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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美丽少年(芦西安)


纪萧笙搂着他肩膀往驾驶座走,也不装了,“我就怕你跟我说什么想一个人回家静静,什么尊重你,不控制你的话都说在前面了,总不能说话不算话。”
“看看,有人装不下去喽,人设要崩塌了吧?”许君乐笑话他,拉开车门坐进去,看到后视镜里缓缓关闭的木门,突然想起那只越狱了的猫,也不知它回去了没,那么蠢,会不会又卡在了什么地方出不去。
他问:"纪萧笙,你想你的猫吗?"
"想啊。"纪萧笙说,"不过它们肯定被照顾的很好,所以也没那么想。"
许君乐启动了车,转头看他,“我真没事,就是一些…情绪,我这人就这样,事儿特别多,连我自己都烦我自己……”
他看前面的路,笑了,“我也被你照顾的很好,所以别担心。”
纪萧笙摸他的侧脸,“嗯”了一声。
导航开始工作,许君乐感到嘴里发苦,他努力抑制住身体里那些将他往下拽的东西,“你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是一整天,睡会吧。”
回到家,两人都很累了,可从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开始,许君乐就开始别扭,与以往几次不同,这次两个人都是健康的,而且都很清醒……
他看自己与纪萧笙两个身体之间刻意拉开的距离,难免觉得好笑。
“欸,纪萧笙,从伦敦回来后,有一天晚上我做梦梦到你了,然后我想着你自……”
纪萧笙睁开眼睛,与他对视。
许君乐笑着移开视线,“你知道你第一次来我家里,我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想……靠,你来我家了,我要去哪里解决啊,然后当天晚上就发生了那样难堪的事。”
纪萧笙转身,抬手关掉灯,只说一句“睡觉”,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黑暗笼罩,许君乐很小心的翻身,他并没有感到轻松一些,他睁着眼睛看着某个黑暗的所在,黑洞洞的,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他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是空的,也是满的。
那里被无边无际的虚无填满,他在心里默念,“脆弱的灵魂容纳不下如此可怕的禀赋,又何罪之有?”
他又翻了个身,闭上眼,过了一会,他感到自己被抱住,纪萧笙吻他的耳骨,“你为什么这么难过?我想知道,乐乐……”
许君乐立刻转过身,手脚并用,用力的拥抱纪萧笙。
然后他哭了很久。
他在黑暗里说:"我小的时候,隔壁房有一个得了肺结核的小女孩,比我还小,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她连续不断地咳嗽声,没过多久她就死了,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死亡这回事,一个星期后,隔壁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和女儿吵架,第二天一早就去跳河了,那天我在河边读书,看见尸体浮上来……”
“我才发现,死亡原来在我身边发生的这么频繁,有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姓金的男孩,睡在我隔壁床,早上还在对着老师挥拳头,晚上就因为哮喘病死了。一个吃着冰淇淋的姐姐,就在我眼前被一辆卡车撞死了,一个给我们做饭的阿姨,喝汤时吞进去了一颗很长的红枣核,还没送到医院就已经断了气……”
“我送走了我奶奶,看着小可被推进手术室。”
“还有生病的,肝癌,肺癌,心脏病,中风,脑梗,冻疮……就算是那种看起来并不严重的病,也一不留神就要了人的命,生病和死亡在我生活的世界是这样的,它们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大概率事件。”
许君乐继续说:“我亲眼目睹了这么多人生病,死去,可我不仅幸存下来了,我活到了十九岁,居然还能如愿以偿的和你谈恋爱,有那么好的医生帮我看病,还能……”
他声音哽咽,没能再说下去,纪萧笙抱着他,低头吻他眼角的泪。
许君乐抓住他的衣领,再也无法抑制的哭着说:“我恨我自己。”

今夜有很好的月色。
客厅里,许君乐正在穿外套,纪萧笙走过去,帮他将衣服规整的穿好,然后牵着他往门外走。
许君乐被他拉的一个踉跄,问:"你还没说呢,到底去干什么?"
"反正也睡不着。"
纪萧笙说着打开了门,下楼,走到小区的人工湖,这里围绕着湖有一圈跑步道。
他们站在一棵樟树下,纪萧笙抬手想抬手触碰许君乐红肿地眼睛,近在咫尺了最后收回了手。
他在这样一双眼睛面前感到羞愧,这双眼睛在刚才,为人类,为苦难,为生死而流泪。
多奇怪啊,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澄澈的人,还有人为这样最不值得流泪的事物而流泪。
纪萧笙想起上午那个女医生,沈鹤说她被停职的时候,纪萧笙第一反应就在想如果是许君乐,他会这么想?
与许君乐在一起,你无法不为一切人的悲苦而感到悲苦。
"去跑一圈,用你最快的速度。"纪萧笙说。
他今天发现他男朋友的车意外的开地很好,原本是想带人去飙车的,但他自己好像接受不了许君乐处于任何一点危险之中。
“什么啊?”许君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太中二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所以你要自己救你自己。"纪萧笙说,"别被打倒了,许君乐,我就在这里等你。"
许君乐彻底无语,"你这都哪里学的词儿啊?”
他重复道:“这也太他妈中二了!"
纪萧笙拥抱他,眼神坚定的对他说"加油!"
……都到这份上了,许君乐看着前方的跑道,这他妈的不跑也得跑了吧。
他往前走了一点,回头,仍然不知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地步。
他歪了歪头,迟疑:"那我就……跑一圈?"
纪萧笙对他点头,依然是那种坚毅地眼神,然后许君乐看他慢慢把手放在了嘴边做大喊状,他心里"咯噔"一声,生怕这人喊出什么更羞耻的话,赶紧撒丫子跑远了。
许君乐往前跑着,夜风吹向他,周边的一切都在后退。
他仿佛看到记忆里那一张张熟悉地面孔,在他奔跑地途中渐渐消散,他的老朋友们,他想跟他们聊一聊,告诉他们不是适者生存,而是他比他们幸运了太多太多。
他幸运地活着,怀抱着这份幸运患得患失。
许君乐越跑越快,这片土地,土地上的人们,那些还尚未复仇的冤魂,剑应该刺向谁?刀应该砍向谁?
能做的太少了,他想,得去全心全意的爱,全心全意的劳作,全心全意的浪费生命。
胸腔里地心脏跳的不能更快了,前方有人在等他,有人真诚慷慨地,稳定地爱着他,他走了大运。
许君乐随着夜风一并奔向纪萧笙,他搂住纪萧笙的脖子,整个人扑到他身上,抱住纪萧笙的脑袋与他亲吻。
蒋晴说的没错,人类太孤独了,为了消解这种孤独,他越来越渴望无节制的亲密。
有树叶落在了许君乐的肩上,纪萧笙将它拿下来,抬头望头顶的大树,许君乐也跟着他抬起头。
“我们不能平静的走在树荫下。”纪萧笙说,“现在我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许君乐却突然记起了一桩旧的公案,“在曼城时,你不是要和陆之禾一起种一棵树?你们种了吗?”
“没有。”纪萧笙也旧事重提,“但是我知道你为宋小姐种了一棵樱桃树……”
许君乐被他酸溜溜的语气逗笑,“嗯,就是种了,怎么着吧……”
“原本没什么,种树挺无聊的,但是是你种的,所以当时听你讲的时候就觉得特别浪漫。”
纪萧笙说,“我还去读了你读的书,有些从前也读过,觉得无聊,但因为知道是许君乐读过的,觉得特别受益……”
“看出来了吧?”纪萧笙说,“我就是个学人精,只有许君乐触碰过的才是好的,有意义的,其他的都无聊到让人难以忍受。”
他吻许君乐的额头,“许君乐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纪萧笙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这样的话,可许君乐能时时能感受到被爱,因为纪萧笙是一个很有能量的人,他会用取之不尽的油去点亮一盏灯。
许君乐感觉自己一直被这样的一盏灯投射着。
他从外套里摸出手机,点亮之后看了一眼时间,勾着纪萧笙的脖子笑,等了一会,他开始倒数,“5,4,3,2,1……”
“新的一天开始了。”他说,“纪萧笙,你现在看到的是二十岁的许君乐。”
许君乐讨厌生日,他不明不白的出生,不知道要在这天庆祝什么。
以前每一年的生日他都会像刚才一样没完没了地想到那些死去的人,今年确实想的少些,可能因为太快乐了。
抱歉啊,大了一岁,又活了一年。
惶恐更甚去年。
这是生日对他的全部意义。
二十岁的许君乐已经被那盏灯照的完全透明,他看到自己心里的欲望与黑洞一样广阔。
这罪恶的幸运,这呼吸间都能感受到深埋在泥土里的重量,那些死亡与病痛,让他遇见了能穿透他的爱人,命运赐予他的仁慈,除了感激他无以为报。
爱是世界历史的终极目的,他活着就要用每一分每一秒去赞美爱。
他要与他的爱人接吻。
然后告诉他:“那樱桃树确实不是为你种的……”
许君乐在他的耳边低语,“but I want do with you what spring does with the cherry trees……”
我希望和你去做,春天对樱桃做的事。

"不……"许君乐纠正他,"是昨天。"
纪萧笙慢慢的笑起来,眉眼变得很温柔,手放在许君乐头顶,"原来是四月末出生的小孩。"
"是啊,是啊……"许君乐敷衍道,有些抓狂,"你到底听没听懂啊,纪萧笙,这个四月末出生的小孩正在邀请你上他。"
纪萧笙闻言笑了好半天,问:"你确定你准备好了?"
他语气就像是在跟任性的一个小孩说话。
许君乐郁闷,有蒋晴在,还能由他准不准备好?他妈的蒋晴连作案工具都替他准备好了。
那天体育课,蒋晴笑盈盈地递给他一个纸袋,许君乐随意瞟了一眼,以为是什么糖果,蒋晴经常满世界分零食,他说:"我不吃。”
又多问了一句:“要帮你往前递吗"
蒋晴像看什么傻逼玩意儿一样的看他,最后说:"好啊,你往前递啊。我看你干脆拆开了每个人人手一个,你最好还分给台上的奥运冠军一个,给他一点来自咱学校学生的小震撼,你去分啊,你现在就给老娘拆开分了!"
那天的乒乓球课是一位很有名的全满贯冠军上的。
许君乐又打开纸袋看了一眼,蒋晴在一旁凉凉的说:"别看了,书呆子,什么尺寸的都有,有备无患。"
神他妈的有备无患,蒋晴真的,不愧是她,那袋东西现在就躺在他的书包里。
"你跟我来。"
许君乐冷着脸抓着纪纪萧笙的手往前走,松林间的小径有一段路应该是路灯坏了,他们披着月光往前走,没有人说话。
气氛突然变得很不一样,许君乐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忐忑,他往回望身后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有些害怕,又觉得兴奋,体温正在升高,额头上淌下一滴汗来。
他们转了个弯,许君乐望着眼前的耸立的公寓楼,傻了眼,这又是哪里?
靠,居然又迷路了。
他转过头,与纪萧笙对视,风在吹动树梢发出一种声响,月光被揉碎了落在他的脸上,大自然参与了许君乐的激情,恍若整个身体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一种沸腾地意识。
许君乐放开了抓住纪萧笙手腕的手,却在收回的一瞬间被纪萧笙握住。
纪萧笙握住他的肩膀,转过去,指着前方的建筑,说:"朝那边走。"
许君乐点点头,往前走了一步就被拖回来,纪萧笙捏他的下巴,嘴唇几乎贴着许君乐的嘴角讲话,"别着急。"
许君乐不想说话了,恨不得咬他。
"我们有很长的时间……”
有个屁,许君乐从来感受不到什么长的,久的东西,他的时间被分为很小的段落,前后都没有关联,上一段出现的人,永远不可能出现在下文里……
更何况,现在他活着,或许到明天,他就死了。
所以他想要做的事一定会做成,不是因为他聪明或者什么,而是因为他总是感到紧迫。
所以今天他决心献身,天王老子来了,世界毁灭了,纪萧笙突然变直了……
许君乐想到这里打住,还是别了,纪萧笙喜欢男的挺好的,他大概率竞争不过女孩……
总之,谁都别想阻止他。
许君乐转过身恶狠狠地瞪他,挣脱开纪萧笙的手,伸到他腰间,纪萧笙穿了一条松紧带的运动裤,他很容易就碰到了纪萧笙的腹肌……
动作停止。
许君乐想到一些事,有点恶心的事,但现在他想这样做,他想让纪萧笙高兴,想让他快乐,想让他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想好。
他弯下身要蹲下来,纪萧笙迅速拦住他,呼吸声变得很重。
周边的植物覆盖着,空气都似乎变得浓稠,有什么东西一触即发,
纪萧笙一把抓住许君乐的手,一言不发,有些粗暴的往前拖……
许君乐却笑出了声,他喜欢这样被纪萧笙牵着跑向什么地方,或者被拉到什么偏僻地方,这个吵吵闹闹世界的背面,就他们两个人。
纪萧笙听到他的笑声,停下来转身搂住他长长的亲吻,与以往的亲法不同,湿热,很野蛮的情欲。
许君乐细细琢磨了一下,觉得挺带劲儿的。
奔跑,奔跑,拥抱,手掌濡湿也要掌心贴着掌心,然后继续奔跑,整个世界都在轻轻晃动。
门被打开,许君乐热的要命,也渴地要命,跑去餐边柜一边拿杯子接水一边脱外套。
纪萧笙关了门,慢慢走过去,站在一旁看他喝水,许君乐举起杯子,快要碰到杯口,突然警觉,扭头警告道:“你别搞什么嘴对嘴喝水这种东西啊,你是纪萧笙,别做这种没品的事。”
纪萧笙笑着接他脱下来的外套,用手指撇开他被汗湿的头发,说:“喝吧……”
许君乐看他一眼,满意的仰起头喝水,却被一双手掌猛地翻了个身,一把按在了餐边柜上,里面摆放的茶盏叮当的一顿响……
许君乐吓了一跳,手一松,杯子掉在地上,溅了一地的水……
那只杯子滚了很远,不见了踪迹。
他有一句骂还没骂出口,纪萧笙已经咬住他的喉结,模糊地说:“抓到小鱼了……”
许君乐话都说不出来的,只听纪萧笙叫他的名字,“你说你之前梦到我了,说说看,我在你梦里是怎样的?”
梦里的那团火如此真实的烧在现实里,他失神的搂住纪萧笙,放下了一切的廉耻,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梦到你是我的《新约》,天启,圣马可,我们遵循那些禁书词典里的词汇和语句做……”
“我们是彼此的福音。”
射灯照不到地上被拉长的两道影子,移到门边,房门彻底被关上。
房里没有开灯,夜风吹的窗帘翻飞,月光洒了一地,纪萧笙想:今晚有很好的月色。

第158章 自私的基因
天微微亮,纪萧笙捡起散在床边的长裤套上,又去客厅找许君乐的外套,从里面摸到了烟和打火机。
他偷拿了许君乐的一支烟,点燃,重新进了卧室,靠在窗台边抽烟。
床上的人动了动,昏暗的天光里都能隐隐看见那双眸子闪啊闪,朝着纪萧笙伸了伸手,似乎再动根手指都觉得累。
纪萧笙走过去,蹲在床头,开了一盏壁灯。
"醒了?"
许君乐从他手上拿走烟吸了一口,"就没怎么睡。"
声音哑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愣了一会,然后清了清嗓子。
"等等,别动。"纪萧笙低下头,手指抹了一下他的眼角,"好了。"
许君乐睁大眼睛,警觉道:"你刚才干什么了?"
不等纪萧笙说话,他已经开始否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看错了,我不可能会有眼屎这种东西。"
纪萧笙垂着头笑了几声,这小孩怎么这么可爱啊,他勾了一下许君乐的下巴,将烟灭了,问:"感觉怎么样?"
灯光完整地照出纪萧笙笑起来的模样,许君乐看的有些发愣,他抱着被子往床边移了移,发出一声叹息,"纪萧笙,你真的好漂亮啊。"
锁骨上是一连串很清晰的牙印,许君乐用手指扫过,“谁咬的啊,这么狠心。”
纪萧笙捏住他的手指,吻了吻指缝,问:“舒服吗?”
又来了,许君乐想翻白眼,他今天是必须要回答这种没品的问题是不是,男的们共享的那个劳什子海绵体记忆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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