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疫苗!
反应过来,采薇懊悔的扶额,方才因情绪低落而直接让对方离开是个如何冲动的事情,刚才怎么没想到呢?
要不明日把宫女支开再问问?
绿萼看着采薇的心思似乎并不在皇上身上,不免看着干着急。
“小主,奴婢有一事想说。”她站到采薇跟前说道。
采薇回过神来,看向她点了点头说:“什么事?你说吧。”
“自从小主升为常在后,一直没得皇上侍寝,延禧宫里流传着小主各种不善的言论,您瞧是不是该……”绿萼在暗示让采薇操心操心关于皇帝的事。
昨日皇上来延禧宫调查帕子的事时,身边还带着年贵妃的大宫女,不难想象皇上是为了贵妃娘娘而来,对小主也只是一句关切罢了。
照这样下去,恐怕是要圣宠衰减。
白雪蹭着采薇的腿,她将其抱起来放在腿上抚过软毛,深觉绿萼提醒的有道理。
她与皇上本就是合作的关系,怎可能会到一张床榻上去,皇上那头自然是不会招她侍寝的,再者若是章太医来看诊的次数多了难免非议,看来她得想个办法了。
想着,她起身将白雪递给红蕊,道:“给白雪喂点东西吃八成是饿了,绿萼你跟我来。”
绿萼欣喜,点头跟了出去。
“小主这是要去哪儿?”绿萼问道,该不会直接去养心殿见皇上吧。
“去懋嫔娘娘那儿。”采薇头也不回的回答说。
绿萼闻言蹙眉疑惑。
侍寝的事,难道找懋嫔娘娘帮忙?
“你要告假?可是来了月信?”懋嫔关切的问道。
采薇端坐着摇了摇头说:“嫔妾急病,恐要休息好一阵子才能恢复身子,这段时日恐难以承恩,还请懋嫔允假。”
懋嫔看着她面色红润,便是身子都比刚来延禧宫时圆润了一些,这哪里像生了病的模样?
“是什么病?严重吗?”懋嫔很是关心的问,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细细打量。
“太医说嫔妾体寒,除此之外嫔妾还头疼得厉害,头疼起来浑身便没了力气,若是这幅样子到了侍寝皇上的时候,怕是会惹得皇上不悦。”说罢,采薇叹了口气,十分伤脑筋的样子。
绿萼心中错愕,她可从来没见过小主这幅样子啊。
懋嫔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可……
“告假之事本宫允了,”懋嫔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本宫是过来人,趁着皇上恩宠还在时,早些怀上为好,不然日后可说不准了。”
采薇明白懋嫔的意思,是想自己早日侍寝怀上孩子,这是后宫嫔妃能够活下来的依靠。
雍正子嗣稀少,驾崩后许多没有孩子的嫔妾过得凄惨。
话虽如此,古代生孩子是过鬼门关的事,她可没这样的想法。
“娘娘说的是。”采薇乖巧的应承道。
第八十二章
待采薇走后, 懋嫔身边的大宫女疑问道:“奴婢瞧惠常在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奴婢听说最近延禧宫里传皇上从未招惠常在侍寝过,依照奴婢来看, 惠常在怕是恩宠已失, 给自己找补罢了。”
“无稽之言,莫要听风就是雨。”懋嫔神色凝重的看了她一眼,大宫女便立刻闭上嘴不说话了。
走出主殿, 采薇神情轻松, 绿萼急得脸都红了, 忙问道:“小主,您这是作甚呐!”
她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采薇回头看她, 勾了勾嘴角说道:“我自有打算。”
夜幕降临,养心殿中灯火通明, 帝王用过膳后, 小太监便端着放绿头牌的案进来,雍正埋头批改奏折没有斜看一眼,小太监神色为难。
苏培盛出声提醒道:“皇上日夜操劳政事, 不如歇一歇?后宫各位嫔妃都盼着皇上呢。”
距离上回召侍寝,估摸着过去快一个月了。
雍正闻言停下毛笔,目光转向小太监,他立刻跪下来将案高举过头顶, 呈给皇帝过目。
诸多绿头牌中,雍正看到写着惠常在的那块,伸手拿起绿头牌拇指轻抚过字。
“皇上可是要召惠常在侍寝?”苏培盛问道。
以往他召谁侍寝苏培盛绝不会说一句话, 雍正觉得稀奇, 抬眸看他问:“怎么?朕召惠常在侍寝有何异议?”
“奴才不敢有异议,”苏培盛躬身将身子弯的比帝王低些, 小心翼翼道,“只是惠常在告假了。”
“告假了?什么时候,是什么缘由?”雍正皱眉问道。
苏培盛一一回答道:“回皇上,今日刚上报内务府的事,说是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身子不适?”雍正拧眉急问,“太医看诊后可说有何病症?”
苏培盛知晓皇帝是担心惠常在会染上天花,“太医看诊后只是说惠小主身子体寒了些。”
雍正点了点头,放下写着惠常在的绿头牌道:“撤下去吧,朕要去延禧宫一趟。”
“嗻。”苏培盛快步出殿门去安排皇辇。
回到家中,章文庭换下一身官服,转身步入书房。
婢女跟在后头道:“少爷,您晚膳还没用过呢。”
“我不饿。”章文庭一边说着一边从书架上取下雕刻精致梨花纹的木匣子,将里头放着的书籍取出。
这本书籍上虽有些岁月的痕迹,但保管的十分妥当,纸张微微泛黄但张张清晰。
细长的手指熟练的翻过数页,目光随着一列列笔墨,停留在这一句话上——在中国的现代医学中。
他的神情松动了些。
“额娘……”章文庭低低的唤道。
或许她会知道你的下落吗?
门外忽然响起几下敲门声,婢女的声音随之响起:“少爷,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他将书合上放进木匣子中,步行走出书房。
晚间采薇因吃得太饱而起了犯困,连打了几个哈欠眼角湿润,于是摆了摆手让她们出去,说自己在隔间里睡会儿。
绿萼与红蕊双双出门阖上,红蕊憋不住嘴便跟着绿萼说闲话。
可绿萼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怎么了?”红蕊觉得奇怪,自打跟小主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她便一直闷闷不乐的。
绿萼抬眸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绿萼姐姐,你同我说说嘛。”红蕊缠上来说,拉扯着她的衣袖晃动。
被她缠得没办法,绿萼无奈地说:“是因为小主的事……”
这打算详细的讲,外头忽然响起苏培盛尖锐沙哑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绿萼与红蕊怔愣一下,赶紧出门迎接。
皇帝从皇辇上下来,看到两个宫女飞快的从屋子里走出来行礼,异口同声道:“奴婢见过皇上。”
没见采薇出来,雍正背起手走到她两跟前问:“惠常在呢?”
绿萼赶紧解释道:“小主这会儿正在隔间里睡着,奴婢这就去唤小主起来。”
说罢刚侧过身子,皇帝便说道:“不必了,朕进去看她吧。”
“是。”绿萼与红蕊应道。
雍正步入屋子推开隔间的门,睡在软榻上的人呼吸浅浅,脸蛋微红,瞧着可没半分像生了病的模样。
他轻笑一声,走到她身边的凳子坐下,端坐着身子也不将人喊醒只是看着,静等她醒过来。
还在梦乡之中的采薇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束目光还是梦到了什么,蹙了蹙眉接着睡。
绿萼吩咐红蕊去备热茶,自己则跟着帝王进来,瞧自家小主还没清醒,急道:“奴婢这就唤醒小主。”
说着,上前两步唤道:“小主,小主,皇上来了!”
采薇半睁开眼,睡眼朦胧的循着声音看到绿萼骤然放大的脸,缓缓清醒过来,问:“绿萼,我睡了多少时辰啊?”
怎么感觉没睡多久?
提了口气她坐起身来一个抬眼,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的帝王。
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她顿时清醒过来了。
“皇上!您怎么来了?”采薇吃惊地说着,迅速的从软榻上起来。
绿萼起身退开,雍正淡笑道:“听闻惠常在告假,朕十分忧心特地来延禧宫看望惠常在,没想到惠常在倒睡得舒坦。”
采薇尴尬的笑了笑,抬眸示意绿萼出去。
绿萼心领神会出去还贴心的阖上门。
“多谢皇上关心,嫔妾身子无碍,告假之事……只是避免他人非议。”采薇诚恳的解释道。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说:“此事确实应该考虑周全。”
采薇倒是没想到皇帝会来,不过既然来了,就商讨一下这件事吧。
“皇上觉得侍寝之事该如何是好?”眼下只是权宜之计,若告假时日久了,怕是不奏效,而且懋嫔那头也不会轻易应允。
帝王思忖,半晌一双桃花眼裹着淡淡的笑意望过来,道:“假戏真做。”
虽说皇帝长得英俊深情,但清宫之中的嫔妃都得赤.裸着身子被抬进去,哪怕裹着被褥也觉得奇怪啊。
雍正站起来,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打断她的思路道:“就当在朕那儿小憩一阵,再回来便是,朕说过不会对你如何。”
采薇后知后觉自己的脸有点热,抬手捂了捂脸点头说:“嫔妾知晓了。”
“除了来看你之外,朕还有一事,想听听你的建议。”雍正撩起袍子往榻上一坐,神色恢复了往常一般的严肃。
采薇坐在凳子上, 微微仰头。
雍正目光朝向她半垂眼眸说道:“天花肆意之事牵扯甚广,朕欲海禁,一来避免感染的人增多, 二来也能抑制百姓行商而荒废农事, 你看法如何。”
眼下因为天花而关闭港口是无奈之举,可若是为了逼迫百姓重农轻商,那可就太过了。
再者以后来人视角来看, 大清是如何一步步消亡的……
可能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苗头吧。
采薇抿紧嘴唇, 反驳帝王的话极有可能惹得帝王不悦。
思虑再三, 她鼓足勇气直视帝王道:“皇上,嫔妃认为港口关闭一时尚可, 可若要永久关闭,是下下之策。”
雍正听她如此直白的说话, 不似朝堂上那些群臣讨论国事还得拐弯抹角, 心中不气反倒有些期待地问:“哦?说来听听。”
“嫔妾认为,一来西方人是从水路入的大清,他们每每过来都会带来大清从未见过的东西, 若是关闭了港口,便会封闭此通道,以至于西方日后发展无从得知,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二来百姓重商轻农之事, 嫔妾有其他的看法,就浙地而言七山一水二分田,百姓们苦于无田可种, 只能被迫从商外出挣取银钱养活一家, 港口近出海经商不失为一个好的生计,若强行永久关闭港口, 对已经出海或靠出海经商的百姓都颇为不利,”采薇讲了一大段话不免有些口干,激情之余看到帝王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知心里作何想法,心还是颤了一颤,“嫔妾说完了。”
雍正思考着她说的话,随即点头说:“你说的确实不无道理,朕也考虑过此事,但自从西方人入了大清之后,不少百姓对西方向往,行商也好走水路去了西方不回来也罢,农事渐渐被轻看,人口不断减少,眼下虽不严重,但日后或成大患。”
“嫔妾能理解皇上,可若直接永久海禁,日后再开放港口恐怕会愈加激烈,百姓出海本是为了谋生,皇上有所顾忌,不若规定出海者必须到期返回,逾期未返者将不允返回后果自负,如此一来便会有所负担,不敢不反。”采薇思忖一番说道。
雍正欣然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头说:“说的不错,给了朕一些想法。”
见帝王没有恼怒反而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欣赏,采薇松了口气,不敢坐着仰视帝王,干脆站起身来。
“能帮到皇上就好。”采薇道。
经此一言,雍正再无心思接着待在此处,满心皆是如何处理海禁之事,转而道,“既然你无碍,朕该回养心殿去批改奏折了。”
“嫔妾送皇上。”经过这一番探讨,采薇这会儿也不犯困了,跟在帝王身后走出隔间。
就见懋嫔走了进来,她素面朝天但依旧端庄优雅,似是匆匆赶来的,向帝王行了一礼后说:“嫔妾见过皇上,不知皇上来了延禧宫这才姗姗来迟,还望皇上见谅。”
“不必多礼,朕只是听闻惠常在告病,来看看她身子如何这就回去了,懋嫔也早做休息吧。”雍正神色淡淡,但似乎并不想同懋嫔多说话。
懋嫔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连忙道:“丢帕之事虽非马常在所为,但其管束宫女不力,嫔妾已经让她闭门思过三个月了。”
采薇由衷的在心中叹了口气感慨道,即便是平日里受高常在挑衅还冷静庄重自持的懋嫔,在面对皇帝的冷漠时也会露出这般慌张的神情,大清后宫的嫔妃只仰仗一个男人过活,当真讽刺极了。
“做的不错。”帝王只是颔首撇了懋嫔一眼,只留下一句话便阔步走出门外去。
懋嫔隐瞒在先,帝王有此态度并不意外,看她蹙眉忧心的模样,门外雍正已经坐上皇辇,苏培盛将拂尘一挥喊道:“起驾!”
采薇走到懋嫔身边,轻声说道:“娘娘,皇上走了。”
懋嫔抬眸看向她,神情恢复平常,拉着她的手说:“陪本宫坐坐吧。”
采薇扶着她瘦削的身子坐下,懋嫔年岁是后宫嫔妃当中最大的,素面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眼角的细纹即便在微弱的烛光之下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方才那番失态的模样,让你看了笑话。”沉默片刻后,懋嫔先开了口,嘴角微微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眼中却没笑意,这是她惯常掩饰的笑容。
“娘娘在意皇上,在欢喜的人面前如何自处,更何况还是一国的君王。”采薇安慰的说道。
懋嫔最喜欢她的地方就是惯常会看人脸色,能从宫女爬到如今常在的位置上,说出来的话同寻常秀女选入后宫的嫔妃不一样。
她拉着采薇的手说:“在皇上还是阿哥的时候,本宫曾为他生过一个格格,可惜不幸早早夭折,本宫身子养了许久又有新人频频入门,时日久远便同皇上疏离了。”
懋嫔的眼神望向门外,似乎只是想将心中压抑多年的郁结通过话吐个赶紧,言毕又深深地叹息起来。
采薇清楚懋嫔的忧愁甚多,一来年纪太大怀上子嗣恐有性命之忧,二来膝下无子日后无人仰仗。
“娘娘跟在皇上身边多年,是陪伴皇上最久的人,皇上不会忘了您的。”采薇无法为她分忧解难,也只能拿话宽慰宽慰她了。
懋嫔何尝不知,此番话语除了一吐为快之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是多了个旁听的人罢了。
“但愿吧,”她轻声说了一句,收起脆弱的模样起身,“瞧瞧本宫拉着你说了这么些话,耽搁安寝,这会儿该回去了。”
采薇跟着起身,“嫔妾送懋嫔娘娘回去。”
“不必,”懋嫔抬手制止了她,“本宫自个儿回去就成。”
话已至此,或许懋嫔是想单独走走,采薇也不便勉强,行礼道:“懋嫔娘娘慢走。”
懋嫔颔首,转过身出门去。
这一夜跟两个人绞尽脑汁的说话,也确实费脑筋,采薇吐出一口气揉了揉额角,吩咐二人道:“准备安寝吧。”
今夜守着采薇的宫女是湘莲,她伺候着采薇上榻后便坐下来,来了延禧宫有一阵子,湘莲是个沉默寡言只干事的人性格有些闷,不似红蕊那般外放,与绿萼的沉稳也不一样。
“听说你已经快二十三了。”采薇闭上眼眸问道。
“是,过了九月便是二十三岁。”湘莲没想到她会跟自己搭话,神色有些诧异,只是采薇闭着眼睛没有看到。
眼皮之下的眼珠转动了一下,采薇道:“你想出宫吗?”
“奴婢……不想……”湘莲犹豫婉拒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真诚的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你好生在这儿待着吧,只要不做什么错事,我不会赶你走的。”采薇翻了个身,渐渐生出了些困意,嗓音也就弱了下去。
湘莲低下脸,攥紧衣裙眼中光亮闪烁,“奴婢知晓了。”
这一觉睡得舒坦极了, 采薇刚醒来,便听绿萼说章太医已经等在门口有一会儿了。
她一边替采薇梳着发髻一边说:“奴婢端着木盆过来时便看到章太医站在门外,说是来给小主看诊, 可这也太早了一些。”
采薇摸了摸刚梳好光溜的发髻, 对红蕊说:“请章太医进来吧。”
“是。”红蕊弯了弯膝盖出去请人,采薇便走出寝屋到隔间里等候。
章太医很快跟着红蕊进来了,放下药箱拿出脉枕替她把脉。
采薇眼睛一转, 吩咐二人道:“你们出去打扫院子吧, 我这儿不碍事。”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是有辱清白, 更何况还是皇上的嫔妃与太医,绿萼忍不住道:“娘娘, 打扫之事不迟,待太医把完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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