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好好听讲的小学生。而赵彦丞呢?是当惯了她哥,现在恨不得要开始当她爸了。
她有些想笑,又有些难为情。
她转过头,昂脸望向赵彦丞,皱了皱鼻尖,说:“哥,你是不是觉得,教我就跟教小学生似的?”
赵彦丞却嗤笑了一声,炽热坚实的胸膛传来震动,“教你可比教小学生累。”
魏烟瞪他,“我哪儿有!”
赵彦丞却一本正经地说:“教小学生,小学生不听话还能打屁.股。你,我哪儿舍得?”
“哥!”魏烟羞恼,转身想打赵彦丞。
赵彦丞握上她乱挥的小臂,两人同时往后倒,陷进了柔软的床榻之中。
赵彦丞手肘撑在她的耳侧,高大的身体笼下了一道巨大的阴影。
她的心口不觉怦怦直跳。
至于现在电影放到了哪里,她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只听见小提琴悠扬悦耳的演奏。
“不着急,慢慢来。”赵彦丞说。
对于魏烟,他有的是耐性。
大不了,他手把手教一辈子。
不同色调的光影投射在他们的头顶,时不时照亮了赵彦丞俊逸非凡的面庞。
“哥,”她小声问:“我那会儿,不好看么?”
她觉得多半不好看,不然为什么赵彦丞只愿拿她当妹妹。现在她有变好看些么?
“好看。”赵彦丞惜字如金。
魏烟耷拉下嘴角,说:“那为什么,要说我像逃难的。”
赵彦丞抬起手,指尖拨开了她额前散落的碎发,“因为看着心疼。”
他们都穿着棉布睡衣,在床榻上翻滚时,柔软的布料相互摩擦在一起,像第二层皮肤。
她感觉到撑在她身体上方的赵彦丞,膝盖碰到了她的小腿。她的裙摆被一点点蹭了起来,棉花柔和的质地像一团云,沿着她的小腿,带来一种独特的酥麻触感。
赵彦丞另一只粗糙宽厚的手掌,强硬地按在了她的左侧胯骨上,钉牢了她的身体。
她紧张到说不出话,下意识抿紧了嘴唇,牙齿轻轻地打着颤。
“上一次,抱歉。我太急了,怕你受伤,但也怕自己冲动。”赵彦丞粗糙的指腹轻轻碰触她的下唇,来回摩擦。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迷恋,“所以,把今晚这一次接吻,当做我们的第一次接吻,好不好?”
她紧促地呼吸着。
她凝望着赵彦丞的眼睛。
看见倒映在那双深邃的浓墨眼眸里,被赵彦丞珍惜地拥抱在臂弯之间的,小小的自己。
半晌,她轻轻点了点头。
电影播放至高.潮,达西先生于雨后黎明时,朝女主角伊丽莎白走来。所有童话故事里,王子走向公主的桥段,在这一刻都有了具体的形象。
模仿朝阳的淡橘色暖光静静地笼在了他们的身上。
赵彦丞俯身,鼻尖贴着她的面颊轻轻磨蹭了一下,然后温热湿润的嘴唇,盖住了她的嘴角,宛若吹散了一朵蒲公英。
既深情款款,又有强烈的占有欲。
她感觉自己在被赵彦丞一点点抽走氧气,抽掉骨头, 柔软的床垫和枕头幻化成天上的云朵。
她好似漂浮在半空中。
一场绚烂的烟花正不断在眼前炸开。
魏烟忽然碰到什么,立即睁开水蒙蒙的眼睛。
她对情.事的经验不多,只在电影小说里看到过几幕。但直觉告诉她那个东西是什么。她登时紧张得口干舌燥,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透过被吻出来的泪水和汗珠, 她逐渐看清撑在她上方的赵彦丞。
赵彦丞的面相有种强烈的成熟男人的气质, 五官线条精致而凌冽,桃花眼眼皮褶皱深刻, 看人时仿佛能看进人心里去,鼻梁自两眼之间起势, 饱满的山根与高耸的眉骨相连在一起, 颇有气势,象征着坚毅坚定的心志。
此时此刻, 他的嘴唇也被她吻得有些发肿, 挂着晶莹水泽。
他朝她垂下头, 鼻尖摩挲在她的脸颊上, 忍耐地叹了口气, 问:“咬疼你了?”
“没。”魏烟从这个动作中得到了轻微的安抚。
她又动了动, 感觉那东西碰在她的手背上, 让她既难受又害怕。她下意识就想伸手去将它拨开, 说:“那,是什么……”
她一动, 赵彦丞脸色立刻变了。他的眼眸黑成化不开的浓墨,他强烈克制建筑起来的城池堡垒正在魏烟天真地乱动下撞出一道又一道缝隙。
魏烟什么都不知道, 她缩在床的一角,白皙光洁的额角鼻梁渗出了一点汗珠,几缕碎发粘在洁白的面颊上,宛若完美瓷器上出现了一道细纹。
那双温顺明媚的眼睛机敏地转来转去,仿佛在好奇,自己刚刚不小心碰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魏烟。”赵彦丞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魏烟眉心抖了抖。
赵彦丞很少对她这么直呼其名,他通常总是温和地唤她小烟,就像贺智欣那样。直接叫她全名魏烟,总给她一种犯错被抓住了的错觉。
赵彦丞与她面对面凝望,他的呼吸好乱,像是沉重的呼吸,他压抑着火,说:“我也是有极限的。”
他对她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他做过关于她的,不可与人说的梦。那些梦里缠绵的场景,全部加起来,都比不上此时此刻。
真实的唇齿相依。
真实的肌肤相亲。
她像柔嫩的柳条缠绕着擎天大树。
掌下腻滑的触感带来宛若海啸似的冲.动。
魏烟在赵彦丞要将她拆骨入腹的眼神下,条件反射地微微瑟缩。
赵彦丞有些剧烈地重重吐出一口气。
然后用力攥紧了她胡乱摩挲的手,往边上一撤。
将那只细白的小手,牢牢钳在一旁——远离火源。
“那……”她好像在同他讲悄悄话,又好像在跟他密谋什么坏事。
她细声细气地问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她听说男人那什么的时候,会很不舒服,一定要发泄出来才行。
起初,她等了赵彦丞一会儿,但赵彦丞许久不再继续动作,只是脸颊贴着她的脖颈,热腾腾的呼吸,吹拂在她的锁骨上。
“没事,”赵彦丞闭了闭眼,说:“等一会儿就好。”
“哦。”魏烟嘴唇颤了颤,将眼睛转开。
她望向茶几上的杂物。
眼睛即便不看,依然能感觉到,那距离自己掌心仅仅只隔了一毫米的地方,热源正在逐渐胀大。
赵彦丞隐忍的呼吸扑在她的锁骨上,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忽略。
她有些惶恐,更多的是无可是从。
赵彦丞身上很温暖,她依偎着他,像靠着一个暖手炉。她夜里睡觉总手脚发凉,突然有了一个舒服热源,她的身体比她的神经先放松下来。
又是好几分钟,她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捂嘴小小打了个哈欠,不觉睡了过去。
亲一下能亲睡着。
赵彦丞也挺没想到。
那股邪火下去了不少,但还有点余烬没灭。
他便将睡着的魏烟放在床榻上,去卫生间又用凉水冲了个澡。
三十分钟后,赵彦丞回来,已经冷静得差不多了。
魏烟鸠占鹊巢,在他的大床倒睡得挺好。
小姑娘睡觉不打呼噜不说梦话也不爱乱动,就是爱蜷缩着,手脚都放在胸口。
赵彦丞本想将她抱回房间去。
但一看表,已经夜里一点了。
便关了投影仪,由她睡去了。
他尝试着将她的手臂放平。
但这个姿势只保持了几秒钟,立刻就又缩了回去。
只得放弃。
黑暗里,她翻了个身,然后挨着他。
他无可奈何,轻轻叹了一声,收拢手臂。
第二天魏烟醒的很晚。
日上三竿才突然惊醒。
可能是因为要回学校的缘故,她昨天后半夜突然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参加一门很重要的考试,结果睡过了头。
魏烟坐起身,抓起手机看时间。
八点!!!
还真睡过头了……
房间里有人走动。
魏烟回过神,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她还在赵彦丞的房间……
那个走动的人从屏风后走了过来。
赵彦丞一身藏青色西装,纯白衬衣领口系得规规矩矩严丝合缝,他一面走,一面在往手腕上带手表,动作潇洒随意,气质清隽文雅。
“早。”他向她打招呼。
白天见面,真的比晚上见面尴尬太多了。
魏烟硬着头皮也打了声招呼:“早……”
赵彦丞说:“既然起了,就收拾一下准备吃早饭。”
“哦。”魏烟立马从床上下来,往门外跑。她跑到了门边,突然又停下,怂怂地说:“会不会被人发现?”
“现在倒是怕了,昨天晚上胆子挺大的。”赵彦丞似笑非笑地戏谑了一句。
魏烟脸一涨,闷声说:“哥,你又笑我!”
“没事。”赵彦丞淡笑,说:“就算被人发现也没什么。”
魏烟说:“我做贼心虚啊……”
赵彦丞又嗤笑,然后宽慰她道:“这个点,周峰不在大厅,在厨房。”
“哦……”魏烟松了口气,拉开门溜了出去。
她往自己房间走,左右一看,其实并没有什么人。而且她又没做什么坏事,不由挺胸抬头起来。
她快步走上台阶,就撞到了下楼的赵孟斐。
两人对视,沉默。
赵孟斐清清楚楚看见她是从赵彦丞卧室里出来,面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自顾自地下了楼。
魏烟说:“我刚刚去厨房拿水喝。”
“嘁。”赵孟斐冷冷地说:“我知道你从哪儿回的。”
魏烟一怔。
赵孟斐慢吞吞地往餐厅走去,说:“我懒得管你。但你得答应我。”他背对着她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昂头灌了下去,“帮我,好好照顾我哥吧。”
魏烟心头一软,立刻说:“我会的。我一定会。”
赵孟斐扭头看她,不屑地撇了撇嘴,说:“得了,就你?你照顾好你自己,就算是照顾我哥了。”
魏烟知道赵彦丞在赵孟斐心里的分量,也知道赵孟斐对她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她说不出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是不管你们的,”赵孟斐拎着水瓶,重新走上楼梯,“但我爸什么态度,你们好自为之。”说完回自己房间去,重重摔上了门。
魏烟临走前又去医院看望了一次赵国忠。
赵国忠嘱咐道:“我身体好着呢,不消担心,你自个儿在学校,好好的就行了!”
赵国忠再对她关心时,她不知怎么,总想到赵孟斐说的那句话。
赵国忠会反对他们吗?会对她很失望吗?心里难免惴惴不安。
赵彦丞开车送她去机场。
车进了停车场,赵彦丞熄火,魏烟长吁短叹起来,“哎……”
赵彦丞睨向她,有些好笑地说:“多大点啊,就叹气。”
魏烟嘴巴瘪了瘪,说:“我能不能不去上学啊!我不想去上学,我就不想离开哥……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
“别胡说八道。”她跟赵彦丞说情话,赵彦丞却一本正经地跟她劝学:“去学校里,好好读书,多学知识,把要考的证都尽快考了……”
“知道啦知道啦!”魏烟哪儿听得进去?她敷衍地答应着,解开安全带打算下车。
“等等。”赵彦丞将她叫住。
“嗯?”魏烟回过头。
赵彦丞单手解开安全带,朝她倾身过去,吻了吻她的嘴唇。
魏烟怔在原处。
赵彦丞说:“你在学校好好的,我一有时间,就来看你。”
魏烟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嗯……”
“去吧。”
“哥,拜拜。”魏烟冲赵彦丞用力地挥了两下手,这才拉开门下车,依依不舍地走向检票闸机。
第44章
魏烟一回学校, 就收到学生会群里开会的通知。同学们在小群里吐槽:【真是服了,一个星期开三次会,造火箭也没这么勤吧。】
【正考试周呢, 还搞这些,有点毛病吧?】
吴晓卉说:【魏烟,你这次必须得去了,不然真要给你记过了。】
魏烟:【我知道的。】
没往心里去,你们先回宿舍吧, 我有点事, 待会儿再回。”
到了下午,魏烟按时参加学生会组织例会。她走进教室, 找到空位坐下,随后李燕和学生会主席副主席等一群学生陆续到了, 几人正儿八经地坐在了第一排。
例会开始, 李燕就开门见山说:“今天开会前,我先着重强调一下我们学生会的风气问题。
“我们部里有同学, 态度非常不好, 给她布置一丁点儿工作任务, 就推三阻四怨声载道, 还三番五次地找理由找借口偷懒, 不肯来参加例会。”
说到这里, 李燕有意朝魏烟瞄了一眼, 这个同学是谁, 我在这里给她一个面子,不点她名儿。”
学生会所有人都知道之前李燕跟她吵架的事, 自然知道李燕说的这个人是谁。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对于这种心照不宣的事, 反应不会再像小孩子那么明显,全都默契地保持沉默,教室里死气沉沉。
李燕说完话,几位学生会成员陆续开始发言。
魏烟一一看了过去。
这些人其实都是她的同学,是非常年轻的学生。
他们刚刚通过高考,进入校园,都还没有正式做过工作,正是最朝气蓬勃的时候。可他们一开口,说的却全都是那些在混迹职场多年老油条管会说的套话。
张口闭口就是贯彻学校方针,高喊要为学生服务的口号,却避而不提他们究竟能为学生做些什么。
他们在学生最忙的考试周提出了大量活动方案,这些花里胡哨的活动乍一听似乎非常高大上,但只要一细想就会发现,实际一点意义都没有,纯粹就是耽误浪费那些认真上课的学生们的时间。
魏烟越听越觉得好笑,为她之前的犹豫和纠结好笑。
冗长的会议拖拖拉拉地开了将近两个小时。
会议结束后,李燕又点名魏烟:“魏烟,你今天回去后,把今天的会议纪要和会议记录整理出来,明天早上八点前发给我。”
魏烟站起身,将她拟好的退出学生会申请递给了李燕,说:“学姐,这是我的退部申请,以后学生会的活动,我就不参加了。”
“什么?”李燕不可思议地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我们这可是学生会,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来,你居然要退出?”
“是,我已经想好了。”魏烟不卑不亢地说。
李燕不接她的申请,她便将申请放在了桌子上。
李燕非常重视她在学生会里的那点职权。她认为所有人都应该尊重她捧着她,现在魏烟对她不屑一顾,无疑是巨大的冒犯。李燕立刻生气起来,说:“魏烟,你知不知道,当初你来面试的时候,我本来就不想要你的。我觉得你就一个家里有钱白富美,做事肯定不利索。后来是蒋彻劝我,我才同意留你,你现在居然想走?”
魏烟说:“既然学姐觉得我做事不好,那么为什么要把所有工作都安排给我做呢?”
“你看你,”李燕说:“你又来了,总觉得自己吃亏。能者多劳嘛,给你做事是给你锻炼的机会。”
魏烟说:“评价我的时候,就觉得我工作能力不佳;但需要做事的时候,又是能者多劳。所以我到底是工作能力不佳,还是那个能者呢?学姐你自己不觉得自己的话非常自相矛盾吗?”
李燕说:“你就是自视甚高,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厉害,得当个学生会主.席啊?”
魏烟一向不愿在口舌争执上浪费时间,她淡淡地说:“既然学姐本来就觉得我工作能力不行,那我现在离开,不是双方都皆大欢喜?”
李燕故意要卡她,说:“你以为学生会是菜市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想退出,好,你退出了就记处分!这个处分是跟着你的档案走的,以后你毕业找工作都有影响!”
通常情况下,刚进大学的新生一听到背处分,找不到工作,就吓得要哭。但魏烟非常冷静,她提前了解过退出学生会的流程,知道李燕这些鬼话全是骗人的。
“是么。”魏烟平静地说:“但据我所知,学校如果想给一个学生处分,是要辅导员教导主任以及任课老师开会讨论走流程才能下达,不知道是谁给了你李燕这么大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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