的护卫。
一个护卫便能让她弯了眉眼,可想而知如果是那个人亲自前来,她该有多高兴。
他们私底下,又该是怎样的亲密。那座位于湖中央的亭子里,是她喜欢的男人,他们先前在里面私会...
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会让她喜欢...是真的喜欢,还是因为他是尉迟家的儿子?
近十年岁月,从云端跌入谷底,被父亲漠视,家族放弃,就连她也将他抛弃。
十年光景,该让他心如止水。
让他忘记这一切,可有时候,有些东西就算你拼命想去忘,去遗弃,它还是牢牢扎根在你的脑海里。
不管怎么弄,都在。
让他绝望的同时,痛苦万分。谢靖远敛去眼中不该出现的情绪,在心底不免讽刺地想,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去计较她与旁的男人。
今日,他也真的是错了。
竟然浪费时间,在这里与她争执。修仙之人,有的是法子离开,他竟然会被困在此地。
在玉荷回眸,想笑说着什么时,眼前的灰衣修士化作一股白烟消散在原地。
他离开得突然,玉荷有些没反应过来,口中用来骂人的话更是刹不住车收不回来。
只见貌美的女人对着一团空气,骂道:“别以为这事情能结束,我现在就收拾你!”被骄纵着长大的大小姐,脾气暴,性子躁。一言不合就骂,开打。
她今日也有这个打算。
只可惜,那人跑了。化成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让她抓不了一点。
自然这股火气,也报不了。
“人呢!怎么没了?刚刚不是还很厉害,怎么现在就跑了!”报不了仇,让人跑了大小姐更气。气得头晕目眩,胸口发闷。
“就会跑就会躲!真是个没本事的软脚虾!废物。”她骂着,口中一刻也不安静。
比起她的愤怒,她身侧的蓝溪就要好上许多。起码是松了一口气,她生怕那位被他们小姐惹怒,最后落个不死不休的结局。
好在那位,看起来并不想与她们有牵扯的样子。怎么能想和她们有牵扯,估计见了都要呕出来。
她们小姐嚣张跋扈,他们城主大人也是个不管不顾的。由着她们小姐胡闹,弄得那谢家公子受尽折辱。

并未真的上前动手,以及让她惊讶的是,那位灵根真的修复了。
也不知是走了什么大机缘,道行比她一个三百岁的修士还深。心中想着蓝溪也未隐藏,她扶住自家小姐,宽慰道:“小姐不要气了,再气会伤着身子。”
她扶着美人往院子外的马车而去,行至一半来到马车边。才又道:“小姐,没认出谢公子吗?”
她问得小心,生怕说错一句话惹她不高兴。而她口中的谢公子,也让玉荷蹙眉看她。
“什么谢公子?”她是真的疑惑,疑惑蓝溪今日的古怪软弱,疑惑蓝溪对那男修的态度。
不对,很不对。
别的地方不敢说,但就以金陵城而言,金陵城城主便是第一人。城内的修士商贩凡人,都是他在庇护。
毕竟这世间,实在是不安全。妖兽横行,魔修强盛,如果不寻一个有能力的人庇护,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既如此,那身为城主下属的蓝溪,自然也不是个软弱无能之辈。她很厉害,于丹药上很是精湛。
堪称一句,丹修里的女修第一人,是个高手。所以往常,金陵城内的修士居民,又或者别的地方行至落脚的人也要尊称她一句蓝溪大人。
被称了大人,自然有自己的官威。说不上目空一切、不可一世,但也绝不平易近人,有自己的骄傲。
所以在看到她对那模样困苦贫穷的凡夫俗子,称道友,讲道理时,玉荷是不解,以及不高兴的。
她觉得蓝溪这是老糊涂了。
不帮着她,还在这里当什么和事佬。她父亲派她来,便是为她解忧,她的优是那男修,她该和她一起对抗那人的!
可没有,不仅没有还让她与那人客气。
看她那疑惑不解的目光,蓝溪便知她们小姐这是真的没认出来。
可怎么能认不出来,那可是她的未婚夫。而先前那位的眼神,大概率是认出了,认不出,她们小姐也自曝了家门。
有些无奈,也有些不知该如何说。她们小姐一向不喜欢雪岭谢家的人,一听到他家的事,便要摔摔打打,闹个彻底。
所以,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解释。甚至这时,都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不该多嘴。
直到玉荷被扶着坐上马车,她也能从蓝溪口中听到回答。如果是往日,她不回答也就算了。
但今日不同,她刚刚才在那男修那里受了气。所以,怎么能不弄清楚。
加之,她又敏锐地听到一个谢字。因着自己与那谢家的人有婚约。玉荷又不大喜欢那地的人,所以自幼便抗拒。
一听到那地方来了什么人,又或者是姓谢的。她便烦躁得很,这样的症状一直持续到九年前那个夏日。
如果不是他灵根尽毁,她也不会有机会有理由和他断婚。所以可以说,玉荷是有些高兴的,高兴他没了灵根,高兴他不能继承雪岭。
也高兴,不能娶
她。只有他废了,没了用,父亲才会同意解除婚约。
她知这样的想法有些恶毒,为世人所不容。但那又怎么样,他成废物,又不是她害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不能让她偷偷乐了。
要管,也管不进她闺阁。
这一晃便是九年零七个月,这九年,她活着自在潇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还和尉迟洲来了这么一段话本故事。
她觉得,开心得很。
所以再次听到谢这个姓氏时,她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她又不是个傻子,也清楚能被蓝溪称为公子的谢姓男子,只有那么两位。
一位是雪岭那恼人的谢小公子,谢靖安。一位便是她那位自小便被定下的未婚夫,谢家长子谢靖远。
可...那人怎么会是谢靖远?
他不是灵根尽毁,不是成了一个废人?他怎么会出现在金陵城,又怎么还会道法。
但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蓝溪没再隐瞒,而是道:“小姐猜得没错,那男修确实是谢大公子。”
她还想解释,却见那听了她话的女人,突然激动地看向自己的右手。
随即慌乱道:“快!快给本小姐打水来,我要净手,快些。”那雍容华贵的美人,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那只雪白的手,像是碰过什么脏东西,此刻让她害怕恶心极了。
非要做些什么,才能安抚。
而洗干净,最能让她放心。
也是这时,蓝溪才想起来自家小姐最讨厌那谢家的少爷。大小姐爱干净,但也还没到别人碰不得的地步,起码不会因为别人碰了一下便要死要活。
可只要是谢大公子就不一样,他是她们小姐未来的夫婿。因着这层缘故,大小姐格外排斥他。
排斥道,听到他的名字便食不下咽到想吐的地步。前些年,小姐没少因为这事和大人闹。越闹越凶,闹到后面日渐消瘦。大人这才免了谢家每年来府内拜访的礼。
如今过去十年,她竟然给忘了。
得了她的话,其他人不敢不从。好在这是个修仙世界,天地法宝一堆,变化出一盆洁净的水也不是难事。
美人儿L端坐在马车内,小丫头连忙端进来一盆撒了侄子花瓣的水。那水清透洁净,里头闪着莹莹白光。
白色的栀子,散发着浓烈香气。那香气盖过了玉荷鼻尖泥土味,而那泥土味是哪来的,也只有被那人碰过的手腕。
“好臭,好脏。”她蹙着眉,一脸不高兴。将手放入水中,使劲揉搓,直到泛红出血也不停止。
本来蓝溪不打算管,但在看到水盆中溢出鲜血时,便知自家小姐又是钻了牛角尖。
哪里臭,哪里脏。
那公子虽然穿得破旧,看着清苦。但衣着干净,眉眼凛冽。是一个不管谁见了都要夸上一句的谦谦君子,只有她们小姐才会嫌弃得要死。
以及,都这时候了。
她们小姐,怎么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该想的不应该是那谢家公子得了机缘恢复灵根,而且短短十年,修为便在她们之上。
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她忧心的事,毕竟她们之间有仇,那仇大着呢。显然,她们小姐没想到这一点上。
并且,她还要赶紧制止她,因为再让她洗下去,那只手要废。
“好了好了,不脏了。”
“都干净了。”说话的同时蓝溪将手探净水盆握住她的手,强行将美人的手拉出。
随即又厉声对马车外候着的小丫鬟道:“还不过来将水盆弄走。”
随着她的花落,小丫头立马进来端走水盆。马车帘子落下,马车内陷入昏暗,蓝溪手中飞出一道清光,那光飞入头顶琉璃盏内,不一会儿L,昏暗的马车便如外头一样明亮。
与此同时,马车悠悠荡荡晃了起来,是在朝城中心的玉府而去。
而马车内,蓝溪拿来一张鲛纱帕子替大小姐擦手。她们大小姐金贵,不仅身娇体软,那皮肤也是薄弱得可怜。
寻常料子,轻轻一碰,就能红肿一片。所以得用特制的柔软料子,比如那少有的南海鲛纱,又比如红岭蛛丝特制的料子。
“真的不脏了,小姐。”她跪坐在女人脚边,替她擦干净手上水渍以及红色血液。
那鲜红的颜色染在白净的帕子上,格外刺目。看着那堆红,蓝溪无奈的同时,也有些叹息。
这么多年了,她们小姐还是没忘。以及那爱钻牛角尖的倔脾气也没改。
看着那出血的伤口,说不上来是心疼,还是什么。只道,还真是心狠。
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总归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有些心疼在,蓝溪压下心底生出的不敬想法,宽慰她道:“真的不脏了,您闻闻看,很香的,都是白栀子的味道。”
说着,她将擦干净的手送到美人儿L鼻尖。本来就没味道,这又用鲜花洗了,那还能有味道。她想着,却不能说。
她们这群小姐,认定一件事,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所以说出来,只会让她气恼。
即如此,还不如闭嘴。
说些她爱听的,让她宽慰一二。
不可否认,手腕处确实没了那让她难受的味道。只有一阵淡淡清香,香得她心情舒畅,消了气。
皱着的眉松下,美人娇娇软软地躺倒在马车内的软榻上。蓝溪跪坐在铺了软毯的马车地上,她手中拿着药膏,轻抚那些破了皮的口子。
一下又一次,原本伤得可怜的手,只一夕之间便完好无损地再次出现在玉荷眼前。
她看着这只手,脸上多了丝满意。可也是这时她又想起刚刚她与蓝溪好似再聊那位谢家的长子。
一想到那人,玉荷便止不住地嫌弃,皱眉。她现在已经确定,先前那人确实是他。
可怎么会是他?
今日见的他,确实如她想象般的落魄,低贱。但不该是这般样子,他不该会术法,不该有灵根。
难道是谢家的家主,为他修好了灵根?可怎么会,那位最爱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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