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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柬(试玉白环)


来者个高腿长,长发披在肩头。模样清冷,细看却柔和疏离。
“殷勤?”
殷勤把女孩护在身后,笑着朝她打了个招呼。
这张与嬴试相似的脸上少了几分英气端正,线条更加柔和,眉目间有着嬴试不会轻易露出的随和笑容。
若是嬴试没有经历那么多,他大概也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吧。
“姜小姐,我们下午见过。”
“你们认识?”姜环问。
那女孩躲在殷勤身后,殷勤浅笑着回答:“我女朋友。”
姜环鼓起嘴,哦了一声。皱着眉头问:“她是那本书的作者,为什么会认识我?”
殷勤顿了顿,身后的女孩拉扯着他的衣服,殷勤向后伸出手拉着她的手,以示安抚。
“这个说来话长。”
KTV包厢里,殷勤把灯光开到最大,他带着两个姑娘来这里,并没有点酒水,而是问前台要了一壶温水。前台小哥连带着瓜子小零食一并送了一份,殷勤穿着黑色大衣关上门。
他的长发随意披在脑后,脱掉大衣后里面是一件黑色毛衣。
女孩往他身边靠了靠,殷勤拍拍她的手。
姜环目光呆滞,一时不知该看哪。出神问:“你们俩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说正事?”
女孩立刻低下脸,姜环:又害羞了!
殷勤没有过多废话,温润道:“姜小姐,我们知道你和嬴试的事,那本书并不是虚构的。”
“你女朋友写的小说不是虚构的?”姜环满脸不信。
殷勤纠正:“账号信息是我女朋友的,但是内容不是我女朋友写的,也不是虚构的。”
姜环觉得他越说越绕,她脑子就是转不过来。
殷勤耐心又解释了一遍:“书的内容是你与嬴试写的,而我们只是负责记录。书里的内容并不是虚构的,你与嬴试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历史上真实发生的,帝嬴博物馆与永宁博物馆都可以证明。”
“不可能,我记得这本书三章就扑街了,采用的史料的确是大夏时期,可是它已经扑街了……”
姜环一口否定,虽然她心里希望这是真的,但是太玄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时,与她所受到的教育相违背,世界瞬间变得模糊不清,自己身处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时空像混乱了般。
“是,那本书是扑街了,可是姜小姐你记得吗?然后你穿进去了,归正了历史。等你回来后,书也完结了。”
姜环猛地抬头:“什么叫我归正了历史?”
殷勤不急不慢的放下茶水,抬眼看她,“你的出现救了嬴氏一族两次,如果你没有出现,嬴试会死在王城里。子辛的谋划也将落空,人类可能还将愚蠢的信奉虚无的神。”
“与后世历史对上的前史还未完全发掘,由此人们对那段历史自行想象补充,靠着稀少的线索推测帝嬴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孤僻古怪,他慈悲寡言,他残暴冷僻……这些都是后人给他灌注的色彩,而只有你见过他的模样,知道帝嬴先祖的秉性。三千年你们或许就这么面对面相对过,但你就是越姜,越姜就是你。”殷勤一番话下来颇为惋惜。
“你回到三千年前又救了他一次,同样也救了后世万千。亦如三千年你们相遇那样。”
“你们不是正常人类把。”姜环似乎听懂了,她全身血液逆流:“所以,我就是姜姬?”
“不,你是越姜。姜姬不过是那群考古学家在现代残缺史料上的胡乱推测罢了。大夏时期越州姜氏历代的女儿都被称为姜姬,但是身为武灵王王后的姜氏,只有越姜你一人。”
这时,一直低着头的女孩开口说话:“现代史学家连帝嬴的名字都找不到,不要轻易相信那些未经考证的史料。”
这么说好像也是,嬴试被后人称为帝嬴,却没有人记得他曾叫嬴试。
帝嬴,嬴宣灵,武灵王的名号塑造了一个传奇的君王。
他的一生被轻描淡写,了了几行字落在纸上。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如何从嬴试成为帝嬴,更没有知道他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后人只看到功成名就,成王败寇。
“所以我不是穿书?”姜环呆呆地问。
“是穿书,也是穿越了时空。”
她确实穿了书,因为书已经完结了。
但她也穿越了时空,因为帝嬴与越姜的故事依旧在后世流传。
什么都是真的,她作为一个现代人,能有幸看到千年前的人与事,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都是真的,虽然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殷勤开口道:“不用这么惊讶,还记得子辛死前,你对他说了什么吗?”
那时子辛疯了般要杀她和孩子,被她刺死前还执着于彻底摆脱神,而她说了句子辛一生也不会懂的话。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道理,人们千年后的理念冲击他追求一生的目的。
万物相生相依。
“你曾告诉过子辛,万物相生相依。如今这句话我送给你,它是这一切的开始。”殷勤语气平淡,但每句话都在冲击着姜环的大脑,她所认识的世界正在一点点重塑。
“真的有神吗?”
万物相生相依,人不能抛弃神,神也不能离开人,万物相生相依,相辅相成。
女孩小声的补充了句:“万事万物都有正反两面,神也不例外。”
“你的意思是有好神和坏神?”姜环明白了什么。
女孩点点头,“紫薇星最开始是吉祥的象征,到了大夏后才开始腐败,你和嬴试保护了你们的孩子,不再信奉伪神,紫薇星也就不再听天由命。所以直到后世万年,紫薇星都是吉祥的象征。”
“为了打破天命紫薇星继位的预言,子辛想要将大夏推倒重来的想法是正确的,可是他不明白相生相依这一点。他设计推倒了大夏,可下一个紫薇星降生在嬴试长子的身上,他辛苦达成的夙愿就这样付之一炬,这也是天意弄人。”女孩一股脑说了很多话。
其中很多深藏不露的话让姜环对她刮目相看。
见姜环没有疑问,女孩继续说:“你就像解开这一切的钥匙一样。”
“你选择了嬴试,他就成为了破局之人。王城上,你救的不止是他,而是后世的万千百姓。如果没有嬴试推翻神权,让王权凌驾于神权之上,那么无论是出现新的夏君,还是新的王朝。依然要笼罩在浓厚的神权下,我族还要走很久的路才能觉醒。所以,你的出现举足轻重。”
这些话不假,立国大瀛后,他们废除了祭祀制度。
“你救了我们。”
这倒是把姜环说的不好意思了,“我当时不知道这些。”
“所以才刻骨铭心。”殷勤补充道。
“那我还挺幸运的,能陪着嬴试一路走来,成为受万人羡慕的越姜。”姜环颇有遗憾的说:“就是可惜了嬴试,如果真的有神,或者有系统的话,我想带他看看三千年后的世界。”
“带他看看我的家乡,记得他很想看看我生活长大的地方。他羡慕安逸的土地,温馨的家庭。如果他能看到就好了。”
一想到嬴试是三千年真实存在的人,姜环就想哭。
三千年前,为什么他们之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
他现在不知道在哪,姜环连个倾述的人都没有。
沙发上的两人看着姜环眼泛泪光,相互看了一眼。殷勤咳了一声,简言开口:“他见过这个世界。”
“同时他也见过这个世界的你,”
姜环的眼泪不停,“真的吗?”
“帝嬴见过三千年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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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冕八岁时,母亲病逝,此时的嬴瑁与嬴阊四岁。他们只知道父亲把母亲的棺椁停放在宣玉殿前殿里,亲自守灵。
嬴冕曾偷偷见过父亲跪在母亲灵前述说着陈年往事。
自母亲离开后,三个孩子都变得相对沉默寡言。一日夜里嬴阊敲开了宣玉殿的大门,他哭着要找母亲,甚至诉说着自己在梦里看到了母亲。
嬴试将嬴阊抱起安抚着他,直到嬴阊趴在他肩头睡着。嬴试散着发将他放在床上。
记得以前嬴阊时常留宿宣玉殿,姜环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嬴阊不似嬴冕与嬴瑁。天性内敛,甚至软弱。嬴试守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嬴阊,不禁想到自己幼时也是这般模样。
只是他不会半夜找父亲与母亲哭诉。
因为父亲的注意力在大哥身上,而母亲的注意力在多病的二哥身上。
嬴冕紫微星命格,嬴瑁天生白发,嬴阊性子软弱。
姜环从不教导孩子们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她只会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嬉戏,教导嬴冕要照顾好弟弟妹妹,教导嬴瑁与嬴阊要敬爱兄长。她希望孩子们将来无论出于何种身份地位都能够情同手足。
嬴试独自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升起的一轮月,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可是到了现在,自己依旧是一个人。
没有父亲母亲,没有兄弟姐妹,就连阿环都离开了。
次日,嬴试下令将王后葬入邙山陵墓,葬入那座为自己修建的陵墓中。一同进入陵墓中的还有无数金银玉器,以及他曾祷告的青铜神女像。
神女像与众多价值不菲的陪葬品一同葬入邙山,陵墓关闭的那一刻,嬴试闭上了眼。
一颗泪珠从眼底滑落。
狂风呼啸,关闭的大门将陵墓彻底与世隔绝。众人只看到嬴试孤寂落寞的背影在狂风中一寸寸弯下。
太平数年之久的大瀛,在大瀛九年再次开启战争。
嬴试带着他重新整合的胤州大军向西进发,嬴记与姜伯昌奉命进都监国。
重整后的胤州军铁甲黑袍,高竖嬴氏王旗。因此嬴试赋予了他们新的名字。
黑旗军,用以取代大夏的王军。
用大瀛最精锐的武器打造出兵种最齐全的军队,而嬴试是这支军队的统帅。
他带着扳指从沙州一路打到越州,从沙漠打到山川中。一直打到他十七岁时南征的那片土地上。嬴试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时,他看着路边定居下的百姓,流淌的溪水……
大瀛安定多年后再次开启战争,红发的沙族与大瀛开始了第一次正面交手。黑旗骑兵与沙族骑兵打的有来有回,战争持续了两年。
两年期间,嬴记与姜伯昌在王都监国,同时两人又教导嬴冕处理政事与打仗相关的知识。嬴阊对于外祖父十分陌生,整日躲在宣玉殿内,春月连哄带骗才将他带出来。
姜伯昌看到嬴阊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的模样六分随了姜环,剩下三分则像嬴试,只是生性软弱些。
嬴冕的行为则完全脱离了姜伯昌与嬴记的认识,他逐渐变得寡言少语,大多时只是坐在朝堂边静静看着。
他看着叔叔与外祖父如何与大臣们周旋,看着他们如何治理这个国家,看着他们掌握着生杀的大权,嬴冕心中向往着,崇拜着……
他知道自己是嫡子,是长子,更是父王的太子。
这一切都会是他的,但是他要等,等多久?不知道,或许是很多年,总之母亲是看不到那一天了。他窥探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应该获得的东西,并为之此痴迷。
而嬴试在此时班师回朝。
父子二人多年未见,嬴冕脸上像姜环的那部分正在逐渐消失,,院内的秋千上早已落灰。春月时常向他禀报着嬴冕的情况,自姜环离开后,他除了打仗,格外关注嬴瑁与嬴阊。
对于这个大儿子,他自然是给予厚望。
可嬴试疏忽了,嬴冕毕竟还是个孩子。好像自阿环不在后,他的身份更多的是大瀛的太子,而不是他的儿子。
母亲曾告诉嬴冕,父亲应当给予孩子们庇护,而母亲则给予孩子们呵护。二者缺一不可,这样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那时的嬴冕不明白,直到母亲离开后。宣玉殿里无人再唤他冕儿,秋千彻底寂寞。
柏树与枫树依旧立在院里,年年青红交替,四季轮转。度过一年又一年春,他的目光不再拘束于这一方天地,记忆中母亲的脸庞逐渐模糊。
他开始履行太子的职责。
而父亲恰在此时回来。
嬴试独自在宣玉殿里整理他与姜环生前在胤州带来的那些东西,其中多是姜环喜欢的小玩意,箱子下面放了一把琵琶,嬴试将琵琶取出后,才看到箱低似乎压了一张字条。
他将琵琶递给春月,春月接过琵琶后,谨慎地看着嬴试。嬴试背着她蹲下身,取出原本压在琵琶下的字条。
春月抱着琵琶回避。
嬴试的手一顿,心里忽然预感到了什么。握着纸条的手停了下来,沉寂良久,他才重重叹出一口气。
手指缓缓拨开纸条。
一行飞扬洒脱的字映入眼帘。
嬴试,今天才看到这张字条吗?如果今天才看到这张字条,那么恭喜你,宣玉殿里还有很多张我留给你的字条。
嬴试的身躯一颤。
去找吧,去找那些我想对你说的话。不知在我离开多年后,是否还会带给你笑容。
嬴试看着字条上的字,空空的大殿里满是她的气息。她的妆镜台,她的琵琶,她的秋千和枫树…………
宣玉殿里藏起的字条被嬴试陆陆续续找出,那些姜环重病时写的字条最终重见天日。
嬴试,你和孩子们还好吗?瑁儿讨厌她的白发吗?阊儿会不会被欺负?你对冕儿严苛吗?
你还记得我的样子吗?
她的碎碎念念很多,她告诉嬴试,自己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她希望嬴试可以呵护孩子们,不要让孩子们再尽力自己曾经的遭遇,她希望嬴试永远不要忘了自己,也希望他能成为一代明君……
字条上的只言片语短促,字迹变得颤颤巍巍,依稀能感觉到写字的人当时有多无助。
那时的姜环几乎是拖着病重的躯体写下这些字条,再将它们藏起。她瞒过了所有人,直到嬴试发现这些字条。
她关心的不只是他们,还有春月,姜伯昌,姬海姜琼,段姒魏括嬴记。她几乎提到了来这里认识的每个人。直到嬴试再也找不到新的纸条,数十张字条上密密麻麻的字凑成一封信。
原来她是把一封信撕开了。
嬴试将字条拼在一起,一封完整的信出现在眼前。
门边站在孩子们的身影,嬴冕牵着弟弟妹妹看着父亲。
嬴试放下信,大步走过去将他们拥入怀中。嬴冕能感觉到父亲在抖,他轻轻的抽噎声传入孩子们的耳朵。嬴阊甚至学着母亲的样子抚了抚父亲的背脊。
自那以后,孩子们全部搬进宣玉殿。
沉寂的秋千再次荡开,嬴阊与嬴瑁的笑声在院中传出,嬴试给嬴冕讲着他与姜环的故事。
“那时候你娘还是大夏的王姬,我也只是个侍卫将军。但是夏君对你娘不好,那时候爹和娘都想离开王都。”
嬴冕问:“可为什么你和娘最后还是回到了王都?”
“因为这里现在是我们的家了。”
“爹,王叔离开时说,他不能一直待在王都,为什么?”嬴冕道:“王叔待我很好。”
“冕儿,你可以去胤州看望他。”嬴试抚着他的头。
“真的吗?”嬴冕激动的站了起来。从未离开过王都的他,听到能去胤州自然喜不自胜。“我真的能去胤州吗?”
嬴试看着嬉闹的嬴瑁与嬴阊,回道:“当然可以,不过你不能告诉瑁儿和阊儿。”
嬴冕兴奋的点头,明白父亲的意思。如果让弟弟妹妹知道他能离开王都,那么他们肯定不依不饶,哀求着父亲要一起去。他们年龄太小,父亲不会允许他们出都,到最后这事一定会不了了之。
嬴冕出都的日程很快到来,嬴试派越州侯护送太子前往胤州。
姜琼与嬴冕一道同去,他如今是越州的世子,论辈分该是太子的舅舅,接替年老的姜伯昌照看队伍。
前行的队伍顺着当年姜环与嬴试逃回胤州的那条路,一路向东。多年后,这条逃亡之路成了联通王都与胤州最盛的官道。
嬴试在宣玉殿里给女儿顺发,性情直白的嬴瑁吃痛。
“爹,好痛。”嬴瑁瞪着大眼看他。
嬴试松了松手,放轻了力道。却听嬴瑁轻轻问:“爹,为什么我是白头发,你们都是黑头发。舅舅也是黑头发,外祖父也是黑头发,为什么只有瑁儿是白头发。”
“是有人欺负瑁儿吗?”嬴试放下手里的木梳,问嬴瑁,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嬴瑁撅着小嘴摇头,“没有,瑁儿想娘了。”
嬴试的手一顿。
嬴瑁睡着后,他才轻手轻脚的关上殿门。立在秋千前反复追忆姜环的模样。
这年三月,嬴冕去了胤州。他则带着嬴瑁与嬴阊去了他们心心念念的邙山下打猎,嬴瑁好动,常常独自一人追赶鹿。嬴阊则与父亲一起,不敢离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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