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秩对四周投来的愕然视线视而不见。他抬起手来,穿透了赤砂胸口的利刃便瞬间消失,他掐着男孩稚嫩的脖颈,将他举到了自己的面前。“我在火影世界里,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对吧?”
然而没有恢复记忆的赤砂并不知道,那是秩对蝎所说的话。他将这句话当做是秩送给他的“礼物”,因此视线之中不仅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愕,还充满了确切的仇恨与愤怒。
看着那样的眼神,秩却慢慢的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你追求永恒,却根本不懂永恒的可怕——你不过只是一个愚蠢狂妄的人类,哪里明白我的痛苦?!”
“当然,想要让你得到永恒,体会到我所体会到的永恒之苦,实在是太麻烦了一点,所以我当时不许你就那样的死去——因为你原本就一无所有,死亡又有什么痛苦,又怎么能报复的令我满意?”
“阿春很讨小孩子喜欢吧?那个家伙,很容易就能得到别人的好感,不是吗?所以啊,把你放在她的身边……当你拥有了重要之人的时候,再让你失去一切,那才最让我高兴了,你说对吗?蝎?”
废墟之上,那屹立在残垣断壁之中,理应是人类的守护者,却似乎比地龙神威还要凶残暴戾的天龙神威,朝着吠舞罗转过了身来。
他脸上露出的笑容充满了恶意,“怎么样,这个礼物?——就送给你们了。”
被他扼在手中的幼童,就这样被粗暴的像是扔弃一件垃圾般的甩了过去。十束多多良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将那个幼小的身体牢牢地接在了怀中。
赤砂脸色苍白,他猛地咳嗽了几声,便喷出了一口鲜血,霎时染红了十束原本洁白的衬衫。
吠舞罗最弱的干部抿紧了嘴唇,抬起眼来看向秩的时候,一向温柔带笑的面容上,罕见的失去了笑意。
“杀了他,还是囚禁他——都随你们。”秩迎着无数愤怒的视线,只是云淡风轻的歪了歪头,“当然,今天出来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完成才行。”
……
“银座的结界被攻破了。”
“兔子也没能阻止?”
“地龙神威说过,只有天龙神威才知道如何保护结界——兔子和吠舞罗只能追杀破坏者,但对方非常强大,即便是兔子……也无法歼杀。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天龙神威说,作为对于黄金之王插手干预的礼物,他自己重伤了一位地龙七御史——是那个经常跟在桃生神威身边,名叫赤砂的孩子。”
这个消息令淡岛世理沉吟了一下,“我记得他们每次都是三人一组活动,那么另一个天龙或者地龙,对此有什么反应?”
“那个名为泉奈的少年似乎非常愤怒。但天龙出手的时候他没有动弹,好像是被天龙所压制住了——天龙破坏了银座的结界之后,自己失去了踪影,他也立刻离开了。”
“这么说来,天龙和地龙之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携手一起破坏结界,但并非是和睦的。”
“是,现在的猜测是,地龙神威和天龙神威的合作也许有什么内情,或者是别人不清楚的权力斗争和别的纠纷……否则不会地龙神威刚被抓获,天龙神威就这么大张旗鼓肆无忌惮的清理地龙神威的属下——”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被吠舞罗的人带走了。”
淡岛世理霎时停下了脚步,“……黄金之王那边怎么说?”
“黄金之王提供了最为优良的医疗设备与医生,将那个孩子接入了七斧户化学疗法中心。并且要求r4派遣小队前往七斧户化学疗法中心驻守。”
驻守……?
黄金之王难道认为天龙神威会继续威胁那个孩子的生命,想要保护他?不,还是说,是准备围点打援,看其他的破坏者会不会冒着风险前来营救?
这样一来,这大概是第一次,王权者这边掌握了主动。
想到这里r4的副长沉默了片刻,她最终什么也没说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清楚了。于是她的属下朝她恭敬的鞠了一躬,转身告退。
……
地龙神威和天龙神威的行动速度非常之快,从一开始就兵分两路,一连击破了东京铁塔,东照宫,宽永寺,彩虹大桥,阳光大厦,山手线,银座,以及五色不动。所有的防御势力都只能跟着他们到处奔走布防,但地龙神威与天龙神威的能力暂且不提,就算是那几位七御史和七封印,都身手了得,完全无法抓获或者击杀。
天龙神威这次说,他们根本不懂该如何保护结界。他说的的确没错,对于天龙地龙,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彻底的研究过,对于他们的行为方式,力量模式,都无比陌生,因此从一开始,就处处被动。
原本地龙神威应当是有天龙神威对抗的,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位天龙神威,莫名的似乎比地龙神威还要来的危险。
而不知道如何保护结界,青组的人加上黄金之王的兔子,就算人数再多,也不可能傻乎乎的站在山手线上,每五十米站一个人守住那么长的一条铁路线吧,那不仅愚蠢,还可能仍然只是徒劳无用。
于是如今,就只剩下最后两个结界,尚未攻破了——东京都厅,东京国会议事堂。
这两个建筑同时也代表着极为重要的政治含义,决不能轻易有失,也许是察觉到了这两所建筑的重要意义,再加上天龙神威刚刚重伤了一位地龙神威的部下,内部起了纷争,这一次,天龙地龙方面,迟迟没有发出预告。
于是从山手线一赶回来,青组之王就径直的进入了那位地龙神威的牢房里,大概是想要知道究竟该如何守护结界,又或者得到更多关于天龙地龙的消息。
至于吠舞罗——
淡岛世理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们此刻大概在忙着照顾那个孩子?
……
吠舞罗不是第一次进入七斧户化学疗法中心了。
但只有这一次,他们不是作为入侵者,而是作为客人受到了接待。
那个名为赤砂的孩子在重症监护病房里,还没有恢复意识,仍在昏迷。作为敌人的时候,他那么的令人感到棘手,但抱在十束怀中的时候,他却又的的确确,只是一个幼小脆弱的孩子。
是十束一直将他抱在怀里的,因此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放心的前去休息,而在重症监护病房外就那么守了一夜,终于等到了赤砂苏醒。
苏醒后的男孩变得有些奇怪。
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稚嫩,但神情却充满着如成年人般的阴郁。他靠在床头,正在凝望自己的手掌,目光中充满了打量和审视,仿佛对自己的身体感到极为陌生。
“热的……软的……会疼痛……”
这副早就被抛弃多时的血肉之躯,居然又回来了。
蝎抿紧了嘴唇,胸腔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宇智波春!你胆敢如此的愚弄我!
可是随即,他又想到了那些作为“赤砂”时的记忆——
他想起自己濒死之时陷入的一片混沌黑暗。
而在死寂之中,有谁将他重新唤醒。
他睁开眼睛,所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少女——她有着世上最为柔软的眼神,还有最为温柔的怀抱。
所以他心甘情愿的待在她的身边,为她冲锋陷阵,为她披荆斩棘,只愿她能得偿所愿。
懵懂的赤砂执拗的认为对方是自己的母亲——然而他呢?
对于蝎来说,那个女人又算是什么?
如果她也是宇智波春那愚蠢可笑的报复中的一环,他应该将她杀死,以平息他此刻所感受到的耻辱么?
☆、第230章
宗像礼司将一部手机终端放在了花春的面前。
换上了一袭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吃完了午饭,此刻抬起眼来, 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她被关在监狱里, 吃饭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定的餐桌,便只能坐在床沿。
不过……花春的待遇比起周防尊, 似乎好了不少。
周防尊被抓起来的时候,花春记得淡岛世理曾经提出过给他注射肌肉松弛剂还是别的什么把他废掉的方案——
而她起码可以洗澡, 每日三餐定时送来,搭配合理, 味道丰富, 还有衣服更换。
虽然更换衣服,大概是为了避免她在衣服里藏了什么危险物品吧。但不管怎么说, 关押在监狱里, 总是穿着一身衣服, 实在让人难受。
“……什么?”此刻花春坐在床边, 有些迟疑着将那部手机终端拿了起来,不大确定宗像礼司想要她做什么。
一旁负责送饭和收碗的青组成员很快的将她的午饭收拾好了退了出去, 房间里便霎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宗像礼司声线低沉的回答道:“那是今天天龙神威破坏结界的视频。”
“……”
“你不想看?”
花春垂下了眼眸:“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难道是想要让她感觉到歉疚,从而升起负罪感吗?
但宗像礼司却说:“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做出判断。”
有些事情……需要她作出判断?
这样暧昧含糊的说辞,让花春有些迟疑的抿紧了嘴唇。她握着手机, 紧握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看看再说。
她按下了手机终端的键盘,与花春曾使用过的手机相比,终端的设计显得格外别扭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