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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凶手(眼镜君)


郑潇:“封锁密室逃脱馆,让留在现场的兄弟尽快将生态园内所有游客的信息登记在册。调取密室馆附近以及生态园大门的监控,着重排查下午 4 点到 5 点之间离开的游客,尤其是女性、身上有背包的人。苏子安的社会关系查清楚了吗?”
小警员答:“父母健在,已婚,有个 4 岁的孩子。他妻子名叫陆沁怡,刚刚我们已经联系上了,不过她今天刚好有事去了江林市,现在正在往回赶。她让我们暂时不要把噩耗告诉老人,怕他们年岁大了承受不了。”
郑潇:“那个顾雯雯怎么说?”
小警员神情有些不屑:“她从出事一直哭到现在,我们问她和苏子安是什么关系,她一开始说是同事,后来又说是朋友。可是玩游戏的时候那几个高中生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顾雯雯称苏子安是‘男朋友’,那个女老师也说见过二人有亲密举动。”
“情妇。”郑潇做了个简单的总结,“陆沁怡知道吗?”
小警员摇摇头:“ 电话里不方便问这些事,等人到了再问吧。”
郑潇点点头,推开了问询室的门。
叶轻舟正坐在那里不见外地埋头吃着盒饭。几个学生做完笔录都已经回了家,只有叶轻舟硬赖到现在还不肯走。
“怎么样了郑警官?”
小警员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没有跟进来。郑潇关了门坐在叶轻舟对面,不太友好地看着她。
“叶老师,这件案子你只是意外卷了进来,和你要调查的事情没什么关系,你用不着这么上心吧?更何况,我们的办案进度也没必要向非警务人员汇报。”
“哦,”叶轻舟擦擦嘴,似乎对郑潇冷淡的态度不以为意,“但是非警务人员的线索却必须要向你们汇报,对吧?”
“你知道的事情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郑潇问。
叶轻舟点点头:“我所知道的客观事实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剩下的都是我自己的猜测,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当听个热闹吧。”
郑潇示意她说下去。
“我认为你们应该好好查查苏子安的风流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不止顾雯雯一个女人。我和他被抓进小黑屋的时候,我告诉他我不是他女朋友,可是他不但没有担忧外面顾雯雯的状况,反而很开心地说了一句‘你也挺漂亮的’,当时我就觉得他是个花心大萝卜。后来,凶手跟我们说两人之中她要杀掉一个,问我们谁先赴死,苏子安‘大义凛然’地说男人就要保护女人,然后凶手就顺理成章地把他杀了。郑警官你想啊,当时屋里是全黑状态,我们都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凶手又不是工作人员,完全可以直接上手杀人,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地走一遍流程,问我们‘谁先去死’呢?我觉得凶手很可能是和苏子安有感情瓜葛的女子,痛恨他的不忠,问这个问题,或许是给苏子安最后一个机会,又或者是想增加点仪式感,特意让他死在自己的风流上来给自己报仇。”
郑潇问:“如果是这样,那凶手为什么不抓顾雯雯进去,而是要抓你?”
叶轻舟笃定地回答:“为了不在场证明。”
“凶手不会抓顾雯雯进去,因为顾雯雯和苏子安关系亲密,在苏子安被杀后,顾雯雯很有可能不顾游戏规则和苏子安说话,那样一来她很快就会发现苏子安被杀的事情,到时候警察一出动,凶手很可能就会错失逃离生态园的机会,被你们逮住登记身份信息。凶手要的,是一个和苏子安素不相识的女性,一方面测试他是不是荤素不忌死性不改,另一方面可以尽量延长事实暴露的时间。时间越长,来往人数越多,你们调查的难度自然也就越大。至于为什么三个符合条件的女性里面是我被抓,那是因为我夜盲,事发的时候刚好落在了队伍后面。”
郑潇点点头,从兜里掏出烟盒,给自己和叶轻舟各点了一根烟。
“苏子安已婚已育,但不是和顾雯雯。”他抽了口烟说。
叶轻舟闻言没有太多惊讶,只一声不响地抽着烟。
“他老婆本人是没有嫌疑的,因为她今天中午就坐高铁出发去江林市了,车站那边能够证明。至于有没有帮凶,会不会是买凶杀人,那就得看接下来的调查结果了。”
叶轻舟见好就收,抽完了烟之后便起身告辞。
走出古溪分局时,叶轻舟意外地发现黎溯正在街对面等她。
还是从前那棵树下,还是那个高高瘦瘦的少年,好像他们之间从未发生任何改变。一整天的起起落落、劳心劳力,叶轻舟早已疲惫不堪,这个时候她突然发觉,有人在等着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
她有种想要冲过去扑进黎溯怀里好好歇一歇的冲动,然而想到这段时间黎溯对她的疏离,她又只能生生忍住,面色如常地朝他走过去。
黎溯裤子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看样子没有大碍。他从口袋里掏出那瓶药粉递给叶轻舟:“挺好用的,还给你。”
叶轻舟却合上了他的手掌:“你留着吧,本来就是给你买的,我这里还有。”
黎溯有些意外:“给我买的?”
“不然呢?”叶轻舟一脸理所当然,“你看我像是需要止血药的人吗?跟你讲,这药是我托我姑姑从国外带回来的,一瓶是我半个月实习工资。你可得记着姐姐的好,等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顺我。”
黎溯本来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被她没正经的样子一闹,反而不觉得尴尬了,于是照常用脚腕踢了她一下:“没问题,我年年都去给你上香。”
叶轻舟感觉自己大概是没救了,之前她明明对黎溯总是踢自己的行为意见很大,可现在不过是彼此生疏了几天,她竟然会觉得黎溯这一脚踢得她满心舒畅,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咳,那个,你等了多久了?”社交虎逼症患者叶轻舟同志难得地有些结巴。
黎溯回答:“血止住就过来了。”
这样推算下来,黎溯到这里最晚不过下午 6 点,而现在已经是夜里 11 点多了。叶轻舟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黎溯一直在外面等她,她就不在警局里耗那么久了。
“太晚了,没什么事你就赶快回家吧,我也回学校去了。”叶轻舟说完就要跟他道别,黎溯却拦住了她:“我送你。”
二人打了辆出租车,黎溯坐在副驾,叶轻舟坐在后排。从她的角度看去,黎溯瘦削的身体被座椅靠背遮得结结实实,她能看到的只有他头顶的黑色棒球帽。
一路无话。车子到达奕城二中后,叶轻舟准备下车,黎溯却回头问她:“大门怎么好像锁了?”
他这一说叶轻舟才想起来,因为前段时间接连出现教师被害的事件,学校加强了安全管理,每晚 11 点钟就会关门落锁,非特殊情况一律不许出入。今天她先是为黎溯疏远她的事心神不宁,而后又稀里糊涂搅进命案里,完全忘记了这档子事,现在已经快半夜 12 点了,估计守夜的大爷都已经睡着了,今晚是别想回寝室了。
叶轻舟打开背包翻找了一下,还好出门带了身份证,于是她探身向前对司机说:“不好意思师傅,麻烦您送我去最近的快捷酒店吧。”
“等等,”黎溯突然开口打断她,“师傅,去宜安居。”

第十二章 跟黎溯回家
从奕城二中到宜安居,开车要十五分钟。一路上叶轻舟心里都颇不平静,因为她知道,黎溯家就住在宜安居。
这一片小区楼龄有十多年了,干净整洁中带着一点年代感。黎溯家住在 6 栋 1711,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
“进来吧,我爸去省城出差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黎溯把叶轻舟让进屋,找了双拖鞋给她,又去自己房间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到她手里,“先去洗个澡。你这身衣服估计洗不干净了,明天出门先穿我的衣服吧。”
叶轻舟那件被黎溯的血弄脏的浅蓝色衬衫至今还挂在她的衣橱里,但是现在身上这套沾血的衣服她是真的不想要了。
叶轻舟洗好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黎溯正在厨房里煮面。看着他的身影,叶轻舟不禁感叹,世事变化当真难以预料,福祸颠覆只在顷刻之间。几个小时前还让叶轻舟羡慕嫉妒的顾雯雯,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失去爱侣、遭人唾弃的可怜虫,而她形单影只自怨自艾了一整天,现在却坐在了黎溯家里,那个一直躲着她的少年,此刻正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给她准备宵夜。
太不真实了。她也摸不清黎溯到底是几个意思,但现在的情形,总归不是太坏。
叶轻舟看到餐厅对面的墙壁上供奉着冉嫣的遗像,便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冉嫣虽然已至中年,但美貌不减,黎溯长得很像她——确切地说是王皓阳手机里那张照片上的黎溯很像她。
黎溯还没忙完,叶轻舟就在客厅里四处走走看看。黎溯一家人在这栋房子里已经住了十几年,虽然保养得很不错,但墙壁的褪色、家具的老化在所难免。沙发背靠的那面墙上有一大片方方正正的雪白印记,明显是从前贴过什么东西,贴了很久后被拿掉了。叶轻舟的第一反应就是照片,或许这里曾经贴了很多全家福,在冉嫣去世后为免触景伤情而被收起来了。可是看那些印记的大小,以及横平竖直、密密麻麻的排列方式,感觉似乎又不太像照片。
对了——叶轻舟突然明白过来,那不是照片,而是奖状。
那么多的奖状,大概是深以儿子为傲的冉嫣贴上去的,至于后来被谁撕掉……
黎溯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从厨房出来,就听见叶轻舟问:“我可以看看你的奖状吗?”
黎溯将碗缓缓放在餐桌上,淡淡地回答:“先吃饭 。”
其实叶轻舟在警局里已经吃过晚饭了,只不过古溪分局食堂的手艺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虽然黎溯平时也只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但都非常合叶轻舟的胃口,所以即便不是很饿,叶轻舟还是很给面子地吃了个精光。
黎溯洗完碗收拾好厨房,准备进浴室洗澡前对叶轻舟说:“都在我床底的箱子里,不过没什么好看的。”
待浴室里响起水声,叶轻舟就进了黎溯的房间。房间干净得简直不像有活人住过,叶轻舟想起程子昭那被黎溯收拾得像样板间一样的出租屋,不禁怀疑黎溯是不是有洁癖。她从床底下把那个纸箱子拖了出来,意外地发现箱子旁边还有一把被封在袋子里的吉他。
对于黎溯这个年纪的男生来说,奖状和吉他都应该是值得好好保管的东西,然而它们却都在黎溯的床底下吃灰。
那些奖状被撕下来之后保管得很潦草,几乎沾成了一坨,叶轻舟生怕撕坏了它们,只得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把那些纸张分离开来。
厚厚的一沓纸张,烫金的字,一个又一个“黎溯”的名字。其中最多的是校设奖学金,有一等也有二等,其次是优秀班干部。除此之外,还有省奥数比赛一等奖、全市中学生篮球比赛初中组亚军、科技节最佳创意团队,以及校园歌手大赛金奖等等。
奖状的下面还压着一本相册,里面全都是黎溯参加各类比赛时拍的照片,足足有几百张。叶轻舟敢打赌这些照片不是冉嫣拍的就是夏澄拍的,只有一个深深在意黎溯的女人才会把过程拍得这么详尽,两张照片之间甚至能看得出情节关联,这都不能叫相册了,这根本就是一部漫画。
所以叶轻舟并不像是在看照片,反而像是打开了一段时光,在里面翻阅这位男主角从前的故事。
故事的经过是这本相册,结果是那叠奖状。后来,它们被故事的主人公封在箱子,塞进床底,那段时光,就此宣告终结。
叶轻舟合上相册,将黎溯的东西收好归位,退出了房间。走到客厅正中时,她余光一瞥,看到了被塞在沙发和冰箱缝隙里的藤条。
那些承载着黎溯快意时光的照片被尘封在床底不见天日,这个反复给少年烙上伤痕的刑具却大大方方地在此招摇。
仿佛谁的手攥住黎溯的命运狠狠一拧,然后黑白颠倒,善恶相倾。
叶轻舟探身过去把那根玩意儿抽了出来,试着在自己胳膊上打了一下,下手不算重,但被打的地方还是立刻肿起了长长的一条。她怔怔地盯着那一条红肿,渐渐出了神,脑子里过电影一样闪过了好多的画面——黎溯背上青紫的伤痕,他时常青白的脸色、干瘦的身体;他投篮时扬起的发丝,阳光下发亮的汗珠;他闭眼唱歌时引人注目的长睫毛,一身礼服包裹的好身材;他亲吻自己时微微的颤抖,怀中的温度……
黎溯洗完澡出来,穿了身松松垮垮的衣裤,湿发被擦得东倒西歪。叶轻舟回过神来,看着穿着随意却还是那么好看的黎溯,又陷入了沉思。
细细说来,其实初中时期的黎溯并没有现在一般令人惊艳。那时的他虽然也很帅气,但那帅气是单纯的、直白的,肆意张扬,却少了一点内涵。叶轻舟并不愿意看到黎溯遭遇不幸,但她不得不承认,家庭的变故的确在黎溯的心里种下了一些更为深刻的东西,噬骨的伤痛也让他的面容多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底蕴,这使得他本就不俗的相貌变得更加俊美深邃,只消看上一眼,便再也难以忘怀。
叶轻舟从前以为自己不是颜狗,现在她明白了,那只是因为她从前遇到的人都没有这么好看而已。
黎溯朝她这边看过来,还没发觉她神情上的异样,倒先被她那一条高高肿起的鞭痕吓了一跳:“你胳膊怎么了?”看到被扔在沙发一边的藤条,他顿时明白了原委,随即火冒三丈:“喂!你她妈好奇心旺盛过头了吧,这玩意儿你也乱试!好玩吗?过瘾吗?来来来,坐那别动,我好好收拾你一顿,抽不死你!”
他抄起藤条对着叶轻舟恶狠狠地虚晃了一下,然后丢了藤条怒气冲天地回了房间,不大一会拎着一管外伤药膏出来,挤了一点在指尖,没轻没重地往叶轻舟的伤处抹。
叶轻舟知道眼前这个弯着腰给她上药的少年长着金刚钻的嘴、豆腐脑的心,所以也没在意他骂得难听,而是指着那根藤条说:“我好想把这东西扔了。”
黎溯冷笑一声:“那我下次挨的就是警棍了。”
“你妈妈在的时候,你爸也这样打你吗?”
黎溯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语气却没有多少波澜:“我妈还在的时候,都是她亲自打我,轮不上我爸。”
叶轻舟皱起眉头:“你妈也打你?”
黎溯站起身来,拧上了药膏的瓶盖:“不一样。我小时候太淘气了,专门喜欢玩火玩电玩煤气,我妈必须要让我长点记性。不过她打我只是为了吓唬我,其实一点都不疼,而且只要我认错,她就不打了。”
“那你现在跟你爸认错,也能少挨打啊。”叶轻舟婉言劝道。
黎溯听到这句话,刚刚有所缓和的脸色再次冷了下去:“呵,打死我我都不会跟他认错的。”
气氛再次陷入冰点。黎溯给叶轻舟抹完药,就把她丢在沙发上不再理会,转身进了洗手间,抱了一大捧衣物出来。
叶轻舟看着他弯腰将换下的衣服丢进洗衣机,一心想把聊断了的天续上,想起刚才看到的奖状,她突然心血来潮:“黎溯,你唱首歌给我听呗?”
黎溯干脆地拒绝:“不唱。”
“那我唱给你听!”叶轻舟说着,便毫不怯场地唱了起来。
黎溯强忍着听了四句,终于憋不住制止了她:“你他妈唱的这是哪首歌?”
“孙燕姿的《遇见》呀。”
“靠,”黎溯感觉自己被摧毁了三观,“你不会一直就是这么唱歌的吧?你刚才那几句有一个字在调上吗?长这么大没人告诉你你唱歌跑调?”
叶轻舟大言不惭:“我爸说我唱歌很好听。”
黎溯翻了个白眼:“叔叔对你真是溺爱。”
为了让叶轻舟对自己的水平有个清醒的认知,黎溯终于同意唱几句给她听,而他刚刚开口唱出第一个字,叶轻舟就像中毒了一样浑身麻软了。
其实叶轻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没有料到的是黎溯这个校园歌手第一名的含金量竟然这么高。他的声音极其清澈,像最原始的、没受到过一点污染的溪流,涓涓流过耳畔,清浅却不轻浮,深情而不煽情,一字一句如吟诗一般柔情隽永,让听者仿佛置身于黄昏的乡野,微风拂过,芬芳扑面。
那个曾经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少年此刻背靠着墙壁,目光淡淡地穿过窗户投向深邃的夜空。沉静动听的歌声从他漂亮的双唇间流泻而出,回荡在空旷静谧的房间里,最后化作了叶轻舟心底一声萦绕不息的咏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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