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幽烟一缕：这个有成本哎。要不我成本价给你，120金一根？
【世界】瓜子要吗：120金有点贵哎，我要一根有棒棒的，其他都装荷叶里面，行不行。
【世界】幽烟一缕：行，没问题。
【世界】魔王大人：烦不烦啊？有事不会私聊走好友吗？特么，世界频道变广告频道了！
【世界】瓜子要吗：哎哟喂，看不惯啊？看不惯屏蔽呀！幽烟一缕幽烟一缕，我喜欢吃菇类的，这个可以“烤串”来吃吗？
【世界】幽烟一缕：可以啊，你要什么菇？香菇平菇蘑菇金针菇，都可以啊！
“卧槽！”魔王大人彻底怒了，“昨天独自狂不是说，找到办法对付这个女人了么？办法呢？”
“老大，独自狂刚刚上线了一会儿，下线了。”
“那其他人呢？他们不是整天混一块儿的么？只若初见呢？风秋画扇呢！还有另外两个呢？”
“只若初见今天就没上过线。其他几个，也下线了……听、听说是副本团灭，气到了。”
“什么！”魔王大人拔高了喉咙，“帮里管事都不在？”
小跟班战战兢兢的：“老……老大，现在帮里管事的，你……你最大。”
魔王大人：“……”
乱红尘帮派频道里安安静静。自从有两个人讨论了一下幽烟一缕的烤串，被魔王大人吼了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说过话了。
但小范围里，信息来去不断。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我们这长安是封了个寂寞。
——就是啊，本来说，封了长安，能逼那个叫幽烟一缕的上《三界杂谈》道歉。现在好了，人家生意做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出什么长安呀，道什么歉呀，天天猫着数钱，不香吗？
——哎，你别和我提这个“香”字。特么你是不知道，那天她在拍卖行门口摆摊，正好轮到我守城门。那天人来人往，那个多啊，我闻着，一个个身上还带味道。我是从来没有闻到过那个味道啊，闻着闻着，忽然就开始觉得肚子饿。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人是从她摊位上过来的，特么的，她那个“烤串”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些人不过就是拿了吃了么，怎么就能把味道带那么远！
——真想吃，就试试呗。
——幽烟一缕要加好友啊，一加好友不就看到我帮派了吗？她能卖给我？再说了，魔王刚发了一通脾气，也别现在去冲这个枪口。
——冲什么枪口？这事儿，他们管理也不出来拿个主意。还继不继续了？我看是不要继续了。
——帮里金库还有钱。看在发钱的份上，再看看吧。
——特么，反正下次再问，给再多钱我也不轮值了。半点意思也没有么！
乱红尘在暗流涌动，陆悠悠在欣喜数钱。
身上钱币早就超出了人物等级上限，现在还在往上涨，只是因为她还没下线，系统提示却是不停地闪，飞鸽来一次，就提醒她一次，每一次，都带着金钱总额的值。
“蹭蹭蹭”的这个涨啊。
陆悠悠掰着手指头，一根烤串六百金，换算成钱就是三块钱，啊，对，还要扣掉飞鸽的使用费……
这个不能省，叫个外卖还要给小哥跑腿费呢，飞鸽省了多少事啊，不用她老是担心聚集人太多发生什么踩踏之类的意外事件，也不用别人吃个烤串还要跋山涉水，这个10%，出得值。
还要扣掉钱币兑换的手续费，这个是想省也没法省，这样算一算，就是九折再九折。六百金，两块四，营养液一支只要一块钱，三餐每餐少喝一口，四舍五入靠一靠，一根烤串就能活一天。
今天卖掉了多少根啊？要是天天这样下去，她的下半辈子不用愁了。就连合同里的两千万，都有指望了。
你想想，当前这生意，简直就是微本万利——
鸡呀羊呀鱼呀肉呀，调料炭火呀，能花多少钱？一个零头解决了。烧烤炉子一百金，坚固耐用长久不坏，废话，这是游戏啊，一个道具又不是装备，没什么耐久度的说法。剩下还有铁签子，铁签子也是一百金，这个是消耗品，可消耗量不大不说，一次还能倒赚二十金。
疯了疯了，她还打什么游戏啊？
天天卖烤串……也不一定是烤串，烤串吃腻了，还能换别的，她会做的东西，可多着呢。勤奋点儿，一天二十四小时，留个四分之一睡觉吃饭打打拳，剩下四分之三泡在游戏里，绝对没多久，就能变成一个大富婆。
飞鸽“扑簌簌”地，还在进进出出，“叮叮当当”，金子掉进钱袋里，真是清脆又悦耳。
可陆悠悠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对啊，这中间有问题啊……
刚想到这里呢，眼前的场景忽然变得奇怪起来了，更奇怪的是，这种“奇怪”似曾相识。满屋子的东西都在变模糊，小厨房、烧烤炉、她串好的肉串串，还有正在飞的人脸鸽子。
呃，不是吧？
陆悠悠闭闭眼睛又睁开，果然——
【系统】游戏BUG，服务器紧急重启。
陆悠悠：“……”
乱红尘帮派管理群, 线下。
全息影像小圆桌一圈，六个位置缺一人，除了魔王大人, 帮主一队全到了。
只若初见说自己刚起床没化妆, 给自己的脸上贴了一朵“山茶花”的马赛克, 长发披散, 穿着一条睡裙，小腿白晃晃地露在外面, 半曲着，整个人都窝在老大一张椅子里，懒懒散散，说话还带着刚起床的迷糊：“然后呢？”
风秋画扇叹了口气：“没有然后了。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觉得长安再封堵下去，也没什么大意思了。现在就问问你的想法。”
“山茶花”仰天，思考了一会儿：“那我的峨眉刺是没了？”
浪出天际、烈酒对月、独自狂都没说话。开口的依然是风秋画扇, 他在来之前就准备好了说辞，哄道：“杀人爆装备，也是可以的。我们多杀她两次，总能爆出来。”
“山茶花”又沉思了一阵：“那我们不是很丢脸？轰轰烈烈开始，灰头土脸结束？”
“如果继续下去, 这个脸只会丢得更大。”风秋画扇叹气, “当然了，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撤了。烈酒想了个办法，我觉得可行。要是你也同意, 一会儿我们就准备实行了……”
刚说到这里，全息影像一闪，空着的那个位置上, 魔王大人出现了。
魔王一进来，“哈哈哈”，先是大笑了三声，紧接着就是咋咋呼呼一声喊：“你们到底想出来的是什么办法啊？把那女人给弄萎了！”
“那女人？幽烟一缕？”烈酒对月皱了皱眉，“说话说全。”
“刚刚服务器重启，系统公告已经出了！那女人以后不能靠卖她那什么‘烤串’赚钱了！”魔王大人“噼里啪啦”一通说，说完了才发现边上五个，四个一脸茫然，剩下一朵“山茶花”，花瓣大张，形象地表达出花瓣后那人“什么鬼”的疑惑。他也愕然了：“你们还不知道？”低下头在自己的光脑上面鼓捣了一阵，他手一抬：“你们自己看看。”
影像被打出在桌子的中央，全息技术的应用，确保了所有坐在桌边的人都能正面清晰地看到上面的内容。那是一份文字说明——
“‘一夜江南雨’服务器紧急重启通告说明：
一、本次游戏重启属于意外事件，补偿如下：“三界美食券”两张，“酒精类饮品券”一张。少侠可以在各大主城官方营运酒肆、饭馆、小食铺内任意兑换。一券兑换一物，“美食券”与“饮品券”均为绑定道具，不可交易。
二、玩家自制物品售卖规则调整。自今日起，玩家自制物品（包括但不限于玩家自行开发的烹饪、打造、缝纫、炼金成品，即制作过程中不涉及到玩家“活力”使用的成品）仅可供玩家“个人使用”或“赠送”。
三、“灵宝符系统”紧急上线。游戏系统将对玩家自制物品进行综合评估，根据评估结果发放“灵宝符”认证。“灵宝符”根据“玩家自制物品”的稀有程度和价值高低分为“普通”和“精品”两个等级。玩家制作“灵宝符”需要花费人物“活力”。制作完成的“灵宝符”可以进入市场流通，即可以：摆摊买卖、玩家相互交易、拍卖行上架销售、飞鸽传书□□等。”
一通说明读完，参与下毒事件的四个人都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怎么这种表情？这种修改不一眼就看出来了么，摆明了是针对幽烟一缕这两天卖‘烤串’这事儿的。”魔王大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了，“怎么？这事儿不是你们搞的？”
风秋画扇叹了口气：“你要说，怨念冲天感动了上苍这种灵异事件是可能真实发生的话，那大概能算是我们搞出来的……”
“特么，管他是怎么弄出来的呢！”浪出天际看完通告，愣怔了一会儿，这会子回过神来了，欣喜抑制不住地爬上了眉梢，“我说呢，那女人怎么能一下子做出那么多吃的来。也是蠢了，就看到她在大街上一通耍宝了，完全就没往活力这东西上面去想！还是游戏方给力啊！哈哈哈哈！看看，看看，那女人搞事情，现在连老天也帮我们了吧？笑死我了，只可以玩家自己用，或者送给别人……那女人以后要是还上街摆摊，岂不是就成了福利大使了么，天天免费送东西？”
“还有灵宝符呢。”风秋画扇提醒。
“灵宝符这什么鬼的东西，没看到要活力吗？”浪出天际不以为意，“幽烟一缕那丁点儿活力，做做‘回生丹’就用光了。”
“说的也是。现在就怕那女人还真上街免费送。”
“不太会。”烈酒对月一直没说话，在那边低头沉思，现在摇了摇头，插嘴道，“她今天既然提出了收费，那本意很明显，就是想靠这个赚钱的。没钱赚，还每天往里面贴成本？这种事，她真要做的话，我们发动全帮，每天去她摊位前面排队。”
“哈哈！”浪出天际大笑，“那我们这长安是不是继续封下去啊？”
“封！继续！”“山茶花”疯狂晃动起来，“封都封到现在了，继续，继续！”
陆悠悠很惆怅。
自从切进游戏看到官方通告后，她就很惆怅。即便客服大蝴蝶蹦蹦跳跳扑扇着大翅膀围着她转了N个圈，用欢欣鼓舞的语气通知她，她的“葱油面”和“烤串”已经通过评定，拥有了“灵宝符”的权限，她也依然很惆怅——灵宝符制作是需要活力的啊，注定不可能大面积开卖。
陆悠悠拿出官方补偿的“酒精类饮品券”，去酒楼换了一壶酒，坐到了望楼的顶上。
长安二十四座望楼，这条街靠近城中心的位置就有一座。望楼很高，全长安，除了花萼相辉楼，就属这二十四座望楼最高。今夜无云，月色正好。坐在楼顶外望，能看到长安四座城门，四片蓝幽幽的光。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不过她不抱怨，没什么好抱怨的。一个游戏，商业系统是很重要的，“一夜江南雨”有自己的商业体系，一套规则NPC：杀死怪物BOSS们，有掉落，讨好特定NPC，有赠送，掉落赠送可买卖；另一套规则玩家：采集可以得材料，生活技能能生产，也都能换钱，这两样，一个靠的是“体力”，一个靠的是“活力”，活力体力都是有限度的。像她今天这样，换哪个游戏都要喊停，这完全是短时大量游戏币的单向流动，还一点限制也没有，过不了多久，就能把游戏里的商业系统搞崩溃。
她不但不抱怨，还有点感恩——游戏系统没有把她今天赚来的收回去，虽说被踢下线一次，她随身所带金钱变成了上限数额，但其他的，又都转化成了邮件形式，好好地躺在她的邮箱里。
一天也赚了二十来万呢。算得是个意外收获。
直播间小图标“哗哗哗”地闪，想也知道里面的弹幕在说什么，现在无论是同情打气还是嘲讽，都不需要，现在，她需要做的，是想一想接下去该怎么办。
陆悠悠举起酒壶，对嘴喝了一口。酒精入喉，身体也热了起来，多大点儿事啊，不过就是少赚点儿钱嘛。她现在是在和乱红尘打持久战，她又不是消耗的一方，她要做的最简单不过了，表现出自己在长安生活得很好就可以。活得开开心心，这还不简单，方法多得是呢！
正想到这里呢，“滴”的一声，系统提醒，有好友申请。
陆悠悠点开一看，下意识地先皱了一下眉。对面的信息上，写的名字是：小生逍遥。她上辈子玩游戏的时候，习惯一个人，并不怎么关注帮派之类的事，但自从那天她发现自己瞬移落点是一声山水的驻地、欠了人家一个人情还弄错人家帮主是谁后，她逛论坛的时候，就有意识地记了记人名。这位小生逍遥，是服里第三大帮，云起堂的帮主。
刚惹了一个帮派，陆悠悠并不很想在这个时候和另一个帮派又扯上什么关系，但对方这个时候找过来，肯定是有事。陆悠悠视线转动着，在“同意”按钮上落了落。好友申请通过，对方的头像亮起来。
小生逍遥应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因为他头像一亮，一条信息就已经发了过来，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好友】小生逍遥：找你，是想谈笔交易。
陆悠悠想了想，第三大帮的帮主亲自出面，肯定不会是看中了她几根烤串，而她身上还值得“交易”这两个字的，就只有一样东西了：
【好友】幽烟一缕：回生丹？
【好友】小生逍遥：和聪明人说话，果然痛快。我就明说了，我们想要你接下去两周内，所有产出的回生丹。
要回生丹能理解，一要就要垄断两个星期的，就有点夸张了，陆悠悠都震惊了：
【好友】幽烟一缕：接下去两个星期里，所有？
【好友】小生逍遥：是。费用，我们可以按照现在拍卖行里的高价给，但我们希望你的人，在这两个星期里，能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希望你能够做出足够多的丹药，我们都知道，活力的上限和恢复的速度与人物的等级有关，所以，这两个星期里，我们希望你的等级能往上面再升一升。
【好友】幽烟一缕：等级也升一升？长安城里是没有办法获得经验的，只有出了城，才有可能练级。你的意思是……
【好友】小生逍遥：确实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只要你答应。我们一会儿就可以安排队伍带你出长安。
出长安……陆悠悠缓缓地坐直了身体，想了想，很谨慎地往对话框里发信息：
【好友】幽烟一缕：拍卖行里，我有上架。
【好友】小生逍遥：要蹲点，也很难抢到所有。我们希望，能越多越好。
【好友】幽烟一缕：回生丹现在是紧缺，但是，技能书既然面世，有第一本，就肯定会有第二本、第三本……
【好友】小生逍遥：现在只有你。而且，只有你有可能答应我们。
【好友】幽烟一缕：因为我现在的处境？
【好友】小生逍遥：不，因为我们彼此需要。
陆悠悠笑起来：
【好友】幽烟一缕：你真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呢。最后一个问题，要得这么急这么多，两个星期后，你们准备做什么？
这次，小生逍遥没有马上回答，过了好一会儿，他的信息才发过来：
【好友】小生逍遥：这件事现在还只是我们帮里几个管理层才知道，算得是一个秘密。但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告诉你也无妨。游戏里，帮派有驻地，驻地不是恒久固定的，每个月有一次别人来攻，我来守的“驻地保卫战”。
陆悠悠的眼睛亮了：
【好友】幽烟一缕：两个星期后……？
【好友】小生逍遥：两个星期后，是乱红尘一月一次的驻地保卫战，而我们，想要他们“千灯”的那块地。
【好友】幽烟一缕：你们不是有楼兰了吗？
【好友】小生逍遥：说起来这是个失误，当初选址的时候，就想着大漠孤烟直，男儿当边城策马看血色夕阳，渺渺黄沙天万里。没考虑到帮派的可持续发展，到现在，大漠的不便利已经显露出来，帮派继续往下发展，就必须要一个大城了。现在，几大大城，也就乱红尘，我们有点把握。
【好友】幽烟一缕：所以，你们根本不在乎现在得罪乱红尘。
【好友】小生逍遥：是。我这边的理由和条件，相信已经说明白了，幽烟一缕，你——答应吗？
【好友】幽烟—缕：人，我暂时还不想跟你们走。
【好友】小生逍遥：为什么？现在肯和乱红尘正面对上也能和他们正面对上的, 大概除了我们就没别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