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种田,农门长姐养家忙/古代天灾末世农女养家忙(云上之云)
他要等。
他要等顾瑾过来。
如此,才能掌握事情的主动权。
文书那么重要,想要混淆视听,必须多伪造几份才行,这件事必须保密,顾瑾不能找京城的雕刻印章的匠人去办,所以,她一定会来。
正是因为如此,云长观才没有退掉文书客栈的房间,他要等。
他有筹码。
筹码就是云家那个可以伪造任何印章的小辈。
眼下听到对方的话,云长观如释重负,喜不自禁。
他急忙询问:“还请顾姑娘详说。”
顾瑾没工夫详说,她直接向云长观要来舆图,烧给他看。
当舆图的灰烬中出现具体时间后,云长观被惊讶到了。
周国的舆图,可属朝廷之物,他每次拿出来探究都小心翼翼生怕会损坏,不止他,其他人对朝廷发行的物件也都毕恭毕敬,用火烧,那是对朝廷大不敬……
云长观咳嗽了一声,由衷感叹:“顾姑娘行事颇为大胆,老夫佩服,佩服。”
他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递过来:“既然顾姑娘如此豪爽,老夫也该投桃报李,印章早就准备好,请顾姑娘收好。”
顾瑾心下一喜,连忙收着:“多谢云族长,知道您忙,就不耽误您做事,我先告辞了。”
云长观:“……!?”
看出来了,如此雷厉风行,忙的是她自己!
顾瑾说完起身就要走,云长观伸手拦住:“顾姑娘,还有一事,不知顾姑娘可否再留片刻。”
她停住脚步,轻声问:“云族长还有何事?”
云长观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不过想到族人的性命,他硬着头皮说:“顾姑娘也见过文书,文书上写明,各家只能带两百人进宋府,我们云家族人有两百四十二人,所以,顾姑娘,老夫想问,你们家能不能匀一些名额出来?”
“只要顾姑娘愿意,条件尽管提。”
顾瑾捉狭道:“真的吗?”
云长观神色一正:“自然是真的,还能诓骗你不成?”
顾瑾见状,收了笑脸严肃道:“那我要你们云家人听命于我,以我为首,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起逆反之意,云族长可否愿意?”
云长观是经过皇帝考核过的人,人品可以,且顾瑾在阳月州遇到他们一家后也一直在暗中观察。
云家族人的品性都不错,收了他们,自己的势力才能有质的飞跃。
她早就想建立一支队伍,只是苦于没有人手,没有钱养,现在既然机会摆在面前,岂能让它溜走。
云长观知道名额的重要性,也料到对方会狮子大开口,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顾瑾会说出如此惊人的话语。
他吓得脸色青白:“顾姑娘,朝廷三令五申,不准结党营私,你此举若是被官府察觉,后果不堪设想啊。”
顾瑾:“云族长说笑了,我们两家都是拿到文书的家族,为了保住文书,守望相助,乃人之常情,怎会是结党营私?”
她顿了顿,眼神意味深长:“还是,云族长不愿意以此作为条件交换?”
云长观乃青州大儒,平日里教的都是忠君之道,他对朝廷从来不敢生出半分不敬的念头,此前烧毁舆图已算超常之举,要他带领云家人以顾瑾为尊,他属实做不到。
对方执拗不语,顾瑾拱手告辞:“云族长,我还约了人,要不您先考虑考虑,日后再议?”
“如此也好。”云长观没有再拦,他脸色灰败,起身相送。
这时,顾瑾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又开口说着:“对了,云族长,我最多等你三天,三天后你要是没有回信,名额我会让给其他人,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不能拖得太久,还请见谅。”
云长观自然懂得,他连连称是。
顾瑾敬重云长观的为人,她也不想为难他,可是,云家人实在太多了。
他们一族足有两百四十二人。
多出来的四十二人,自己要全部接收,在团队中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如若处理不当,于自家是一个麻烦!
倒不如先发制人,让云家人听命自己,以云长观的性格和云家的家风,一旦承诺,他们必会遵守诺言,自己也能少操一份心。
在周国,一个大的家族两百多人是常态。
顾瑾听说过更庞大的家族。
上辈子的义门陈氏。
陈氏家族源于江西德安。
从唐到宋,这个家族经过三百三十二年,共繁衍十五代人,族人有近四千余人。
陈家曾经出过三位宰相、十八位朝廷大官,进士和举人更是数不胜数。
陈氏一族,四千多人聚在一起生活,规模之大不仅为封建社会罕见,放到整个世界也是非常震撼。
所以,后世人称义门陈氏为“天下第一家”,并载入世界吉尼斯纪录!
他们家养的一百多条狗也被列为世界文化奇观。
并且,陈氏家族成立了民间第一部完整的家法,又创办学校,族人免费教育,对外则推行资助金,创下我国民办教育先河。
陈氏一族还实行一夫一妻制,创办“寿安堂”等等。
他们设立的家族公社生活,早于西欧乌托邦理想主义社会六百多年。
不过,陈氏一族后因家族规模太大被朝廷忌惮,成为上下五千年来唯一一个被朝廷下圣旨析产分家的家族。
云家一族两百多人,在义门陈氏家族面前,真是大巫见小巫了。
顾瑾离开客栈,在想起义门陈氏时,脑海里闪过一丝亮光。
现在家里人手不够,可以像义门陈氏家族一样,养狗啊。
他们养了一百多条狗,自己砍掉十分之九,养十条狗,不过分吧!
顾瑾想到这,就要去买狗,不过此时已快辰末,得赶到雀石巷与丁荣贵会面。
她骑着小黑马紧赶慢赶,终于在约定时间赶到雀石巷巷口。
李仁勇驾着马车早就到了,正在马路旁等着,见自家外甥女过来,忙挥着马鞭打招呼。
顾瑾摆摆手:“小舅,不要下来,你跟着我就行。”
丁云裳听到呼喊,撩开帘子喊了一声师父。
大伯丁荣贵终于到京,她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希望大伯已将她的户籍办好,以后也能长久留在京城。
顾瑾骑着小马找到丁府的牌匾,正要喊门,大门从里打开。
丁秉才知道今日有客会来,一直站在偏门张望,见到顾瑾过来便连忙打开大门。
“顾宗主,好久不见。”
顾瑾下马抱拳行礼:“丁公子好。”
李仁勇与丁云裳与周奕也各自行了一个礼。
一行四人在丁秉才的引领下,去到丁荣贵的书房。
顾瑾一进去,就见到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枯坐在书桌后。
他像是一只被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蔫头耷脑,丝毫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简直判若两人!
李仁勇也吓了一跳。
他望着须发皆白的老人,便知晓对方应该是遇到了难事,本想开口问问情况,斟酌一下后,还是闭上了嘴。
丁云裳更是惊得说不出话。大伯这是怎么了?
生病了?
还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下意识看向堂哥丁秉才,丁秉才微微摇头,没有开口解释。
他朝前走两步,拔高声音喊道:“大伯,顾宗主和李少侠他们来了,云裳妹妹也过来给您请安呢。”
丁秉才声音很大,惊醒了陷入空境的丁荣贵。
他回过神抬起头,浑浊死寂的眼珠恢复一丝神采:“哦,是顾宗主来了啊,快请坐。”
“微光啊,去泡茶,上好茶。”
丁荣贵说着话,望着顾瑾,内心一片苍茫,明明只有几日不见,却觉得已经过了半辈子……
丁荣贵忽然重重叹了一口气。
丁家那么多优秀的女孩,他独独带上丁云裳,自然是想利用她的容貌替丁家博取一个好前程。
但他也怕丁云裳因为容貌太盛护不住自己,所以才特意让她拜在顾瑾门下学些功夫,万一出了什么事,也能有自保的能力。
倒是想不到她阴差阳错,凭借一手妆造,得了顾瑾的青睐,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罢了,天灾还有五年就会来临,自己仕途无望,便让她留在顾瑾身旁,也能博取一线生机。
丁荣贵定定神,开口吩咐:“云裳,你先下去,大伯有话与顾宗主说。”
丁云裳慌得不行。
大伯父在东城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头发全白并且到京后也没有请仆人,难道是没钱了?
如果没钱,那她肯定会被大伯送出去的。
她心情忐忑,朝师父望去,眼神里满是哀伤,顾瑾冲她笑了下,示意自家徒弟不要心急。
明明只是一个笑容,丁云裳却里面看到巍峨似大山般的稳重,她慌乱的情绪蓦然消散。
没关系,师父能说服大伯,自己会妆扮,现在还在跟随师祖学医,她有用,师父会想办法留下她。
“好的,大伯父,那我去找大伯母说说话。”丁云裳小声答话后,又转头说,“师父,你离开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顾瑾点点头。
丁云裳轻手轻脚离开房间,李仁勇与周奕也开口告辞。
“丁大人,小人家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丁荣贵正要客套,这时,顾瑾插话了:“小舅,我今日实在没空,你与周奕去牙行探探江川的行踪,多找几个牙人询问,总能寻得一丝线索。”
李仁勇道了一声好。
他与周奕走出去将房门轻轻合上,丁荣贵才开口道:“顾宗主,老夫一直在研究舆图和谶言,天灾灭世的时间老夫似乎已经堪破。”
顾瑾知道丁荣贵聪明,所以听到他查到时间的秘密并没有觉得惊讶。
她惊讶的是另外一件事。
丁荣贵是个官迷,想要当官的执念很强,所以对外总是自称本官。
“丁大人”是他的一个执念。
丁荣贵此人性情坚韧,能让他一夜白头且打消当官的执念,遭遇的变故一定有关亲人。
丁秉政!
一定是丁秉政出了事!
要不然,她今日过来,丁荣贵应该会让他出来见礼。
并且,自进到宅院,顾瑾就发现整个院子冷冷清清,地上的枯枝败叶也没有人打扫,更没有听到丁秉政的两个孩子的玩闹声……
只怕是丁秉政一家都遭了劫难!
顾瑾不好直接问,决定先谈正事。
在阳月州城,李家,云家,丁家,他们三家人结伴来到京都。
现在,自家与云家都拿到入场券,天灾来临之时,只需要凭借文书,便可得到朝廷庇护。
只有丁家,虽然知悉末世信息,却没有入场券。
她有心将丁荣贵收入队伍,但碍于朝廷法度,不便将所有事直接点明……
如今之计,只能暗示朝廷布局,就看丁荣贵能不能察觉到异样。
顾瑾静静望着对方从怀中拿出舆图,装出疑惑的表情。
丁荣贵瞥了一眼,总觉得对方疑惑的表情怪怪的,他皱着眉吹燃火折子:“顾宗主,请看。”
顾瑾:……!?
她该怎么解释自己知晓烧毁舆图就能得到时间呢?
不好明着解释。
毕竟文书里再三强调不准泄露有关天灾的信息。
丁荣贵将舆图放在瓷盘中,小心翼翼点燃,不一会灰烬上就出现一行字。
顾瑾只能装出惊讶地模样:“丁大人,有字哦!”
丁荣贵点头,“这应该就是天灾来临的具体时间,算算时间,差不多正好五年。”
顾瑾盯着舆图,忽然心中警钟大鸣。
丁荣贵能从舆图中察觉到时间秘密,那么其他有心人肯定也会。
那天灾后,这群存活下来的人为了物资只怕会走上烧杀抢掠的末路……
——就像在亳县那群灾民!
顾瑾蓦然觉得早上定下的两百副弓箭不够,还有刀剑,得备得更多才行!
不止防备灾民,只怕还要抵御海盗!
幸好时间还有五年,她有足够的时间筹备。
她想得出神,丁荣贵察觉到一丝异样:“顾宗主,你怎么了?”
顾瑾回过神,装出自言自语:“这么明显的暗示,我居然没有看出来?我果然还是不够聪明。”
她有意卖出破绽,丁荣贵久经官场,自然能看出顾瑾其实也察觉到时间的秘密,但却因为某种原因不能明说。
丁荣贵只想了下,便想通对方不便明言的原因,霎时浑身不寒而栗。
——能让顾瑾闭嘴的,只能是朝廷!
他忽然想起那四句谶言,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
丁荣贵压住心底的骇浪惊涛,顺势接话:“顾宗主此言差矣,舆图乃朝廷重要物件,故意损坏若被有心人知晓,少不得遭受官府训斥,老夫也是突发奇想阴差阳错才堪破此等机密。”
他顿了顿,又沉声问:“顾宗主,既然已经知晓天灾灭世的具体时间,不知顾宗主有何打算?”
顾瑾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丁大人有什么看法?”
对方一口一个丁大人,丁荣贵却越听越刺耳。
在青梅县,他不过是个师爷,算不得朝廷命官,被人称呼丁大人乃违规之举,但那时,他自诩能力卓越,担得起大人这个名号,便也就没有纠正。
可今昔不比往日。
这里是京城。
自己没有青梅县师爷的身份,也就是一介白衣,再由得别人如此称呼,恐惹是非。
他不自然地笑道:“顾宗主客气,老夫只是一个师爷,担不起如此称呼,你是云裳的师父,我们便是一辈人,以后称呼我丁大哥即可……”
丁大哥!
望着头发灰白的老人,顾瑾“呃”了一声,觉得不太合适。
丁荣贵的年纪比外祖父还要大,称呼他哥,实在叫不出口!
丁大哥喊不出口,以他的年纪,折中一下喊丁老,应该更合适。
一来顺口,二来也显得比较尊重!
顾瑾没有在称呼上做过多纠结,她将话题拉回,开口询问:“丁老,我们还是言归正传,你既知晓天灾来临的时间,那做何打算?”
她说完,对方却沉默不语。
顾瑾见状,心下了然。
她微笑着再次问询:“丁老,实不相瞒,袁老板见战事爆发,恐京都也会陷入祸乱,想去海上避难,来京后,他一直在为此事奔波,我以为此事可行,所以也在积极筹备囤积物资,丁老若要加入我们,便是如虎添翼,不过为了团队的可持续发展,你,以及你的家人,需要以我为首,丁老以为如何?”
丁荣贵沉默的时候,一直在思考。
他之前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眼下顾瑾做出遮遮掩掩的模样,颇为怪异……
再听得对方拉拢的话语后,丁荣贵垂在膝盖的手指微微蜷缩着,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他沉声问:“顾宗主,昨晚老夫堪破藏在舆图中时间的秘密后,还发现了一件事。”
“那四句谶言中,有一句是黄金买命,老夫以为黄金是一个泛指,它或许是朝廷发布的一个令牌,不知顾宗主是否得到了获得生机的令牌?”
如果顾瑾真的拥有朝廷发布的通关令牌,她又特意发出邀请,那他们丁家也能在末世后拥有一席之地。
但凡丁家能活下来一两人,他丁荣贵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顾瑾:“……!?”
丁荣贵居然真的凭借自己刚刚故意卖的几处破绽,就察觉出通关令牌的存在,他真的好聪明。
如此高智,若不是连续两次因为父母逝世要丁忧耽误他考试的时间,或许早就身居高位。
可惜,这个问题她依旧不能明着回答。
顾瑾微笑着说:“丁老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懂,我们商议的是出海避开战事,丁老不要故意转移话题。”
“哦,对了,丁老昨日才来京都,可能对朝廷的法度不太清楚,朝廷严令禁止平民百姓议论天灾灭世的信息,我们做为周国子民,当拥护朝廷法则,丁老,你说是不是?”
顾瑾说完话,静静地望着对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丁荣贵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忽然起身,拱手行礼:“顾宗主说的是,老夫愿意尽心辅佐顾宗主,还请顾宗主出海之际将我们丁氏一族带上,他们以后也会以你为首,只求能博取那一线生机。”
顾瑾急忙站了起来,扶住对方:“丁老不用客气,你是云裳的家人,我是云裳的师父,都是一家人,自然得相互照顾,不过,此事不宜宣扬,还请丁老莫要让其他人知晓,以免惊动旁人,恐惹是非。”
丁荣贵沉声回应:“老夫自然明白,请顾宗主放心。”
“顾宗主,云裳那孩子,就劳烦你照顾,眼下老夫要是将她留下,她定会惶惶不安,也请顾宗主代老夫解释,她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老夫以后不会再强迫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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