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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关系(白绛)


云肴很是诧异,靳夫人做到这个地步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他轻声回应,没回了别人的好意:“谢谢伯母。”
靳夫人道:“本来想把你们一家人都接到京州来的,可你母亲说那边也挺好,不是很愿意过来,也就没强求,靳家这边也都有点人脉,你那个弟弟毕业后有工作需要你也可以来找我。”
她很好心,只不过事情都没有办到云肴的心底,靳夫人并不知道云肴和父母的关系僵硬,特殊,就算他给他的家人提供帮助,云肴也不会感谢她。
靳夫人后面又说了许多,像是没话找话,她想缓和和云肴的关系,希望云肴不计前嫌,可是怎么可能呢,他是没那么恨靳辰了,也把重心放在了和靳泽的新生活上,但是那并不代表他可以跟靳辰冰释前嫌。
云肴不想再跟靳夫人说话,就借口走了出去,靳泽插着口袋来到他的面前,说道:“今天这件事我不知道,但我妈不知道你和你父母的关系,也许恭维错了地方,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云肴侧头看他:“反悔什么?”
靳泽说:“跟我一起私奔,管这里乱成什么样,由他们去,我们俩去逍遥自在就好。”
云肴说:“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们去逍遥自在的前提得先稳定后方,我根本就不在意靳辰是死是活,我只是不想欠你母亲什么,她年纪大了,你父亲又早亡,她所有的希望都在你们兄弟两人身上,我把靳辰搞得一团糟,在这个时候带走你,靳家乱成一锅,她不当权,也不懂怎么做,每天唯有以泪洗面,这么大年纪了,若一夜之间白了头,你不会心疼吗?”
靳泽轻笑:“为什么当着我母亲的面不这么说?”
云肴低头,沉静道:“我不奢求谁欠我什么,也不想去取悦谁,跟你家的人最好能划清界限,我不想融入进去,你家这么乱。”
靳泽抓住云肴的下巴,抬起他的头,严肃道:“我问你,你做这些,会不会感到委屈?”
他是个很懂事的人,靳泽早就知道,论理智,他永远比不过这个人,论良心就更不可能了,云肴冷静得可怕,是那种可以放下私人恩怨顾全大局的人,他靳泽偶尔会想抛弃一切,但云肴似乎永远都能做到绝对的冷静。
云肴没有撒谎,面对他的眼睛,坦诚道:“川哥,我想过跟你私奔,但有太多的因素让我们没法这么随心地去做,那我们就选一个中策去施行,你不会丢了身上的责任,也不会丢了我,如果你执意要跟我私奔,那好,那就请你用最短的时间,把你弟弟带出来,你想去哪,我都会陪着你,京州的少爷圈我能耍,底层的工作我也能干,至于你说的委屈……”
云肴笑笑:“那更不算什么了,因为你对靳辰的所作所为完全超乎了我的预期,大仇得报的人,又还要记恨什么?我才不会让他占据我所有的生活,他该死在我的记忆里,像那只被杀的猫,你从前不是跟我说,人应该活得潇洒一点吗?我觉得自己很潇洒,比你们所有人。”
这时,有人来通知,说靳辰回来了。
靳泽回过头,他松开云肴,改抓他的手,掷地有声道:“你对他什么想法我一眼就能看得穿,不用试图瞒着我,表现给我看。”
佣人让开路,靳泽看到客厅里那个身影,正抬眸望过来,他低声对云肴说:“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叫潇洒吗?”
云肴从靳泽的眼里看出另一种阴沉。
他这个名利场里沉浸出来的人,太有折磨人的方法,靳泽丢出一句话:“卑微和炫耀都不是真正的答案,真正有力的潇洒回击,是无视。”
靳泽收紧力道,命令他道:“做给我看。”

第93章 疏离
人的变化, 总是久别重逢后才能看出来,一年后再次见到这个当初让自己咬牙切齿的人,云肴有着从未有过的平和。
靳辰当初被他吓到过, 后来才明白, 那一刀是他的故意恐吓,两人之间发生了太多事,看向彼此的目光总是复杂。
他变了,没之前好看了, 但比之前看起来成熟了。
在靳辰的眼里,云肴也变了, 虽然没有第一次见面的青春气和活泼感, 却比跟他在一起时精神了许多,不再郁郁寡欢, 很难取悦,连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轻松明晰了。
没藏着那么多的锋锐。
靳夫人看见两人互相凝视,生怕挑起什么火来,她和事佬地打断二人的目光相接,说道:“云肴,快来坐,过一会就吃饭了。”
靳辰收回目光, 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从他身侧走过去的靳泽,“哥。”
靳泽抓住云肴的手,带他入座, 没有理会这一声, 这段日子靳辰对他毕恭毕敬, 碰见他就会喊一声哥, 他也是爱答不理的样子, 事情爆破以后,他们之间少了从前的表面和谐。
靳辰已经习惯,他知道今天他哥来的目的,对自己什么态度,他也不在意了,他只希望靳泽大发慈悲,放过他这一会,终日疲惫的靳辰,好像一瞬间长了许多的岁数,他连眼球都变得呆滞无神。
落座后,众人动筷子吃饭。
家老也在,但席间的话却不多,靳夫人做那个缓和氛围的人,抬抬手道:“阿辰,你跟你哥说说最近公司发生的事吧,让你哥给你过目一下。”
靳辰放下筷子,恭恭敬敬地说:“好。”
接着,席间便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他向靳泽报备着:“哥走得这些天,公司的业务都照常进行,这方面没有太大的问题,几个经理都能妥善安排,只是最近,有几个股东撤资了,虽然对集团无伤大雅,但对股民来说就不一样了,他们鼻子尖,关于这方面媒体的揣测,我也在安排人去做了。”
他说完,靳泽没有说话,靳夫人则替他问道:“为什么撤资?哪几个人?”
靳辰说了几个名字,靳夫人唏嘘道:“这可是你父亲那时候的合作伙伴了,他们怎么……”
靳夫人万万没想到是这些老朋友。
靳辰无奈地说出实情:“几个叔辈说,我哥走了,集团不安定,他们不敢继续待下去,见好就收了。”
实话伤人心,靳夫人放下筷子道:“都是老朋友了,说走就走,见好就收?哪有这么做事的。”
“利益场的事,他们的做法能理解,”靳辰稳重了许多,说话也分寸了,和当初不像一个人,见对面的人一直没说话,靳辰主动道:“哥,他们是冲你来的。”
他的言外之意是,就算把他强行推上这个位置,集团的那些老头也信不过他,不仅如此,当年巴结着他哥的人也不再往来了,靳辰身临其境才知道他比他哥的能力要低太多,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现如今,他并没有堪当大任的能力。
即使靳辰主动点到靳泽,对方也还是没有说话,靳泽默默地吃饭,好像所谈之事与他全然无关,这种冷漠让云肴都感到局上的紧张,他侧头过去,只见靳泽满脸不在意,仿若没听见。
靳夫人帮衬道:“川儿,阿辰在请教你呢,这种事情……该怎么办?”
靳泽没有冷落母亲,他终于抬眸,但不是对靳辰,看向的是另一边的人,那个默默无声的家老,“这件事该问爷爷,他经历过大风大浪,相信他的答案比我的更好。”
家老和靳泽的关系都僵硬这么多年了,这一声“爷爷”也很是久违,席间的人都挺惊诧,就连家老本人也是如此。
可靳泽并不是要表达出什么好意,他的言外之意靳辰完全可以明白,他的潜台词是他上位后和家老联手就好了,问他做什么。
靳辰摆明道:“哥,爷爷年纪大了,公司的事,我不想麻烦他。”
他说话时,看向靳泽,就总不小心要瞟到他身侧的云肴,只不过云肴没有看他,好像这个席间根本没有自己的存在,他的态度如何镇定,镇定地无视着他,连眼神的交汇也没有。
一年没见了,其实靳辰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只不过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而他连头也不抬,断绝了靳辰的最后可能。
靳夫人又出来打圆场:“对对对,川儿,你弟弟是你带出来的,他听你的,你有什么能教他的,他会认真学,你走的这段时间阿辰没有荒废时间,都有好好按你说的做,就怕你失望……”
“这个位置本来就没有时间可以荒废,我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又有几天荒废过?”靳泽有力地反击,彻底堵住了母亲的话,这也算是他自己的怨念,他在这个位置上辛苦过,也懒得听别人找借口。
但他把态度摆上了明面,就是不待见自己这个弟弟,靳夫人也受到了波及,没法多为靳辰说一句话了。
这里,每个人都有掀桌子的理由和权利,但谁也没有那么做,因为纷争只会引来更大的纷争。
他们深知这个道理。
云肴站起身,拍拍靳泽的肩膀,“我吃好了,大家慢用。”
而后弯腰对靳泽道:“我在外面等你。”
他走到了外面,率先离席,因为他云肴知道,他坐在那里,很多话才不好说,在家老的眼里,他是外人,在靳辰眼里,他是旧情人,公或者私,都没有一个好的身份面对纷争。
他在外面站了一会,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席间他没有说一句话,是因为靳辰一直在说话,而他答应了靳泽,要对他表现出无视来,他做到了,一句话也未曾接,这种感觉不错,他的确一句话都不想应承,哪怕一句寒暄,一句一年后的“好久不见。”
片刻后,靳泽走了出来,他来到云肴的身侧,说道:“就吃那么点,饱了?”
云肴笑笑:“是啊,你没闻到吗?那么重的火药味,我光闻着味都饱了。”
靳泽看他一眼。
云肴感慨道:“你们这一家人真有意思,相互试探,连老一辈的都要看你眼色,肚子里有话都不会直言,莫非因为我在场,他们不敢说?”
靳泽摸出一根烟来,刚把烟含在嘴里,就被眼疾手快的云肴拿了下去,云肴眼神不善,“待会要跟你母亲谈话,抽什么?”
靳泽就要夺回来,摸向云肴的手腕,“不谈了,走了。”
云肴背着手,不同意道:“来了就把话给我说清楚,你们家我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了,今天是你唯一的机会,把这一切安排好,有了准话,我们就走。”
云肴摸向靳泽的胸膛,翻出他衣服里的烟盒,把香烟放了回去,而后拍拍他的胸膛,“听到没?”
这时,席似乎也已经散了,一个佣人来通传:“少爷,夫人喊您过去。”
云肴拍拍他的胸膛道:“去吧。”
靳泽侧眸对佣人道:“知道了。”
他揉云肴的脑袋,云肴也很听话,任他发泄,上下其手,他没有反抗,目送着靳泽回了屋。
云肴知道这是最后一战,他也早知道结果是什么,这是他们回来的目的,靳泽虽然表现得很不情愿,但最终还是要妥协,至少这两年,他没有办法对集团完全放手。
因为靳家的集团,是京州首屈一指的,涉及了太多的事,太多的人,太多的影响和波动,如果只是个小公司,随便谁坐镇就罢了,管理起来也没那么困难,可靳家这个集团不一样,人情世故,单单这一方面的水就深得很,普通人根本拨不清,还容易被淹死。
站在豪华庄严的别墅里,云肴生了格外悲观的感受,这个地方是别人梦寐以求的,可他困住了靳泽,在这个家庭里成长起来的人心理总是有点疾病,靳泽的姑姑,靳泽,还有他弟弟。
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不过有钱人家的难不在生存压力上,在精神压力上,都能逼疯了人。
“云先生回来了。”这时,韩叔走了过来,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韩叔有点变了,云肴说不上来,大概是年纪方面。
“韩叔。”云肴尊敬地喊了一声。
韩叔说:“早就听说你要回来,夫人大张旗鼓地要迎接你,家里的菜都提前买好了,怎么一个人在这站着?”
“他们在屋里谈事,我不方便进去。”
“跟家主吗?”韩叔一出口,又意识到了不妥,“嗐,我是习惯了叫大少爷家主了,家里人也都习惯了难改,都不知道口误多少次。”
“理解。”云肴说,他也很难相信,他始终觉得,这个位置上只该有靳泽,他就是最适合的那个人。
“哎,说到底,还是大少爷适合这个位置,”韩叔感慨道:“二少锻炼的时间少,脾气又不太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黄了多少生意,他现在情况不稳定,夫人一直着手给他安排国外的治疗,想把他送出去,这大少爷回来了,也能让二少腾出时间了。”
“靳辰?”云肴道:“他有什么病?”
韩叔道:“哦,二少从院里出来后带了点后遗症,会梦魇,情绪有时候会很暴躁,说是被院里的人吓的,这段日子一直在治疗,不过没见好,夫人才着急把大少爷叫回来。”
“这样。”云肴想,自己的本事真大,这两兄弟,一个接一个,由他而患上心理恶疾,现在靳泽好了,他弟弟不行了,说来有意思。
跟韩叔又说了会话,屋子里有人走了出来,不是靳泽,而是那个一直没有打招呼的靳辰。
韩叔眼色劲地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二人,不管怎么样,在韩叔眼里,他们还是旧情人,还有话说。
靳辰走出来后,径直走向了云肴,云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过去,他的目光坦然,没什么攻击性,但也算不上温柔。
有种淡然与绝情。
“我妈要跟我哥单独说点话,我先出来了。”靳辰解释,这个解释是否必要他心里明白,只不过,他跟云肴之间的气氛很不对,必须要主动说点什么,他不会等来云肴的主动,因为席间,靳辰已经感到了他的冷漠和无视。
好像忘记了和他的从前。
“我马上要出国了,出去待一段时间再回来。”靳辰把结果给了他。
云肴冷冷地看着,说了句:“恭喜。”
靳辰抬眸不解:“恭喜?”
云肴补充道:“恭喜你短暂地脱离苦海。”听起来,也不像是原谅了人。
靳辰自知犯下的罪过,活该得到这样的待遇,他心里复杂,抬眸看看云肴的眉眼,说道:“我知道,是你让我哥回来的,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想……我马上就撑不下去了。”
他这时候的虚弱和疲惫都是真的,他的脸色苍白,像是受到了什么大难,云肴没有坐在这种高位上过,不能知道其中的困难,不能知道有多么恐怖,但看靳辰的样子,知道这是个苦差。
“不用谢,别误会,我不是为了帮你。”他没有解释过多,书上说的没错,没必要跟别人解释太多,一句话就好,他对靳辰,也没有那么多的话可说。
他的冷淡靳辰都看在眼里,靳辰的手在口袋中握成拳头,长廊下只有二人,面对面,多是无言。
“我过来只是想问问,你这一年……过得好不好?”靳辰没什么力气地张口,说完却连看也不敢看云肴,他曾经掌控这个人,如今多看一眼都变得奢侈和贪婪。
云肴不去揣测他这个问题的背后原因,丢下两个字道:“很好。”
干脆又果然。
靳辰点点头,默默低声道:“那就好。”
云肴抬步要离开,靳辰目送他的疏冷,在云肴要下了长廊时,终还是忍不住,发自肺腑地道了句:“对不起。”
云肴停住脚步。
身后传来冷冽的风,正扬起他的衣角和发丝。
靳辰重复道:“对不起,云肴。”
他想说的很多,可是云肴不愿意听,不愿意跟他说话,靳辰便知道,他们这辈子就这样了,他的睫毛低下,眸中的哀伤不曾被别人看去,他在这个位置上什么都能得到,攀附他的人也是那样多,可云肴从来不是其中之一。
“嗯,没意义,”云肴抬步离开,“我不会原谅你。”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听着他的话,靳辰自食恶果,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该知道的,他不会原谅自己,他从来都不是宽容大度的人,他害了他几年,又奢求什么原谅……
记得在院里时,云肴问他,他当初为什么一定要置他哥于死地,他没有告诉他答案,是因为他说了,云肴也不会信。
因为那个答案太荒唐了。
他没有想过把靳泽置于死地,直到第一次见到云肴的时候,他对他哥的嫉妒心无限放大,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哥总是这么幸运,拥有那个位置,还拥有这么一个爱他的人。
他可以把位置给他,但他不能把这个人再给他。
他哥只能得到一样东西,可每次看到云肴对他哥的目光,靳辰就想,他哥一定得死,他哥不死,他就有失去这个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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