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当霓虹灯都已经—一熄灭,整个村子陷入沉睡的时候,春野家的灯光依旧明亮如初。
"…无论如何都要走吗?"
看着站在玄关处背着行李的樱,芽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依依不舍。
“妈妈.…….”擦干了眼泪的樱,本已经整装待发,如今见到妈妈的泪水,心中却还是不由地一酸。
“对不起妈妈。”樱眨眨眼,让最后的泪水流进心里,“如果我现在不去的话,我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唉,孩子长大了。”兆叹了口气,搂住芽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当初送她去做忍者的时
候,我们也应该早就有这样的觉悟才是。”
“樱。”兆走上前来,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一条项链,递给樱,“这个给你。“
“这是?”樱接过项链,上面挂着樱花型坠饰,五片花瓣中只有其中一片的颜色较深,看上去非常独特。
“这是爸爸给你的护身符哦。”兆笑了笑,随后双手扶上樱的肩膀,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严
肃,“樱,答应爸爸两件事。“
“第一,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爸爸妈妈不在你身边,你也要按时吃饭,生病了要好好休
息,在外面不能随便喝酒,小心坏人,保护自己…..”
如果是平时的话,樱一定会觉得这样的爸爸很烦的吧,但是现在,樱仔细地听着爸爸的每一句絮叨,就像是想要把这些话深深地刻进自己的记忆里一样。
“第二.….…”兆停顿了一下,“樱,无论你以后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
“你千万不能做对木叶不利的事情,知道了吗?”
樱把樱花项链戴上,神情重新恢复了坚定,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记住了。“
第二天天亮,新上任的五代目火影——纲手,向年轻木叶的忍者下达了她的第一条指令。
“下忍宇智波佐助与下忍春野樱叛逃木叶,你们务必要将他们追回!”
而与此同时,在世界尽头的无人宇宙里,一棵硕大的无叶之树顶天立地,四周寂静无声,偶有冰雾飘起,衬得玄色的躯干愈发冰冷,仿佛生铁一般毫无生机。
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突然打破了死寂,再仔细一瞧——
原来是一段小小的枝条,落了下来。
“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那么紧张的样子。”
病房里,中岛正在为一叶做着例行的检查,一边在脑海中回忆起了我爱罗抱着一叶惊慌失措找到自己的那一天。
还好当时她跟着医疗部队一起去了战场。
“不过她也真是乱来啊,上次也是这样,能量枯竭的样子,这一次情况还更加严重了..”
眼见我爱罗并没有想搭话的意思,中岛心中叹了口气,已经习惯了。
我爱罗当初是作为早产儿被生下来的,作为医疗负责人的中岛在那时曾经照料过我爱罗一段时间,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了。
收起听诊器,中岛低头在记录本上写上几句,“还是老样子,她这个血继限界,只能靠她自己复原
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闻言,我爱罗站起身来道谢,如往常一样打算送中岛出门了,“多谢。”
然而这一次,收起记录本的中岛却没有马上离开,她看了看我爱罗,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把一旁的窗户关上了。
“不介意搭把手,帮我锁一下门吧?”
我爱罗一愣,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抬起手操纵着沙子,把门锁扣上了。
“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吗?“
“聪明。”中岛把手中的钢笔插进衣兜,目光望向躺在床上的一叶。
呼吸面罩上的白雾有规律地生成又消失,金色的头发在这段时间长长了不少,被人小心的保养着,整整齐齐的铺在床头。
如果不是身上缠着的感应线和挂着的针水,面前的人看上去不过是如平常睡着了一样,就好像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小想,下一秒就会睁开双眼。
“你对你的睡美人有多少了解?“中岛看向我爱罗,问道。
“…你想说什么?“
中岛望向窗外,目光不知透过阳光看向了哪里,“如今四代风影大人已经入土,高层们也只顾着给互相找麻烦.……既然已经没有人再关注着这里,我想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我爱罗抬眼看向中岛,沉默不语。
中岛漫不经心地绕过床尾,走到床头与对面的我爱罗相对而视。阳光背对着她,为横置在两人之间的一叶带去了一片阴影。
“寻一叶,七年前突然出现在砂隐村的不明人物,来历不明,目的不明,能力也不明,自称是逃难来砂隐村寻求庇护,但是在暗部多年的调查中,却没有在任何周边的战乱小镇中找到她曾经存在的痕迹。“
“人啊,只要在这个世界上行走,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的。小到生活用品,大到血脉亲属,就算只是过路人口中的一句话,从她的故乡到砂隐村的路上也应该有留下线索才是。“
“但是,没有。”中岛眼神一凝,“暗部溯流追源了整整七年,都没有找到她曾经活在这个世上的证据。“
“就好像她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一样,没有出生,没有母亲,没有过去,就连身上的血继
限界都不似这个世界的存在。”
“我爱罗,这么多年来,难道你一次也没有对她的身份产生过质疑吗?”
”...”听到这里,我爱罗缓缓地低下了头。
对他来说,一叶是谁,从哪里来,早就已经无关紧要了,别说是质疑了,过去的他甚至都从来没没有想过要去探究。
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我爱罗忽然想起了一叶的那把吉他,在这次战乱结束之后,也被他一同带回了砂隐村。
一叶不是没有过去的人,只不过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呢?我爱罗望向一叶恬静的面庞,名为不甘心的心绪从心底奔涌而出,在这一刻,我爱罗只觉得自己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想要去了解她的一切。
不仅仅只是了解她的喜好,还有她的过去,她的经历,她的力量,她在做什么,她在打算什么,她曾经触碰过什么人,又为什么而把自己伤成这样……这些所有的所有他都想知道!
“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却也是自己最陌生的人。”
“我爱罗,你能确定一叶她待在你的身边,没有别有所图吗?”
闻言,我爱罗心中一刺,抬眼瞪向中岛,仿佛被氍中软肋的孤狼,敌视着自己的敌人。
”..…..不要用那种眼神盯着我。”中岛举起双手投降,“我没有挑拔离间的意思。”
“只是想要提醒你一句罢了。至少到目前为止,她也没有做出任何对你不利、对村子不利的事情,这也是你父亲一直容忍她留在你身边的原因之一。“
“...…”我爱罗垂下了眼帘,遮住自己双眸中的敌意。
“暗部.…….为什么父亲当初要特地抽调兵力,去调查一叶?“
去掉调查结果不谈,一叶当时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又有什么能够吸引五大国的风影,垂下他的视线呢?
“你果然很聪明。”中岛赞叹,“这才是我要说的重点。”
“七年前的那场守鹤暴动,我想你没有忘记吧。”
"……那又如何?"
“对于外界来说,那场暴动最终在风影大人英明的指导下,以守鹤成功被再次封印而结束,但
是……."
“那个封印术,不是砂隐村的手笔。”我爱罗打断中岛,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的。”中岛颇有些惊讶,没想到我爱罗自己私底下也有过研究,“实际上不仅仅不是砂隐村的手笔,就连封印班都看不懂这个封印的底层构造,甚至可以说已经脱离了忍术的范畴。”
“我爱罗,这个封印,是一叶给你下的。”
“什么?!”我爱罗大惊失色,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可能性。
这个守鹤的封印,竟然是一叶….…!
我爱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里正是封印所在的地方。
随即他又倏然想起,七年前,就在守鹤暴动之后,一叶曾经在医院住过一段时间,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那全都是因为自己的沙子伤害了她。
难道说……!
“就是你想到的那样。”中岛眼见我爱罗双目怔然,明白他已经与自己想到了一处,“当年一叶住院是在我手下进行的治疗,那个时候的她,也和现在一样,昏迷了很久。”
“为了将守鹤封印,她耗尽了自己的力量。”
“虽然形迹可疑,但是有一点我也不得不承认——”
中岛望向一叶,被阳光眷顾的女孩,此时身上仿佛被渡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就像天使一般圣
“她确实为了保护你,而拼尽了全力。”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重锤,狠狠地砸向了我爱罗的心。
“现在她的情况比那个时候还要严重。”中岛不忍再看我爱罗的表情,撇开眼去,“恐怕又是使用了什么强力的封印术吧。”
“只是这一次封印的东西,恐怕是比守鹤还要可怕的存在。”
我爱罗怔然低着头,双目出神地望着面前的空气,大脑一片空白。
他那么想保护她,结果到头来,她身上最重的痛苦,还是因为他。
“….”中岛沉默片刻,打开了背后的窗户,新鲜的空气重新涌入房间,缭乱了些许低沉的气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为何突然在这个时候选择将这些话向我爱罗全盘托出。
也许是因为看到一叶再次命悬一线而心生怜惜,又或者是因为那天我爱罗心碎无助的样子让她于心不忍。
看到这样子的两人,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些秘密已经跑到了嘴边,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
中岛走出病房,看了看里面我爱罗安静的背影,默默地拉上了房门,悄然离去。
星野奶奶苍老的面容从门后探出,待到看清来人,才有些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打扰了。”我爱罗微微颔首。
星野奶奶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我爱罗,随后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我爱罗大人这次来,应该不是为了买衣服吧。”
随后她低头沉默片刻,语气无奈又难过,“是因为一叶的事情?“
“进来吧。”
星野奶奶拉开店门,将我爱罗请进屋内。
最近由于风影位置空缺,村子里面人心浮躁。野心家们正忙着拉帮结派,而村民们更加担心的是,没有风影守护的砂隐村,是否还能维持和平与稳定。
因此这几天店里面有闲情的客人也变少了。
“请坐。”星野奶奶端出泡好的茶,放在我爱罗面前。
我爱罗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又放回了桌上。
“我这次来,是想向你打听一叶的事。”
“这就奇怪了。”星野奶奶惊讶,她没想到我爰罗会问起这个,“整个村子里,没有人比您更了
解一叶了吧。”
“.……”我爱罗想起了中岛对他说过的事情,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一叶有没有跟你提过,她在来砂隐村之前的事情。“
“这个呀,确实没有呢。”星野奶奶思索了一会儿,“恐怕是不愿意提及自己的伤心事吧。对于一叶来说,以前的家园已经回不去了,这样的回忆肯定并不美好吧。”
“是吗……”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星野奶奶这么说,我爱罗还是露出了些许失望的表
星野奶奶看了看我爱罗,双目中满是慈祥,“一叶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
“已经一个多月了吧...”星野奶奶叹息一声,“希望她能快点醒过来就好了,店里有好多客人都很惦记她呢。”
“关于这个……”我爱罗垂眼看向手中的茶,里面的茶叶随着茶水的涟漪沉沉浮浮,“今天我来这里,也是想要把一叶的东西都拿走。”
听见这句话,星野奶奶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住了。
她听明白了我爱罗的意思,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当和蔼的笑容不在,嘴角的弧度落下,星野奶奶面上似乎又苍老了几分。
“这件事,您有争取过一叶的意见吗?“
”..….我们家已经不再需要她出门劳累了。”我爱罗端端正正地跪坐着,向星野奶奶鞠了一个躬,“一直以来多谢您对一叶的照顾。”
“.….”星野奶奶沉默地看了看面前我爱罗低下的头颅,抬头环视了一周身旁的店铺,叹息一般地喃喃自语道:“我已经老了,这家店陪了我半辈子,就像是我的老朋友一样。本来打算等以后,就将它彻底交给一叶的....
我爱罗依旧没有起身。
见此,星野奶奶叹了口气,明白自己已经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以后有空,就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吧。”
“非常抱歉。“
我爱罗仍旧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告别星野奶奶,我爱罗手上抱着一个纸箱子,走在了回家的路上。这里面装的都是一叶留在服装店里的私人物品,有一些衣物,也有一个盆栽,还有一张照片,上面是小小的一叶与我爱罗。
我爱罗记得这张照片,那一天是砂瀑家拍全家福的日子。那时父亲难得地把他们召集在一起,似乎是为了巩固自己亲民的政治形象,需要一张家庭合照来作为宣传。
我爱罗还记得,在拍一家人的照片的时候,一叶非常不乐意与罗砂同框,就算手鞠邀请,罗砂默许,她最后也还是没有跟他们一起照全家福。
取而代之的是,与他一起单独再拍了另外一张。
就在我爱罗望着照片出神时,不知不觉间,熟悉的家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我爱罗在院子面前停下。
只见在屋子前方的小院子里,七棵仙人掌成弧形围绕在篇笆内,这么多年过去了,在一叶的精心呵护下,仙人掌都已经从矮小的样子长到了我爱罗的肩膀。
每个仙人掌为了区分,一叶还特地准备了七种颜色的丝巾,分别绑在它们身上,每当风起的时候,七彩的丝巾会像彩虹一样迎风飘扬。
除了仙人掌以外,在院子里还有一个形状奇特的稻草人。那是他们小的时候,一叶与我爱罗一起做的。
稻草人身上穿的衣服全都由一叶亲手制作,都是一系列的绿色搭配——据一叶所言,这样看上去比较郁郁葱葱——而那两只歪歪扭扭的眼睛,则是我爱罗被一叶央求着用土遁凝结出的两颗棕色的石头。
守护着仙人掌的稻草人,虽然看上去很奇怪,但是这里面全都是我爱罗心中珍贵的回忆。
在他小的时候,他会对别人家漂亮的院子投去羡幕的目光。
而如今,等他回头一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的院子已经满满当当的了。
拿出钥匙开门,我爱罗打开灯,站在玄关处望着屋内的场景,驻足良久。
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家里就已经显得空唠唠的了,令人难受。
关门换上家用鞋,我爱罗重新抱起纸箱子,缓步走上阶梯,来到一叶的房门前。
距离上一次他推开这扇门,已经七年过去了。
一叶房间的摆设与以前并无二致,甚至有些地方我爱罗还能看出夜叉丸曾经待过的痕迹。
钉在墙上的挂衣钩子上挂着一叶的衣服,桌面上依旧摆着那张夜叉丸与他的合照,不过如今合照的旁边,相框已经变多了起来。
有一叶与我爱罗的,也有与手鞠勘九郎一同拍的,还有一张是忍者学校入学祭典时,一叶穿着和服,与我爱罗他们一同在学校牌匾前的合影。
我爱罗把纸箱子放下,走到桌边拿起那张照片,那是一叶第一次在他面前穿上和服,漂亮的连街边的路人都频频回望。
想起那个时候的回忆,一丝微笑悄然爬上了他的面容。
就在这时,我爱罗突然觉得眼前一闪,低头看向手边的抽屉,似乎是因为主人走的匆忙没有注意,抽屉只是半合着,里面的东西隐隐约约地露了出来,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我爱罗放下相框,拉开抽屉,把那个惹眼的小东西拿在了手里。
小东西只有一个拇指大小,金属材质,外形是我爱罗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式,看上去像是一个非常消瘦的栗子,头部尖尖的,但却并不锋利。
我爱罗举起这个小东西在阳光下观察了一会儿,随后低下头,发现整个抽屉里这样的东西还有很多,甚至有几个圆柱形的黑色匣子,里面嵌满了这些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